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虫族的魔尊感到困惑(凭阑观残照)

精神力触手沿着紧致有力的腹肌一路向上, 在某个位置轻啃了一下。
轻微的触碰顿时将塞西尔好不容易想到、即将凝聚成形的好点子轰然赶跑。
上将有一点羞赧, 但他无暇给予更多反应, 一心只想把刚冒出头儿的转瞬即逝的灵感找回来。
在塞西尔快要想起时, 那条精神力触手已经爬到了喉结, 并再次驱散了完美方案的雏形。
塞西尔终于意识到, 如果不控制住这条故意捣乱的精神力触手，他休想专心找回方才的思绪。
上将不得不分心去捉这条可恶的精神力触手。
但瓦莱特精心控制的精神力触手岂是那么容易捉住的？
在上将的手指碰到这条精神力触手的瞬间，精神力触手竟一分为二, 主动将一半送到塞西尔手里, 换取另一半精神力触手的逃跑机会。
只要本体的精神力够强，精神力触手无限可分。
在全副武装巡逻的机器虫和暗中的监控探头们没注意到的角落, 一位精壮挺拔的雌虫被疑似雄虫的精神力触手缠满。
在一条精神力触手越分越多、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时，上将便确信, 他没机会聚拢思维片段, 拼凑出那个完美方案了。
只差一点点。
塞西尔没时间为无迹可寻的灵感遗憾。
上将突然神色微凛, 贴在他身上的精神力触手们也瞬间消失。
压缩制冷机、离心机、均质器、巡逻机器虫等产生的诸多背景音中, 塞西尔准确辨别出数层楼上，中央电梯关门下行的微弱声音。
瓦莱特也隐约听到电梯的声音，他敏锐察觉到一点灵气的存在。
这大概就是维初雷提快速检测试纸测出的污染灵气。
污染灵气大概率与异种有关，但他记得长蛇座荒星上的异种不是这种感觉。
电梯里不断向零号基因库靠近的异种似乎受伤了。
神识感受中，好像一个不断漏水的破损容器。
受伤的异种？
他似乎很快就能知道第二颗拥有灵气星球的坐标了。
长蛇座ZA-026星上的灵气储备相当丰富。
不仅足以供他重回大乘期巅峰，还能作为优质的新型机甲能源。
但灵气就像星币，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远处的中央电梯减速停下，“滴——”的一声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个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全包式防毒面具的研究虫径直向零号基因库的方向走来。
全包式防毒面具完全挡住了面容，在他们走出电梯时，一个暗中的监控探头扫过实验服胸牌上的名字，随即绿色指示灯亮起。
也不知他们顶替了哪两个研究虫的身份。
瓦莱特还想到，离开中央电梯时只扫描胸牌，不进行面部识别算是安全漏洞吧。
随着这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虫路过门禁，瓦莱特神识感受到的“灵气泄漏感”越来越重，是从走在后面的面具虫身上传来。
瓦莱特悄悄给塞西尔打手势，告诉他自己负责后面那个可能是异种的。
然而手势交流发生了一点小分歧，他们都认为自己应该去处理稍微麻烦的异种，让对方处理更好办的研究员。
率先做出妥协的是上将，在瓦莱特做出不会犯险的承诺后。
两个面具虫顺利穿过数道门禁，来到零号基因库冰冷厚重的金属门前。
异种和内鬼丝毫没有察觉，一个监控探头照不到的角落，藏着等候多时的上将和雄虫。
走在前面的面具虫在零号基因库大门前摘下乳胶手套，掌纹识别通过。
接着他摘下放毒面具，对声音采集器报出自己的名字，虹膜和声纹识别通过。
在距离零号基因库大门开启只差最后一道输入密码时，这位研究所的技术支持部门主管被上将按倒在地，双手被后铐上。
瓦莱特扯下了另一个虫的防毒面具，并封锁住其逃跑路线。
巧合的是，这个伪装成研究所工作虫的异种，正是在长蛇座荒星被削掉数十条触手的黑发异种。
瓦莱特没忘记，当时他捉到异种尤金审问。
尤金正要吐露关键信息时，黑发异种手法粗暴地损毁了尤金的精神海，强行中途打断吐真术。
此刻，他的修为已经恢复到合体初期，黑发异种不会有机会逃出他的控制。
瓦莱特暗中种下锁魂咒，以免再有什么意外打断他施展吐真术。
中了锁魂咒的异种不断挣扎，试图摆脱瓦莱特的控制。
瓦莱特发现，这个雌性异种的精神力强得异常。
若不是多下了几重禁制，异种说不定能短暂摆脱锁魂咒控制。
对这个异种施加吐真术不会像异种尤金那样顺利，他不想修为被塞西尔发现。
虽然已跟塞西尔成为结了魂契也双修过的道侣，但如果在崖底密林中滋生的某些暗黑想法成立，他会悄悄解除魂契。
结魂契的目的是保护道侣，而不是让亚夏虫族的塞西尔上将被关于修真界和天道的琐事牵连拖累。
技术支持部门主管被限制行动后，塞西尔也给穿着实验服的异种戴上手铐，顺便用自身权限阻止了监控探头和巡逻机器虫的警报。
抓捕行为异常顺利，没有惊动研究所的安保系统。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与异种潜入有关？
审问在零号基因库隔壁的小实验室进行。
小实验室里有一些生物实验室的常见仪器设备，包括采集基因样本要用的采血管和针头。
塞西尔看到，头顶未上锁的玻璃柜中，有一个装着DNA稳定剂的瓶子。
他只需要采集样本，后续工作可通过实验用机器虫完成。
一定不会被雄主发现。
在技术支持部门主管被审问时，抓到的异种被戴上眼罩和耳塞，阻止了一切获知信息的渠道。
上将很快确认，母星生物研究所的技术支持部门主管受到了某种精神力控制。
主管摆脱控制后，不经过一段时间休息恢复，很难提供有效信息。
疑似非自愿参与的主管被戴上眼罩耳塞，安置在一把椅子上。
审问的对象换为异种。
瓦莱特要求为主审。
虽然没能从技术支持部门主管口中得到有效信息，面对拥有个体意志的熟悉的异种时，上将还是表现出一副同伙什么都说了的样子。
重新适应光亮的异种没有关注上将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临时同伙有没有供出自己。
异种不知用什么方法认出瓦莱特的伪装，他用标准的帝国通用语震惊地喊道：“是你！抓了尤金的雄虫！”
异种表现出挣扎的神色，在瓦莱特和上将还没有提问时首先反问：
“尤金……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你的身份？”
瓦莱特不理会对方的问题，直视异种的眼睛。
他用了吐真术。
印象中，荒星上逃脱的异种有黑色的头发和暗红的眼睛。
这是瓦莱特讨厌的、跟他撞了配色的外貌。
面前的异种不知用的什么方法改变了眸色发色，这方法一定不是佩戴隐形眼镜。
但很显然，他就是荒星上异种尤金的黑发同伴。
异种停顿了一下，还是答道：“……罗德奈尔。”
罗德奈尔的精神力量比尤金强出不少。
瓦莱特对异种尤金问出同样的问题时，尤金连自己是“取代派”的身份都一并说出了。
这是一条重要信息，常年与异种打交道的上将具体推测出，拥有个体意志的异种们的社会结构。
取代派，取异种之王而代之。
脱离派，脱离异种之王控制。
瓦莱特继续问：“你从哪里知道母星纪念馆下有研究所的？”
罗德奈尔表情狰狞，似乎有两种相反的力量在这个异种脸上对抗。
一种力量是瓦莱特的吐真术，强迫他开口说出真相。
另一种是罗德奈尔强得过分的精神力，这股精神力在帮异种闭嘴。
罗德奈尔看起来内心动摇，犹豫挣扎。
瓦莱特把问题从简答变成判断，他盯着罗德奈尔灰绿色的眼睛问：“天鹰公爵？”
抵抗吐真术的力量似乎变弱了，罗德奈尔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瓦莱特趁机问：“为什么要接近零号基因库中的基因样本？”
“吸收超高序列虫族基因。”
“这么做的目的？”
抵抗吐真术的力量又变强了，异种罗德奈尔不答反问：“尤金……在哪里？还好吗？”
瓦莱特直接点破虚伪的异种：“不是你亲自毁了他的精神海吗？他好不好，你会不清楚？”
塞西尔在场，他不便使用搜魂这种极端但有效的手段。
搜魂术使用起来太明显了，只能凑合用看着受术者眼睛就能施展的吐真术。
吐真术比较隐蔽，看起来跟审讯差别不大。
万一塞西尔之后问起来，他就解释自己的精神力量比较强。
这个理由乍听离谱，但符合目前帝国对精神力的研究水平。
塞西尔要是敢怀疑，他就让上将看看，真正的精神力强者，是如何把一条精神力触手无限再分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每天都在卡点更
如果章节名是数字or内容提要一长串的话，就是马上（尽快）会检查错字病句，补上章节名和提要orz
——补充一个无责小剧场——
上将：在线等，急！怎么瞒着雄主当面采集自己的基因数据？
魔尊：在线等，急！怎么在道侣面前使用搜魂术不被看出来？
感谢在2023-06-19 23:59:27~2023-06-20 23:5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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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都听雄主的
焦急担忧的神色还停留在异种罗德奈尔脸上, 他的手腕上出现了剧烈挣扎勒出的痕迹。
在雌性异种身上，这些痕迹消失的速度比出现更快。
罗德奈尔听到瓦莱特的话，明显怔愣了一下, 目光中满是迷茫和难以置信。
他缓缓瞪大眼睛, 露出了自然流畅的惊讶：“尤金？他的精神海被毁了？怎么会！”
戴着手铐的异种的反应天衣无缝, 他没有对被抓和审问表现出太多惊慌，反而继续表达对异种同伴的担心：
“他在哪里？尤金还清醒吗？”
如果不是魔尊见过太多情真意切的表演, 他简直要相信罗德奈尔的话了。
但长蛇座荒星上, 瓦莱特就在现场目睹了一切。
瓦莱特直视罗德奈尔的眼睛, 吐真术的控制力陡然加强。
被捕的异种在没有受到物理伤害时, 发出痛苦的闷哼。
瓦莱特再一次问道：“吸收超高序列虫族的原因？”
“修复异种基因, 找到……不、没有用的, 怎么挣扎都没用, 那是一道不可能被这么轻易解开的‘咒语！’”
异种罗德奈尔不肯说出想要寻找的东西。
这个被俘异种不仅利用污染灵气大幅提升了自身精神力, 还深谙如何应对精神力攻击, 甚至猜出该如何应对吐真术。
吐真术的原理很简单, 精神力或神识更强大的一方，强制另一方说出所知真相。
这种法术当然不是万能的，吐真术的“真”, 是受控方相信的、主观的真相, 未必客观真实。
对抗吐真术的方法不复杂，但需要极其坚定的内心意志。
说来简单, 几乎没有生物能做到。
控制内心想法认知，比控制自身行为困难多了。
如果真有生物能够完美控制想法甚至潜意识, 在被吐真术操控时, 主观真情实感地相信一个与所知真相相悖的观点。
那么这个生物的确可以反制吐真术的强制力。
异种罗德奈尔做到了。
见多识广如魔尊, 境界达到大乘期巅峰以来, 也是第一次遇到吐真术失效的情况。
污染灵气、走火入魔、力量失控、控制思维……
电光火石间，魔尊隐约猜到一点关于宏大真相的只鳞片爪，但这抹灵感消失得太快。
罗德奈尔无所谓修复异种基因的目的被知晓。
结合盗取零号基因库，这个目的很容易被猜出。
关键的是异种要找到的东西。
为了不暴露，罗德奈尔用“没办法解除‘咒语’”的观点掩盖他真正要寻找的东西。
瓦莱特不确定，这个异种具体如何利用污染灵气，增强了自身的精神力量。
但以修炼者的角度，罗德奈尔实在过于贪心。
短时间内汲取的力量太多，超出自身控制范畴。
灵台清明的修真者，无论修为高低，都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用漏水的容器来形容此时的罗德奈尔并不恰当。
异种更像一只正在放气的高压锅，“呲呲”向外溢出污染灵气，不断在魔尊的神识中强调自己的存在。
瓦莱特甚至怀疑，搜魂术说不定会让这只高压锅直接爆炸，破坏其中的有用信息。
搜魂术在修真界算是一门禁术。
一旦使用不当，被搜魂者大概率会变成傻子，小概率当场死亡。
这种极端手段连不在意名声的魔修也不常使用。
如果不是被搜魂者会因为极度痛苦剧烈挣扎，异状太过明显。
魔尊很乐意让污染ZA-026星灵气的幕后黑手充分体验这种痛苦。
将蓄意污染灵气定为修真界最恶劣严重的罪行也不为过。
瓦莱特让塞西尔继续审问罗德奈尔。
他试图追回刚刚转瞬即逝的灵感，努力用已知的信息碎片拼凑或排除掉更多可能。
审讯者从荒星上的雄虫换成别的雌虫，罗德奈尔暗自松了口气。
那个雄虫诡异得很。
对上雄虫的眼睛时，罗德奈尔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对方。
他必须用最大力量克制，才在养料的作用下，勉强抑制住吐露真相的冲动。
罗德奈尔不想肆无忌惮借用养料的力量。
养料是宝贵而危险的，他心中还有宏伟的梦想不曾实现，他仍有太多尚未完成的夙愿。
即使另一位审问者也看起来不好应对，异种宁肯面对周身不断散发寒意的军雌。
罗德奈尔确信，一身白色实验服只是伪装。
身为战斗特化异种，他太熟悉这种军雌特有的、冰冷无情的目光。
如今的罗德奈尔是畏惧死亡的。
在他还未诞生自我意识，只会依靠基因中的战斗本能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战斗特化异种，倒在阿卡德帝国的炮火或高序列雌虫的虫翼之下。
他对帝国高序列军雌战斗力的畏惧深入骨髓。
但也对军雌们对待雄虫的软弱退让感到可悲。
如果讨厌的雄虫不在房间里，他就可以像挑唆塞缪尔一样，让单纯好忽悠的雌虫为自己的处境地位感到愤愤不平。
取得军雌信任后，无论是脱身还是让他成为取代派的助力，都会水到渠成。
并非罗德奈尔自大，他已经凭借同一套说辞，成功说服过一位帝国上将和一位3S雌虫。
让审讯他的雌虫动摇想来也不是难事。
只要这个雌虫，没与两次坏他好事的雄虫进行过精神交流。
罗德奈尔不解，怎么在母星地下研究所也能遇到讨厌的雄虫？
塞西尔接过审问主导权，却看起来没多少交流的想法。
他用给虫族进行快速序列等级检测的方法，测出雌性异种的等级后，根据检测结果给罗德奈尔打了一针镇定剂。
罗德奈尔抵抗挣扎无果，被注射镇定剂后只好主动问塞西尔：“军雌阁下，我、我可以解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我没有兴趣听你的狡辩。”
塞西尔的声音冷漠而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研究员装扮的上将嘴角挂着冰冷的弧度：“也许你会有机会跟泰伦公爵对峙一番，看看谁更迫不得已一些。”
塞西尔把遮光性能良好的眼罩扣回异种脸上，言行一致地表现出对审问有个体意识的异种毫无兴趣。
瓦莱特从思索中回神，有些遗憾没能抓住一闪而逝的思绪。
他只觉得这做法很不塞西尔。
上将在魔尊眼中，是个自律的工作狂形象。
瓦莱特还记得，他跟塞西尔同步异种尤金的信息时，上将对具有个体意识的异种怀有浓烈兴趣。
他看向开了“超低温”模式的塞西尔——
即使掩盖了惹眼的发色眸色，穿上研究员的实验服，上将依然过分美貌，气质卓然。
瓦莱特忍不住分神想，如果塞西尔退役后继续在军事学院做老师，而他也成为帝国理工大学机甲系的教授，每天早上一起从住宅出发上课……
塞西尔也刚好看向瓦莱特，他低声道：“我已经联系了手下继续处理，这个异种不会打扰我们的假期。”
受伤沉睡的异种之王、脱离伊利亚控制的异种、潜入母星盗取高序列虫族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