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后幽暗处竟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声,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声声逼近令人毛骨悚然。李镜不信鬼神,当下凝神戒备,从车架底下抽出油纸大伞来,想着一旦遇袭,尚可撑伞格挡一二。
那咕噜咕噜的东西渐渐逼近,映入马灯的光圈里来。李镜定睛一看,竟是个人!
那人披头散发、灰白长发遮住大半张脸,下半身被布条捆绑在半扇门板上,以手撑地艰难往前爬行。那诡异的响动,是木板下的轮子在青石路上滚动的声音。
是专在夜间装神弄鬼、诈取钱财的流丐。李镜不想招惹这无赖,便放下伞,从怀中摸出几钱碎银朝那人抛去。银粒落在地上弹出老远,那人却不去捡,仍奋力向车前爬来。李镜见他年迈倔强,只得拱手客气道:“请老爹爹行个方便。”说着勒马跳下车来,拾起碎银来到他面前,伸手奉上。
那人还是不接,竟缓缓抬起头,将脸凑进光亮处,阴森笑道:“李镜,你不认得咱家了?”
李镜探身细看,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仇公公?!”
却说韩棋搬来长生殿,袁五儿自然也紧随其后。
韩棋每日随李炎上朝听奏,整理门下省送来的文书,再请问李炎旨意、代为批复,虽事务繁忙,倒也不得空闲伤春悲秋,日子并不十分难过。只是李炎愈发无所顾忌,得空便把袁五儿叫进寝殿,白日宣淫不亦乐乎。
起初韩棋觉得袁五儿是代他受过,心里总过意不去,可没几天就看出不对劲来。袁五儿每次伺候完李炎出来,非但没有丝毫被迫受辱的神色,竟还满面含春、一副淫逸饱足的模样。
这日韩棋往门下省送奏本回来,走得累了,便靠坐在内殿屏风下歇息。不料李炎突然进来,将袁五儿按在正殿几案上干事。韩棋被堵在暗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两手捂住耳朵,抱头默念《道德真经》。
屏风外那两人干到要紧处,双双放声淫叫,韩棋将手指塞进耳朵眼儿里,仍阻不住淫词浪语直往里钻。
“嗯,嗯,圣人,不要,圣人肏死奴婢了,嗯哼——”
“浪货,不要你还夹这么紧?呃,呃,朕要去了,呃——”
“啊,啊,奴婢死了,啊哈——”
“嘶——抖成这样,至于吗?”李炎浪笑着抽他臀肉,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唔,圣人好会干,奴婢快活死了。”
“是吗?朕比李镜还会干吗,嗯?”
“那是自然,圣人是天下一等一的男人……”
韩棋不期然听见他家公子名字,吓得一激灵,随即意会过来,原来袁五儿真是在“替”他,顿时膈应地直犯恶心,只得拼命抑制住冲出去打砸的冲动,咬着牙蹬腿儿泄愤。
所幸那两人干完一回便调笑着走了,韩棋出来一脚踹翻桌案,又觉鞋也脏了,便脱下来狠狠甩出老远去。仍不解气,又叫人来,将殿内桌案地毯、各样陈设统统搬走、换新的来。
夜里袁五儿来伺候他洗漱将歇,他心里有气,懒得搭理,叫都不答应。袁五儿颇有眼色,见状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于是手捧拂尘跪在他面前,委屈巴巴说:“五儿该死,请公公责罚。”
韩棋见他可怜,便又心软,夺过拂尘丢在地上,苦口劝道:“看你聪明伶俐,让你读书认字,将来好有个正经儿活计、不必再当牛做马伺候人。为何你偏要自甘堕落?叫人这般作践你,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袁五儿以手拭泪,声如蚊蝇回道:“公公以为人人都像您、有这等才学样貌?能得圣人垂眸,奴婢已觉三生有幸。公公一心吊着圣人,便不许别人承恩得宠吗?”
韩棋听他如此执迷不悟,一时来火,冲上去掴了他一掌,打得他脸上立时现出鲜红的指印来。
“怪我看错了你!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早晚……”
正骂着,李炎恰巧走进殿来,见袁五儿捂着半边脸、含泪跪在地上,便知韩棋正教训他呢。
“你有什么话,只管对朕说,何苦为难底下人?”李炎摸摸袁五儿头顶,挥手让他下去。袁五儿哭着跑开,韩棋气得眼晕,甚至忘了行礼。
李炎大剌剌朝韩棋身边一坐,挑眉笑道:“怎么,吃醋了?朕看看,手打疼了没?”
韩棋侧身躲开,气不打一处来,憋得脸都红了。
“冤家,你不知日日眼看着、却碰不得,是何滋味,叫朕怎生挨忍?”李炎使肩膀轻轻撞他一下,撒娇似的冲他努努嘴。
他仍不搭理,李炎却不介意,依旧笑嘻嘻、颇有兴味地打量他脸上神情。
“时候不早了,圣人回去歇吧。”韩棋收拾案上文书,下逐客令。
李炎摇头晃脑道:“朕来,是想问问你,李镜递了贴,想明日进宫来谢恩辞行。你说,朕准是不准?”
作者有话说:
袁五儿领到剧本:炮灰替身(执迷不悟版)
第65章 是我的,我偏要
韩棋思想了一夜,明知李炎故意以此试探,到底还是不甘心。虽说上回狠下心与公子说了诀别的话,可临了却又生出误会,让公子以为他受辱失身。即便两人已没有往后了,他始终不愿令这段他无比珍视的感情落得如此不堪的结局。再见一次、再说最后一句,他缩在被里抠着自己手心,默默排演与李镜的最后一面。
次日一早,韩棋随李炎自朝会上下来,便借故往门下省领奏本,适时溜了。
宫中规矩,外臣奉旨觐见,须清晨由司礼监阉人搜身后、在太极门外西暖阁内静坐等候,待圣人传召才得进入大内。有时一等就是一日,到晚圣人也想不起来,干等着过夜也是有的。李炎一贯慵懒,早朝时总是哈欠连天,下了朝便回长生殿补觉,睡到过午传膳才醒。若赶上同袁五儿做得好事,那就不知要睡到什么时辰了。
韩棋要见李镜,只有这一两个时辰的空当才有机会。门下省早间忙乱,总要午后才领得到本,韩棋明知如此,偏偏故意去溜达一趟,自然是为了返回时顺路拐进西暖阁。
李镜一人独坐于西暖阁一丈来宽的净室内,门口守着个司礼监小阉人。见本司秉笔大太监背手走来,小阉人慌忙正冠行礼,甜甜叫了声“韩公公早哇。”
“你去传壶酽茶来,咱家醒醒神。”韩棋漫不经心似的吩咐道。
小阉人殷勤答应着,转身跑了。韩棋深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只见李镜已攥着两边袍服,僵僵站在里头看着他。
“侯爷请坐。”韩棋怕他扑上来,赶忙伸手让他。李镜两眼直勾勾瞅着他,缓缓坐回凳上。
“侯爷几时离京?”韩棋找话道。
李镜心不在焉道:“没,还没定日子。”
“上回咱家失礼,还未恭贺侯爷加封进爵;听闻侯爷又遇知己,真是喜上加喜。”韩棋说完,自己都觉酸得慌,臊得脸都烫了。
“公公是怪我负心薄幸吗?”李镜语气怪怪的。
韩棋估摸着外头人已走远,才压低声道:“我来,只想说一句,侯爷误会了,我没有对不起你。”不敢看他,不知他听进去没有,韩棋不免有些焦急,红眼又道:“侯爷信不信的,我反正问心无愧。这一生,心也好,身也好,我只许过一人,到死也……”
李镜吻上来,生生将他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我也问心无愧。”李镜松开他,抵着他额头喃喃道,“我不把姓阮的留下,你就真打算再不见我了?”
韩棋想挣脱,却被他推得背抵住墙,又亲上来。舌头勾缠着进犯,心头涌起无数缠绵过往,韩棋很快卸去力气,软倒在他怀里。
“你许的是我不是?”李镜轻喘着问他,“成天死啊死的,你也不想让我活了?”
韩棋噙泪回望,又喜又悲,不知该如何是好,小肚子却被一根硬邦邦的巨物隔着衣料戳中。
“不要,放开我——”他吓得慌了神,“当心外头来人!”
“谁来也不管用,”李镜一下下在他颈间吮吻,狠狠道,“是我的,我偏要!”
他又推又扭,挣不出来不说,反倒把自己身前蠢物也蹭得立了起来。李镜两手钳住他侧腰,将他抱起放在茶桌上,又拿他两腿盘在自己腰间。正解他裤带,却听外头小阉人叫道:“韩公公,茶来了。”
韩棋吓得一激灵,大力推开李镜跳下来,边扑撸衣襟边稳住声音道:“进来。”
李镜急忙转身,假装欣赏墙壁上挂的字画,以遮掩身前异状。小阉人摆了茶便躬身退下,并未抬头乱看。韩棋惊出一身冷汗,还没喘匀气,又被李镜一拽,按回怀里揉搓。
“公子,公子,不行——”韩棋不敢叫出声,哼哼唧唧地只能火上浇油。李镜发疯似地不管不顾,这样下去早晚惹出大事,他只好哀声求道:“公子别作声,棋儿替你消消火吧。”说着屈身跪下,解开李镜裤头儿,放出那根作恶的精怪来。
李镜来不及推挡,蟒头已落入滚烫的温柔乡中。五寸来长的巨物,韩棋着实吞不进去,只得用手握住茎身套弄,仅把红艳艳的李子含在口中吮吸。李镜心疼得要不得,想叫他别弄,一松开牙关,一声淫靡的呻吟便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只得赶紧闭嘴忍住。
这一别已一年有余,着实憋得太久了,片刻后李镜便觉一股灼人的麻痒爬上脊梁,禁不住灵犀灌顶,泄身在韩棋嘴里。为防留下把柄,韩棋只得将浓腥的精水尽数吞进肚里,起身后赶忙以酽茶漱口咽下,羞得面红耳赤,眼都不敢抬。
“公子珍重。”趁李镜呆呆愣神,韩棋逮空儿跑了。踩着心跳走到太极门前,回头却见李镜一脸决然地跟在他身后。他只好对守门禁军道:“圣人叫带淮南侯李镜入宫,咱家这就领他进去。”禁军提起佩刀拱手称“是”,韩棋强作镇定,回头冲李镜伸手说:“侯爷请。”
走到开阔处,韩棋放慢脚步回头嗔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宫中处处是眼睛耳朵,不要命了?!”
李镜竟像换了个人,淡淡一笑道:“今日我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左不过叫人拿住、打死了,往后你走夜路再不必怕,我帮你挡着别的鬼。”
韩棋再无话说,撇了嘴边走边抹眼泪。走着走着,眼前忽然跃出一道眼生的飞檐,他停住脚步,四下张望。李镜握住他肩头又笑:“我当你认得路呢,走得这般决绝。”
“方才咱们可是一路向北?”韩棋挠头问李镜。
“是,向北一条直路,未曾转弯。”
那便是错过了往长生殿去的路口,韩棋忖道,索性再往北去,走到头便是紫宸殿,即便被李炎发现他偷跑,刚好可以推说来服侍无上皇。
走到近前,韩棋认出,这是从前秦妃娘娘居住的承欢殿。因老皇帝念及旧情,这些年承欢殿不曾挪做他用,隔三岔五有阉人来打扫除尘,里头陈设一如秦妃娘娘在世之时。
李镜发觉四下里无人值守,一把搂过韩棋问他:“为何一心与我分开?他如何治住你了?”
韩棋不愿他卷入皇权之争,哪敢泄露天机,只垂眼委屈道:“他那人霸蛮得很,我若不留下,只怕他吃醋作害你……”
“哦,谁霸蛮、谁醋性大,你便同谁好?”李镜较劲道。
韩棋摇头待要说“不”,竟被他打横托起,一路抱到内殿龙榻之上。
作者有话说:
小棋:上次是见最后1面,这次是见最后0.5面,以后还有0.25面、0.125面、0.0625面……
镜子:你是懂极限的。
第66章 被撞得娇声破碎
李镜将韩棋压在身下,亲得他星眼朦胧,两颊绯红,再没力气抗拒。韩棋被那如铁硬的孽根烙着小腹,怯怯嘀咕:“不是才泄了一遭,怎的又起来了?”李镜“唔”地答应了一声,吐着热气啃他脖子。才要拉开他衣领去吻颈窝,韩棋却突然两手揪住自个儿领口,摇头惊叫:“公子不要!”李镜扳他手指,硬把他两边腕子压住,勾头去衔他衣领。他竟哭了,蹬着腿儿说“求你了公子,别——”。李镜心口一揪,怕是李炎虐打他、在他身上留了伤。
“别动,我看看!”李镜猛地撕开他前襟,两团雪白的胸脯一下跳了出来。
身上可耻的变化令他羞愤欲死,韩棋捂脸大哭。明明是男子,却长出胸乳来,被公子看到自己这副畸形模样,他只觉心如死灰。
胸口却募地一热,一阵尖锐的麻痒令他顿时一哆嗦。李镜竟埋头将他一侧乳尖含住,噙在口中嗦舔。“嗯哈——”韩棋禁不住浑身战栗,诡异的快感直入骨髓,令他控制不住淫叫出声。
李镜便觉那团小肉儿在口里一阵颠颤,勾得他欲火噌噌烧上头顶,身下蠢物胀得生疼,忍不住又将另外一侧小奶子也抓在手里把玩。
韩棋被他捏着一边、吃着另一边,如同一尾出水活鱼,在他身下浪叫着打挺,不久便突然尖叫着抽搐两下,又不动了。李镜低头看去,见他衬裤裆里湿了一片,已丢了身子。
“这里碰不得吗?”李镜使手指在他红艳艳的小奶豆儿上拨弄两下,韩棋娇喘着直往后躲,两手慌乱地按在胸前妄图遮掩,带着哭腔求道:“不要,公子,丑死了!”
“不丑,好看。”李镜已憋得眼冒金星,再忍耐不住,说着拉下他衬裤,将他两腿推到胸前。
只见还没完全软下去的小雀儿底下,原本圆鼓鼓卵蛋的位置,如今只剩一层皱皱巴巴的囊袋,一道一寸长、蜈蚣样的伤疤触目惊心。
“公子,公子,”韩棋两手抓紧他手臂,闭着眼哀哀哭泣,“求你了,别看那里,别看了……”
李镜只觉有一柄看不见的尖刀,正往他心上划出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不知不觉眼泪滴答落下,颗颗打在韩棋白生生的大腿上。
心痛中,李镜将他两瓣肉嘟嘟的屁股抱起,低头去吻那道伤疤。韩棋夹紧两腿微微发颤,他的伤痛与羞耻,此刻却化作蚀骨柔情,顺着沸腾的血液,泵进他几乎快要跳脱出胸腔的心里。
温柔的唇舌接着便向更幽深处探去,韩棋挺腰嘤咛不已,手指进来时已意乱神迷,糊里糊涂就被弄得松软不堪。
李镜眉头微蹙,按下青筋暴突的巨物试探着进入。才塞进去一个头儿,韩棋就攥紧褥单疼出一头汗。他始终狠不下心,便停下动作,俯身又去舔吃那两颗娇艳欲滴的乳尖儿。
“哼嗯——”韩棋噙着泪花发出声声甜腻的娇喘,下头那张小嘴将入侵者死死咬住。李镜已忍得太久,实在受不了了,耐不住闷吼了一声,失控泄了精元。
那蠢物却不通人性,泄身后竟得寸进尺一味逞凶,有了精水润滑,稍一挺身便长驱直入,疾风骤雨般肏干开了。
“嗯,嗯,嗯,公,子,轻,点,呃……”韩棋被撞得娇声破碎,李镜却如入幻境,已听不分明。
压抑已久的欲望冲破理智的堤坝,李镜感觉心中似有什么宏大的东西轰然坍塌。那晚伥鬼样的阉狗蛊惑他的那些荒唐鬼话,“你才是真正的皇孙”、“天下本该是你的”,他本不信;可此刻与心上人骨肉相融的欢喜,却令他生出蠢动的贪念:天下若是我的,棋儿便是我的,谁也再抢不走。
一念既起,便觉天地变色。原打算进宫来见李炎、拼上性命也要将心上人带走,若不成功,大不了一死;如今却有了更深远的指望。
压抑已久的欲望怎么也宣泄不尽,直到怀中人抱着他脖子抖如筛糠,发出小奶猫儿似的细弱嘤鸣。棋儿体软筋酥,柔若无骨,比记忆里更令人心动沉迷。李镜不知第几次泄身后,终于强忍住冲动停下动作,却仍舍不得抽身出来,反而使手臂将他紧紧箍在怀里,恨不能与他化作一团。
良久,韩棋终于止住哆嗦,喘过气来:“公子,放开吧,再不去长生殿,人该起疑了。”李镜便从云端跌落下来,起身慢慢将彼此衣衫裤儿穿好。
才走出承欢殿,两人又恋恋不舍抱在一起。韩棋想想仍不放心,红着脸旁敲侧击道:“公子南下这一路,要与阮公子同乘吧?”
从前他二人南下同乘那段甜蜜又温馨的时光历历在目,李镜当然明白他担心什么,便松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咬破食指抹在他唇上,指天立誓:“皇天在上,李镜若与旁人苟且、辜负了你,愿降天罚,以血肉……”
韩棋扳下他的手,连声“呸呸”,气得直跺脚:“公子瞎说什么!不可胡乱起誓!”
“谁教你不信我?”李镜捧起他脸蛋严肃道,“我不南下。没有你,我哪儿也不去。”
韩棋惊讶瞪圆了眼,与李镜四目相对。公子黑沉沉的双眸蛊人心智,他像被摄去了魂魄,不由自主地呆呆点头。两人便又拉着手,继续往北面紫宸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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