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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美人误当修罗场万人迷(鱼幼眠)


荒山村的村民自己邪门得很,倒想着辟邪,林予星只觉说不出的讽刺。
路梅英去了厢房里面寻找解木晗和眼镜男,林予星按计划走进了正房。他早就想去祠堂一探究竟了。
祠堂正房摆满了牌位,牌位下方设长桌。案上的香烛燃烧着,白烟袅袅升起。阴风穿堂而过,令人背后发凉。
【尊滴好吓人。】
【老婆一定要进去吗?】
【给老婆打赏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到底经历了这么多副本。林予星调整着呼吸,一边朝里走,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儿,浓密的眼睫轻颤。他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牌位。
突然,一抹鲜红闯入视线内。
【等一下,我记得这个副本里的荒山村有个习俗。】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
与此同时,林予星也得到系统的提示:
荒山村有个习俗,凡是本族新添人丁,必将贴张红纸在柱子上,以示新生族人到祖先面前报道,红纸上往往书写某某某长子,取名某某某。
柱子上的红纸已经开始褪色泛白,看得出是很多年前所张贴。最新的两张上头写着——
沈南长子,取名沈淮清。
沈南次子,取名沈淮序。
林予星怔了下,当前背景是2010年,沈淮序的出生年份为1982年,也就是说1982年后,荒山村再无小孩诞生。
不,或许换句话来说,荒山村的孩子都被献祭给了山神。沈淮清兄弟俩自幼去城里读书,才能逃过一劫。
一股寒意后知后觉爬上背脊,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些荒山村的村民们简直是已经丧尽天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祂”究竟与村民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林予星总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强烈的预感一直延续到他看到那块崭新的牌位——
属于昨晚去世的高文的牌位。
生于1940年4月16日。
足足70岁高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褶皱。
如有实质的寒意无孔不入、见缝插针,如软骨蛇般不肯放过身体每一个角落。
林予星终于明白了那一丝不对劲:村子里面的人都太年轻了。除去村长,几乎看不到老人。所有村民都正值壮年。
怎么可能?
林予星指尖发凉,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勉强压下恐惧与害怕,去观察祠堂里的其他牌位,却……意外地发现荒山村近年来无人过世。
除去高文的牌位,最新的牌位在十几年前。
荒山村十几年来都无人去世。
林予星回想起村长浑浊的眼睛,他在村口笑着对游客们说荒山村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实际上对方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了,真的……还是人吗?
林予星面色苍白,试图调整呼吸,无意中失手打翻了桌案上的祭品。他正欲弯腰去捡,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什么。
林予星迟疑了一下,身后的大门毫无动静,路梅英应当还在寻找解木晗的踪迹,然而线索就在眼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嫣红的唇被抿住,林予星轻手轻脚绕到牌位背后。
紫电划破天际,自破旧的窗户短暂地映亮了整间祠堂。山神像的神情清晰可见,诡异而可怖。
荒山村的祠堂背后竟然供着一尊神像!
墙壁上的夜明珠散发出昏暗的光芒,神像的轮廓悲悯、高高在上,遥望着众生苦难。
堂内的烛蕊噼啪作响,红色的烛泪流下,滴落在灯托上。
林予星的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似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神像熟悉的面容,一眨不眨
是“祂”。
在监狱岛的神殿上曾经看到过的那尊神像,奇迹般地又出现在了荒山村的副本里。
“那你最后得到答案了吗?就是修道院的秘密——在你穿梭了无数次时间线以后。”
“不是为了造神……”
“是为了囚禁神。”
进入副本前唐措最后一句话浮现在耳边。
饶是不算太聪明,林予星此时也咂摸出了些许意思,更何况他其实早就隐隐有所预料。
如果神被囚禁了……眼前这个还是神吗?
操纵无限游戏的又究竟是谁呢?
骤然亮起的光映照出青年苍白的脸色。
随即倾盆大雨落下,荒山村的天气说变就变。豆大的雨珠顺着屋檐噼里啪啦落下,几乎要溅进祠堂里。乡间的黄土被溅起来,霎时间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
荒山村非常封建迷信,粗壮的紫龙宛若山神的怒火,村民们匆匆收了农具往家里赶。
就连祠堂门口的两名村民都对视一眼离开了。
反正抓来的祭品跑不了,荒山村与世隔绝、交通闭塞,且路况不好,没有当地人带路又没有交通工具根本无法离开。
正房外响起路梅英焦急地呼唤,“林老师,林老师,你还在里面吗?”
林予星脸色苍白,勉强收回视线,准备出去,却意外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他的脚步顿住。
祠堂的后头,一尊残损的石像悄无声息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人废弃的。窗外偶尔紫光闪过,照亮了石像的面容。
随着多年时间的过去,石像的面部早已模糊不清,只是那隐约的熟悉感缠绕在林予星心中。
【被遗弃的神像?】
【这个山村真的藏了好多秘密。】
【只有我担心老婆吗?祠堂看起来阴森森的,老婆不要再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惹!】
林予星甚至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反应,刻板公正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符合条件,触发剧情——】
祠堂的景象在林予星眼前消失,随即他发现自己坐在了一间喜房里。喜房的光线很暗,喜烛静静燃烧着,流下滚烫鲜红的烛泪。
摇曳的烛火映照出喜房内的景象。
他正坐在床的边缘,婚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喜被,入目是大片寓意着喜庆的莲子、红枣、桂圆。
喜房的窗户上糊着大大的“囍”字,随处可见的红色昭示着当事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坐在喜房内林予星看不出日夜,内心却有一股极为焦灼的不安。中式婚服下细长的手指攥紧了床单,犹如葱削般秀气漂亮。
如果是别的玩家,肯定会以为回到了原主的新婚之夜。
林予星不然。
苍白的唇瓣被咬住,除了这些细微的动作,他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
他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只觉得这似乎是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荒谬极了。
和他忽然坐在喜房里一样荒谬。
青年身上穿着中式喜服,剪裁合体勾勒出纤细的身躯。明度极高的颜色在他身上,衬得他肤如凝脂、眉目含情。
尽管青年心中焦灼,却仍然掩饰不了眉眼间流露出的一点喜悦,伴随着哀伤,使他的气质忧郁复杂。
哪怕是成婚这样大好的日子,青年也并不需要胭脂水粉点缀。
细而长的眉,多情的眼眸,苍白的唇瓣被抿住,小巧精致的唇珠凸起。修长的脖颈掩盖在立起的喜服之下,线条精致流畅的锁骨若隐若现。
勾人极了。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喜床边缘,无需多余的动作就美得夺人心魄。
【啊啊啊啊解锁老婆的限定皮肤!我吃吃吃吃吃!】
【都什么年头了,这种衣服都敢穿出来,就不怕我空中旋转3600°单膝下跪,手捧999朵玫瑰花,嘴叼10克拉钻戒求婚吗?】
【就我一个人好奇谁和老婆结婚吗?/季度/季度/季度/季度/】
林予星动弹不得,内心的焦灼越来越浓烈,好似并不来自他,而是来自这具身体的主人。
……也就是曾经的他。

喜房的门被敲响,如果在恐怖片里这无疑是个死亡的信号。床上的人脸上的焦虑却稍微散去些,苍白的唇瓣被咬出浅淡的血色,转过头。
“进来吧。”
鬼故事一般,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于床畔,投下的阴影将青年完全笼罩住,严丝合缝、不留一点余地,昭示着十足的占有欲。
可青年浑然未觉。
那张秾艳漂亮的脸扬起,与他对视着。乌黑柔软的发丝迤逦于喜被之上,脖颈修长、线条优美。
喜服之下大片引人遐想的白腻,惹得人想要伸手去攀附,看看那腰肢是不是真如看起来那般柔韧细瘦。
更遑论他如今穿着喜服乖乖坐在喜床上,心甘情愿地与自己成婚。
他的主向他敞开了怀抱,不带丝毫的戒心与防备。
来人眸色微暗,注视着青年纤细单薄的身形,从乌黑的发到凸起的蝴蝶骨。
“太瘦了。”
他噫叹着。
白金色长发垂落至青年的肩头,与乌发交织着,些许抚过面颊带来痒意,喜烛摇曳着,并不算亮堂的光线旖旎至极。
一如喜房内二人的心。
孤男寡男,又都是成年人,哪怕是根木头,也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青年不答话,攥着床单的细长手指不自觉用力,还没等泛白,另一双更加宽大的手覆盖上来。
如同非常熟悉他的每一分每一毫,轻柔而珍重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就连力度都恰到好处,像是做过很多次般,自然熟练地与他十字相扣。
好似完全看不到他眉眼间的忧愁。
青年终于忍不住了,苍白的唇早被抿得秾艳昳丽,犹如一点血般。他的面容尚且含着几分病态,却仍旧不掩姝色。
反而在病中生出蛊惑人心的美,漂亮却易碎。
卷翘浓密的眼睫轻颤着,说出在心中藏了许久的话,“你真的要和我成婚吗?你明知道……”
秀气的眉眼染上焦灼,他的尾声倏忽消失。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容,碧蓝色的眼眸犹如暗沉的火,仅仅一眼便令人心惊,为其中毫不掩饰的欲望与掠夺。
可当林予星一眨眼,那些沉重而恶劣的情绪已然消失不见,如同只是他的错觉。说不出口的话被堵在温柔的吻里,以吻封缄。
白金色发丝抚过青年的脸庞,两人的呼吸交织着,隐秘、湿热。
青年闭上眼,看不见眼前的人望着他时疯狂的眼神,一寸一寸地居高临下地描摹着他的面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从美人尖到昳丽的眉眼、挺翘的鼻尖……
恍若要将他吞吃入腹般,其中的占有欲与掠夺欲几乎快要将人溺毙。
然而林予星睁开眼时,他又恢复到那副温柔的模样,指骨分明的手点在青年嫣红的唇瓣。那里已经被吻得熟透了,覆着暧昧的水光。
“不许胡说。”他的眼眸微暗,声线喑哑,“你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让你有事的。
碧蓝色的眼眸偏执而执着,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决绝,只可惜青年心里藏着事并未察觉。
来人微微用力,喜床上的核桃、莲子等被拂落在地。两道修长的身影交叠倒在喜床上,修长的手指相扣着抵着大红的喜被。
“那些村民他们还在刁难你吗?”青年不合时宜地出声。不过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他声线中的颤抖与忍耐。
喜床上大红色的纱幔落下,纱幔下是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剪裁合体的喜服半褪,映衬着白得晃眼的肌肤。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伸出纱幔外,又被吝啬地收回喜床内,窥不见分毫。白皙漂亮的手指被含住,吮吸着,指尖泛起狎昵的痕迹。
来人慢条斯理地剥开果皮,露出内里饱满晶莹的红柚。
谁也没想到青年里头竟只穿了一件肚兜,红色细绳牵住皓白的颈弯,极致的艳与极致的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金线勾勒出鸳鸯戏水之景,肚兜之下是平坦柔韧的腰肢。
倘若青年这时翻个身,便可以看到身后的交叉绑带设计,恰好点缀于青年的后腰,映衬出美人漂亮的脊柱沟。
来人的呼吸骤然一重。
林予星若有所觉。
“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们婚礼的事宜是系统布置的,系统和他说民间成婚都会穿成这样,林予星不了解,却十分相信系统。
怎么会不好看?
青年生得白皙,如此鲜艳的红穿在他身上,犹如一块系着红绳的美玉,丝毫不会喧宾夺主,反而将主人的美貌呈现出动人心魄的风情。
红色细绳一点一点缠绕上修长冷白的指骨,禁欲中透出莫名的情色,另一只手保持着与人十指相扣的姿势。
绯红的唇翕合着,湿热的吐息黏在来人的耳畔。来人低身撩开青年因为汗水黏在脸上的乌发。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定定望着这张美艳绝伦的脸。
或沉沦、或隐忍、或爽感……
“我爱你。”
“我爱你。”
来人不断呓语着。
神向他的信徒分开双腿。
林予星全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上,从纱幔中伸出一截藕白的手臂。
雪白肌肤上残留着指痕,鲜红而刺目,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究竟是何等激烈的情况下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他的嗓音很哑,像是使用过度而力竭,性感极了,“你要去哪里,不是说解决好了吗?”
青年未免过度敏锐了,来人的脚步微顿,撩开纱幔捧住他的脸。
饶是进行过激烈的运动,他的面色也很快就恢复了苍白。指尖下的体温偏低,如同无论如何也捂不暖的雪。
其实细看之下,很容易看出青年的身体状态的糟糕。过于苍白的肌肤几乎能看清其下的血管。
他过分瘦弱了。
——这其实是很病态的。
来人却微微笑起来,很快他就要将这捧雪捂暖了。他抚摸着青年的后背,凸起的肩胛骨在掌心的触感是如此明显。
他的笑容愈发真诚,柔声道,“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林予星近乎固执地望着他,或许疾病都会让人变得敏感、不安、尖锐。
可林予星的种种负面情绪只让人觉得可爱,来人愿意照单全部买下,甚至希望这张憔悴的面容上多出现一些这样生动的情绪。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很快就不一样了。
来人想,他将要欺骗林予星,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
他想要……他活着。
于是,对上林予星漂亮的桃花眸,他状若无事道,“其实还是有一点麻烦在的。”
他不害怕自己最终可能面临的消逝,却害怕林予星独自一人面对“祂”,害怕林予星无法独自走过这段路。
“那帮村民们还是认为是我无能。”
他的话真假参半。
荒山村常年饥荒,村内流传着一个古老的秘闻:早年荒山村的老祖宗逃难,是一位神明帮助他们在此地安家。神明庇佑他们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因而后来饥荒蔓延到荒山村,当地政府没有放任不管,只是荒山村的村民们不愿意离开,并且坚定地相信神明会再度庇佑他们。
说到底就是他们已经习惯了神明庇护的日子,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倘若让他们离开神灵的庇佑,靠自己的努力存活,他们内心的恐惧、不安甚至压过了感谢。
后面的事情就发生得理所当然。
当神明不再庇佑他们的时候,他们只会反过来憎恨神的无能。
农夫与蛇的故事不过如此。
然而神明已经再无多余的神力奉献给村民,祂与村民们间的矛盾一触即发。如果不是眼前人,祂根本不会回到偏僻落后、人心生鬼的荒山村。
祂从来不爱世人。
神高高在上,看惯生死。
祂只在乎一人的生死。
神明碧蓝色的眼眸划过幽暗的光,望向青年时却是温柔至极。
不敢让人知晓他的私欲。
“如果当初不是我……”
是他让祂出手帮助那群村民的。
“和你没有关系。”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笃定地打断。
细长的手指苍白,明显体温过低,祂一点一点捧起这只完美无瑕的手,犹如捧着无价的珍宝。
细碎的吻落在青年的指尖,覆盖住还残留着余热的痕迹。
如同尚未开化的野兽简单粗暴地用气味圈地盘,只是祂的动作慢条斯理,优雅而从容,丝毫让人看不出险恶的用心。
他的爱人更是完全不知。
指尖苍白地勾住祂的肩头,纤长的眼睫轻颤着,犹如残损的蝶翼,苍白的唇动了动。
“再陪我一晚吧。”
再陪我一晚吧。
两个人同时想着,不大的房间贴满了“囍”字,暖黄的烛火不知道是第几支了。
他们或站或坐,内心的想法却南辕北辙。
“好。”
烛火下。
祂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凝视着爱人秀丽的面庞。
这次的动作发狠似的,抵死缠绵、至死方休。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难捱之际,青年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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