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逐之能被称为“行走的荷尔蒙”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身高腿长,肌肉匀称, 健康的小麦肤色和结实的八块腹肌, 攥着两瓶红酒的手臂蜿蜒攀着几根粗隆的青筋,以及……
江挽耳垂愈发充血似地红,他憎恶为了逼他回去不顾后果给他下药的燕铭,顺带厌恶起了他自己现在这幅因为极度渴念而看见这样的顾逐之就腿软的模样。
他艰难地从顾逐之身上抬起眼,却撞见了顾逐之有些恐怖□□的眼神。
顾逐之面红耳赤,嗓音粗哑:“挽挽, 你在看哪里?”
江挽别开眼,没说话。
顾逐之眼神有些飘忽, 但很快又落在江挽清丽的侧脸和旖旎艶丽的耳垂, 痴狂地说:“挽挽,你耳朵好红。”
江挽片刻“嗯”了声。
顾逐之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想和江挽贴得更近。
但燕旭很快从游泳池那边过来, 他同样只穿了一条泳裤,身材不输于顾逐之,肤色却比顾逐之更白。
水珠从他身上滑落砸在地上。燕旭看见顾逐之和江挽此时的姿势, 眼神沉了沉, 快步上前, 拉着江挽的江挽,避开了顾逐之贴近的动作。
“挽挽。”燕旭估计在已经在泳池里游过两圈,头发湿漉漉的,像落水小狗被打湿的毛发, 可怜兮兮地滴着水。他冰凉的手指虚虚圈着江挽的手腕,感受到他的温热, 心头涌起一阵阵悸动,鼻尖发痒:“挽挽先跟我过来。”
江挽飞快抽出手腕,从他面前经过,走向泳池。
燕旭维持着侧身的姿势,痴迷地目送着江挽的背影。过了会才回过头,说不清道不明地和顾逐之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敌意。
燕旭视线在顾逐之下面一点,然后抬手比了个某国让某个男性群体破防的经典手势:小小的也很可爱。
顾逐之:“……”
两人相看两厌地错开了视线。
赫斯顿的泳池是透明泳池,但楼下的人并看不见楼上泳池里的人,楼上的人却轻易能看见楼下的人。江挽换了拖鞋,刚踏进泳池的范围,脚腕险些被一只湿淋淋的手握住。
他抬起脚,不轻不重踩住了这只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泳池,语气很淡:“顾先生,请你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顾司沉从泳池里站起来,水珠争先恐后从他身上滑落,他一米八五往上,站在泳池里,上身都在泳池以外。
顾家两兄弟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硕身材,但顾司沉显然比弟弟身材更好,比弟弟更野性。
顾司沉被江挽踩着手背,心情却不错,眼神垂涎地注视着江挽莹润小巧的脚趾,说:“挽挽。下来吗?”
江挽看了他一眼,移开踩着他的脚,看向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的沈知砚。
沈知砚比其他三个人穿得保守了许多,在泳裤外面还裹了件白色浴袍,浴袍的腰带被松松垮垮系着。江挽走过去,在他身边的空椅坐下,沈知砚倒了杯红酒给他,动作间露出结实饱满的胸肌线条。
江挽接过了红酒,凑到鼻端前闻了闻,一股醇厚的酒香钻进鼻腔,有些上头。他被冲得有些晕,浅浅抿了口,舌尖尝到一点味道就放下了高脚杯。
顶楼除了他们四个人,没有其他人。
江挽敛着眼睫,看向沈知砚。
顾逐之在泳池边放下红酒,和燕旭一起重新下了水。他们下水的动静不小,沈知砚站起身,脱下身上的浴袍,也下了水。
只有江挽还在岸上。
这里离泳池一步之遥,他们伸手就能把江挽从岸上拖下去。
但他们没有。
显然,都在等江挽主动下水。
江挽被带进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的白色T恤和黑色宽松长裤,就只有戴在脸上的墨镜,显然没有带泳裤。现在他早已取下了墨镜,只剩下身上的衣服。
但他不可能在这些人面前脱了衣服下水。江挽把手机放在躺椅,在泳池边坐下,挽起裤管,赤着双腿慢慢探入水中。
泳池的深度只到沈知砚几人小腹上方,顾司沉开了瓶红酒,倒在醒酒器里醒酒。
江挽坐在岸边,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都站在他身边,不知不觉将他围在当中。
顾逐之眼馋地看着江挽泡在水下的腿:“挽挽为什么不下来?”
有人在偷偷摸他的小腿,江挽似笑非笑地偏头看向燕旭,小腿游鱼般从他的掌心挣出来,裤脚还是被打湿了。
燕旭十分没有出息地捂住了鼻子。
水声晃荡。
江挽唇角红艳,水下的脚踢了踢燕旭的膝盖,轻言细语搔着他们的心:“有烟吗?”
“你要抽烟吗,挽挽?”燕旭恋恋不舍地看着江挽的腿,“你要什么牌子?”
“什么都行。”江挽说。
“好。”燕旭说,很快上了岸。
顾逐之看着燕旭的背影,心里嘀咕了句:“这傻逼不会变态到每根烟都要先舔一舔吧?……不行。”
他“哗啦”一下上了岸,跟着燕旭的背影去了。
水中只剩下顾司沉和沈知砚。
但很快,顾逐之和燕旭就折返回来,将烟交到了江挽手里。
是一盒细长的女士烟。
江挽低眸,并不挑剔,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含在柔软水红的唇间,咬破烟嘴里的薄荷爆珠,微微仰头看向顾逐之和燕旭,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燕旭立即捧着火机凑过来,拇指抵着粗糙的砂轮打燃火机。他凑得极近,微弱的火苗幽暗地映在他和江挽的脸上。
这个距离,他仿佛闻到了从江挽脸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不太像他身上那股标志性的冷香,像某种昂贵护肤品的香味。
以及从他唇齿间流泻出来的淡淡薄荷清香。
江挽很快就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垂下眼睫,指间挑着细长的女士烟,润滑清凉的空气入肺,心间涌起的烦躁和焦虑终于被压了下去。
他在几位男士的注视中吞吐着香烟,烟圈袅袅,挡住他清丽姣好的眉眼,朦朦胧胧的漂亮。
他们出神看着江挽吐出烟圈时不经意微微嘟起的唇,以及若隐若现的红舌,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又不约而同伸出手去,想接住从江挽指间落下来的烟灰。
顾逐之离得最近,先接住了还没完全失去温度的烟灰,他痴痴地捏在手心,烟灰被他手心残留的水珠打湿。
江挽偏过头看他。
“挽挽。”顾逐之说,“我能不能……”
“燕铭在楼下。”沈知砚终于开口,截断了顾逐之的话,嗓音听上去有些发紧。
江挽低下头,果然看见泳池底下人影重重,莫斐恰好就站在正下方,享受着不同人的吹捧。
“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吗,挽挽?”顾司沉握住江挽的小腿,微微用力。
燕旭取下了江挽夹在指间的香烟。
江挽原本撑着泳池的手顺势卸了力,掉入泳池,潜入池底,乌浓浓的发丝和宽松的上衣在水体中飘逸地浮动。
岸上的两个人也顺势下了水。
这个泳池对于成年男性来说并不深,江挽顺势潜到了池底,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了燕铭。
燕铭换了助理,江挽曾经见过,是张特助以前的下属。
现在张特助因为刻意接近他被降了职,以至于被以前的下属顶替了位置。
江挽耳边只剩下了水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他在水中眨了眨眼睛。
燕铭从助理手里接过一只红色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夸张的钻戒,在众目睽睽下戴到了莫斐的无名指上。莫斐感动仰慕地看着燕铭,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靠进了燕铭的怀中。
燕铭低着头看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他们周围的闪光灯接踵而至。
——燕铭向莫斐求婚了。
并且,这个消息会很快传到网上。
江挽感觉手被人轻轻碰了碰,偏过头,看见游在他身旁的顾逐之。
顾逐之朝他露出笑容,双唇在水中无言地张合:挽挽,我只喜欢你。
他的右手、腰,以及小腿都被人碰了碰,江挽没去看他们,游向最外面,破水而出。
水位在他的胸口,江挽扶着透明玻璃,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湿润的头发贴着耳际和后颈,白T恤被打湿紧紧贴着身体,露出一点肉色。
江挽扶着玻璃墙,看着一览无遗的夜景,很快感觉有人跟着破水而出,火热的胸膛试探地贴上来,“挽挽。”
顾逐之说:“你在看什么?”
顾逐之和他贴得很近,江挽眼睑轻轻跳了跳,没躲开。
顾逐之欣喜若狂地抖着手圈住了江挽纤细柔软的腰肢,彻底贴上来,在他耳边低喃地说:“挽挽。他们要结婚了。”
T恤被打湿后,再也无法隔绝任何触感。江挽甚至感觉到顾逐之硬朗的腹肌就贴在他的后腰。
“顾老师。”江挽微微偏过头,沾着水珠的唇瓣暧昧地擦过顾逐之的唇角,低声说,“我们有亲密戏吗?”
他在问他们的剧本。
但顾逐之呼吸还是变得浑浊了许多,眼神微暗:“有。”
江挽就着这个姿势,掀起眼皮看他,雪腻脸颊浮着薄薄的粉雾。
他的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薄红的眼皮并未完全掀开,像是在意乱情迷中看情人。
他熟练地仰起美艳清丽的脸,狐狸眼上挑勾缠着顾逐之的眼神,T恤圆领歪斜,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腻白的脖颈,显露些许暧昧的痕迹。
他已经被燕铭调□到只用抬起姣好的面孔,就能引诱得任何男人丢掉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廉耻,变成一条只知道□望和□配的发□野狗。
——江挽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情态。
顾逐之整个人都为之战栗了起来。
他不管不顾收紧圈着江挽腰身的手,冲动低下头,颤抖地碰到了江挽水红的软唇,舌尖尝到了江挽口腔里残留的薄荷清香。呼吸暧昧粗鲁地交融,他青涩地碰到了江挽的舌头,软到几乎令他发晕。
他呼吸不畅,险些要拜倒在江挽面前,亲吻他的脚尖。
“挽挽、挽挽……”
江挽选择了他。
挽挽竟然选择了他。
顾逐之粗鲁地吸吮江挽的唇瓣和舌头,眼冒金花,为他神魂颠倒。
江挽反手扶着他的脖颈,面孔冰雪消融,焦红动人。他眼皮微阖,看见他们身后其他三个人也从泳池里破水而出,紧紧盯着他和顾逐之接吻的唇舌。
他知道,只要顾逐之松开他,这几人就会把他抢过去。
江挽视线下垂,这里、这个姿势,他看不见下面的燕铭和莫斐。
燕铭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他就在上面和别人接吻。
——意识到这点,江挽心里终于又涌起报复的快感。
顾逐之像狗一样舔着他的上颚。
江挽捧着他的脸,轻轻分开,顾逐之还难以控制地亲他。他在密密麻麻的亲吻中再也难以压制□瘾,失神地贴着顾逐之滚烫的脸颊:“……带我,去房间。”
封闭式拍戏,最适合被用来当床伴的,只有另一个主演。
顾逐之维持着艰难的清醒,看着他。江挽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被吃进两人的肚子里:“只要你。”
第25章
顾逐之看着江挽近在咫尺的脸, 被江挽焦红的双颊和旖旎情动的眼神香到迷糊。江挽已经从原本反抱着他脖颈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抱着他,他身上湿淋淋的,水珠汇集在他的手肘, 滴滴答答汇入泳池。
江挽答应来赫斯顿, 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允许顾逐之碰他,是已经默认他们和他发生点什么。
顾司沉三个人眼神像闻到了肉香的鬣狗可怖,他们原本见顾逐之始终没松开江挽,终于忍不住向江挽靠近,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燕旭的手已经快碰到江挽的腰了。
江挽依旧和顾逐之保持着过分亲昵的姿势,他和顾逐之对视, 顾逐之却像看到了美杜莎的眼睛,完全丧失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定在原地。
直到江挽突然脱离他的怀抱沉入泳池中, 顾逐之才恍若惊醒般,又被勾了魂似地跟着沉了下去, 迷恋地追随着江挽的身影。他看着江挽在水中的身影, 周身仿佛会发光。
他们一前一后跟着消失在水面,其他三个人也跟着沉了下去,想抓住江挽。但泳池不小, 江挽像尾游鱼, 灵活又轻灵地从他们身边游走。
江挽从小学古典舞, 平时看不太出来,到了水中却完全暴露了他从小养起来的韵味。他轻盈盈浮在水中,摆臂间就游出了大段距离,宽松上衣飘逸浮动, 露出一截雪白软韧、让人垂涎的腰身。
顾逐之紧跟在他身后黏在他,江挽回过头, 看见其他三个人也跟在他身后。他们都手长腿长,几乎眨眼就游到了他身边。
江挽看见燕旭游过来,伸出手想抚他的脸颊,想亲他。他在水中别开脸,乌浓微长的发丝擦过燕旭的唇角。
却险些擦过了沈知砚的脸颊。
——沈知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了他另一边。
沈知砚却只是沉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顾司沉碰到了他的脚腕。江挽在被抓住脚踝之前抽回脚,脚踩在顾司沉的脸上,借力游了出去。他游走了,顾逐之一脚踹在燕旭身上,才跟着追上去。但燕旭很快反应过来,抓住了顾逐之,一拳砸向顾逐之的肚子。
泳池中的水晃荡得十分厉害,溅了不少出来。江挽已经上了岸,抓起沈知砚放在躺椅上的白色浴袍裹在身上,将手机和墨镜都抓起来。
顾逐之第一个从泳池里爬起来,燕旭跟着想出来,被顾逐之一脚踹了下去,砸在泳池里响起“噗通”一声。
燕旭:“……”
“我操。”燕旭转头看向顾司沉和沈知砚,不敢置信:“这狗东西真的吃独食????挽挽老婆是他一个人的吗他就吃独食!他上次还不肯把挽挽老婆微信交出来!”
燕旭刚才和顾逐之在水里打了一架,形容比顾司沉和沈知砚都狼狈。顾司沉微微皱了皱眉,偏头看向沈知砚。沈知砚是他们当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他没有加入争抢。
顾司沉不说话,燕旭狐疑道,“你们两兄弟不会商量好了的吧?你们两兄弟吃肉,打算把我,沈知砚,还有群主,我们仨的桌子都给掀了?”
当初他们建这个群的目的就是为了共享江挽。江挽那么漂亮,被一个人独占实在是太可惜了。因此他们建群视奸江挽的动态,分享他们见到的江挽。
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终于接近江挽。这其中,他们的群主功不可没。
但他们谁也没见过群主。
顾司沉心情显然也不太好,睨了眼燕旭:“没有。”
顾逐之拉着江挽的手腕,大步朝门外走去,经过江挽换下来的鞋时还弯腰一把将它捞在怀中。
赫斯顿作为春明市最大的销金窟,只会给贵宾提供可以休息的房间。顾逐之边拿起自己的浴袍披在身上边拉着江挽走向他偷偷定下的房间。
顾司沉他们原本定了房间,但顾逐之背着他们偷偷定了另一间房。本来是偷偷妄想,现在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顾逐之手指激动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打开了房间门,没开灯。
“挽挽。”顾逐之在黑暗中吞咽着口水,握着江挽手腕的那只手越圈越紧。
江挽身上湿得一塌糊涂,连裹在身上的浴袍也被打湿。他和顾逐之有了肢体接触,感受到他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他感觉身体的瘾井喷式爆发。他很难受,唇齿间泄出些许轻吟,低声说:“亲我。”
“乖小狗。”
顾逐之本就粗粝的呼吸变得更加不堪。
黑暗中,他低下头。
亲昵绵密的接吻声终于又响起。
江挽几乎快丧失理智,瘾被抚慰的快..感让他后颈涌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战栗。他面颊滚烫,清楚感觉顾逐之微微粗粝的舌头舔着他的舌。
“挽挽、挽挽……”顾逐之痴魔的低喃充斥着狭窄的空间,“好喜欢你,让我做你的小狗……”
江挽急促呼吸,被带到了床上。浴袍被扔到了地上,他闭了闭眼,压着澎湃的心跳,牵着顾逐之的手碰到了后颈:“亲这里。”
顾逐之冰凉的鼻尖碰了碰,闻了又闻,才听话地舔吻那一小块地方。江挽弓着身,把脸埋在枕头中,耳根很红,他能感觉到顾逐之正跪在他身后,以及他不安分的手。
“挽挽,真的可以吗?”顾逐之细细密密的亲吻转移到江挽的耳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挽挽,你真的选择我了吗?”
江挽耳根潮热得厉害,扬起脖颈。顾逐之欣喜若狂地接受,吻得缠缠绵绵,掌心抚着他紧绷的细嫩脖颈,指腹不断摩挲他颈侧明显的黛色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