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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江城jsy)


面前的人神情小心翼翼,但是身高腿长,就那么几步走来,有一种和面上表情完全不符的压迫感。让人莫名觉得不爽,但又找不出明面上的错处。
苏淮再三审视了一下他,最后只能简单归结于,自己可能潜意识里就是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所有alpha的。站在周憬琛笼罩而下的阴影里,苏淮看见他垂着眼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臂。
“我,我不是……”周憬琛缓缓开口,显得有些紧张,最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你的手受伤了。”
周憬琛想说“会疼的”,但是他觉得苏淮大概不爱听这样像哄小孩一样的话,于是又换成了“可能会感染的风险”。
打完抑制剂后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快,他的声音不再虚弱无力,低沉而清朗。
苏淮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看见自己的手肘上有一道血色划痕,可能是刚刚跟路麒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在杂物堆的那张破桌椅上擦到的。
明明之前没什么痛感,这样盯着看,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轻微的刺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却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小伤而已,小题大做。
不过,他是在在关心自己吗?苏淮抬眼确认,见他确实一副很关心自己的姿态,于是更觉得讨厌。
在苏淮的眼里,关心这种行为,只能是强者关心弱者,得势者关心弱势者。所以除了至亲家人,他从不接受别人的关心。
因为他不是弱者。即便beta在这个社会上属于弱势群体,但他仍旧觉得他不是弱者,不需要别人关怀。
更何况,就连他曾经以为的至亲家人,也多的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收起你这副样子。”想到一些恶心的事情,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两人之间的身高压制让他不得不微微抬头,苏淮心里更加烦躁,语气很凶,“与你无关,离我远点。”
听到他声音里突如其来的厌恶,周憬琛低下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蝉翼般的阴影,像是因为有微风吹过,而轻轻抖动起来的昆虫翅膀。
即便神情态度低软,但是他并不轻易放弃,仍旧试图坚持,“消个毒吧,我书包里有碘伏药水。”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可以忽视的那种伤口,起码从周憬琛的视觉感受看来,那伤口很长,还流了血,在苏淮白色的皮肤上很刺眼。
更何况,周憬琛记得,苏淮很怕疼,很怕脏,也不喜欢受伤。
“听不懂人话吗?我不需要。”
一而再再而三,苏淮眉眼间的不耐更甚,心想早知道刚刚就不一时冲动多管闲事了。
现在是用车高峰期,他叫的车还堵在几公里外的十字路口,本以为自己刚才糟糕的语气足以让周憬琛知难而退了。
可在偏头看路况的时候,发现周憬琛还在自己身边站着,路灯的光在他眼里闪烁流动,他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让他看起来莫名脆弱又真诚。
再对上目光时,苏淮仍旧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他的善意已经在刚刚天台上帮周憬琛的时候就挥霍完了。
可是被这双眼睛这样盯着,让苏淮很烦。甚至越来越烦。嘴里的话快要溢出齿关,又咽下,最后干脆懒得再说什么了,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不想再交流的样子。
嘴上留情,但是心里还是觉得面前这人丝毫不懂得见好就收,碍眼得很。
真是一个奇怪又固执的家伙,苏淮在心底暗骂。
周憬琛对他所有的不待见都照单全收,他对上苏淮的目光,专注地看向他,突然开口对他说,“你……你好像变了很多。”
周憬琛不久前才回到宁城,在英才高中遇见苏淮的第一眼时,他就发觉苏淮变了个人似的。小时候的苏淮看着凶巴巴的像个小刺猬,实则朝谁都露出的是柔软的肚皮,单纯得一眼就能被人看透心里在想什么,生气就瞪人,开心就大笑,别扭的时候就嘴里放着狠话。
现在的苏淮,不凶巴巴,也不怎么爱笑,在学校看到他时,总觉得他冷漠又疏离,整个人像蒙着一层雾似的,看不真切,也不敢靠近。
周憬琛认真得看着苏淮,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目光起初克制收敛,继而又大胆着直视。
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开心呢?
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奇怪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苏淮并不想费功夫揣测。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太亮太黑,像能直视人心似的,苏淮还是愣了一下。
随后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算什么东西,对着自己说出这种话。嘲弄的眼神看向他,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开口讥讽道,“不要搞得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末了觉得不够解气,补充一句,“你倒是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
迈步离开时,周憬琛面上的表情有些许慌乱,想要向他解释什么。但是等他出声,苏淮已经上了车。
身后周憬琛的声音在秋风里被吹得模糊,轻飘飘的被车门隔绝在外,没来得及溜进苏淮的耳朵里。
即便知道他在朝着自己说着什么,但是苏淮并不在意,无非是些无关紧要没有营养的废话,他不想听。
车启动向前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枫树急急避退,余光里是橙黄的小路以及不断在秋风里凋零落下的枫叶。
是秋天的色调,灿烂又落寞。
苏淮很喜欢这样的景色,偏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偏偏眼里的和谐被打破,一个黑色的人影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这条路有些堵,前面的司机正有些烦躁地按了声喇叭,刺耳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车子堵在路边,周憬琛就这样,借着堵车的间隙平稳地缓缓地步入到苏淮视线中央。
隔着车窗,苏淮仍旧听不见他说的话,但是他看清了他的嘴唇,然后判断出,他大概是在说“对不起”。
苏淮别过头,嘴抿成一条直线,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盖,看不出什么情绪。
除了身高和面貌的些许变化,他确实一点没变,面对自己时的紧张神色和偶尔容易结巴的习惯没变,那个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的呆愣性格也好像丝毫没有变化。
刚刚周憬琛那句话又回想在耳边,苏淮不大开心地皱了下眉。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变,他只是长大了,看清了许多曾经自己没有看清的东西。
沿着这条铺满枫叶的街,转过一条十字路口,前面是苏淮的小学,门口那张色彩搭配奇怪的校牌一贯丑得很引人注目。
那个刚刚消失的身影恍惚间又因为这个熟悉的背景出来冒了出来,只是身型开始缩小,脸型也变得更加圆润。
得益于莫名其妙的回忆,苏淮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他突然明白周憬琛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应该是在为六年级暑假的事情道歉。
因为那时候答应了要来找自己玩,却没有赴约。
原来是这样。
可是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那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值一提。
他那个暑假过得多姿多彩,只是假期结束初一开学的时候,才稍微想起来过。
从小学门口扬长而去时,苏淮耳畔似乎响起了那个稚嫩的声音,一边笑着招手一边眼里装满期待跟他约定,“那我过几天去找你切磋跆拳道!”
他看见那时候又呆又傻的自己愣了一下,趴在车窗上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非要来找我的话,也不是不行。”
而此刻的苏淮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心里不断吐槽,怎么会有人为这种过去这么久的事情道歉。
他一点也不在乎,而且早忘光了。

第3章 是彻头彻尾的混账
周憬琛这个名字第一次被苏淮记住的时候,大约是在小学二年级下学期。
苏淮记得开学那天自己实在太困,根本起不来。林未玥在他赖床的时候,从来不会硬要把他叫起来,而是任由他多睡会儿。
被林未玥纵容的下场就是,预备铃响起的时候,他刚走进学校。
虽然苏淮一点儿也不在意迟到不迟到,但是一想到班主任每次都非要迟到的人在讲台上表演一些蠢的要死的唱歌跳舞之类的节目,苏淮还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室跑。
正朝着教室前门加快速度,庆幸着教室里没老师,在即将进门的那一刻,他被一股强大的阻力撞翻了,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正当自己疼得呲牙咧嘴的时候,教室里一阵嬉笑声,苏淮觉得这堪称自己小学最耻辱的场面之一,他还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摔成这样过。
无视掉罪魁祸首朝自己伸过来的援助之手,苏淮手撑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他,凶道,“你不长眼睛吗?!”
苏淮自己也没看路,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是自己摔得这么狠,对方还好端端站在那儿,怎么也是对方的错多一些吧。
单方面被苏淮判定过错更多的人仿佛存心要找苏淮的不痛快似的,蹲下来一脸真切地问他,“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
苏淮咬牙切齿,“没有。”
“那你...你怎么哭了?”对方蹲在他身前,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说完还伸出手要扶他起来,本来苏淮还觉得自己手痛屁股痛,一听面前人这话,赶紧甩开他的手利落地站了起来。
“谁哭了!走开,我自己能起!”
尽管苏淮觉得自己气势汹汹,但是他还是被面前那个讨厌鬼扶起来的。
而就在两个人在后门“撞车”的时候,班主任正从前门进去。于是拜刚刚那个呆瓜所赐,苏淮小学最耻辱的场面二也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他和周憬琛在讲台上合唱了一曲两只老虎,甚至被班主任录下来发到了家长群里。
下课的时候,周憬琛还专门从前面跑到后排跟他道歉,还问他的手有没有在地上蹭伤。他的手就是摔得时候痛,顶多沾了点灰,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他自己拿湿纸巾擦了下就好了。
虽然身体上没受伤,但是苏淮觉得自己心理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刚刚他坐下来的时候还被同桌嘲笑。吵架是非常幼稚的事情,所以他懒得和同桌斗嘴,一个人坐在课桌上生着闷气。
偏偏那时候周憬琛还要上来问他,苏淮自然而然忍不住拿他出气,一会儿说手痛,一会儿说膝盖痛,让周憬琛跑了好几次医务室给自己拿了一堆其实根本用不上的药。
小时候苏淮会将身边所有的事物和人通通划为两类——喜欢和讨厌。
喜欢是妈妈,是爸爸,是夸他聪明的外语老师,是草莓蛋糕,学校门口喜欢贴着他的手撒娇的可爱小猫。
讨厌是虫子,是下雨天,是总是爱乱捏他脸的阿姨,是幼稚的同桌,是要跑来跑去的体育课,以及,周憬琛。
回到林未玥留给他的这套公寓时,夜开始静谧而温和。滨江公寓坐落于市区最繁华的地段,不仅临靠江边,夜景绚烂,还离苏淮的学校很近。
因为他总是喜欢赖床,而宁山别墅又离学校这边比较远。为了让他每天早上能多睡一会儿,林未玥买了这套公寓。
公寓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设计草图是苏其筠亲手画的,软装充分参考了苏淮的意见,只是那个时候苏淮尚未形成良好的审美,喜欢的东西大多五颜六色,奇奇怪怪。
所以就会有彩虹马驹的陶瓷装饰品摆在冷色调的餐厅吧台上、宇航员的落地托盘放在每个房间的床头、清新淡雅绿植环绕的阳台挂着奇异的各色灯具。
至于其他的许多家具,要么是一家三口亲自挑选的,要么是林未玥根据父子俩的要求设计好,再去私人订制。可以说,这个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回忆,陈列着曾经幸福过的证据。
苏淮习惯性地先去了林未玥的卧室,看了看她在阳台上种的那几株一叶兰。
说来也怪,苏淮从前无论养什么东西都活不久,就算是盘生命力极强的仙人掌,在他手里要不了多久也总会莫名枯死。
但是这几盆林未玥留下的一叶兰,他就每天过来浇浇水,居然长势喜人,叶子明亮翠绿,看着让人心情也好了几分。
在林未玥房间的阳台上坐了一会儿,苏淮走前又检查了一遍书架上有没有落灰,然后关灯,再轻轻地把门合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怕打扰到那个已经不在很久了的人。
他坐在客厅的游戏机前,拿着游戏手柄却没有想玩的心思。
他总是忍不住想到以前,想到自己小时候,常常喜欢跑到林未玥的卧室或者书房,故意打扰正在工作或者是看书的她,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面对自己的捣乱,林未玥从来没有责备过自己,而是每次都放下工作,陪着自己一起玩,有时候是幼稚的躲猫猫,有时候是电脑的双人小游戏。她从来不责备他,永远对他耐心、包容,关爱备至。
他一直都觉得,林未玥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妈妈。他巴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有一个超级无敌好的妈妈。
但是这么好的人,却离开得很难看。苏淮记得那天她哄自己睡午觉的样子,还是一片温柔祥和,等自己睡醒了之后,她却再也找不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离别会这样毫无征兆,时机突然,痛感剧烈且持久。
也是第一次懂得,人心隔着皮骨和血肉,是世界上最隐蔽又危险的西,无法看清,难以预测。
思绪陷进夜色,他贪念回忆里过于美好的那部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然后被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拉回现实里,回过神的眼睛又被蒙上一层苦涩的雾。
看见手机上那串号码,苏淮直接挂断。但是对方似乎要一直打到他接为止,接二连三响起的铃声有不肯罢休的意思。
“什么事?”接起电话,苏淮的声音有些冷,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烦躁。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苏其筠的声音沉而重,带着上位者不怒而威的压迫感,“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
“有家不回,”苏其筠冷哼一声,“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不得了了。”
“家?”苏淮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面上平静,只是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指尖从粉润变成一片紫白,“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连一张我妈的照片都容不下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我的家?”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只能听得到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够了,小淮。”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严厉的声音再度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疲累感和指责,“她已经离开很久了,你何必搞得家里不得安宁?”
离开很久了吗?不过是一年零三百六十一天,不及林未玥和苏其筠同床共枕、朝夕相处时间的十分之一。
他觉得自己对苏其筠那点不切实际的期待在实在是有些可笑,他就是一个在他妈活着时编尽甜蜜陷阱的残忍骗子,一个在他妈死后更是不愿再伪装做尽凉薄事的负心人,是个彻头彻尾辜负他妈的混账。
“是,你说的对,何必呢?”苏淮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觉得苏其筠可笑,觉得自己也可笑。
“你能想通最好,这几天的事情就算了。明天你阿姨生日,家里晚上有聚会,记得和小霖一起回来吃饭。”听苏淮这么说,苏其筠的语气逐渐柔和,“我让刘姨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
“阿姨的生日你这么上心,”苏淮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抖,声音从齿缝溢出来,带着点颤音,“那我妈的忌日,你记不记得是哪一天?”
对面又是沉默,然后是一声呵斥,像是被触到霉头般带着强烈不满,“苏淮!”
心脏某个地方似乎被人捏了一下,有些轻微的痛感。他一点也不理解,为什么妈妈的离开,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难过,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痛。
不想再听见苏其筠的声音,摁断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
苏淮觉得有些累,仰身倒进身后的沙发,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五彩斑斓的夜色里。

第4章 随便丢了吧
午后气温回升,温暖明亮的阳光烘得人大脑昏沉迟钝,苏淮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无聊地转着笔。眼皮变得愈发沉重,昏昏欲睡间,突然被讲台上的老师通知去一趟教务处。
几乎是习以为常,苏淮轻车熟路地往教务处走。本以为这次被找来训话的原因是他今天早上迟到了三个小时,直到才门口看到路麒,才后知后觉这次估计不是简单被训话的事了。
校董办公室里,气氛怪异,负责接待的人退下后,诺大的空间里便没发出什么声响。
路麒的妈妈秦英是宁城电视台的主持人,一个十分貌美的omega。气质很好,看着也很年轻,大波浪卷发配红色职业套裙,显得精干又风情。父亲路南阳是个alpha,年纪看起来比秦英大不少,经营着宁城市最大且最具影响力的传媒公司,也是宁城电视台的实际控股人,他一身笔挺西装,站在秦英身后,看起来很忙,正打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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