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来之前(大家心爱的小孩)

陆颂声先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眸中所有的情绪都被惊喜所取代，他觉得自己飘上天去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呐呐地喊着：“老公。”
紧接着陆颂声微微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就向着林静思的唇凑去。
就差那么几厘米就要吻到一起，谁知林静思忽然扭过了头，他小声道：“哪有刚开始追求就喊老公，占别人便宜的道理。”
“那可以喊宝宝吗？”陆颂声当即直起身子，眼角眉梢里皆是笑意，根本不等林静思回答，便卖起了好，低声道：“我会很听话的，静思宝宝。”

第三十七章
这一声静思宝宝让林静思应也不是，只能红着脸微微抿着唇，沉默了几秒，眼见着陆颂声要下床，他这才开口：“你干什么？”
陆颂声也没离开，他坐在床下的椅子上：“按你那么说，也没有刚追求就睡在一起的道理，我坐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去客房。”
他们两个目前的确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好好静一静，把思绪处理好。
于是林静思“嗯”了一声，躺下身，闭上了眼睛。
林静思没睡着，甚至他能听到陆颂声离开的动静，陆颂声一走，他便开始辗转反侧起来，先是被子蹬掉，然后又拉起来将自己盖好，反反复复好几次后，寂静的夜里，他听到了向他房间靠近的脚步声。
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脚步声不用猜就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林静思还是再度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规规矩矩地躺好。
门被推开，陆颂声走到床边，紧接着在没了动静，但林静思能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
装睡也是个技术活，林静思刚想着要怎么自然地醒过来，就听陆颂声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便蹑手蹑脚地爬到床上，钻进了被子里，把他搂入了怀中，最后轻轻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将掌心入往常一般贴在了他的心口。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陆颂声以此来寻求安心，可被抱在怀里，林静思焦躁的心跟着逐渐平息了下来。
林静思睡得很浅，断断续续地一直想起高中发生的种种，也不知道是回忆还是梦，好在对他来说都是甜的。
翌日，林静思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陆颂声已经不在了，林静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同时也看到了微信上未读的消息，是陆颂声说他已经去公司了。
林静思回了一句好的，陆颂声的消息便立马过来了：【醒了？睡得好吗？】
林静思没提他想当君子，却没忍住半夜偷偷爬床的事情：【挺好的。】
陆颂声：【你等等，早餐已经在路上了。】
林静思：【谢谢。】
陆颂声：【不客气，这是身为追求者该做的。】
林静思躺在床上，看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静思起了床，刚洗漱好，早餐便送到了，是海鲜粥，加些小菜。
林静思吃得很满足，吃完便打算出门了，陆颂声说在一楼的衣帽间里给他准备了衣服，林静思本来以为就是简单的两三套，没想到推开门后，细看之下发现这整间房里所有的衣物都是他的尺码。
林静思想，如果是那个站在陆颂声身边，陪着陆颂声功成名就的林静思，一定会高兴有自豪，可现在的林静思想到的永远都是他能给陆颂声什么？
穿戴整齐后林静思去看了发发，把口水巾和毛衣一件件烧给了发发，和陆颂声分开后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很多心事都是说给发发听的，如今正是要倾诉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林静思中午到的，一直呆呆地坐到了下午才离开，他顺道菜市场买了点菜，结果一回到家，下了电梯，远远地就看到站在走廊里，房门口的宋正霆。
几年没见，宋正霆哪怕头发已经花白，却仍旧精神抖擞，带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林静思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他害怕宋正霆，第一反应就是逃，然而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宋正霆已经发现了他，率先开口问道：“又见面了。”
林静思知道，要想和陆颂声真正在一起，宋正霆这一关就必须过去，于是他硬着头皮，走到宋正霆的面前，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
陆颂声急匆匆赶回来，走过玄关，到达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的林静思。
他看得入神，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就算林静思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面前，陆颂声也无法放下心来，他冲到林静思的面前，蹲下身来，又开始想要仔细地检查林静思。
林静思被陆颂声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担心他扯到伤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奇怪道：“怎么了？”
“宋正霆对你说了什么？你有没有事？”
林静思本来也没想瞒着陆颂声，闻言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他来过？”
陆颂声急道：“你先回答我。”
“我这不是好端端坐在你面前吗？至于宋正霆，”林静思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地道：“他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离开你。”
“他回国后我一直都让人跟着他。”陆颂声说完后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对于他说的，你是怎么想的？”
陆颂声眼里和脸上都写满了忐忑，林静思的心里有种微妙的被填满的感觉，同时又觉得鼻尖酸酸的，他没想到陆颂声就这么害怕失去他，“他对我无非就是威胁和利益交换，为了和你的关系不再继续恶化，他不会动我的。后者的话，公司不是你说了算吗？你如今能给我的，只要你想，比起他只多不少，不是吗？”
陆颂声漂亮的眉眼在瞬间黯淡了下来，“所以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他声音发着抖，语调越来越轻，后面的话不知道是林静思没有听到，还是他已经没有了勇气再说下去。
林静思刚想开口，陆颂声却忽然笑了，他蹲在地上，仰视着林静思，表情里带着几分讨好，“没关系，你需要钱也没有关系，我挣了很多钱，你想要就都是你的。”
林静思试着在理智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好叫陆颂声放心，以此来安抚陆颂声，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更没料到陆颂声会将姿态放低到这个地步。
林静思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陆颂声，只能将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有些事情开了口子，后面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还没准备好。
陆颂声则是把林静思的话当成了默认，他伸手抱住了林静思的腰，把头埋进了林静思的怀里，不知道是在安慰林静思还是在宽慰自己，还在小声喃喃着：“没关系，没关系。”
晚上，林静思洗完澡出来，听到陆颂声在阳台上跟宋正霆打电话，他站在浴室门口没出声，听着两个人谈话。
宋正霆明显很生气，怒声道：“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陆颂声冷笑，在别人说来可谓是狂妄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有着让人无法怀疑的笃定，“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得到现在拥有的一切，早晚而已。”他声音低了下来，“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的，我应该陪在林静思身边的，林静思应该是开心的。”
宋正霆：“你现在是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是吧，你别忘了……”
陆颂声打断他的话，“是你别忘了，现在发号施令的人是谁，百年之后你要是还想有人给你扶棺送葬，就别再出现在林静思的面前。”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宋正霆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紧接着陆颂声又播了另外一个电话，大概是秘书的，林静思听到他在说名下股份转让和房子过户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林静思出声，明知故问道。
听到林静思的声音，陆颂声立刻挂了电话，转身从阳台往屋内走来，笑笑道：“没事。”
陆颂声没有要上床和他一起休息的意思，林静思猜想陆颂声是要去客房睡，和昨天一样，陆颂声只是在一旁坐着，而林静思则是装模作样地闭上了眼睛。
这次，林静思等了很久才听到陆颂声起身的动作，想到宋正霆说的那些话，林静思忽然睁开了眼睛，没忍住喊住了他：”陆颂声。”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吗？”陆颂声问。
“没有不在乎。”
不论是本该熟睡的林静思忽然醒来，还是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陆颂声都感到十分的茫然，“什么？”
林静思慢腾腾地坐起身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垂着脑袋，缓缓道：“看到你在朋友圈发别人的照片我很难过，你把别人带到家里，我觉得你很坏，我偷偷哭过。”

第三十八章
“你，你再说一遍。”林静思的话音刚落，陆颂声便已经弯下腰，激动地握住了林静思的肩膀，眼里藏着滔天的惊喜。
“我……”林静思才吐出一个字，陆颂声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中闪烁的光一下子就灭了，慌忙道：“听到了，我听到了，不要再重复了。”
“对不起。”陆颂声的脸上哪里还能瞧见半分的喜悦，他边说着边低下头去，在林静思的眼皮上轻轻地吻了好几下，林静思没有躲，乖乖地给他亲着。
那个时候他一边对林静思又怨又恨，一边又盼望着在林静思的身上看出爱的端倪，所以选择了一次次变本加厉的试探，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幼稚无比，可他太想要得到林静思一星半点的在乎，想要到忘了万一林静思心中始终有他，又该多难过。
而对于林静思来说，重要的不是这句对不起，不是一句无足轻重的道歉，更何况林静思并不需要陆颂声的内疚，重要的是他足够爱林静思，心疼林静思所受的委屈，哪怕那时的他自己在爱恨交加下也并不好受。
陆颂声的眼睛泛着红，林静思状似抱怨地道：“陆颂声，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啊。”
叫他毫无招架之力。
陆颂声没说话，他向林静思再凑近了一些，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显是在讨亲。
林静思这回没受蛊惑，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陆颂声只能稍稍直起身子，拉开了和林静思之间的距离，但目光仍旧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林静思。
林静思问他：“你刚刚说就算我想要的是钱也没有关系，是真的吗？”
“我……”
林静思打断他：“说真话。”
陆颂声瘪嘴，“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偷偷哭的。”
他只是觉得林静思已经不爱他了，林静思要是想走，他是留不住林静思的，所以如果林静思真的喜欢钱，那也是很好的，至少能有东西让林静思停住离他远去的脚步。
林静思叹了口气，大有种拿陆颂声没有办法的宠溺意味，“动不动就哭，好娇气。”
被冠上这样一词的陆颂声竟也没有反驳，反而顺着林静思的话道：“是啊，我很娇气的，现在只是哭一哭，你下次要再收拾东西打算……”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不出异常，“打算一走了之的话，我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活了。”
死这个字陆颂声不敢说。
光是想想这个字要用在林静思的身上，他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害怕极了。
林静思一时间没说话，从陆颂声决绝的神情来看，他知道陆颂声是认真的。
他又想起宋正霆说的那些话：【你自以为为他好，但你有想过那是他想要的吗？当初他为了你才变成那副样子，你只是怕无法承担后果而已，这么多年里，你有想过他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吗？】
【如今他什么都有了，你打算坐享其成了，可你这样的，这些年里送上门的实在太多，他见了太多，到现在还认定你，不过是因为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你陪着他，因为回忆里的你无可替代，何必等到最后将最后一点感情都耗尽才肯罢手，给彼此留点念想不好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直戳林静思的心口，他从一开始就不抱和陆颂声重新开始的想法，他没有看到过希望，自然不会感到绝望，可若好不容易放下过往，最终却发现物是人非，一切不过是彼此的执念，到那时再分开，连往昔的情谊都会被碾碎，该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可宋正霆说，陆颂声在撒谎，他这么多年里过得并不好，林静思怎么忍心再看他煎熬，说不定对最后只是他一个人的死局，如果能给陆颂声解脱，那也再好不过。
于是林静思望着陆颂声的眼睛道，刨白道：“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陆颂声不明白。
林静思闷闷道：“你以前跟我在一起很高兴，现在我只会让你伤心，总惹你哭。”
陆颂声没料到林静思会有这样的想法，叫他感到心疼，他一手急急地捧住林静思的脸，“不是的，我伤心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因为我做得还不够好，让你无法完全信任我，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让你觉得拥有未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是我没用，跟你没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我爱你只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会很开心，那你该考虑的不是我的心情，你应该打死我才对。”说完这些，陆颂声原本冷冰冰的语调变得柔和起来，温柔得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面，“静思宝宝一个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辛苦，很厉害了。以前的林静思当然好，可现在怕我哭，会在乎我开心不开心的林静思又怎么不是千好万好，又怎么不值得我爱？”
林静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比陆颂声更能触动人心的话了，良久后，他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颂声便问：“什么秘密？”
林静思小声道：“其实我并不缺钱，第一次见面，是我知道你在那里。”
陆颂声道：“你忘了，徐畅遇见告诉我了，这不算是秘密。”
林静思这才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他本想借此让陆颂声知道，自重逢他就谋划了一切，叫陆颂声有安全感一些，没想到落空了。
林静思脸上的失落很明显，气氛自方才开始便有点压抑，陆颂声笑着：“宝宝这么有把握只要我见到了你，就想c你？”
其实就算林静思不主动，陆颂声迟早也会找上门去，只是知道林静思肯为他花心思，总归是让人十分高兴的事情。
陆颂声这样粗鲁的话语让林静思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我，我想你会很恨我，自然也就会想见我，不论什么方法，至少我们再次有交集了。”
“只有恨吗？”陆颂声的嗓音放轻下来，“没有想过我还爱着你吗？一见到你就情难自抑。”
林静思再次摇摇头。
他不敢这么想！
“那我告诉你。”陆颂声直视着林静思的眼睛，低声近乎是一字一句地道：“我一见到你就情难自抑，恨不得弄c你……”
他话还没说完，林静思已经通红了脸，再也无法忍受地捂住了了陆颂声的嘴，“你现在说话怎么这样？”
陆颂声明知道林静思如今是那么容易害羞，还故意使坏地林静思的掌心亲了一下，在看到林静思被电一般缩回手的时候，一脸无辜和茫然地问：“这样是哪样？”
林静思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的脑袋也完完全全地盖住了后，这才瓮声瓮气地道：“我早说了，你现在变得好坏。”
陆颂声和之前一样，在一旁守着林静思睡着了便离开，可没等一会儿，洗了个澡，就又回来了。
他们聊了那么多，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林静思本来该感到安心才对，可实际上他有种轻飘飘，脚踩不到地的不真实感。
如前一天一样，林静思感觉到有脚步声在床边停了下来，紧接着陆颂声将被子掀开了一个小角，蹑手蹑脚地爬了上来。
不出意外地，下一秒，陆颂声的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手掌从腰部往上，摸到了他的心口。
似乎没有找准位置，陆颂声感应了几秒后，稍显焦急地在林静思的胸上摸索起来。
林静思知道陆颂声的本意不是想占便宜，却还是烧红了脸，在陆颂声的乱摸下，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终于，林静思没再装睡下去，忍无可忍地抓住陆颂声的手放在了心跳处。
陆颂声的动作，乃至整个身体都在这一瞬间僵住了，他做贼心虚地想收回手，却被林静思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