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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公园(卡比丘)


许渭尘解锁了车,坐到了驾驶位,凭着有限的知识启动,方向盘和中控都亮了。他东摸摸西摸摸,依稀记得自己某次和唐既明抱怨过不方便,想学车,还突发奇想去考了笔试,不知道这是不是唐既明送他这台车的原因。
虽然仍没有开车的欲望,许渭尘细细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的。
在副驾驶座前方的储物格里,许渭尘找到了车的说明书,研究一番之后,看到说明书里汽车连接手机的章节,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试试看,却看见一个来自唐既明的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唐既明很快就接了。
许渭尘心情好,也没有问唐既明这么晚来电话,只说:“怎么了?”
“你还在外面吗?”唐既明问他。
许渭尘微微一愣,说:“在家啊。”
唐既明沉默了两秒,许渭尘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纠正:“我在地下车库。”
唐既明不说话了,许渭尘听见关门的声音,而后好像是走路的衣服摩擦声,电梯提醒音。
许渭尘觉得他莫名其妙,但是没挂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低头继续看说明书,没多久,唐既明出现在车窗边。
许渭尘给他开车锁,唐既明坐进副驾,身上带着鲜见的淡淡酒味。
许渭尘抬眼,见他神色如常,便问:“干嘛这么晚来我家?”
“路过,”唐既明说得简单,“你呢,为什么这么晚在车里?”
“不知道,”许渭尘坦言,“我睡不着,看见钥匙,下来随便看看。上次都没仔细看。”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台车。”
“不是,”许渭尘放下说明书,“我又不会开。”
“想学吗?你家门口的路还算亮,现在也没有车。”
“都半夜了,”许渭尘翻了个白眼,“你喝多了吧?”
“没喝几口,”唐既明解释,“晚上新游戏的项目部开了个庆祝销量的派对。”又对许渭尘说:“今天不试试看,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
可能是已经有些喜欢这台车,而且确实想学很久,许渭尘莫名被说动了。
在唐既明的指导下,许渭尘有些紧张地一脚刹车一脚油门,以龟速将车驶出车库。
公寓楼下的路又直又亮,许渭尘开二十码,唐既明一直鼓励他,夸他开得好,让许渭尘勇敢了一些。
但是开到一块草坪边,许渭尘看见街边的别墅,其中一栋门口停着台家用小卡车,不适感突如其来泛了上来。他不小心踩下油门,车猛地往前冲了几米,险些撞上邮筒,他吓得全身僵硬,幸好肢体的反应很快,换成刹车用力一踩,手还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急停在了草坪上。
他骂了句脏话,唐既明竟然还是很镇定,没有被这场意外吓到,只是替他熄了火,问:“还好吗?”说:“今天到这里吧,明天我来开回去。”
许渭尘惊魂未定,摇摇头,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说:“算了。”
“我可能真的开不了车。”他低声对自己,也对唐既明说。
唐既明轻轻碰碰他的头发,问他:“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许渭尘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还是说:“阿姨和你说过我爸的事吗?”
“我只知道是事故。”唐既明说得模糊。
草坪四周有大灯照着,许渭尘看不见细节,但可以看见唐既明眼睛里的光。
父亲去世后,他和母亲从未提起这个话题,也没有别人可以说,原本以为会烂在心底永不揭开,不知为什么,这时他突然有倾诉的欲望,便告诉唐既明:“那天我妈做了苹果派,让我爸爸给原来住在你家的那户家庭拿过去,他们的小孩回家,超速行驶,转弯急停,没有看到走到车库门口的我爸爸——他开的是那种家庭卡车,我刚才看到一台很像的,所以有点心理阴影。”
唐既明听着,好端端碰了碰许渭尘的脸,许渭尘耸耸肩说“别摸了,我没哭”,又告诉他:“其实警察把我从学校接回去的时候现场都清理干净了,雪铲掉就什么都没了,我妈不让我看遗体,我对葬礼也没什么印象,弄得我以前有时候觉得我爸只是失踪了,被那辆小卡车绑架了之类的。
“我们也没搬走,我妈不想搬我也不想,但是我讨厌车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才骑车,也没不欢迎你,故意欺负你。我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好。”
许渭尘顺便为自己解释了几句。
唐既明也说:“我知道。”
说完之后,许渭尘心里清楚自己说的都挺多余,唐既明不一定想听。
不过说都说了,想太多也是徒劳,他看着唐既明的方向,希望他和唐既明以后不管还睡不睡,都可以有一种与他人不同的亲近关系,便开口说:“不说这个了。”
许渭尘按了按键,把车的天窗打开,从方形的小窗往外看,应该能看到星星,只是许渭尘看不到。
他抬头看着一片漆黑,想了一会儿,问唐既明:“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呢?”
“什么方面?”唐既明问他。
“感情。”许渭尘脑中想的是去年在飞机上看的,唐既明的访谈,他这次没有逃避,开口问了。
唐既明的回答和当时的不一样:“还没想过。”
许渭尘不明白唐既明的转变是由何而来,瞪着天窗问:“那你现在喜欢的还是艾莉丝那个类型的女生吗?”
唐既明顿了顿,才说:“怎么说起她?”
“我不知道,”许渭尘的声音轻了一些,“我有时候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逼你跟我上床,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唐既明安静了一小会儿,许渭尘以为他默认了,但是他说:“不会。”
“我那时候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唐既明的声音听起来比许渭尘认真很多,“和她比较聊得来,跟她父亲也有工作往来,所以接触得比和别的异性多一些。我当时以为如果我会成家,应该是和这一类型的女孩。”
“那还不就是喜欢?”许渭尘生出一股无力的气,伸手推了推他,不知推在什么位置,但唐既明马上就抓到了他的手而后否认:“不是。”
唐既明的否认很彻底,没有留一点暧昧的余地,对许渭尘说:“许渭尘,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唐既明说得很轻很诚实,像空气中漂浮的一个谜团,他对许渭尘来说永远都是谜。许渭尘不懂他在何时何地爱上过谁,竟然说得这么伤感,也不想知道详细,以免更伤心,只能不甘心地承认:“好吧,我不懂。”
“那你喜欢跟我上床吗?”许渭尘同样也想像那位不知名人士一样,得到来自唐既明的认可,有些不知廉耻地往他身上靠,亲唐既明的脸,又亲他的嘴唇。
唐既明好像对许渭尘无奈,搂着许渭尘的腰,回应了一会儿许渭尘,承认他喜欢。

许渭尘这晚不想再学车,于是他们把车留在原地步行回家。
春天的夜晚有些寒冷,许渭尘穿着睡衣,被风刮透,冷得贴着唐既明走。
唐既明搂住他的肩膀,说“很快就到了”,语气就像许渭尘还是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小朋友,而非小有成就的社会人。
停车的草坪离公寓不远,很快,他们就可以看到漂亮建筑的窗户里发出来的亮光,又走了一小段路,进入灯火通明的公寓,唐既明恰当地松开了手。
回到许渭尘家门口,唐既明问都没问,就跟了进来。今晚许渭尘觉得自己与喝了酒的唐既明之间,有些不同往常的暧昧,想这旖旎停留更久些,因此一言不发,默许了他擅自留宿。
唐既明从浴室出来时,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恰好响起。许渭尘正在看书,扫了一眼屏幕,是唐既明的母亲,林雅君女士。
唐既明看了一眼手表,自然地坐在许渭尘身边,接起电话。他身上的气味和许渭尘相同,又有少许不同。许渭尘手里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面无表情地装作沉浸在故事中,其实小心又慌乱地嗅闻。
不知林雅君在那头说了什么,唐既明突然把电话开了免提,对她说:“是,那天许渭尘不高兴,我陪他去美术馆转了转。”
许渭尘听出来了,她也看到了他们在美术馆的照片。
“你们公司公关部也不不管管,你自己就算了,对渭尘的名声不太好,”林雅君在电话那头抱怨,“文心也吓了一跳,在我这儿发了一晚上愁,我刚把她送回去。”
唐既明没说话,她又说:“武应找了我好几次了,说渭尘不理他。渭尘真的那么生气吗?”像是在帮冯武应探口风。
“我不清楚,也不方便问,”唐既明随意地回答,“要不你自己去问问许渭尘。”
唐既明不替他搪塞也就算了,还怂恿他母亲来问。
许渭尘合起书,用书脊轻轻打了他一下,唐既明无辜地转过头看看许渭尘,一副不知道许渭尘在气什么,但是他会包容的虚伪模样。
“我哪好意思问,”林雅君则又在那头又叹了口气,说,“武应很喜欢渭尘,性格也不错,就这样不联系,很可惜。”
“是吗,他喜欢许渭尘什么,”唐既明的笑容淡了些,不太客气地反问她,“长得漂亮?”
“……大部分爱情的起点都是对外在的欣赏。”林雅君勉强地打圆场。
“和我没关系。”唐既明的表情又变得更冷淡了些。
发现从小到大,唐既明只在他母亲面前才显得更像人类些,显露自己的脾气和好恶,露出无情的漠然嘴脸。许渭尘理解他的不在乎,虽然心里是有点不是滋味。
这些关乎许渭尘情感的事,唐既明的真实想法,也只有一句“与他无关”。
“好吧,我也是想让你帮我关心关心渭尘,”林雅君无可奈何地说,“那不说这个,文心下个月五号退休,我们订了A省的一家酒店,准备一办完手续就出发,住两周,你有空也来个周末一起庆祝。”
唐既明这次说了好,问她:“要带许渭尘吗?”
“看渭尘的安排吧,”林雅君说,“你要是怕麻烦,或者你们时间凑不上,就算了,酒店也有接送。渭尘是大人了,我早就劝文心,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不要总是把他当小孩管,他可能还会多说点心里话,不会连公寓密码都不给她。”
挂了电话,许渭尘感慨:“阿姨比我妈懂我。”
唐既明似笑非笑地瞥许渭尘一眼,让许渭尘定下方便的时间,就发给他。
四月整个月,许渭尘过得奇怪。
唐既明来他家的频率突然变得比从前频繁,时不时来住一个晚上,像温水煮青蛙似的,起初还找找理由,后来理由也不提了,还在许渭尘家放了更多的衣服,仿佛要常住在这里。
许渭尘当然不讨厌唐既明来他家,只是有时会担忧,如果他习惯了,那哪天唐既明不再来的话,他想他应该会很失落,又没办法说出口,只能暗自吃下这个闷亏,最多找借口多把唐既明骂几顿,将这些衣服鞋子全丢了。
母亲办退休手续那天,唐既明不在L城,许渭尘也恰好出一趟短差,直接从出差地去了A省,两人真的没一起行动。
酒店在沙漠中,许渭尘抵达时恰好是傍晚。陪母亲们在暮光中吃了晚餐,许渭尘收到唐既明的信息,说他刚落地,在赶来的路上。
没来得及回,母亲已经来管他:“吃饭不要看手机。”许渭尘只好关了静音收起来。
饭后,两位母亲出去散步,许渭尘则在泳池边点了杯酒,坐了一会儿。
他许久没有休假,忽然降落在荒漠里充满度假氛围的酒店当中,神经没完全松弛下来,半躺在椅子上,眼前仍旧挤满案卷和法庭上的各个场景,客户和法官、律师们的模糊面孔一张张闪过。
正看着泳池蓝色的水面发呆,有人和他搭讪。许渭尘抬头看,一个高大的男性微笑问他:“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许渭尘没这闲情,不过也没拒绝,微微点了点头,那男子便坐下与他攀谈。
男子称自己是一名经营跨国贸易的商人,独自来此度假,对许渭尘问东问西。
许渭尘事业心作祟,觉得他或许会成为自己的客户,便没有怠慢地聊了会儿天,还和他交换了名片,不料一转头,忽然发现母亲抱着一个椰子,站在不远的地方盯着自己看,眼神有少许阴沉。
许渭尘心中一惊。母亲一和他的目光接触,便马上转过身,匆匆离开了,许渭尘想追都来不及,没心情再和男子继续聊下去,喝空杯里的酒,说要休息了,先回了房间。
许渭尘洗完澡,心中还在纠结,该不该找母亲解释。
如果解释,是对母亲控制欲的纵容,如果不解释,又怕母亲误会了他。他系好浴袍,在房里发愁,门铃被按响了。
他还以为是母亲,打开门却是唐既明。
唐既明刚从另一个大洲飞回,却像刚从什么重要宴会出来,毫无赶了路风尘仆仆的疲惫。
“帮我挑一下给阿姨的礼物。”唐既明提着纸袋,对许渭尘微微笑了笑。
许渭尘侧身让唐既明进来,走到沙发边坐下。
唐既明的来意很正当,此时的眼神也很正派,没有掺杂一丝邪念。
许渭尘怀疑是鸡尾酒让自己微醺,或者是他本就容易因为唐既明的严肃而逆反,而产生想要损毁唐既明的清心寡欲的邪念,隔了十来公分的距离,看唐既明从袋子里拿出三个盒子,盯着他修长的手指,莫名变得心猿意马。
“这是手表,”唐既明打开盒子,给许渭尘展示里头闪闪发光的东西,“这是胸针。”
“你怎么送得比我都贵,抢我风头是不是,”许渭尘努力将注意力从唐既明的手上挪开,斥责,又指着第三个盒子,问他,“那盒又是什么?”
“给你的,”唐既明说,“觉得合适就顺便买了。”
许渭尘倒没想到唐既明还会给自己带礼物,没和他客气,伸手够到了,自己打开来。盒子里是一条极细的黑色项链,材质罕见,许渭尘掂起来,冰凉的金属顺滑地贴着他的手指往下挂,像一条睡着的细小的蛇。
许渭尘不知为什么唐既明觉得这奇怪的项链适合自己,不过并不讨厌这个礼物,便靠近唐既明,把项链塞给他:“那你帮我戴上试试看。”
许渭尘跨坐在唐既明身上,将头贴在唐既明肩膀,看见唐既明的衣领。唐既明的手稳稳地贴在他颈后,沉默地替他扣上颈链。
项链很快就被许渭尘的体温温暖了,贴在他锁骨中间的位置,仿佛长在他的皮肤上。许渭尘自己看不见,直起身给唐既明看:“好看吗?”
唐既明垂眼看着他胸口,抬手碰了碰。
唐既明的手指比许渭尘的体温凉些,许渭尘看着他垂着的睫毛,心跳得又快又乱,急躁地凑过去吻他,尝到他嘴里很淡的薄荷味。唐既明既不拒绝,又不主动,弄得许渭尘有些恼怒,咬他的下唇:“干嘛不说话?到底好不好看?”
唐既明才不明显地笑了,说很好看,许渭尘一边亲一边伸手扯他的领带,还没扯开,门突然被人用力敲响了。
敲门的人很急,一直不停,许渭尘愣住了,和同样茫然的唐既明对视一眼,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急匆匆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谁?”
“许渭尘,”是母亲的声音,“你给我开门。”
母亲的嗓音听起来神经极度紧绷,许渭尘回头看,唐既明已经重新将领带系起来,还扣上了西装的扣子。
他朝许渭尘点点头,许渭尘才把门打开了,母亲站在门外,眼睛泛红地盯着他:“你房里有谁?”
许渭尘完全不知她说什么,让开半个身位,给她看房里。
“阿姨,您怎么了?”唐既明在不远处,安抚地对她笑笑,“我找许渭尘帮我选给您的礼物。”
许渭尘的母亲怔了几秒,“哦”了一声,才终于恢复了少许神智,说:“是既明啊。”
“我路过你房间,看到请勿打扰亮了。”她解释得不明显,但许渭尘反应过来,问她:“你觉得我带人回房间了吗?”
她偏开眼神,没说话。
许渭尘一股火上来,又不能朝他妈撒气,深深呼吸着,对她说:“妈,我真不至于这样。可能不小心按到了吧。”
“我知道了。”她或许是尴尬又下不来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回去了。
许渭尘关上门,瞪着唐既明,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跟他算账:“唐既明,你找我挑礼物,开勿扰干嘛?”
唐既明很明显是心虚了,少有的没找借口,许渭尘又骂:“被我妈抓到怎么办,怎么和她解释?”
“不是没有抓到吗,”唐既明终于说话了,他的表情比许渭尘冷静很多,看着许渭尘,像没把刚才发生的当回事,说,“抓到我总比抓到别人好,我就和阿姨说是我强迫你的,你也不想和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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