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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搭档(切尔)


“我保证不告诉他。”时夏打断许高达的话。
大约是被时夏坚毅的眼神打动,许高达相信了他。他放下酒杯,神秘兮兮地招招手,硬要时夏把耳朵凑到他旁边。
时夏没有办法,只好凑了过去,两个成年大男人像小学女生似的挨在一块,许高达才肯开口。
“你不知道,高二那年有一次大家课间出去跑操的时候,母老虎派纪律委员来教室搜违禁物品,结果纪律委员从你的书包里……”许高达压低声音说,“搜出了一封情书。”
“什么?”时夏震惊地说。
他当时写的那封情书被搜出来过?他怎么根本不知道?
“然后冰哥作为你的同桌就被叫去办公室问话了。”许高达说,“母老虎一开始好像只是想问他知不知道这封情书的事,结果冰哥直接承认了情书是他写的。”
“情书是……他写的?”时夏更加震惊了。
“对啊。冰哥应该是写完刚塞你包里没多久就被发现了,你应该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到,估计是没什么印象了。”许高达说,“我当时觉得冰哥真挺男人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母老虎本来就不喜欢他,知道这事以后直接把他家长从外地全叫回来了,当着他爸妈的面让他跪下认错,还骂了好多不堪入耳的话……冰哥当时一声不吭就随便她骂,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事跟你没关系,也别让你知道。”
时夏震惊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想起自己写过的那封情书确实没有写题头,也没有署名,因为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送出手,所以直到最后也没留下名字。
后来呢?那封情书后来去哪儿了?
牧冰转学走以后,他好像再也没见到过那个信封。他一直以为只是被自己弄丢了,或者路上掉在什么地方了,反正情书的收信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也懒得关心情书去哪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那封情书就这样遗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连同里面的秘密一起在不知名的地方腐烂发霉。
后来他和牧冰再度相遇,他猜到牧冰可能看到过那封情书,却没猜到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的。
“后来冰哥就跟我们说,为了不让事情被母老虎搞得更大,他决定转学。”许高达说,“那件事出了以后他爸妈好像就更不管他了,转学的手续、联络什么的好像都是他一个人搞定的。他还说他转走以后还有个好处,就是少一个人跟你竞争,你以后就能恢复原来的名次,考试的时候能更自信一些。”
时夏坐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许高达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还招呼酒保再来一杯。
当许高达的下一杯酒喝到一半时,时夏用很慢的语速开口。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傻子吗?”
“不瞒你说,冰哥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可我们有的时候也觉得他有点傻。”许高达伸手比划了一下,“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情到深处的时候,人就是会变傻的。正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
“什么意思?”时夏打断他。
许高达用一种榆木脑袋不开窍似的眼神看了时夏一眼,“因为冰哥喜欢你啊,不然他给你写什么情书?那时候我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49章 Summer
许高达最后喝了个半醉,好在勉强还能在支撑下移动。时夏一路把他扶出酒吧,叫了车,一直把他送进出租车的后座,才算结束。
“以后常聚啊!常聚!”许高达最后十分执着地握着时夏的手使劲摇晃,时夏再三保证会常联系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夜幕里下了点小雨,柏油路是潮湿的。出租车离去时溅起一路小水花,时夏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才觉得细雨打在胳膊上有点冷。
许高达喝高以后又跟他聊了好多牧冰喜欢他的细节。
比如牧冰曾经趁老师出门接水的功夫,一个人从二楼的办公室翻窗逃跑,就为了赶上跟时夏一起打球。
比如高一的时候曾经有一群校外的混混想找时夏麻烦,被牧冰带着一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只是他自己也负了伤,手臂打了一个月的石膏。
比如有一年时夏的生日,牧冰专门租了一栋别墅,带着他们布置了很久的生日场地,然而到了生日当天时夏却被所谓临时有事的父母强行拖回了家,于是牧冰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要告诉时夏别墅的事,只是带着他们默默把准备的东西再收拾好,又默默把别墅退了租。
许高达口中说的每一件事都让时夏茫然无措,没有真实感。可是当他把这些内容和自己的记忆比对,又发现每一件事都有痕迹能够一一对照。
他记得有一次约牧冰打球时他迟到了,来的时候是跑着来的,细汗密布在额头上,打湿了几缕发丝。时夏抱着球等了他很长时间,所以不满地问他干什么去了。
牧冰接过球似笑非笑地说,知足吧,为了来见你,我差点把腿摔断。时夏早习惯了他这副满嘴跑火车的样子,翻个白眼根本懒得理他。
他也记得牧冰手臂受伤的那一次,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从家里楼梯上摔下来了。时夏为此嘲笑了他好久,不过还是任劳任怨地承担起帮他上课记笔记的任务,牧冰就拿好的那只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写。
生日那次,牧冰确实问过他想怎么过,他随口就说希望能和朋友们一起轰趴。但他也只是那么说说而已,因为他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父母绝对不会允许他在外面庆生,临近生日那几天一定会想方设法用各种理由把他拖回家。
他从来没想过牧冰会为他做这么多,他也从来不曾跟他提过一个字。
如果他不遇到许高达,如果许高达不跟他说这些,这些往事是不是会被牧冰永远带进坟墓里?
牧冰曾经说过的话回响在时夏耳旁,字里行间却已经有了不同的意义。
“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再等这一会儿吗?”
牧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时夏从未想过这会是真的。
“冰哥喜欢你这事当时在我们这群人里不算什么秘密。”许高达回忆说,“也有人一开始不相信,后来看了冰哥的所作所为就都明白了。太明显了,他从来都不掩饰的,就他当时用的手机电脑的壁纸都是你照片。”
“我们也问过他喜欢为什么不追,他说你现在还没有想好,跟你说了只会让你为难。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我不是太懂,只知道冰哥想得很细,也对你很好。”许高达说,“所以你说你们俩现在在一个项目组工作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呢。”
夜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时夏打了个喷嚏,拢紧衣襟,朝地铁站方向走去。
最后一趟地铁上的人已经不多了,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列车运行的平稳声响。
公司离家只有两站路,以前时夏从来没觉得这点路算远,今天却不知为何,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掏出钥匙打开公寓门,门内安安静静的,漆黑一片。
时夏换下鞋,打开玄关的灯。
他不想让办公室里的同事知道他跟牧冰住在一起,也不想平白无故欠牧冰人情蹭他的车,所以即使他们已经合租了近两个月,也很少一起上下班。
有时候牧冰比他回来得早,就会把玄关的灯留着,时夏一进门,哪怕牧冰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他也会知道家里是有人的。
于是,如果时夏回来得更早,也会特意把玄关的灯先打开,然后再回房间里做自己的事。久而久之,玄关的灯成了某种信号,晚上总会亮着,象征这间小小的公寓里有另一个人在。
现在没了这盏灯,时夏竟然觉得整间公寓都比以往空旷了不少。
洗漱完以后,他本来应该要径直回自己房间的,可是在走过牧冰房间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仿佛受到某种吸引,转身走了进去。
打开灯,牧冰的房间整洁干净,一大半日用品都被带走了,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但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还留在桌子上。
时夏记得牧冰说过,这台电脑是他的私人电脑,一般不放工作相关的东西,而且用的时间也长了,跑不起来,所以出差不带。
时夏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快步走到桌前,按了电脑的开机键。
在等待启动的时候,时夏想了很多种密码的可能性,却没想到轻轻一点就进入了桌面。
电脑桌面就和牧冰的房间一样,最原始的蓝屏,干净整洁,只有必要的软件。
时夏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他往座椅靠背上一靠,自嘲地吐出一口气。
他在想什么呢。
又不是小学生了,怎么可能真的出现他的照片设成壁纸的画面啊。
一种荒唐感油然而生,时夏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可笑。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他就不经允许闯进别人房间里偷看电脑……
时夏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打算关上电脑离开的时候,视线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桌面一角的一个文件夹。
因为桌面上整整齐齐,只有少量的必要图标,因此这个文件夹躺在那里就显得格外特殊。
文件夹的名称,叫“summer”。
时夏的目光难以从上面离开,最终还是坐回原位,点开了它。
文件夹里是照片。
很多照片。
有画质模糊,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低配手机拍的;有近期的,在公司里以及团建期间的合照;有他高中参加作文比赛获一等奖时候拍的纪念照;甚至有他第一次在海洋馆当美人鱼潜水时老板给拍的宣传海报图。
时夏一张一张地翻着这些照片,恍如隔世。
如果不是这些照片,他根本不知道原来自己曾拍过这么多照。
高中的时候,牧冰是他周围同学里第一个买智能手机的,当时还引来很多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一到课间牧冰就拿出手机把玩,时不时对着时夏咔嚓两下。
只有小翻盖手机的时夏对此相当不爽了一阵,后来干脆直截了当地问牧冰买手机干嘛,是不是就是为了带到学校里来炫耀。
“我是实用主义者。”牧冰那时是这么回答的,“当然是为了它的实用功能。”
彼时的时夏对此种回答不屑一顾,并认定牧冰带手机来就是为了炫耀和气他。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一年,牧冰用那个手机拍过这么多的他。
有的是在教室里,他埋头写作业,镜头只捕捉到他的一张侧脸。有的是在教学楼下,他穿着看起来比他本人要大一号的校服衬衫,仰着头喝水,不知道是否有风,宽松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少年人偏瘦的锁骨。
偶尔几张的镜头里,他和牧冰一起出镜。看到镜头里的自己耷拉着唇角满脸无语的样子,他才想起那时的牧冰尚有未脱的稚气,搂着他的肩膀勾着唇硬要他配合拍照。
他做题做得正专注,只是经不起牧冰的一再骚扰,所以敷衍地看了眼镜头,手上写题的笔都没停下。
那时的他怎么能想到,随随便便答应拍下的一张照片,竟然会被某人一直留到现在。
让他诧异的是,这些照片里居然有许多张是大学时期的他。
这些照片大多是他出席学校活动时和同学一起拍的合照,也有他跟人合伙组建工作室的时候拍的开业纪念照,还有许多像是游客视角拍摄的海洋馆人鱼表演照。
时夏简直震惊于牧冰都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些照片,很多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然后他看到了一些普通的街拍,场景在他的大学校门附近。
第一眼看过去,时夏甚至没能找到自己,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总是在距离镜头很远的某个角落。要么是远远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要么是在校门口的奶茶店里坐着,要么是站在树荫下背书。
这样的照片有十几张,不多不少,但没有一张是重复的。时间、视角、位置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画面的某个远处总有正在做着什么的他。
看着看着,时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些照片,都是牧冰亲手拍的。
他以为牧冰的转学是对他的欺骗和背叛,所以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以为从那以后一直到入职星梦的这期间,他们都没有再见过面。
可是牧冰来见过他,在他的学校门口等着,只为远远地看上一眼。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位置,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十几次。
时夏的呼吸急促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烈情感在胸口翻涌,眼眶迅速变得酸涩,视线模糊。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都没能将那股酸涩压下去,眼泪就这么重重地落下来,掉在键盘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时夏赶紧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角,又擦干净键盘。
来电显上显示的名字是:负心混蛋牧冰。

“喂?”时夏坐在牧冰的床上,接起了电话。
“晚上好。”牧冰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吃饭了吗?”
“吃了。”时夏吸了吸鼻子,“食堂吃的,酸菜鱼。”
“……怎么了?”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对劲,牧冰问。
“没,有点感冒。流鼻涕。”
“回来的时候又没穿外套?”牧冰问。
“嗯,可能吧。”时夏说。
“天气凉了,注意保暖。”牧冰说,“你一个人在家,把自己折腾病了可没人照顾。”
“嗯,好。”
今天的时夏乖巧得不正常,他说什么都乖乖应下,温顺得像一只家养宠物。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时夏问,“你呢?”
“我刚下班,还没回酒店,也没吃饭。”牧冰说。
“这么晚?”时夏有点惊讶。
“还不是因为总有蠢人在耽误时间。”牧冰说,“就算我已经对分公司这边的平均智商有预估了,也没想到能离谱成这样。猜猜他们非要我出远差才能解决的‘技术性问题’是什么?”
“什么?”时夏一愣。
“他们老板的电脑屏幕一直闪屏,导致投影投屏什么也看不清,折腾了一个月也没解决。”牧冰说,“我把里面的显卡拔出来,把灰吹干净又重新插上,解决了。”
“噗。”时夏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类似的问题数不胜数。”牧冰说,“什么想节省空间把c盘删了,重装系统没备份把重要资料弄丢了,电脑里八九十个杀毒软件互相打架,一开机就满屏幕一刀999广告的。简单来说,我被派过去给这群人修了一整天的电脑。”
时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是,这种问题随便拉个人去都能解决吧,怎么还非得找你过去?”
“随便找个人容易被抱怨我们对分公司工作不够重视,老李肯定是这么想的。”牧冰说,“现在挺好,让星梦首席程序师去给他们修电脑,够牌面。”
时夏笑够了,向后倒在床上,“真是辛苦你了。”
“你呢?”牧冰问,“今天工作忙吗?”
“不忙,都没怎么加班。佟蔓蔓说他们负责的版块搞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得跟你交接一下工作内容再继续。”
“嗯,她跟我说了。”牧冰说,“你的脚怎么样了?”
时夏下意识抬起腿在空中晃了两下,尽管牧冰看不见,“早就没事了,扭一下而已,两天就好了。”
“没事了也不能大意,少走路,走路的时候多小心。”牧冰说,“如果一不注意二次受伤非常麻烦。”
时夏叹了口气,“知道了,冰妈妈。”
牧冰没说话,听筒那头传来了很轻的一声笑。
有几秒钟,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说话。时夏握着手机,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地铁报站的声音,接着是车门打开的提示音,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时夏猜想是牧冰下车了。
他们现在离得很远,但洒落在牧冰身上的,应该和他窗外看见的是同一轮月亮的微光。
“牧冰……”时夏忍不住开口。
“嗯?”牧冰应声。
时夏闭了闭眼,太多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又像海上的浮沫一样散落消失。
“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时夏说,“只是修个电脑也不麻烦吧,是不是能比原计划早一点结束?”
“不一定。”牧冰说,“除了修电脑还有些程序问题要解决。问题本身挺简单的,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智商要花多长时间理解。”
“这样啊。”
“怎么了?”牧冰的语气忽然放缓,低沉的声音比刚才多了一分柔和的味道。
“没什么。”时夏望向阴影中的天花板,说道,“就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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