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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票(空菊)


杨建章也是没法反驳,只能语气不善地说:“你那些客户怎么来的我们都心知肚明,现在是有姬文川给你撑腰,但以后呢?他不可能一辈子给你撑腰。”
“确实。”乔清许赞同地点了点头,顺着杨建章的话说,“所以我现在做副总没什么问题吧?”
他把“现在”两个字说得很重,意思很明白:谁管以后如何?他现在能做就是了。
至于杨建章说他那些客户如何,他也懒得反驳,因为反驳只会让他陷进杨建章的逻辑里去。
——不得不说,和姬文川比起来,跟杨建章打拉锯战可是轻松多了。
杨建章被噎了一瞬,似乎发现了乔清许越发不好糊弄,转而说道:“你不就是想分管小彦手里的工作吗?你不如直接去找他商量。”
自己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便指望乔清许不好意思去找杨彦。
但其实乔清许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接替杨彦的工作,那就真成张慧琴他们所说,他会把杨彦挤下二把手的位置,那杨彦的面子上肯定不好看。
好歹同窗多年,乔清许也没想让杨彦难堪,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抢杨彦的工作。
“不。”乔清许说,“我想接管的是其他方面。”
“什么方面?”杨建章问。
“自媒体。”乔清许说,“我看了我们拍卖行的社交账号,平时只会发一些藏品图片,浏览量低,宣传效果也不好。我想做一些藏品鉴定、反诈宣传等主题的内容,把网上的宣传渠道打开。”
乔清许说了这么多,杨建章就只听到了“反诈宣传”四个字。
“你这不就是搞你爸那一套吗?”他问道。
“也差不多吧。”乔清许说。
杨建章的态度骤然一转,变得好说话起来:“这种事你直说就行了,杨叔肯定是支持你的。”
乔清许有些不确定地问:“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以,以后你就是我们宣传方面的副总,想搞什么随你搞。”
看着杨建章的笑脸,乔清许一下明白了过来。
很显然,杨建章是觉得搞这些没前途,甚至巴不得乔清许走他爸的老路,所以态度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这样也好。乔清许心想。
至少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不用被杨建章干扰了。
在陈秘的帮忙下,乔清许的材料前一天进馆,第二天就出了签。
护照出馆后便直接送往机场贵宾厅,司机已经提前把乔清许接来了这里。
姬文川让陈秘给乔清许订的是头等舱,结果两个半小时的飞行他全程睡了过去,什么服务也没享受到。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一望无垠的白云已经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城市夜景——
他到东京了。
落地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换上本地的电话卡,给姬文川发了条微信过去。
【乔清许:我落地了】
姬文川的消息很快回复:
【老先生:我有应酬,晚点回来。】
有应酬还搞手机吗?
乔清许的心情有些微妙,姬文川什么都跟他报备,还搞得他不习惯了。
跟着人流过了入境审查,来到拿行李的地方,此时司机已经在接机大厅里等着乔清许了。
从成田机场到东京塔附近大约要一个小时,乔清许第一次来东京,倒也新奇,但窗外尽是一片漆黑的田地,看多了也觉得没意思,便又拿起了手机。
【乔清许: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老先生:不好说,你先睡吧。】
乔清许抱着手机继续打字:我该睡的时候会睡,不用老先生你操……
“心”字还没打完,乔清许连忙删掉了后一句。
一不小心把给姬文川的备注打了出来,被他发现了可就遭殃了。
【乔清许:我该睡的时候会睡】
【老先生:好。】
乔清许收起了手机,但这时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老先生:乖。】
乔清许不由耳根一热,心想这雇主也太没边界感了,这是该跟顾问说的话吗?
等到在酒店房间安顿下来时,已是夜里九点多了。
乔清许和姬文川住在一间套房里,只是分住不同的卧室。
他收拾好行李,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又欣赏了一会儿东京夜景,但直到十一点多,姬文川还是没回来。
想要发消息问一问,又觉得不是顾问该做的事。
乔清许索性躺在客厅沙发上,刷起了小视频——不是打发时间,而是看看人家怎么运营视频账号。
渐渐地,夜深了,窗外的月亮已不见踪影,东京塔的灯光也尽数熄灭。
当姬文川回到酒店套房时,就见乔清许正穿着浴袍,一手握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也不知在沙发上躺了多久,他身上的浴袍早已松散不堪,露出了胸前的大片肌肤。
平日里干净的书生气息消失不见,出现了在床上才能见到的那股媚色,眼前的乔清许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兽,不知道自己这样躺着有多诱人。
习惯了修身养性,姬文川对性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需求,但现在看来……
他好像修身养性得太早了。
姬文川去浴室冲了个澡,摒弃了一些无意义的念头。
出来时,乔清许还睡在沙发上。
若是就让他这么歪七扭八地睡一晚,第二天必定腰酸背痛,姬文川便走到沙发边,轻轻叫了一声:“小朋友?”
乔清许没反应。
姬文川伸出手来,想要拍醒乔清许,但当指尖碰到乔清许的肩膀时,他停下了动作,问道:“要我抱你回房间吗?”
乔清许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如果不说话,”姬文川顿了顿,又生出了新的恶趣味,“我就抱你回我自己房间了。”
和预想中不同,这次乔清许竟然开口说话了。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无意识的嘟囔:“……好。”
姬文川失笑,把乔清许横抱了起来:“你怎么这么配合?”
这样的动作乔清许不可能感觉不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着便见到了姬文川近在咫尺的脸。
“姬先生?”他不怎么清醒地问道,“你回来了?”
“嗯。”姬文川应了一声,多少有一些被抓住做坏事的心虚,索性大方问道,“今晚要跟我一起睡吗?”
乔清许就听到了一句“要睡吗”,他本就困得不行,自然没别的想法:“要。”
姬文川莫名生出了一丝愧疚,心想这小朋友也太好骗了。
但这丝愧疚转瞬即逝,他还是把乔清许抱回自己房间的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低声道:“晚安。”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没想到乔清许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嘟囔道:“晚安,姬先生。”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乔清许听到房间外有人在打电话。
他迷迷糊糊地从大床上爬起来,接着便发现不对劲,这里好像不是他的房间。
床尾扔着一件宽大的浴袍,书桌上摆放着一些随身用品,椅子上搭着一件眼熟的国风上衣……这不是姬文川的衣服吗?
昨晚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乔清许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和姬文川抱着睡了一夜?
掀开被子一看,浴衣腰带早已松散,内裤大喇喇地露在外面。
乔清许赶紧系好腰带,从床上跳下来,而当他快步走出房间时,客厅的姬文川正好打完电话,回头看着他问:“醒了?”
“嗯。”乔清许放慢了脚步,摸着后脑勺问,“我怎么睡在你的床上?”
“我抱你过来的。”姬文川说完,又说道,“快去洗漱吧,我们九点出发。”
一听到行程安排,乔清许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耽误。
他立马朝自己房间走去,但没走两步便反应过来不对劲——姬文川怎么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你为什么要把我抱去你的房间?”他在原地站定,看着姬文川说,“我只是顾问,不陪睡的。”
“哦。”姬文川手上端着咖啡,眼里含着笑意,“怎么,陪睡是另外的价钱吗?”
“姬文川。”乔清许不高兴地沉下脸来,“你再这样我要要求签合同了。”
姬文川笑得不行:“好好好,下次先征得你的同意。”
乔清许往前走了两步,又发现不对,停下来对姬文川说:“没有下次了。”
姬文川倒也没戳穿,昨晚也不知是哪个小朋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东京的气候和锦城差不多,单穿衬衣已经没法抵御寒冷。
姬文川内里穿着一件黑色针织毛衣,外搭一件深色改良版马褂,很适合秋天这成熟的季节。而乔清许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藏青色外套,像秘书,像翻译,像导游,就是不像艺术顾问。
两人在酒店门口上车时,门童给姬文川打开车门,而姬文川示意乔清许先上,还让门童愣了一愣。
接送两人的车是一辆丰田皇冠,四四方方的车型显得严肃又古板。
前排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化着淡妆的女人,年约三十左右,听她自我介绍是此次洽购的陪同兼翻译,叫白桃。
“勿言堂那边的人告诉我,这件东西还有很多欧洲买家在洽谈,希望您能尽快做决定。”白桃转过头来,对姬文川说道。
“不着急。”姬文川说,“先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乔清许说:“……我的顾问看看。”
“姬先生,”等白桃转过去后,乔清许小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卖家说是一件北宋汝窑的瓷器。”姬文川说。
“汝瓷?!”乔清许不由惊呼。
汝窑是宋代“汝、官、钧、哥、定”五大名窑之首,在北宋晚期,专为宫廷烧制高档瓷器。
根据权威机构较为客观的统计,现存世的古代汝窑瓷器应该不足百件。元代青花瓷尚有四百多件,而汝瓷比元青花还要稀少,可见其珍贵程度。
据说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十大镇馆宝物之一——汝窑青瓷无纹水仙盆,若是在市场上流通的话,估价至少在二十亿以上。
如果姬文川即将洽谈的汝瓷是一件真品,这将会刷新现存汝瓷的统计名录,放在整个收藏圈里都是大事件。
乔清许一下有些心里没底:“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摸过汝瓷,你真的相信我的意见吗?”
“先看看再说。”姬文川从容地说。
“不。”乔清许摇了摇头,逐渐变得坐立难安,“你应该找的是博物院里的专家,而不是我。”
说完,不等姬文川接话,他又自顾自地说:“你如果早说我就不来了,我又不是瓷器方面的专家,怎么可能去鉴定汝瓷呢?”
姬文川数次想说话,但都没能打断乔清许。
他索性抬起手来,捏了捏乔清许的后颈,安抚道:“行了,来都来了。”
“不是,姬先生,你也太心大了。”乔清许皱眉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让我来看?我有几斤几两……”
“你有几斤几两我不清楚吗?”姬文川打断道,“那只高足杯只有你敢说是赝品,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那是我运气好。”乔清许说,“前同事刚好能帮我找到以前的拍卖图录。”
“不是的。”姬文川说道,“是因为你较真。”
姬文川把那只赝品高足杯拿给好几个专家看过,都说就是真品。
或许这其中也有人发觉了不对劲,但没人敢指出来,因为官方手续就摆在那里,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去质疑?
万一要是说错了话,那可会有损专家的名头。
但乔清许不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见乔清许一副担心的模样,姬文川又说道:“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之前我已经带团队来看过这件东西,所以并不是你的意见就会左右我的决定。”
乔清许愣了愣:“已经看过了?”
“是的。”姬文川语速平稳地说,“他们给的意见是最好不要入手。”
乔清许突然发现姬文川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放到之前,他绝对不会告诉乔清许专家已经有过建议,而会看乔清许自己有怎样的想法。
现在他却主动告知,明显比之前坦诚了不少。
“是因为像假的吗?”乔清许问。
“不。”姬文川说,“是没法下结论。”
“连专家都看不出来?”乔清许狐疑地问。
“不确定。”姬文川说,“他们跟我说话有所保留。”
原来如此,乔清许明白为什么姬文川说只相信他了。
如果东西一眼假,那肯定不会没法下结论,所以这东西看上去应该是真的。
但没一个专家敢下结论,因为担不起这个责任。
要是姬文川花大价钱把东西买回来,结果有其他专家发现这是假货,谁能赔得起姬文川的损失?
毕竟汝瓷实在太特殊,极其稀有也极其昂贵。
一件新的汝瓷问世,必定会引起广泛讨论,要是各地的专家都认为这是假货,到时候连姬家的名头都不会好使。
为了避免担上责任,姬文川聘请的专家团若不是有100%的把握,自然是不会建议他入手。
但反过来说,如果这就是真正的汝瓷,就因为胆小而错过,这对姬文川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所以他只能找个敢说真话的人来看看。
——这个人除了乔清许以外也没别的人选了。
乔清许一下放宽了心:“我先说好,你要是听我的意见做了错误的决定,最后可不要赖上我。”
姬文川笑了起来,揉了揉乔清许的脑袋:“好。”
白桃口中的勿言堂是一家拍卖公司,坐落于东京的核心地带。
姬文川昨晚应酬的应该就是勿言堂的人,在进入会议室后,他先感谢了对方昨晚的款待,一群人寒暄了好一阵才进入正题。
有人把装有那件汝瓷的盒子放到了乔清许面前,白桃在一旁翻译道:“这件东西是从一对夫妇手里收来的,他们翻修旧宅,从地底挖出了这只盒子。”
木质的盒子看上去破败不堪,很是有些年份。
盒子里铺着发黄的红布,里面装着一件羊形香炉,乍一眼看上去极为漂亮,的确是汝瓷独有的那种天青色。
乔清许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这次他的手感不起作用,但以他的了解,这东西的器型、开片纹路、支烧痕迹等等,都符合北宋晚期汝窑的特征。
——这些姬文川聘请的专家团应该也能看出来。
“怎么样?”姬文川转过头来,看着乔清许问。
“有点问题。”乔清许微微皱眉说。
虽说这件羊形香炉非常符合汝瓷的特征,但它实在是太新了,并且,它有被盐水泡过的痕迹。
“我听之前的专家说,它被盐水泡过。”姬文川主动提起。
“是,但盐水做旧一般是青铜器,没有听过用盐水做旧瓷器的说法。”
“还是说日本这边是这样造假的?”姬文川压低声音问。
勿言堂那边也有翻译,一听姬文川这么说,连忙高声说道:“姬先生,我们日本人是不会造假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这话听上去多少有些刺耳,不就是说中国人喜欢造假古董吗?
乔清许漫不经心地回道:“确实,你们也没那个技术。”
姬文川用手挡住嘴唇,假意咳嗽,实际很轻地笑了笑。
“还能看出其他问题吗?”他又问。
乔清许摇了摇头,说:“这件东西非常矛盾。”
姬文川:“矛盾?”
“如果这是一件假货,既然能把各个细节仿得如此逼真,怎么会不注意做旧?用盐水来泡,也太奇怪了;但你要说它是真货,它也太新了,表面还闪着贼光,不像是七八百年前的东西。”
“这个事情我们有讨论过,”日方的翻译又接话道,“它应该是从沉船里捞上来的,所以有被海水泡过的痕迹。”
“哪一艘沉船?”乔清许问,“北宋的时候你们可没有‘遣宋使’,如果是普通的贸易往来,你们从哪儿搞到宫里的瓷器?”
那翻译似乎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又说道:“反正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日本人是不会造假的。”
这一点乔清许也感到不解,日本人应该造不出这么逼真的赝品。
“你光说不会造假,你倒是解释下这东西的来历。”
乔清许再次发难,那翻译也不是专业人士,便把乔清许的话翻译给了身旁高管模样的人。
“来历当然是从中国来的。”那高管用日语说道,白桃在乔清许旁边小声翻译,“但它怎么会被埋到地底,这一点谁也没法弄清。”
“恕我直言,弄不清就不能证明它是真品。”乔清许直视着那高管说,“古董最讲究来历,更别说这么稀有的汝瓷。你不可能拿一件来历不明的东西,说他符合汝瓷特征,那它就是汝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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