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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公园(卡比丘)


唐既明没有说话,重重将许渭尘压了回去。
做完天都快亮了,浴室白色百叶窗隐隐透出一种清晨的蓝色。
在浴缸泡了一会儿,许渭尘才回过一点神,觉得自己恐怕去不了事务所了,不知该怎么办。
正发愁时,唐既明冲了澡出来,系着浴巾,半跪在浴缸边,问许渭尘:“好点了吗?”他摸摸许渭尘的眼角,说:“哭得有点红。”
许渭尘没有骂他,捏住了唐既明的手指。唐既明稍稍一愣,便又吻了他。
唐既明的吻是自发的,不是被迫。
他们这么熟悉彼此,又这么亲密。许渭尘闭上眼睛,心里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唐既明其实现在也有些舍不得他,也对他有除了身体之外的占有欲。
可能唐既明喜欢过别人,但因为一直被许渭尘绑住,所以也有一点喜欢上许渭尘了,只是唐既明自己还不知道。
不然怎么愿意一直和许渭尘保持关系,为什么总是对许渭尘找男朋友避而不谈,为什么提出那个毫无可行性的“假装在一起”的建议,为什么放弃出差来晚宴找许渭尘,催许渭尘快点下车,为什么明明永远都很沉稳,也会好像突然生莫名其妙的气,莫名其妙地沉默,情绪化,虽然不像许渭尘一样明显。
如果唐既明不喜欢许渭尘,许渭尘当然也就放弃了。但如果有希望在一起,除了身为同性,不太符合唐既明的标准之外,许渭尘自觉没有什么缺陷了,他是不是应该努力去争取一下,追追看。
许渭尘抓着唐既明湿湿硬硬的头发,正经事盘算到一半,被吻得喘不过气,发现唐既明怎么好像又要乱来,有点慌张地推拒:“不要了吧,天要亮了。”
“你都这样了,还去事务所?”唐既明的手指碰碰他的脸颊,语气倒是很体贴,但说得有种事不关己的轻松,“还是请假吧。”
许渭尘头晕脑热,不过还有点原则:“不上班也不能做了。”
唐既明挑了挑眉,许渭尘又推他的肩膀,他才松开手。他看着许渭尘,忽然问:“你觉得杜嘉恒人怎么样?”
许渭尘愣了一下,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客户是杜嘉恒?”
唐既明微微笑了笑,不回答许渭尘的问题。
许渭尘又回到了“唐既明可能有点喜欢他但是还没有意识到”的梦想主题当中,没追问唐既明,反而故意说:“哦,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唐既明看着他,好像在等他继续说,许渭尘偏偏不说了:“我泡够了,要出来了。”
唐既明扶着他起来,替他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回到床上。
许渭尘脸埋在枕头里,刚想睡一会儿,又听到唐既明好像很随便地问他:“杜嘉恒不够阳光吗?”
“干嘛又说他,”许渭尘觉得唐既明的问题又在佐证他的猜想,泛起窃喜,心情也变得很好,侧过脸,露出一点点眼睛,“你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吗?刚还想和我继续做。”
唐既明否认:“没有,只是关心你。你以前好像没陪别人去过晚宴。”
“客户嘛,”许渭尘解释,“他又约我了,我还没答应。”许渭尘的手往唐既明身上搭,对上唐既明的眼神。
唐既明既不紧张,也没有生气,专注地注视许渭尘,看不出在不在乎,许渭尘以前很讨厌唐既明这样看他,现在倒没那么讨厌,因为这样的眼神除了不主动之外,也代表不拒绝。
看了几秒,唐既明扯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当许律师的客户,福利挺不错的。”
“还好吧。”许渭尘想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忽然犹豫了。因为想到小时候自己拉着唐既明东跑西跑,让唐既明在车里等他的事。
许渭尘从小任性惯了,还不喜欢反思,只在又想开始做相似的事时,才会因为害怕重蹈覆辙,怕会错唐既明的意思,而变得畏手畏脚。
不过许渭尘太想知道唐既明和自己到底有没有可能,手指在唐既明的手臂上轻轻乱摸着,心虚地垂着眼,还是小声地说出口:“你要的话,我可以先陪你。”

许渭尘说完之后,唐既明起初一句话都不说,转过头来,盯着许渭尘的脸看。
对视几秒钟,许渭尘不满和尴尬一起涌上来,也不摸他了,还暴躁地推了一下,问他:“你干嘛不说话,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吗?”
唐既明才说:“我听见了。”他声音很温柔,抚平了许渭尘的脾气:“我是有很多社交场合需要你陪,你这么抢手,我又不是你的客户,真的可以先陪我吗?”
“也没那么抢手吧,”许渭尘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生气了,谦虚地说,“你要的话提前几天告诉我,如果我有空就陪你。”
唐既明说:“我会的,谢谢你,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许渭尘比较满意,放心地贴近他,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早晨,许渭尘在半梦半醒间告了假,睡醒都是下午了。
他全身酸痛地坐起来,披上睡袍走出去,听见唐既明在说话。
唐既明又在开会,许渭尘倒水喝,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事务所实习生给他发来了他昨天要的资料,还偷偷备注了一句与工作无关的内容:“许律师,冒昧地请问,唐读过我的备忘录了吗?”
恰好唐既明结束会议,许渭尘便走过去,挤在他身边坐下,把手机给他看:“唐总,你看备忘录吗?”
“看了。”唐既明回答得很简单。
“没什么回应吗?”许渭尘说,“我也看了一眼,写了很多页。”
唐既明“嗯”了一声:“回应是谢谢肯定和建议,希望以后更新能让他更满意。”
“这么官方,”许渭尘收起手机,撇撇嘴,“没诚意。”
“好吧,”唐既明笑得比说得还要敷衍,“要怎么算有诚意,游戏交给他来做?”
许渭尘发现唐既明一涉及工作,就会变得有点专治,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一意孤行,什么意见都不听。
大学时和唐既明一起做过游戏的那个跟踪狂同学仰储,就在给许渭尘发的表白长信息里指责过这一点。
“你别太自大了,”许渭尘点评他,又有点想被夸奖,就说,“唐既明,我也下载了这个新游戏呢。”
唐既明看看他:“不是不爱玩游戏吗?”
“又不是一点也不玩,不过我是还在开头。下个礼拜我空一点,我就把它玩通关。”
唐既明笑了,委婉地说:“可能有点难。”
“少看不起我,”许渭尘想想好像确实通不了,给自己一个台阶,“那我就玩到他说的Lakeshore好了,这条支线在很前面吧。”
不知怎么,唐既明表情似乎不太明显地僵了僵,但很快又笑了,快得让许渭尘觉得自己看错。
“其实这游戏不是很适合新手,”唐既明忽然开口劝说,“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先推荐你几个别的,杀时间适合放松的那种。”
“什么游戏,说说看。”
“你知道有个游戏叫勇闯宝石山吗?很适合你。”
这听起来像小孩子玩的,许渭尘一头雾水,皱起眉头瞪他:“你是不是耍我?”
“怎么会?”唐既明十分无辜,“试试看就知道了。”
许渭尘毫无兴趣,正好有个客户打来电话咨询,便摆摆手,让唐既明别说了。
唐既明说自己有许多需要人陪的场合,可能不是假的。
隔天下午,许渭尘便收到了他的邀请,唐既明称他的朋友周六在家里设了私宴,人数不多。他从未带人去过,每次都受尽盘问,又感谢许渭尘帮忙。
许渭尘检查了日程表,没有冲突,便同意了。
接下来几天,唐既明有事要忙,没来许渭尘家里。
唐既明人不在,还管很多,给许渭尘发了“勇闯宝石山”的游戏视频,推荐给许渭尘玩,许渭尘理都不理他,每天睡前偷偷看攻略,玩唐既明公司的新游戏一小时,等到周六,他的进度已经逼近lakeshore的支线。
唐既明的朋友家在半山腰,可以俯瞰大半座L城。
傍晚时分,唐既明来接许渭尘,他带了司机,两人便坐在后座。
少有交车的柏盘山道上,唐既明忙着工作,许渭尘侧过头看窗外,树木有时完全遮住天空,有时泄露一部分橙红色的晚光。
快抵达时,唐既明终于空下来,转头关心许渭尘:“许渭尘,我发给你的视频,你有没有看?”
“忘了,”许渭尘搪塞,“下次吧。”
唐既明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轿车驶入了私人车道,四周变得热闹了起来,所以没继续说。
参加家宴的人的确不算多,其中有不少是许渭尘曾听过的名字。
唐既明领着许渭尘一一认识,他一如既往只介绍许渭尘的名字,有一名谭先生与唐既明很熟悉,与别人不同,他和许渭尘握了手,还硬问唐既明:“知道叫许渭尘,但是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许渭尘有点紧张,怕唐既明说是朋友,又怕唐既明突然说是男朋友,前者容易让许渭尘伤心,后者许渭尘又还没准备好跟他演这种戏。
好在唐既明快速地回答对方:“公司股东。”
谭先生便愣住了,唐既明趁机搂着许渭尘走开了。
许渭尘对这类场合谈不上喜欢,不过也不排斥,他有自己适应方式,即是沉默倾听,适时微笑,有必要时才开口说话。
晚宴开始后,许渭尘听他们聊天,常有人刻意把话题往唐既明身上引,唐既明似乎心情不错,谈笑得很轻松。
餐后,唐既明和几个朋友去娱乐室打桥牌。
许渭尘站在他身后看了片刻,他的牌技精湛,坐下便没有输过,没多久面前就堆满了筹码,对手怨声载道,唐既明说不打了,他们又不肯。
唐既明实在赢得太多了,许渭尘看得已经有些无聊,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其他人到了。很快,新到的人也走到娱乐室,许渭尘抬起眼,见到了一张他不会忘记的脸。唐既明公司天使投资人的女儿艾莉丝。
艾莉丝看见许渭尘,也微微怔了怔,而后挽着一位男士的手,走过来和唐既明打招呼。许渭尘低下头,看见了他们无名指上的婚戒。
自大学三年级在唐既明租的房子里见过一次后,许渭尘再没见过她。
现在忽然遇到,许渭尘先是不知所措,而后又生出浓重的歉疚,虽然唐既明曾经说过,他与艾莉丝并不是爱,但如果不是许渭尘那么不成熟,嫉妒上头,从中作梗,或许唐既明和艾莉丝不一定会没有下文。
心中有愧又难以消解,许渭尘渐渐觉得娱乐室很闷,桥牌也没什么看头,他对唐既明说去拿酒喝,马上回来,走到了主客厅里,拿了一杯酒,走到开着灯的蓝色泳池边,看山下的城区。
L城的城区很亮,对许渭尘来说,像一片深深浅浅的灯雾。
他发了会儿呆,听见有人叫他,回头去看,艾莉丝倚在他身后不远的门框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记得我吗?”
许渭尘对她笑笑:“艾莉丝。”
“是我。我就知道,”她点点头,又撇撇嘴,“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许渭尘想否认,但有些在意她话中的深意,便问:“为什么是还是?”
“唐既明没和你说过吗?”艾莉丝歪了歪头,“那时我问他,他还怎么都不承认他喜欢你,坚称你只是他母亲好朋友的儿子。”
许渭尘没有听懂,艾莉丝看出他的疑惑,又想了想,说:“要是我告诉你了,唐既明会不会生气啊?”
“怎么会,”许渭尘立刻说,“我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
艾莉丝又笑了起来,为许渭尘回忆:“唐既明的公司还在那栋房子里的时候,我们交流得比较密切。他每次公司聚会都喊我,我本来还怀疑他对我有好感,只是表现的不明显呢,但是后来我听他提起了一次你。”
“你是唐既明唯一主动提起名字的人,”她对许渭尘说,“我们聊起一个投资人,去你们宿舍闹过事那个,不知道你记得吗。我现在都很难忘记,唐既明突然对我说‘他把许渭尘吵醒了,许渭尘有起床气,气得把他骂走了’,我又不知道许渭尘是谁,他说你们住一个宿舍不同房间,然后告诉我,你当时想把父亲的遗产借给他,他没有要。我问他有钱为什么不要,他就是不回答,被我逼问好几次,才说‘不想拿许渭尘的钱’,我才发现原来唐既明有感情的时候是这种表情。”
“不过当时我一说唐既明喜欢你,他就说我想太多,”艾莉丝愉快地晃晃杯子,“最后还不是被我说中。”

还没消化完艾莉丝话中的信息,唐既明已经找来泳池边。
一听见他叫许渭尘名字,艾莉丝就收起笑容,回头扫了一眼,小声嘱咐许渭尘:“不要出卖我。”而后施施然离开了。
许渭尘转回身,对唐既明举了举杯,示意自己的位置,唐既明便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身边,问:“娱乐室是不是太无聊了?”
“还好,”许渭尘谨记艾莉丝的叮嘱,对唐既明瞎扯,“刚才拿了酒经过,发现夜景不错,就看了几眼。”
唐既明陪他一起站了一会儿,突然问:“许渭尘,你喜欢这栋房子的位置?”
许渭尘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说:“打牌的时候有人说起,隔壁那套房子刚挂牌。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抽时间来看看。”
“不用了,这么远麻烦死了,”实用主义者许渭尘一口回绝,“我住事务所旁边比较方便,要买你自己买。”
唐既明停顿了几秒,说:“是我买。”
许渭尘闻言,转过脸去看他,唐既明没有再说下去,也完全不打算解释为什么他买房需要许渭尘的参与。
许渭尘欲言又止,喝了一口酒,心里大堆问题,一个也得不到解答,用余光偷瞄唐既明,想到艾莉丝说的话,心中百般纠结。
对许渭尘有占有欲,算不算喜欢?
对艾莉丝否认,是不是不喜欢。
买房子要问许渭尘意见算不算喜欢?
不表白又不追,是不是没那么喜欢。
许渭尘没有唐既明那么多心眼,实在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感觉在哪个阶段,猜少了心里不好受,猜多了自讨没趣,心烦意乱地和唐既明一起离开了晚宴,用尽所有耐力,才忍住没有问出口。
回到公寓楼下,唐既明本想和许渭尘一起上楼,但是接了个电话,又说要回公司加班。
许渭尘每晚打一小时游戏,已经快成为习惯,正想快点回家,把自己沉浸到游戏里,好逃离这些复杂的现实问题。
要是唐既明和他回家,他说不定反而只能玩勇闯宝石岛,便敷衍地嗯了几声:“你快去忙吧。”
不过刚解开安全带,唐既明又叫住他:“今晚之后我就没这么忙了,如果结束得早,我能不能回你家住?”
唐既明的表情平淡,措辞是询问句,语气又像已经决定。
这时刻如此接近暧昧,许渭尘完全有理由问唐既明“为什么又要来我家”,逼他把事情说清楚,可是和唐既明黑漆漆的眼睛对视着,许渭尘总是先败下阵来,他想,还是唐既明的工作要紧,软弱地说:“好吧,来晚了别把我吵醒。”
回到家,许渭尘先洗了澡,换好睡衣,匆匆打开电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以前会在他寝室里出没的唐既明的宅男同学。
二十分钟后,lakeshore的支线剧情出现了。
可能是由于玩家投诉过多,在进入剧情前,屏幕上还出现了一则不太明显的提醒:【Lakeshore对主剧情并无实际影响。】
支线的发生时间,是大轰炸爆发前的最后五小时。世界充满风暴来临前的不祥预兆,却仍然宁静。
一名生活在即将被打击的城市中的普通教徒诺亚,对未来感到十分悲观。他害怕人生即将终结,便向神明祈愿,希望能尽快与他所爱的人安妮表达爱意。
下午四点,诺亚给安妮的办公室打去电话,但接听人是安妮的同事,同事告诉诺亚,安妮已经回家。
诺亚是城市的信仰尚且存在时,神明曾试图帮助的最后一名教徒,因此,玩家必须在五小时内,警报声响起前,为诺亚找到安妮,达成他的愿望。
由于支线的触发条件怪异,起初并没有被发现,但自从被一名玩家发现后,游戏社区的讨论热潮便从未消退。
许渭尘对自己的游戏能力没信心,在进入lakeshore之前,他先打开了视频网站,浏览了点击率最高的几个视频。
这些视频堪称玩家的发疯现场,因为根本没有人能找到安妮的痕迹。
许渭尘花了半小时,加速看玩家们驱车在湖畔的公路上来回行驶,待在安妮家门口守株待兔直到时间用尽,对着安妮的答录机,用一切语言,录下一切肉麻的句子,所有人都一无所获。有人开始声称安妮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lakeshore支线是一个巨大的愚人节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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