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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桃胥)


狗屋每天都有消毒,房间门口装了护栏,燕炽帮小狗做康复训练的时候江挽偶尔会站在门口看。
小金毛被接回来半个多月,壮了一些,再加上是幼犬,恢复能力强,骨折的后肢恢复得很好,燕炽前段时间帮它动后肢的时候它也不会疼得叫唤,现在已经能站起来拖着后肢跌跌撞撞跑了。
江挽扶着护栏看着小狗汪汪叫着踉踉跄跄跑向燕炽。
燕炽抱住了小狗,按摩它的后背。
“下次针灸是什么时候?”江挽问。
“约了下周。”燕炽说,这段时间他对小狗上心,带它去做针灸治疗,按摩和熏蒸的办法都用了,小狗也终于有了痊愈的迹象。
他用行动表明即使他是为了能和江挽多一些联系,他也没有只是把小狗当成一个工具。
小金毛累得张着嘴散热,江挽眸光柔和看着它乖乖抬着头被燕炽揉下巴,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手,舔他的手指,稚嫩清脆的:“汪!”
燕炽摸了把它的头,把它的头转向江挽,它又活泼的:“汪汪!”
小金毛这段时间一直被教育,懵懵懂懂知道它现在不能靠近江挽,所以乖乖地跟在燕炽身边。
江挽朝它笑了笑,声音都软了几分:“粥粥。”
粥粥是燕炽给小金毛取的名字。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小金毛仿佛得到了鼓励,尾巴几不可见地摇了摇,靠着燕炽的腿昂首挺胸:“汪汪汪!”
江挽目光堪称温柔,余光突然瞥到燕炽正安静无声地看着他,眼神微顿,没抬眼。
“哥哥。”燕炽却主动开口,“我听小陶说,你想买碧云馆的别墅?”
江挽敛着眼“嗯”了声,目光落在小金毛身上,漫不经心说:“这里私密度不高,对宝宝不安全。”
他不打算让宝宝曝光在公众面前,老小区来来往往的人多,陌生人招呼门亭的保安一声就能开门进来,所以他打算搬去安全系数和私密性都高的碧云馆。
碧云馆全国各地都有,只有春明市东城区碧云馆的别墅不对外出售。
“碧云馆在我名下。”燕炽微微笑了下,“哥哥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带你去看。”
江挽终于抬眸看向他。
碧云馆背后是国内一家近年内异军突起的房地产公司,其综合实力压过了国内其他老牌房地产公司,高居排行榜top。碧云馆在燕炽名下——燕炽就是这家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
江挽眼神依旧平静,淡淡说:“你很闲。”这段时间放着好好的大老板不做,偏要追在他后面当保镖和保姆。
“绝对控股的大股东不一定担任董事长,百万年薪和千万分红也足够雇到一个优秀忠心的首席执行官为我做事,”燕炽说,“公司的董事会都是当年跟着我的老人,足够处理任何突发事件。”
江挽眼神在他脸上溜了一圈,微微颔首。
两天后,燕炽陪江挽去了碧云馆。
东城区的碧云馆入住的人不多,都是独栋带院落的别墅,很幽静,安保系统也很完善。
江挽看中的是一栋现代风独栋别墅,他站在三楼的露台,低头看着别墅后院的露天游泳池,小陶挎着布袋站在他身边跟着往下看。
游泳池里有水,池底干净清澈,院落也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看得出来物业管家为了美观,打扫了空置下来的别墅。
燕炽扶着护栏,看着江挽的侧脸,出声:“哥哥喜欢吗?”
“嗯。”江挽颔首,偏过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如果我想把它送给哥哥,哥哥会接受吗?”燕炽抢在他前面说,然后顿了顿,轻声,“我知道哥哥有钱,我只是想送给哥哥的宝宝当礼物。哥哥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可以直接拒绝我。”
“啊……”小陶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张了张嘴。
燕炽弯着唇瞥向他,他就立马明智地闭上了嘴,抬头看着天,当做没听见。
……他感觉这燕少爷茶茶的。
江挽的确有钱,他名下燕铭这几年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被他转手卖了出去,虽然跟着燕铭赠予的“遗产”一起捐出去了不少,但他片酬不低,手里的存款足够买下几栋碧云馆的别墅。
江挽和燕炽对视了一会儿,挪开眼神,片刻才轻轻颔首接受了他的好意,微叹了口气,轻声:“好。”
燕炽眼睛微亮。
小陶掐着自己大腿,莫名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副人格酸唧唧点评:“靠金钱堆出来的感情就像一片散沙,走两步就散了。你迟早要被我老婆甩。”
江挽和小陶已经在往楼下走了,燕炽走在最后,唇角的弧度不变,语气轻飘飘:“别破防,草履虫。”
在燕炽的青少年时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只会称呼副人格“草履虫”,副人格刚诞生,精神不太稳定,以至于他有段时间被主人格洗脑,坚定以为他就是草履虫——即使他从来没承认过。
直到他精神稳定,终于回过味来。
副人格当场就炸了:“我操|你爹!狗杂种你再骂?!”
燕炽唇角讥讽。
过户的合同第二天就拟好送到了江挽面前,房产证也飞快办下来送到他手中,江挽却没有立即搬进碧云馆,依旧住在老小区。
天气越来越热,江挽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就算穿着宽松的衣服也能看出来怀孕,于是停了所有工作在家休息。
江挽第一次感应到宝宝的动作已经是六月底,他和燕炽刚结束,微喘着侧躺休息,感觉到了小宝宝不安分的动作,刚好踢到了他的掌心。
江挽下意识“唔”了一声。
燕炽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有些紧张:“怎么了,哥哥?”
“它在动。”江挽的狐狸眼剔透漂亮,还覆着一层刚才被逼出来的泪膜,裹挟着欣喜,掀起眼皮亮莹莹地看着燕炽。
他从来没在燕炽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他完全对他卸下了心防,他肚子里的宝宝是他们的结晶一样。
燕炽在这样的眼神微顿,就着护着他肩颈的姿势低下头,江挽细长雪白的手捧着圆滚滚的肚皮,指骨还因为刚才过分用力堆砌着粉晕。
江挽也注视着自己的肚皮,终于,小芽又很给面子地动了一下。这次不仅江挽感受到,他还清楚地看见了它的动作。
江挽对宝宝的爱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燕炽仿佛听见了副人格嫉妒的心声,面上却提起了唇角,声音温和:“哥哥想好给宝宝取什么名字了吗?”
江挽掀起眼皮看他,上翘眼尾还有残留的媚意,眼中的欢欣险些将燕炽溺毙。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就在燕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说:“雪芽。”
他的语气中带着暖暖的笑意,连燕炽都沾了光:“江雪芽。”
一个很可爱的、充满爱意、被江挽千挑万选了许久的名字。
燕炽笑着低声说:“很好听的名字。”
江挽笑了笑,垂下了眼帘。
粥粥在接回来的时候第四个月终于打完了最后一针疫苗,也定期驱了虫,能近距离和江挽接触了。它这段时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也已经有了成效,能稳稳站起来了,但跑太快还是会摔倒。
它才几个月大,活蹦乱跳的,燕炽给他做的狗窝已经无法满足它,将它放出来。它还喜欢磨牙,因此飞快学会了拆家。
但它到了江挽面前又变得乖乖地挨着他的腿昂首挺胸。
它很喜欢江挽,但燕炽不让它和江挽待太久,导致它一见到江挽就喜欢扭着屁股嘤嘤叫。
江挽的预产期在下个月,肚子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小了很多。但孕晚期,他的腿不可避免地水肿起来。
他的胸脯也比以前涨了许多。
大部分男性生完孩子后都无法分泌出足够提供婴儿每日营养的乳汁,但他从刚进入孕晚期,他身上就开始溢出乳香,大概是他天赋异禀,还有他孕期补得太过,激素也分泌过多,燕炽会帮他揉的缘故。
无奈之下,他只能每天挤出来。
但也会进燕炽的肚子。
在燕炽那里睡觉的时候,江挽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睁眼,还会看见燕炽没有离开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沉默着帮他按摩水肿的脚和小腿。
燕炽大部分时候都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手臂上都是抓痕和咬痕,他一身结实肌肉,却并不夸张,帮江挽按摩时牵动肌肉,昏暗光线笼在他身上,肌肉的线条漂亮迷人,蕴满了力量,如一匹蛰伏狩猎的头狼。
之前做完他也会帮江挽按摩腿,以至于现在他按摩的手法越来越专业,江挽被他按摩过的小腿和脚第二天都会舒服很多。
孕期的最后一个月,众人都不放心江挽晚上一个人睡觉。
乐时渝一有空就会打电话过来,他看上去比江挽还要紧张;两位老师来看江挽比在他孕早期还要频繁,打算留下来陪他,小陶也准备在江挽房间打地铺——但江挽都拒绝了。
小陶还好说,他主要不想让两位老师知道他经常去找燕炽的事。
再加上他家里只有两张床,不管是睡沙发还是打地铺,或者和他们挤一起都不方便。
两位老师只好叮嘱他如果有事,一定要及时叫醒小陶和保镖。
燕炽帮忙物色了一个照顾产期恢复的知名团队时刻在碧云馆那边待命,医院这边也提前打好了招呼,小陶早早准备好了待产包,如果有问题就可以直接去医院。
九月底《磐石》首映礼,当天江挽去了现场,勒紧了肚子,把小芽藏了起来,他孕晚期只有脸上长了点奶膘,微微有些水肿的双腿藏进了裤管,不知情的人甚至看不出来他怀孕。
他许久没亮相,再加上外界都估算出他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娱记见缝插针想问他怀孕的事,但都没三两拨千斤拨回去了。
江挽在台上风轻云淡,小陶在台下看得心惊胆战,等结束之后赶紧带他回保姆车解开勒肚子的腰带。
所幸同剧组的演员都知道他的情况,没拦下他和他说话,都让他离开了。
“没事。”江挽抽掉腰带,揉了揉圆鼓鼓的肚皮。
小陶看他肚子都勒红了,心疼脸都白了:“祖宗哎……”
小芽宝宝活泼地给了它小陶叔叔反应。
江挽笑出声:“小雪芽迫不及待想当祖宗了。”
“我们宝宝是小祖宗。”小陶隔着肚皮摸摸小芽宝宝,夹着嗓子说话。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红姐问。
江挽摇摇头,他确实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炽坐在他面前,撇了眼他的肚子,脸色有些发白。
这段时间燕炽总会盯着他的肚子看,脸色都不太好。江挽看回去,燕炽眼神却闪躲开了,弄得江挽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磐石》上映后江挽终于上了次网,电影有关他的话题下都在夸他的演技,之前质疑和喷他蹭缉毒英雄的那些评论也消失了。
工作室之前登他的微博发了宣传微博,江挽发了条日常微博,又挑了几条评论回复表示近况之后就退了。
出于安全起见,他还是在预产期的前一个月住进了医院。
乐时渝让经纪人空出江挽预产期前后的那半个月,打算来陪他。
在他来之前,医院发生了一件事——江挽的医院和病房被泄露,有人装作护士,险些溜进病房对江挽不利,守在门口的保镖意识到没见过他,及时将他拦下来,才没有酿成大错。
院方及时滑跪,但江挽还是转去了燕炽联系的医院。
燕炽陪江挽住在病房,越临近日期,他的脸色就愈发苍白难看。
终于,在乐时渝赶过来的前一天,江挽突然感觉腹部疼痛,招来了医生,被医生宣布即将提前生产时,燕炽白着脸吐了。
小陶原本紧张到手心冒冷汗,正拿着手机打电话通知祝荣华夫妻和乐时渝,还有红姐,见状:“?”
江挽侧躺着弓着身体忍痛,脸色白得像纸,但还算镇定,而小陶之前就预演过这个场景,所以处理起来也有条不紊,只有燕炽,反应比他们两人还大。
“燕少爷怎么了?”小陶赶紧朝医生使眼色,“快去看看。”
医生只是看了洗手间的方向一眼,了然:“没事,他太紧张了。”
小陶:“……”
“这种现象很正常。”医生笑着说,“如果准爸爸太紧张准妈妈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
小陶:“………………”可他不是准爸爸啊!
这个医生估计不上网。
洗手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小陶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江挽,帮他擦掉冷汗,心里嘀咕:燕少爷这也太爱了。
燕炽往脸上泼了把冷水,直起身看着镜子里的倒影,苍白的眉宇间多了几分阴沉。
“没出息的傻逼。”燕炽对着镜子冷笑,冰凉的手指扶着洗手台,洗手台的温度都似乎高于他的体温。他幸灾乐祸:“哈!千防万防几个月,还不是我赢了?谁是草履虫?”
“是我陪老婆生宝宝。”
“没用的懦夫,”燕炽:“老婆现在、以后都是我的了!”
主人格已经被迫陷入了沉睡,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燕炽唇角挑起一抹极度讽刺的笑容,自信走出门:“哥——”
江挽鼻息颤抖,额头渗出冷汗,虚弱无力地睁眼看了他一眼,脸上毫无血色。
燕炽仿佛被人一下楔进紧窄窒息的皮套,头皮被扯得发紧,头顶的那根神经疯狂跳到几乎快炸裂——他唇角的弧度倏地压了下去,掌心冰冷,双腿发软,那股被强压下去紧张的反胃感顷刻卷土重来,冲得他头晕目眩。

燕炽在那边如坠冰窟, 肝胆俱裂,江挽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缓过了这一波疼痛。
红姐、乐时渝和祝荣华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陈文石年年带高三, 课多,也没办法离开学校,因此没跟祝荣华一起过来。
也是巧,祝荣华这两天原本也在医院陪江挽,但偏偏今天不在,江挽身边就只有一个小陶和燕炽, 她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和其他两个人撞上了。
江挽还没进产房,正被小陶扶起来吃东西保存体力。
燕炽惨白着脸喂他, 看见他们仨进来也只是机械地转了下头, 手腕几不可见地发着颤。
乐时渝看见燕炽比他还没出息,突然就不紧张了。
——燕炽的马甲四处漏风, 江挽身边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是谁了。
这层楼只有江挽住的这一间高级VIP病房, 设备和人力都只围绕着江挽一个人运作。江挽上午腹痛,打了无痛,快晚上的时候才被送进产房。
燕炽从江挽进了产房之后就沉默寡言, 在众人的侧目中又吐了两次, 头疼、腹疼得面无血色, 僵硬地同手同脚。
“我感觉他快倒了。”小陶和乐时渝咬耳朵。
乐时渝深有所感地点头,他从小陶这里了解到了前因后果:“别太爱了。”
两人都紧张,眼底深深藏着焦虑,坐立难安地在产房前的走廊。
手术的白炽灯光晃得江挽眯起了眼睛, 医生和助产护士在一旁和他说话,落在他耳里嘈杂一片。他剧烈喘息, 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挽挽。”奶奶慈爱的声音忽然穿过所有嘈杂,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江挽偏了下头,好像看见了老人那张熟悉的脸。
奶奶站在白光处,身旁似乎站着好多人,江挽却看不清他们的脸,他呢喃:“奶奶……”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有人高声说。
江挽挣扎中被几双手按了回去,他已经泪眼滂沱:“奶奶,我好想你……”
老人却始终只是微笑。
江挽已经认出了她身边都是她逝去的亲人,泪如雨下,嗫嚅着嘴唇盯着那个白光处,想要再听她叫他一声,周遭的声音却嘈杂得更厉害,有人快步走出了产房,过了会儿终于带了一个人回来。
“哥哥……”有人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将他被冰凉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头发撸到脑后,露出那张苍白的、因为痛楚用力微微扭曲的脸,冰冷哆嗦的嘴唇亲了下他汗湿的额角,强行压着不太稳的声线安抚着江挽,“哥哥,别怕,我陪着你。”
逝去的亲人渐渐幻灭,江挽被重新拉回人间,眼睛终于聚焦,眸中倒映着握着他的手半跪在他面前穿着隔离衣的燕炽。燕炽戴着口罩,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慌张和害怕。
见他终于恢复了点神智,燕炽勉强笑了一下,隔着口罩挨了下他的手背,他从江挽刚开始阵痛就心疼得红了眼眶,眼泪一直没掉下来,这会眼泪终于打湿了口罩:“哥哥,是我。”
“小芽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他哽咽了一声,“哥哥再坚持一下。”
江挽听见他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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