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臣]内阁大臣在三十年后的日记 (青三依旧在)
- 类型:BL同人
- 作者:青三依旧在
- 入库:04.09
“收买民心。”弗兰克大声说,“走上街头,一手拿着课本大声疾呼。”
“这幅尊容刊载在报纸上倒挺好看。”伯纳德打趣道,然后立刻意识到这个玩笑不合时宜。
我转向汉弗莱。他眉头紧皱,慎重斟酌着措辞,良久才抬起头。
“少管闲事。”
这是他的建议。
12月9日
我前几天特地嘱咐过伯纳德不要给我今天安排太多日程,因为今天是我去选区跟选民见面顺便在市政厅跟地方市政委员们聊天打屁的日子,没准我还会现场发表篇即兴讲演呢。
伯纳德表现得很失望:“我必须提醒您不要将党放在国家之前。”“提醒收到。”我从善如流,于是他爽快地给我放了半天假,十点钟一到我就从办公室出发。
然而在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弗兰克又过来了,他似乎仍然以我的政治顾问自居,进我的办公室长驱直入,无人可挡。我告诉他很高兴看到他来拜访,但遗憾没有时间接待,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
“首相终于决定把你踢出内阁了吗?”这家伙真会说话!
“噢,我还没听到内阁将要改组的流言。”伯纳德立刻插嘴,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不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咆哮,“我没打算去上院,只是要回伯明翰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弗兰克立刻毛遂自荐。伯纳德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只要政党相关,他一向不予理睬。
我谦恭地向弗兰克表示了感谢,并且委婉地提醒他:既然他已经多年未曾在党务会议上露面,贸然和我前往也许不太合适。
这话并没有打击到弗兰克,他思索了一阵,脸上露出乐极了的微笑。“吉姆,我想跟你单独谈谈。”他轻声说。我请他赶快开口。“单独,谈谈。”他执拗地重复道,一边用眼神向伯纳德射飞刀。
我看了一眼手表,没工夫两边兼顾了,快刀斩乱麻,我示意伯纳德先离开一下。
他听从了我的吩咐,但显得有些泄气,我明白为什么,这毕竟是行政部的办公室呀,弗兰克鸠占鹊巢,几乎可以视为对文官系统公然的示威。“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弗兰克在我身后公然发号施令,“尤其是阿普尔比!”
门关上了,弗兰克微笑着转向我:“吉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昨天的建议——”他开始说。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清楚地告诉他我想过了,两边的建议都不可行。一方面,如果在公开讲演上发表支持学生的观点会过于激进,有损于我的行政大臣身份。而另一方面,完全对此事不闻不问,又会显得我迟钝而且没人味。
“何况这还是一个能大大增加选票的机会。”弗兰克说。
他说的有道理,然而我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办法能争取选票同时不得罪首相,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难保两全,什么也不做是最稳妥的答案。
“但是你可以用跟政府无关的身份表态。”弗兰克的眼睛闪闪发光,“想想看你的另一个身份:地区议员——如果你在议员会议上发表你的看法,那就纯属党务,首相无权干涉,而该死的阿普尔比也只能闭上他的嘴巴。”
这是个新奇的建议,不,不是汉弗莱的那种新奇。我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也许长期担任大臣的沉重压力让我忘记了原先的生活吧。选区演讲——这会大大地增加我的选票,而且与中央政府毫无关系!
“伯明翰也是有大学的。”弗兰克愉悦地说,他意识到我已经被他说服了,“那里的选民会非常高兴有个能为他们站出来大声疾呼的议员。”
我咂摸着他的话,没错,只要我站出来夸夸其谈一番,我的民意调查数立刻会翻番,而之后需要做什么工作呢——什么也不用,这是最美妙的。谁都知道政治家的承诺不能当真,即使真有人把它当真,经验丰富的文官们也会替我说服这些钻死牛角尖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会增加你在党内的分量。”弗兰克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他放松下来,不慌不忙地给我描绘一幅美妙前景,“执政党的支持率正在下滑,党主席绝对不敢轻视任何一个得民心的成员,也许在下次内阁改组,你就会——”
他的话到此为止,伯纳德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不,他的姿势很奇怪,踉踉跄跄,更像是被人踢进来的。
“我提醒您快到时间了,大臣。”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弗兰克对谈话被打断很不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拎起随身的皮包。“就这样吧,弗兰克。”我对他说,“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
“什么建议?”伯纳德冒冒失失地发问,这个年轻人有时的确过于放肆。
“政党事务!”弗兰克厉声道。“哦。”伯纳德和气地应了一声,背部紧贴墙壁给我让出路来。
[伯纳德.伍利爵士(在与编者的谈话中)回忆道:]
那天的事我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唉,如果我一开始就充满警惕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啦。
我遵从大臣的指示,而非什么其他人士,所以威瑟尔最后的叮嘱我完全没有必要遵守。然而,我知道汉弗莱爵士非常讨厌这个人,不知是因为他的过于直率呢还是过于天真,这辈子我只见过汉弗莱爵士跟两个人有过短兵相接的场面,一位是哈克担任首相时的政治顾问多萝西女士,另一位就是他。因此我觉得,让这两个人少见见面也好。
但,真是造化弄人啊,我前脚刚被从大臣办公室中撵出来,汉弗莱爵士后脚就进了私人秘书办公室。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臣还没去选区履行他不可或缺的搀和义务吗?”
我一时无言以对,也许不予回答是最好的选择吧,然而我的内心难以抉择,究竟是帮着大臣把汉弗莱爵士瞒过去,还是背叛大臣向汉弗莱爵士通风报信。当一个人有两个上司并且这两个上司还互相对立时,就会出现我这样的两难局面。
汉弗莱爵士敏锐地从我的嗫嗫难语中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单刀直入地问我,大臣是不是正在屋里忙。
我只能承认,他步步紧逼,询问大臣是一个人在忙还是有别人在场。
“呃……威瑟尔先生。”我回答。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只要求我将汉弗莱爵士拦在外面,没要求我不对他说实话呀。
“这只混账鼹鼠!”他愤怒地低声咆哮,马上就要伸手推门,我试图阻拦他,“汉弗莱爵士!”我脱口而出,“大臣不会高兴的!”
这是多么软弱的一句话啊,但是很有用,他停住了脚,转而询问我大臣办公室里是否装上了摄像头。
我告诉他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大臣热心于保护公民隐私的那段时间勒令我们把摄像头全部拆了,连窃听器都没留下一个。
“哦,你怎么能这么呆板!”他恼火地说,“我怎么才能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伯纳德?”
我无计可施,同时汉弗莱爵士做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像壁虎一样摊开四肢贴在门上,伸着耳朵努力倾听屋里的谈话。众所周知白厅的门隔音效果一向很好,他贴了一阵,发现这样是徒劳无功,便要求我进去阻止他们。
“可是我以什么借口呀。”我问。“就说时间到了!”他恶狠狠地说。我给他看手表离大臣预计的出发时间还有五分钟,然后,唉,汉弗莱爵士抓住我的手臂,就在我胳膊上把指针向前调整了五分钟,接着一把将我推进了门。他自己则迅速躲到另一扇门后。
事后我对汉弗莱爵士提出过异议,我觉得如果大臣想要和前政治顾问说说单纯的政党事务,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他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不,是给了我极其严厉的批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备忘录,直到现在我仍然将其保存。
[我们得到了这份备忘录的复印件,并将其全文呈现读者如下:]
备忘录
发自:常任秘书
致:伯.伍
我失望地看到一位前程远大的年轻人在处理某些问题时居然如此天真,请把问题看得全面一些,并考虑后果。如果放任大臣与那只鼹鼠以及其同类自说自话,异想天开,最有可能发生的是:
1,大臣会去做一些他认为对的事。
当然,大臣应该做事,不过他应该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没有文官引路,这些政客们会仅仅看到眼前短暂的路面而无视远处的指向,最后肯定会掉进沟里。或者他也可以不做任何事,毕竟一个什么也不干的大臣不会成对英国有害,而且我们已经有不少不干活的大臣了。
然而那些党棍们对政府如何运作一无所知,按照他们的意愿前进,结果必然会误入歧途。
2,文官的权威将面临威胁。
大臣不需要太多头脑,他甚至不需要自己长头脑。文官最希望拥有的是大脑空空的大臣,以便我们向其倾倒政府部门多年存在的经验和方法。然而一个容器的容积有限,当粗野,低俗,急功近利的思想侵入他的头脑时,毫无疑问文官的合理建议将被置于一边。甚至被予以质疑。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
3,大臣与文官之间休戚与共的关系将会被动摇。
请记住,大臣的位置关系到我们的名声。虽然他们迟早会因选举而更换,但如果我们侍奉的大臣中途下马,我和你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然而政治顾问则无此顾忌——吉姆.哈克是不是大臣对他来说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一样能拿到工资。如果放任大臣被鼹鼠的信口开河而迷惑,其结果必然是他贸然行事,而不考虑置我们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