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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桃胥)


“我知道哥哥可以轻易分辨出我们。所以如果,”燕炽吻了吻江挽的指尖,祈求般说,“如果明天醒过来这具身体里的人变成了他,口不择言对哥哥说了什么,让哥哥生了气,哥哥能不能不要迁怒我?”
副人格:“………………你这个死绿茶。”

指尖传来燕炽嘴唇滚热的触感, 江挽弯了弯水润的红唇,说:“好。”
副人格安静如鸡:“………………”死绿茶蛊惑他老婆。
“总有一天我要在老婆面前撕了你这张绿茶皮。”副人格咬牙切齿。
江挽不习惯被抱着睡觉,除了被八爪鱼化身的乐时渝缠上来恨不得在他身上打死结以外, 其他人很少能抱着他睡觉, 燕炽和他继续安静接了会吻,终于放开了他。
房间里留着昏暗的壁灯,江挽很快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燕炽却在他睡着之后睁开了眼,翻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江挽平躺着睡着了,昏暗光线自上而下笼在他身体上, 被渡上一层柔光,侧脸美得神圣。
“你是准备熬一晚上吗。”副人格冷笑着说, 语气中压着恼火和浓浓的讥讽, “这么怕被我抢了身体,在老婆面前戳穿你?”
燕炽没搭理他。
副人格大概也觉得无趣, 很快也不再说话。
房间内恢复寂静, 燕炽的大脑却十分活跃,江挽和他在一起的这件事不停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毫无睡意, 只剩下了亢奋。
“哥哥, 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燕炽的声音被完全掩在江挽浅浅的呼吸声下, “是不是对我也有一点好感?”
江挽不是那种不喜欢还会将就的人,他会同意和他在一起,这就代表他对他也有感觉。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燕炽就兴奋到战栗。
他等江挽爱上他的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从他喜欢江挽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先爱上他、也比任何人都爱得久。
他会努力让江挽真正爱上他。
燕炽沉迷地看着江挽的侧脸, 一夜未眠。
早上六点,江挽准时醒来,燕炽却已经不在他身边。
燕炽在这里留宿的第二天早上都会去做早饭,江挽习以为常进了洗漱间,刷牙的时候才发现唇角破了点皮。
不是很严重。
江挽没放在心上,很快下了楼。
小雪芽这个点已经醒了,被保姆阿姨抱在怀里,仿佛能感应到似地转过头,看着从楼梯下来的江挽笑。
这个抱小雪芽的保姆阿姨姓冯,跟着他看过来,心都化了:“哎哟,我们小雪芽还什么都看不到呢,这就知道妈妈下来啦?”
小雪芽很爱笑,露出粉粉嫩嫩的牙龈。
江挽把小家伙接过来,闻到他身上的奶香,知道他这个点已经吃过一次奶了,又熟练地摸了摸他的小屁股,纸尿裤还是干燥轻便的。
“燕先生呢?”他抱着小雪芽问。
“燕先生在厨房。”冯阿姨果然说,眼尖地发现了江挽嘴角的破皮,连个顿也没打,笑着说,“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别墅的厨房和餐厅是一体的,是开放式厨房,只是江挽现在站的位置被楼梯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厨房。
江挽发现了冯阿姨在他唇角停顿的眼神,倒也不担心她说出去。
——他是公众人物,再加上他的情况尤其特殊,家里的几个用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进来的,再加上他们都签了保密条款,没有人会把他的事漏出去,除非他们想不开。
江挽抱着小雪芽逗了他一会儿,把他交给了冯阿姨带,然后去了厨房。
燕炽围着围裙,刚做好了早餐,见他过来,便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七点半,江挽换了衣服去楼上的健身房,他休养的这一个月都在静养,以至于胖了点,肚子有一圈软肉,他打算在复出前减下去。
工作室前段时间签了新人,红姐亲自在带,以后江挽会转成半幕后,平衡家庭和工作。小雪芽需要他的陪伴,江挽不希望小雪芽以后只亲近保姆而疏远他。
江挽现在只能适量锻炼,但他正式复出至少也要等三个月以后,身体完全恢复,所以并不着急减下来。
保姆会收拾厨房和餐厅,燕炽陪着他去了健身房。
江挽在跑步机上慢走,燕炽在另一台跑步机上跑步。
“我上午约了心理医生。”燕炽突然说,声音还算平稳。
昨天晚上他们才说到这个问题,燕炽今天就安排了心理医生。江挽不算意外,颔首,将跑步机停下来,准备去做瑜伽。
他刚开始恢复锻炼,慢走十分钟和二十分钟的瑜伽足够他的运动量了,之后可以慢慢加上去。
——原本只有二十分钟的瑜伽,然后出去散步,但这段时间外面太冷,江挽便把散步换成了慢走。
燕炽在跑步机上欲言又止地看了江挽一眼,似乎想要讨一个吻,江挽恰好抬头撞见他渴望又克制的眼神。
江挽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知道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演过感情戏,于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朝燕炽勾了勾手指。
燕炽乖乖被勾过去,作为听话的奖励,他如愿得到了一个吻。
“去吧。”江挽的吻蜻蜓点水,推了他一把,继而低下头,敛着眉在电子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开了提前找的瑜伽视频。
燕炽知足地舔了舔微微湿润的唇瓣,说:“我陪你做完瑜伽再走。”
“不用。”江挽却说,顿了顿,“回来的时候把粥粥带过来。”
燕炽说:“好。”
虽然这么答应了,他还是等江挽做完了瑜伽才离开。
他离开了一上午。
温景瑞被副人格迫害到听到他想要心理医生就连滚带爬、落荒而逃到国外,去某国战线给士兵做公益援助去了,燕炽的人也没办法把他请回来,因此负责给燕炽做心理辅导的人就变成了他的前同事。
“哟。”副人格优哉游哉地吹了个口哨,说,“这不那谁谁吗?”
那谁谁就是春明三院前精神科主任,因某不知名原因从春明三院离职。该前精神科主任看着春明三院著了名的疯子:“……”
“我转行了。”他想起了从前在春明三院被燕炽迫害的日子,如果不是他逃得早,现在他就是温景瑞这个角色,如果他没离职,温景瑞到现在可能还只是个副主任。
前精神科主任、现某知名心理咨询工作室头牌心理咨询师宋俊杰哆哆嗦强调:“我转行了!我这里是心理咨询——”
宋俊杰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燕炽勾起了唇角,牵动了唇下侧的那粒小痣,吓得他后背直嗖嗖冒冷汗。
“别害怕,宋医生。”燕炽温文儒雅地、和气地说,“我就是来找你做心理辅导的。”
“我的心理出了问题。”
宋俊杰当年亲眼目睹他给温景瑞制造“意外”,现在还能想起当时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主人格将食指抵在弯起的唇前,眼神冰冷警告他如果敢漏出去一个字,下一个被轮到的人就是他的恐怖模样,他现在不会信他一个字。
他腿抖如筛糠,撞得办公桌哐哐响,心里知道没办法把这尊瘟神送走,又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奇迹地冷静了下来,问:“你什么问题?”
他和温景瑞一样,在大学修读专业时就辅修了心理专业,早早就拿到了心理咨询师证书。
宋俊杰冷静地帮燕炽做完心理辅导、把他送走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尊瘟神还真是来做心理辅导的。
“……”宋俊杰回想起刚才的咨询内容,奇道:“谁把这瘟神收服了……还一见到他生的孩子就想起那天的阴影……他还能有阴影?”
当年春明三院那么多精神病患者都被他搞出阴影了,听说在他离职后的这几年这些病人还唯这瘟神是瞻,谁能让这神经病有阴影?
“赶着要结束,是因为要回去给他男朋友做饭?这显眼包……这杀千刀的玩意儿竟然还会做饭——真的不会偷偷下毒?”
宋俊杰回想起燕炽刚才说的话打了个寒颤,旋即又怒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缺德玩意把我的咨询室告诉这个神经病了?!”
他在国内百思不得其解。
远在国外某医院的缺德玩意打了两个喷嚏,得到了士兵疑惑的眼神。士兵问他:“温医生,您感冒了吗?”
“没有。”温景瑞面不改色道,心里却猜到是宋俊杰在骂他。
温景瑞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燕炽离开宋俊杰咨询室,一脸平静地开车回了碧云馆。
江挽在一楼客厅用铃铛逗小雪芽,见他回来,目光在他空荡荡的身后扫了眼——没有粥粥。
“哥哥,我有点事瞒了你。”燕炽溜了眼躺在他臂弯里的小雪芽。
小雪芽圆溜溜的眼睛还跟着妈妈用来逗他的小铃铛转,江挽低头又晃了晃铃铛逗他,在悦耳的铃铛声中说:“什么事?”
燕炽立即说:“我其实是个死绿茶。”
江挽:“……”

第92章
他语气中携带的个人情绪太浓烈, 以至于江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你是副人格?”
燕炽在主人格做心理辅导情绪出现剧烈波动的时候趁虚而入,那个心理咨询师也没有发现两个人格的切换。
“……”燕炽,“哥哥这么快就认出我了?”
江挽转回头“嗯”了声, 委婉说:“很明显。”蠢得很明显。
“但我说的是真的, 哥哥。”燕炽不知道江挽没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意图在他面前拆穿主人格的真面目,磨牙,切齿,“他就是个死绿茶。”
“我没有因为他去做了结扎就生气。”他搅尽脑汁解释,“我知道哥哥担心宝宝会遗传到我的精神病, 所以不喜欢我的基因,所以他去做了结扎我没有生气, 是他说我是寄生虫我才生气的。”
“不止是他, 我也会体谅哥哥生宝宝的辛苦,害怕哥哥会因为生宝宝……离开我。”
“昨天晚上, 我只是嫉妒他可以亲你。”
燕炽还有些愤愤, 但还是选择了屈服:“我下次不吵他了。”
江挽轻轻笑了下,放下铃铛。
燕炽:“哥哥?”
小雪芽最近学会了吃手,没有逗他的铃铛, 他又开始吃起了手。江挽把他的小手从嘴里弄出来, 擦干净他手上的口水, 说:“会抱婴儿吗?”
燕炽愣住,看着他腿上的小雪芽,喉咙不自觉滚了滚,张了两下嘴, 最后才略有些挫败地承认:“只有理论知识。”
之前主人格报班学怎么照顾婴儿的时候他没办法出来,只能旁听理论知识, 没办法亲自上手实践。
——主人格在几乎全是孕妇的育婴培训班里太过突出,以至于培训班的孕妇和老师都夸他虽然面丑,但是是个知道疼老婆的好男人。
不管好赖,主人格照单全收。
但副人格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江挽,他不会给帮主人格刷半点好感度。
江挽把小婴儿放到了他怀中,小婴儿小小软软的身体碰到手臂,燕炽身体立竿见影变得僵硬,抱着小婴儿像抱着烫手山芋,说话都有点无措:“哥、哥哥,我……”
他才这么小一点,轻如鸿毛,燕炽感觉他稍微用点力就能伤到他。
燕炽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崩溃。
“怎么了,我看你的主人格昨天就抱得很好。”江挽撑着下颌说,唇角微微扬起,“你不可以吗?”
燕炽咽了咽唾沫:“我我可以。”
冯阿姨和陈姨两个育儿保姆看着燕炽如临大敌抱着小婴儿的模样偷笑。
燕炽艰难回忆理论知识,一只手环过小婴儿,让他的小脑袋托在肘弯,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小屁股,整个人看上去僵硬得一尊像刚复活的石雕,关节仿佛都在咔咔响。
燕炽的手臂肌肉都绷紧了,硬得如铁石,江挽托着小雪芽柔嫩的颈椎和小脑袋,免得硌得他不舒服弄哭他。小雪芽全然不知,见妈妈的脸出现,在燕炽的臂弯中开心吃着小手。
江挽把他小手拿出来,让陈姨把他的安抚奶嘴拿过来塞嘴里,然后握着燕炽僵硬的手臂揉了几下,说:“放松。”
燕炽深吸了口气,配合江挽的动作放松下来,江挽抽了手,让小婴儿完完全全睡在了他怀中。
小雪芽吃着安抚奶嘴,大大的眼睛直溜溜看着燕炽。燕炽大脑一片空白,怕吓到这个娇嫩的小东西,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但小雪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瘪了瘪嘴。
燕炽眼皮突然跳了两下,一股熟悉的、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还没等他找救兵,小雪芽就张嘴“哇哇”哭起来,安抚奶嘴都掉了出来。
燕炽心脏被小雪芽嘹亮的哭声激得突突跳:“…………”
他手忙脚乱接住了安抚奶嘴,冷汗直下、汗流浃背地看向江挽,下意识道歉说:“对、对不起哥哥,我、他——”
“把奶嘴给陈阿姨。”江挽冷静说,“他刚吃过奶,你摸摸他的尿不湿。”
陈阿姨忙把奶嘴拿走。
燕炽满头大汗地去摸小雪芽的尿不湿:“是热的。”
冯阿姨已经在小雪芽的小澡盆里接了热水,另一个保姆阿姨带了张新的尿不湿同她一起过来。冯阿姨想接过小雪芽,却被燕炽制止了。
“他帮小雪芽换过尿不湿吗?”燕炽问。
江挽眼角带笑瞥他一眼:“换过。”
“我会学。”燕炽低声,“哥哥,我会学得比他更好。”
茶几上铺了厚厚一层软毯,冯阿姨几个保姆站在茶几边指导燕炽给小雪芽换尿不湿,还要给他洗干净小屁股才能换新的。
燕炽学得认真。
小雪芽已经不哭了,泪眼汪汪地躺在柔软的毯子里吃着江挽让陈姨重新拿的安抚奶嘴,燕炽擦干净他小屁股上的水,在保姆的指导下生疏地给他换上尿不湿。
江挽支着颐看着燕炽的侧脸,事实上有专门的育儿保姆,小雪芽的吃喝拉撒都有她们照顾,他和燕炽完全没必要亲自给小雪芽换尿片。
但江挽并没有提醒燕炽。
燕炽重新抱起小雪芽,这次他的动作放松了一些,如释重负看着江挽,再一次说:“我会学得更好的,哥哥。”
江挽微微扬起唇:“好。”
燕炽已经完全忘了要在江挽面前拆穿主人格真面目这件事,垂眼看着他怀中的小家伙,突然感觉一阵不真实。
“上一次我看见他,他还刚从你肚子里出来。”燕炽忽然说,“他比现在还小,身上都是你的血,又瘦,又皱巴,却把你折腾得那么痛苦。”
他看完这小家伙的下一秒就“哐叽”砸在地上晕过去了,错过了江挽休养的这一个月,以至于让主人格独自面对江挽,得到他的好感,他昨天发现的时候嫉妒得都快要疯了。
嫉妒迅速啃噬他的心脏,他和主人格如果不是共生在一具躯壳里,他们都会弄死对方才会善罢甘休。燕炽严防死守藏起了眼底的丑态,抬眸看向江挽。
“哥哥,是我在产房陪你。”他眼睛里有泪光,轻声说,“我听见他们出来说你产生了癔症,我很害怕是……”他喉结微滚,“哥哥,我的痛苦不比他少。”
“哥哥是只选择他,不要我吗?”
在燕炽说话时,几个保姆就很有眼色地悄无声息离开了客厅回保姆间。
江挽从燕炽怀中接过小雪芽放进沙发边的婴儿床,他现在还太小,不能总是被人抱在手上。
见他不说话,燕炽心里有些绝望,泪眼酝酿着阴沉骇人的墨色,看着江挽弯着的脖颈。
“他说你是个疯子。”江挽没有回头,淡声说,“如果我说是,你是也想把我囚禁起来,还是也给我下药、毁了我的事业,让我只能依赖你?”
他轻笑了一声:“毕竟,他也没有你的记忆,无法阻止你做什么。”
“不可能!”燕炽否认,眼底的阴沉飞快散去,“这些是主人格告诉你的?我没有那个种马男的劣质基因,这是他的诬陷,我有理智!”
他飞快给自己辩解:“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他和我水火不容,说这种话误导你就是想独占你,他就是个死绿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厌恶这种事还明知故犯。”
他顶多会亲自料理掉所有觊觎哥哥的男人而已,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卑劣、恶心的龌龊事?
江挽转过头,燕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
“他没这样说。”江挽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打断他,“是我说的。”
燕炽到嘴的话溜了一圈,圆滑地变成了:“没让哥哥足够了解我,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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