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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曲斯远将头靠上曲斯远的肩膀,道:“我明白的,我会看着你实现的。”
耶律举死后,北狄军队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很快便溃散四逃,之后不久耶律举之兄耶律焕也被部落叛军杀害,自此,北狄众部落再次成一盘散沙,无力南下犯境。
而就在举国欢庆凯旋,苏洛屿奉命回朝的前一天,一封镇远军叛变的消息却被递到了帝都,以兵部为首的百官震惊不已,却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这个消息正是樊州都护府大都护邓大海冒死传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冯太后却已早就知晓,并按照之前约定,连夜将离北境最近的天麓山守军兵符秘密送往北境邓大海手中。
随后不出半月,苏洛屿叛变一事便已闹得满城风雨,而天麓山守军在邓大海里应外合下,迅速将猝不及防的镇远军围住,并将苏洛屿逼到悬崖之上,监军梅城亲自斩杀,并奉命携带其尸首回京。
残月高悬,道路漆黑如墨,但押送镇远叛军和苏洛屿尸首的队伍却依然迤逦在管道之上,兵士持火把分列两侧照明。
邓大海和曲斯远并辔而行,兀自思忖良久,开口试探:“此番大人亲斩苏洛屿,可谓立下不世之功,等回京后定是加官进爵,前途无量啊。”
曲斯远一听,就知道是邓大海不满自己当时独战功劳,心里恶心不已,面上却道:“我哪里打得过苏洛屿?还不是与大人同心协力,才能阻止这股叛军,所以这加官进爵之事,乃是你我共同的喜事,怎么邓大人单独只恭喜我呢?”
邓大海闻言当即大笑,道:“瞧瞧,我倒是忘了!还是梅大人记性好,如此,以后还望大人多指点我,我也好为大人分忧。”
曲斯远只道:“指点谈不上,你我一同为太后做事,应该的。”
如此相安无事地又赶了七日的路,离帝都便不远了。
此时,普天之下,无人不知那名煊赫一时的镇远军大帅宸王苏洛屿已反,更知道他已被樊州大都护邓大海联合天麓军围杀。
当然,很多人都不信,或是不信这位战无不克的宸王会死,或是不信一个默默镇守北境十余年的主帅会谋反。
但事实是,连冯太后当初派往北境监军的青鸾台指挥使,梅城都确认苏洛屿已死,并亲自整理出了他谋反的证据,只待入京时交给嗣帝。
这日,帝都来了名刑部官员迎接,曲斯远认识这名官员,乃是刑部左侍郎李符,看似是太后党人,实则却是忠于孟怀晋。
果然,孟怀晋在确认苏洛屿死后,也开始坐不住了。
曲斯远很快便同李符私下取得了联系,并迅速制定了谋杀邓大海的计划。
当夜,邓大海便在房间内同曲斯远通宵饮酒,只是平日千杯不醉的他却在一杯酒后倒地不起,再也没能醒来。
李符按计划出现,与曲斯远一起处理邓大海的尸首,却被曲斯远趁其不备当场刺杀。
随后,曲斯远制造了两人互相厮杀的完美痕迹,并给冯太后和孟怀晋都写了密函送出。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抹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曲斯远房间,曲斯远却并没被惊吓到,而是继续执笔书写,头都没回。
因为这抹白色身影,正是本该死在北境山崖,如今躺在棺木里的苏洛屿。
“下次不要再突然出现。”
曲斯远写罢手中奏折,终于回头看向苏洛屿,无奈道:“而且我的王爷,你现在是个死人,不要动不动就来找我,不合适。”
苏洛屿笑笑,过来就将曲斯远一把揽到怀中,俯身温语:“阎王见我相思病重,特意批准我来见阿城的。”
曲斯远直言:“你昨天刚来。”
苏洛屿见自己说不过眼前人,只得抬手捏捏曲斯远的脸颊,道:“今夜我就要提前回京筹划了,所以我怎么能不来见你呢?”
虽然暂时分离一事,两人都早有计划和准备,但等到这一刻,心底的不舍和担忧还是不讲道理地汹涌而出。
因为他们都知道,此番进京犹如踏入地狱与恶鬼博弈,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阿城。”
苏洛屿将一吻落在曲斯远额头,目光无限温柔,道:“如果我那边不顺利,你便及时止损,离开帝都,越远越好,好吗?”
曲斯远闻言眉头一皱,一把揪住了苏洛屿衣襟,怒道:“苏仲默!我们一定会赢的,万一输了,你死了,我绝不会苟活,听明白了吗!”
苏洛屿目光闪烁,心底是无法言明的浓厚情谊。
他明白,他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执拗固执,他说得到就做得到,而自己是根本没法阻止的。
苏洛屿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俯身吻住曲斯远,紧紧拥抱住他。
曲斯远则迅速给予回应,加深了这个吻。
风雪已肆虐,而他们在绝境中相逢相爱。

“我不需要你帮我站到你的身边,我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你的身边。”
进入初夏后, 帝都皇宫的凌霄花开了,因嗣帝喜爱,内侍局便悉心照料。
不久, 御花园的凌霄开得愈盛, 蓬勃的藤蔓爬满了林立石山, 其上鲜红的花朵遍布, 像是一团团赤红的火焰。
“听说皇帝每日都要来御花园里瞅瞅?”
这日,冯太后在女官陪同下往御花园来, 看到满眼凌霄花,便问起正指挥宫女太监裁剪的内侍监。
内侍监见是冯太后, 赶紧招手让所有人过来拜礼,然后自行回话:“回太后, 陛下每日暖阁处理政务后, 确实都会在来御花园赏凌霄。”
冯太后闻言不禁笑道:“凌霄虽美, 却是需要攀附他物, 才能得以繁盛的花, 陛下喜欢,倒也合适。”
冯太后此言一出, 分明是忤逆, 在场的宫女太监无不噤若寒蝉, 但所有人却也知道,当今嗣帝虽名为天子, 实则不过就是傀儡。
真正的皇宫之主是冯太后,真正的大楚之主也是冯太后。
很快,冯太后的话便由内侍监传到了嗣帝耳朵里, 嗣帝怒不可遏, 在暖阁内砸了好一会儿东西。
内侍监就站在一旁, 并无劝慰,只面无表情地旁观。
等嗣帝发泄地差不多,内侍监才上前道:“陛下还需忍耐些时日,切不可忘了大事。”
“朕当然没忘。”嗣帝疲倦地坐下,费劲地揉着自己额头,不耐烦问,“梅城还有多久到京?”
内侍监:“约莫三日。”
嗣帝闻言终于露出点笑意来,又问:“那孟怀晋呢?他准备得如何了?”
这个问题,嗣帝已经问了好多遍,内侍监却只能一遍遍不厌其烦道:“回陛下,孟大人早就依照密旨准备好了。”
嗣帝长舒一口气,笑道:“好,朕能等,朕能忍,苏洛屿已经死了,就剩下那个老妖婆了!”
内侍监道:“陛下会如愿的,奴才提前恭贺陛下实权亲政。”
嗣帝听得高兴,当即握住内侍监的手,道:“放心,待除掉冯太后,天下就是朕的了,朕一定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功臣的!”
内侍监皮笑肉不笑,道:“谢陛下。”
京畿南,三十里处。
正是乌云密布,斜阳残血,崇山峻岭间,孤零零立着一处长亭。
长亭内,有两名快马赶来相见的身影,一人着白鹇青袍的五品官袍,一人着赤色青鸾台指挥使官服。
“真是好久不见。”孟怀晋心情颇好,满脸壮志将酬的潇洒快意。
曲斯远淡淡笑了下,道:“师父的揆宰之梦就在眼前,我提前恭喜了。”
孟怀晋瞥了眼曲斯远神情,自以为十分了然道:“你且放心,曲家的案子我一定会如约昭雪。”
曲斯远却是嗤笑一声。
孟怀晋疑惑:“你不信我?别忘了,苏洛屿已经身败名裂,里面可是有我功劳在的,若非我让兵部的人献计,冯太后哪里会想到用天麓山守军对付刚打完仗的镇远军?如果不是如此,凭你们能这么顺利按住镇远军吗?”
曲斯远直言:“亲手砍杀苏洛屿的是我,设计让苏洛屿身败名裂的也是我,师父还是不要过于揽功。”
孟怀晋半眯了眼看着曲斯远,语气难免带了几分不悦:“你话里有话。”
曲斯远不卑不亢道:“我之所以帮你,一开始就是为了报仇,不是吗?”
孟怀晋不置可否,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而对面的曲斯远则毫不妥协,坚持等他回应。
最后,孟怀晋轻叹一气,将一封泛旧的密函拿出,递给了曲斯远,道:“此封密函乃是当年先帝示意老宸王从轻处置的急函,可作为有力证据。”
曲斯远接过,翻覆看了遍确认,然后抬头问:“师父能取得此证据,必然去过阡州宸王府,但如果我没记错,当初的密函一共留存了三份。”
孟怀晋对于曲斯远知道证据存在一事,并不是特别意外,毕竟他们都出身于青鸾台,谍报掌控很多时候比府邸自己人都熟悉。
“三份确实都在我这里。”孟怀晋也不隐瞒,“但协助陛下夺权一事,实在至关重大,我手里总得掌握点筹码吧?”
曲斯远当然知道孟怀晋现在在盘算些什么。
他和邓大海一样,眼下的问题根本不是信不信任自己,而是害怕自己功劳太大,会成为他之后揆宰之路的阻碍。
之所以牢牢掌握曲家昭雪的证据,与其说是怕自己不为嗣帝做事,倒不如说怕自己不为他做事和让路。
“那就请师父谨记当初承诺。”曲斯远好似终于做出选择,握紧了手中密函,将青鸾台指挥使印给了孟怀晋,道,“我不能耽搁太多,到了帝都我会按你所言行事。”
孟怀晋接过印,拱手一笑,道:“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到京后,北衙的人自会与你接头。”
曲斯远不再多言,转身上马离去。
片刻后,十三从长亭后方走出,举头眺望着远处离去的身影,脸上神色凄然。
孟怀晋看了眼十三,笑问:“怎么,对他起恻隐之心了?”
十三摇头,却还是坚持道:“师父,我还是觉得,他若知道当年曲家旧案真相,并不真的对你动手。”
孟怀晋闻言长叹一气,抬手拍拍十三肩膀,语重心长道:“十三啊,你还在抱有什么天真想法吗?他对苏洛屿的感情,你不会看不出来,如果他知道曲家旧案并非宸王府过错,乃是当初冯太后所为,而我则助纣为虐,帮冯太后祸水东引给宸王府,他会怎么对我?”
十三道:“可是师父,害死曲家的是冯太后,他要报仇的也该是冯太后,至于你祸水东引,乃是不得以为之,就算……就算你对他有利用,可是抚养教导之恩,他怎么能忘?”
孟怀晋听罢十三的肺腑之言,无奈道:“十三,他被仇恨蒙蔽了,我能做的,只能是让他晚点知道,让我能有机会除去祸国殃民的冯太后,将天下还给陛下,将太平还给百姓,但愿……但愿我还有机会吧。”
十三急道:“师父!你的苦心终于一天会为天下所知的,就算天下不知,还有我知,我会一定追随师父的!”
孟怀晋不由发自内心地欣慰一笑,道:“有你如此,为师没有白活!”
三日后,帝都。
因曲斯远押解镇远军叛军数量众多,途中又死了邓大海和李符两名朝廷要员,所以冯太后格外重视,特意派了三法司自己的人来交接。
待将叛军尽数关押刑部大牢,苏洛屿亲自携带文书和苏洛屿谋逆罪证进宫,面呈天子和冯太后。
同时,孟怀晋也按计划行事,用曲斯远的青鸾台指挥使印调集青鸾卫守在皇宫外,只待曲斯远与北衙起事后,配合行动。
“此事做的不错。”
冯太后看着呈上来的罪证,也不顾嗣帝在场,先行打开观阅,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嗣帝一身龙袍坐在旁边,却是含胸低头,袍袖里拳头攥紧,毫无帝王威严。
“太后,除此之外,臣还有要事禀报。”曲斯远见时机差不多,开了口。
冯太后看曲斯远面色焦急,直觉有大事,忙道:“速讲。”
曲斯远闻言刻意看了眼嗣帝,在嗣帝反应过来前,大声道:“太后!孟怀晋已经提前来京,想要造反!”
此言一出,早就有所猜忌的冯太后当即瞪大了双眼,嗣帝则是吓得当场指向曲斯远,怒喝道:“你胡说!孟大人怎么会反!”
随即,嗣帝意识到自己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脑子发懵地看向冯太后,而冯太后正怒不可遏地看着他,眼中杀意毕露。
“太后饶命!”嗣帝知道事已败露,此刻顾不得面子,直接跪下来哀求。
冯太后冷笑一声,对曲斯远示意一眼,曲斯远当即上前,直接抓住了嗣帝旁边想要趁乱离开的内侍监。
“连年号都没有呢,就开始做起了千秋帝业的大梦了?”冯太后冷哼一声,吩咐左右,“陛下已然失心疯,不能理事,现关暖阁之内,任何人不得探视!”
嗣帝恶狠狠看向曲斯远,还要说什么,但已经被太监死死按住,捂住了嘴。
“孟怀晋还真是不出哀家所料啊。”冯太后看向曲斯远,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曲斯远迅速斟酌,道:“回太后,具体时间微臣不知,但微臣指挥使印已经被他盗出,而且我猜想北衙的人也会听他号令。”
冯太后瞥了眼帝王宝座,笑道:“北衙背后的那群世家,世代甘心做苏氏的看门狗,他们自然会为了皇帝肝脑涂地,只不过咱这位皇帝愚蠢至极,怕是要叫他们失望了。”
“报!”
这时,有女官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冯太后皱眉,只觉政变在即,但她强自稳定心神,道:“说。”
女官:“回太后,在北衙支持下,阡州知州孟怀晋带着青鸾卫直闯南华门,说是要奉旨清君侧!”
冯太后又问:“南衙和兵部呢?”
女官:“南衙已经按太后往日所约,一部分迅速把守了帝都城门,一部分往皇宫赶来救驾!”
冯太后稍微松了口气,挥手让侍卫去抵挡闯宫,然后看向曲斯远,道:“哀家倒也没想到,这孟怀晋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曲斯远道:“太后放心,微臣定然会保太后万无一失!”
“有你在,哀家自然放心,你护驾不是第一次了。”冯太后打量了一番曲斯远,问,“不过眼下北衙进攻甚猛,南衙怕是会误了救驾时机,不知梅大人觉得,哀家该暂时躲避何处?”
曲斯远闻言顿感奇怪,毕竟之前冯太后能够在众目睽睽下离开皇宫,离开帝都,可见她对此间密道颇为熟悉。
按理说,此番若是要暂时离开,还轮不到自己来替她指路。
一股寒意从曲斯远的背脊攀上,让他不禁抬头看向冯太后,而冯太后正用一股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梅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冯太后突然掩面笑起来,和当日乾极殿中如出一辙。
“还是说,哀家应该叫你,曲斯远?”
曲斯远闻言一怔,动作飞快地抽出腰间软剑,架上了冯太后脖颈。
冯太后身侧会武的太监反应也快,但始终没曲斯远快,反应过来时已经落了下风。
“什么时候发现的?”曲斯远冷声问。
冯太后倒也从容,临危不乱,道:“在你设计杀邓大海和李符的时候,哀家就觉察出不对了。”
曲斯远道:“我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冯太后笑:“没有痕迹才更可疑,不是吗?”
这时,太监想趁曲斯远不备,突然对他松手,但被他轻易识破,一脚便将其踹出。
“看来,太后是打算借这场动乱来做点自己事了?”
“哀家可从来没打算折腾,只想做个辅佐陛下治理天下的太后罢了。”冯太后好笑地看向曲斯远,道,“倒是你和苏洛屿,一而再,再而三掀起风波,究竟居心何在?”
曲斯远半眯了眼看着冯太后,直言:“如果说,你将扶持傀儡皇帝,培养自己党羽算作治理天下,那我只能说你早就不配待在这个位置,更何况你还是一个毒害亲子,谋杀宸王府等宗亲的毒妇!”
“毒妇?”
冯太后闻言终于大笑起来,甚至露出几分不同寻常的癫狂来。
“你们说哀家毒妇便毒妇吧,说得好像哀家愿意入宫当皇宫,愿意一步步如履薄冰扶持先帝登基一样。”
曲斯远皱眉道:“你从一介平民女子,成为大楚的皇后,成为大楚的太后,那怕最开始迫于无奈,但最后已经享尽了人间世最上乘的富贵权力,所以你没必要给自己的恶毒找借口。”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为了你所谓的长生不老,已经搭进了很多人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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