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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山(封藏)


他弯腰在搭起来的石桌上仔细地洗菜,双手被冷水泡得通红也没有耽搁。
赵或盯着那双僵硬修长的手在冷水里摘菜,语气带着些嘲讽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公子啊,这双芊芊玉指还真遭不住吃苦。”
沈凭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嘴上却不饶人,暗示道:“是啊,我这双手用途在哪,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打耳光的旧事重提,让赵或倏地转身怒视着他,但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决定忍下来,靠近他低声警告,“凡是不过三,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沈凭把洗干净的菜端起来,通红的双手稳稳握着木盆,起身时见他隐忍的样子,忽地脑海灵光一闪,浅笑道:“让殿下受委屈了,不如我为殿下掌勺一道专属你的菜如何?”
赵或闻言垂头看向他端着的木盆,盆子里放着些新鲜的蔬菜,看样子若是仔细捯饬一番,并非成不了美食。
所以他不仅答应了沈凭这个提议,还贴心帮他将木盆端回柴房里,满怀期待地点了一道菜给自己,顺便多嘴问了一句做法,但却没听懂沈凭那五花八门的操作步骤,最后不疑有他,还是带着欣然回到院子中,陪两个小孩尽情地玩去了。
然而,当赵或看到出锅的成品后,当时的他始终无法逼着自己下手夹菜,可面对沈凭那翘首以盼的神情时,他又妥协了,最终还是故作坚强打破这场僵局。
在赵或舍命尝了一口那道五颜六色的菜后,他当即在心中含恨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再去相信,沈凭说出任何一句用厨艺献殷勤的话。
但是在多年以后,他反倒活学活用起来,将沈凭的胃拿捏住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和支持。

第25章 寄养
鸦川口是越州和启州的分界点, 在越州还未收复之际,这里曾是两州的互市,交易着来自五湖四海的货物, 启州的鸦川口曾有传言, 掌控鸦川口就是掌控了启州的经济命脉, 也是唯一一处能和繁华的启州城相较之地。
因为带着两个小孩的缘故,沈凭和赵或前去鸦川口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比预计抵达时间推迟了两日。
他们到达鸦川口的州城已是落日黄昏, 赵或没有把具体的行程告知官府,不过守城的士兵中有人眼力见了得, 瞧见了吞山啸时连忙前去禀报, 不久后, 他们一行人就被请到了太守唐昌民的府上。
还未等他们问起有关吕庆保的去向, 府门外忽见一辆马车疾驰停下,片刻后瞧见一身穿三品官服的男人从马车中急忙下来, 面色蜡黄身形削瘦, 走起路来急急匆匆,即便是在这大冬天里, 都能瞧见他的额间起一层密汗。
唐昌民下马车时, 率先远远朝站在正厅的几人看去, 之后就是一路小跑来到他们的面前,太守虽和吏部侍郎同品级, 但就职之地大有不同,在唐昌民和赵或行礼时, 便也朝着沈凭相互回礼。
府内的侍女为四周掌灯, 但唐昌民甚至忘记邀请他们落座, 只顾着招待不周一事和赵或不断求着开恩。
不过赵或既说了不在意, 对方还不厌其烦地求饶,片刻后难免让他失了耐心,在他感觉到唐昌民还想继续认错时,话锋忽地一转问道:“不知沈大人眼下可还在驿站?”
这个问题是沈凭今夜抵达最想知道的,只是他刚才一直没有办法插入话题,此时听见赵或把唐昌民抛给自己处理,索性顺水推舟接上话又问:“唐大人是否能为在下指路一二?”
对方比他年纪稍长,为了能尽快得到消息,他率先从称呼上拉近距离。
唐昌民认错的话被卡在嘴边,又见赵或带着两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孩子去玩耍,他不好意思追上去继续求饶,便顺着他们给的台阶而下,随后看向沈凭回道:“昨日吕大人得知《明盛大典》滞留在越州,特意派人前去打听具体位置,沈大人不放心,这几日他们二人时常往启越两州交界的方向而去。”
沈凭有些不能理解,“难道《明盛大典》没有侍卫护送吗?”
圣旨从魏都一路下到越州,还派三品官员亲自取回,可见朝廷对其的重视程度。
但此时看到唐昌民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凭稍加深思后,大概明白受阻为难的缘由所在,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沈怀建当初坚决请奏,必须亲自将典籍带回去。
山高皇帝远,皇权不下县。
他没有继续追问唐昌民要答案,与其在这打听,不如当面询问沈怀建。
站在不远处的赵或虽在和两个孩子打闹,但听见身后没了交谈时,三两句话把孩子打发掉后,又悄无声息站回了沈凭的身边。
他将刚才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没有逗留此地的必要,干脆把另一件事情先解决掉。
赵或看着唐昌民说道:“劳烦唐大人为我二人带路前去驿站。”
唐昌民见两人都提出要去驿站,生怕此行自己会因为招待不周落了口舌,连忙说:“殿下不如和大公子留宿此处,微臣回府前,已派人告知吕大人和沈大人二位在此,想必晚点便会到了。”
他边说边引路,想继续为他们介绍厢房的位置,却在下一刻被赵或果断回绝了。
赵或道:“大人不必拘礼,本王此行除了相助大公子取《明盛大典》回京之外,还有一事要做。”
他未等对方问话便续道:“本王要调查沈怀建遇刺案。”
赵或拒绝唐昌民为他们接风洗尘的一切事宜,十分干脆选择前去驿站落脚。
不过在马车到了驿站时,他们恰好遇见沈怀建回来。
当时沈凭坐在马车内陪着两个孩子,车帘从外被赵或撩起,随后用眼神示意他下马车。
他透过车帘的一角看见沈怀建的身影,连忙从马车里出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快步走到沈怀建的面前。
沈怀建见到赵或原本打算行礼,但是被对方阻止了,后来他瞧见沈凭跳下马车时,心里不禁担心孩子会不会摔跤,直至看清那孩子带着满脸的着急,疾步朝自己跑来那一刻,让他不自觉顿足在原地不动,张开手欣然地等着孩子跑来。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数年以前,有一位失去母亲的孩子也如这般跌宕狂奔,慌张的神色似乎和眼前的脸颊重叠,却又截然不同。
至于区别何在,他如今仍旧不敢妄下定论。
“父亲!”沈凭看着他重复喊了两声,直到对方那出神的双眼和自己对视上。
沈怀建脱口安慰道:“没事,爹没事。”
沈凭听见他自称“爹”时,握着他臂膀的手收紧了下,有一种作为代替品才有的心虚感油然而生,让他身上的动作骤然间绷紧。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沈怀建第一次说出这个称呼,是在下意识中说出的,让他不禁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分析错了称呼。
不过这些想法都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在沈怀建欣慰的安抚声中迫切检查对方,从头到脚地查看对方身上的伤处,“伤口呢?在哪,给我看看。”
沈怀建边笑边找给他,当那件厚重的衣袍从手臂的位置被掀起来时,一道小臂长短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显然是被尖锐的利器从侧面划下,不过已经逐渐结痂了,看样子出事后的确被人一直悉心照料着。
正当沈凭还在不断嘘寒问暖间,又见一辆马车从他们身后驶来。
赵或当时正打算把两个孩子送去休息,但是在那马车停下后,吕星瞧见了马车内出现之人,那困顿的双眼如同看见星芒,脸上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脚刚一落地,二话不说就朝着那身材微胖的男人怀里小跑而去。
“爹爹!”小孩尖细的喊叫声在这夜里十分刺耳。
吕庆保当然听见了,当循声看到自己那失踪许久的儿子出现在眼前时,刹那间两眼一热,哽咽地弯腰跑过去接住迎面扑来的孩子。
之后他在孩子的欢声笑语中,哭着感受着险些断子绝孙的后怕。
这一幕在沈怀建眼中看到时,不由自主地偏头看了眼沈凭,待沈凭察觉身边投来的视线,转头看去间,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竟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一众人回了驿站中,跟着前来的唐昌民殷勤地给众人点了一桌子的启州菜,所有人都围坐在暖烘烘的包厢里用膳。
期间谈了几句有关遇刺案和典籍的事情,不过碍于小孩仍在需要避嫌,遂言简意赅一笔带过,倒是吕星喋喋不休地和吕庆保介绍自己的朋友菜菜。
菜菜性子内敛,许是年纪小的缘故,他看不懂吕庆保脸上闪过的情绪,但又或许年幼经历颇多,他能察觉到对方隐忍的生气。
吕星童言无忌,有父母亲的溺爱不懂人情世故,因为吕庆保掩饰的原因,他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只是在他看见菜菜躲在沈凭身后时,想要伸手把人牵过来,却被爹爹莫名其妙拉回了怀里。
这样的结果在沈凭和赵或两人看来不过人之常情,两个孩子因意外的缘分相遇相识相知,他们不知道中间隔着的是怎么样的世态炎凉,只会纯粹地和对方分享自己认为最好的一切,在无情的世道里活得无忧无虑。
沈凭没有出手阻拦吕庆保对菜菜的敌意,他想在孩子最信任自己的时候,提前让他认清冷暖自知的道理。
他不能保证菜菜日后遇到的人会和章伸一样,一旦他人失去了善意,所有事情都将举步维艰,那又是谁来教他道理呢?
沈凭能感觉到菜菜抓住自己后背的衣袍越发用力,他心想也差不多了,想回头把菜菜抱过来,却在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菜菜被一双长臂捞走。
他顺着视线看去,只见赵或十分霸道地把孩子抱在怀里,模样看着趾高气昂,用一副“我要替他撑腰”的表情看向沈凭。
沈凭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片刻前脑子里那些深谋远虑,在赵或面前都能化为灰烬。
果然他的所有计算中,赵或如同程序故障般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提醒他去修复。
吕庆保忽悠自己的孩子很有一套,他光明正大在儿子面前表现得很喜欢菜菜,直到把吕星哄离了包厢,再回头想找菜菜算账之际,却奈何孩子在赵或怀里不能发作,只将视线落在菜菜抱着他人脖颈的手臂上。
赵或见到吕庆保站在门口迟迟不进,索性扬了扬下颚示意他上前,那眼中的挑衅不言而喻,气势更是不容旁人轻易动摇,把这屋内的其余人看得胆战心惊。
有了赵或摆明的立场,即便吕庆保先前有想法,现在也不敢再提及半分,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吞,颤颤巍巍地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不过就在这时吕庆保突然提道:“殿下,若此行有要事缠身,总不能一直带着这个孩子吧。”
此言一出,沈凭和赵或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显然还未成家的这两人,一直都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无论是查案还是取书,菜菜都不能跟随他们行动,后续还要考虑解决菜菜生存之事。如此看来,显然双方都没有足够的精力同时兼顾。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包厢中的唐昌民从椅子中起身,唯唯诺诺地看着赵或的方向道:“不如、不如把孩子放在微臣家中暂时养着,府上有奶娘可以兼顾照看,殿下和大公子也能放心。”
吕庆保没有自荐,因为深知即便说出口,赵或也未必会松手把孩子交给自己。
沈凭朝赵或的方向走去,菜菜感觉到身后有人,从那宽厚的肩膀中抬头看向沈凭,眼底的警惕渐消,逐渐变得乖巧温驯。
看到这双清澈的眼睛时,沈凭内心一软,但脸上依旧面不改色,挂着淡漠平静的神情,这是他此趟路途中一成不变的态度,初衷希望通过保持距离而减少被依赖,现在看来似乎效果并不大。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和孩子说话时声音刻意放轻,“菜菜,哥哥们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可能需要和你分别一段时间,你会害怕吗?”
菜菜搂着赵或的手勒紧了些,袖口也滑落了下来,露出手腕那道狰狞的疤痕。
他很认真地和沈凭对视,还偷偷看了眼赵或,似乎从两人沉静的脸色感觉到隐形的压力,原本他想点头的动作,竟变成了很轻的摇头。
沈凭将他的变化收尽眼底,却没有追问,而是很有耐心等着对方回答,抱着他的赵或更是如此,甚至稍作用力回抱,尝试给他一些勇气。
沉默片刻后,孩子声若蚊蝇地回答道:“菜菜不怕。”
作者有话说:
修文多数为了句子的流畅,剧情不会改动(如有改动会告知)
谢谢阅读和支持。

关于护送《明盛大典》的重任, 从沈凭抵达鸦川口起就落在他的肩头上。
来到的这几日里,他除了每日出门会见到赵或练武回来更衣,其余时辰两人都是兵分两路行事, 碰了面谈不上客气, 反正总有斗不完的嘴, 看不完的脸色。
这日沈凭早早出了门,想着先去找一趟唐昌民,为自己安排一辆马车, 他计划从鸦川关口而过,前去越州打听有关《明盛大典》的消息, 尽早接回来便和沈怀建离开。
他前脚踏出驿站门, 就看到攀越被栓在不远处的树下。
其实这种情况极少出现, 这一路上他也摸索出大概的规律, 只有赵或有要事不能随时抽身,攀越才会面临眼前这种境况。并且每每出现这种情况之时, 攀越都会表现得垂头丧气, 一旦瞧见熟人出现,便会发出的动静引人注目, 令人难以忽视其存在。
沈凭站在门前看着天地一色, 白雾随着他的呼吸从口中呵出, 启州的寒冬冷到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他踩着被扫干净的地面,朝树下的攀越缓步走去, 树上堆积的雪堆早被攀越抖了下来,脚下薄薄的一层雪上全是马蹄印。
沈凭仍旧抬手抚摸着攀越的鬃毛, 他来时没想到这边会这么冷, 如今家家户户也临近过年, 街上行人就更少了, 少了人气的州城温度都低几分。
他抬首看了看天色,想着差不多也要离开,随后看向攀越轻声道:“乖乖呆着等你主子回来,我也走了。”
攀越终归是灵性的兽类,听见后顿时不满地重重喷气,湿润的气体出现在空气中成了晶体,朝着他的身上宣泄不满。
沈凭见状想要哄两句再离开,不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是赵或。
闻言,沈凭回过身来,而身边站着的攀越则兴奋地朝着主子的方向踩踏,以各种方式让对方给自己解开绳索,震得天上地下都是它闹出的动静,就连叶子上覆着的雪花都震落在两人面前。
他看着赵或走向绳索的方向,有意打探道:“不知殿下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不过赵或扫了眼他却反问:“不知大公子的《明盛大典》可寻到踪迹了?”
沈凭眉头微蹙起,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对方问出了他当下的难处,据他这几日和吕庆保多方打听了消息,得知眼下《明盛大典》也许被守卫越州的十二卫府截留,如今启越两州的官衙因出现歧视难民一事,不断相互推卸责任闹得不和,而吕庆保的处境因述职变得尴尬,命唐昌民多次去信越州无果,很显然越州完全不卖这个面子。
今日他之所以打算出门亲自打探,是以沈怀建得知他如今的困境时,和他提及起启州有一件令人十分棘手之事。
鸦川关口常年有匪徒杀人劫财,来往两州的百姓苦不堪言,官府对此避而不谈视而不见,即便尝试出兵都是无功而返。
久而久之,百姓对两州的骠骑兵叫骂连天,责怪他们软弱无能还占良田耕种,如此一来,民怨声导致两州官府日渐疏远,就连两州的士兵都另设阵营,和两州的官衙刻意保持距离,形成三足鼎立互不相干的局面。
只要匪徒一日还在,莫说《明盛大典》的去向了,恐怕就连跨过鸦川关口都是一件难事。
见他没有说话,赵或把缰绳丢回马背上,冻到发红的手紧握着吞山啸,但却没有丝毫不适,手背还能瞧见几道颜色较深的划伤,看伤口痕迹还未完全愈合,猜测应是今早练武导致的。
沈凭看着他威风凛凛又不披大氅的样子,答非所问道:“听说鸦川关口的景色很好。”
两人这种互相问话,却又满嘴废料回答的方式,掰着手指一算,情况也持续有数日了,沈凭有时候生怕隔墙有耳,会以为他们在秘密通话,实际上全是废话连篇。
赵或倒是接住他的话,回道:“是很好,本王今日得闲,你求本王,本王便带你走一程也不是不行。”
沈凭料到如此,装作毫无兴趣说:“殿下何至于此降尊临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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