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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缠不放(酷鲨手)


谭知礼的骨架比他大,衬衫的尺寸自然也比较大,这件衬衫套在他身上,能完全遮住他的臀部,露出了大腿根部,像是在偷穿家长衣服的小朋友。
谭知礼的头发吹干了,他正倚在了床上,单只腿屈了起来,手腕搭在了膝盖上,他的视线落在了柏舟的身上,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过来。”
柏舟已经习惯了谭知礼对他发号施令,他迈着腿,爬上了床,被谭知礼抱到了他的腿上。
他们距离的很近,几乎是肌肤相贴。
谭知礼闻到了柏舟身上过于浓郁的牛奶味的沐浴露,他也洗了一样的沐浴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柏舟洗了沐浴露就变得很香,十分勾人,他的腹部顿时紧绷着。
谭知礼扶着柏舟的后脑勺,让他微微仰着头,谭知礼的犬齿惩罚性地咬在了他的上唇,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眼睛晕开了一抹红意,紧接着谭知礼又将舌头伸进来,粘腻的水声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谭知礼早就想要吻柏舟了,带着失而复得的爱意。
他绝对不容许柏舟被任何人带走。
柏舟是他的。

第20章 20.合同无效
港城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从偏僻县城举家迁来的煤矿大亨“钱家”这回算是彻底倒台了。
据说是有相关人士到税务局检举钱家的董事长联合底下的会计偷税漏税,这原本倒不是什么稀罕事,按照法律程序补税、罚款,这件事情也就能压下去了。
可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董事长的儿子以及钱家未来的继承人钱明清跑去会所里找小姐,在会所时毒/瘾发作了,钱明清忍不住,在会所里吸上了,正好这时碰到了潜伏在会所的缉毒警察,钱明清就被请到局里接受调查。
由于钱明清吸毒这件事情的情节过于严重,被判了六年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万。
钱明清的父亲钱董事长只有钱明清那么一个独子,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他心脏病复发被送去了医院里抢救,公司的股票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公司面临着破产的可能。钱明清的叔叔钱亮在钱家快要破产之际,他跑去赌博,手气很不好,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据说是在利滚利以后,负债几十亿。
钱家成了港城的笑话,昔日里跟钱家走得近的豪门也都对钱家的遭遇视而不见,甚至在钱亮上门借钱时趁机奚落了一把,差点把钱亮给逼疯了。
然而这一切都出自于谭知礼的授意。
柏舟不喜欢冲浪上网,他的消息闭塞,因此也不知道钱家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从陵城回到港城后,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
他们这学期的课程已经学了一半,还有一个月左右,部分课程就会陆续结课。
这天早上柏舟上的是实验课,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戴着护目镜跟口罩,他神情专注地拿起了烧杯,按照教授地要求去测试电导率变化,分析溶液中反应的实质。烧杯里的溶液是暗蓝色的,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溶液沉沉浮浮着,像是夜晚里荡漾着碧波的湖面。
他仔细观察着溶液的变化,丝毫不会分心去想别的事情。
突然,他的手臂被人碰了碰,他稍一转头,看到了同样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钟觉浅。
钟觉浅的身量比几个月前更加挺拔抽条,他站起来比柏舟高了足足有半个头,眉眼锐利,眉睫在眼睑下拓着一层圆弧形的阴影,他用口型示意柏舟跟他出来。
柏舟知道钟觉浅应该是想跟他聊谭知礼的事情,他只好先放下实验室里的溶液,跟着钟觉浅走向了实验室外的走廊。
钟觉浅懒散地将半边身子倚靠在实验室走廊的黑色栏杆上,他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抽烟,他咬着烟头,烟尾烧着一片火光,整个人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雾,“哥,我去问过律师了,你跟谭知礼所签署的那份合同并不具有法律效益。”
“什么意思?”
柏舟是法盲,他对合同这块并不了解。
“人身性质的合同,签了也是无效的,你跟谭知礼所签署的合同可以作废。”钟觉浅修长的指尖轻晃着,烟灰落在了铁栏杆上,“而且律师说,现在法律已经取消了父债子偿,你父亲欠下的五百万,你可以不用帮他还。”
“真的吗?”
柏舟像是听错了,又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了一遍。
朦胧的雾气从烟尾处升腾到半空中,将钟觉浅的整张脸都遮挡起来了,钟觉浅笑了一声,屈起手指,无节奏地敲着铁栅栏,“当然是真的了,我找的那个孟律师可是港城最厉害的律师,咨询费每小时上万,据说不论多难的案子到了她手里都能胜诉。哥,我们要相信孟律师,不能质疑人家孟律师的专业程度嘛……”
柏舟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的声音有些轻,“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没有不相信。”
“相信她就对了。”钟觉浅的声线偏低,“谭家在港城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要是你还留在港城,就没办法摆脱谭知礼。我听史密斯教授说,我们学校有三个去m国的交换生名额,要是能被选上的话,就能出国留学了,将来还可以在国外读研究生,等以后回国,你就是海归了。”
柏舟知道他们港大是有那么几个去国外当交换生的名额,以前教授也提议让他去国外当交换生,但都被他拒绝了。
国外留学的费用昂贵,一年省吃俭用都得花几十万,他根本无法负不起。
柏舟皱了下眉,钟觉浅当即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你出国留学的费用,就由我来承担。”
“这不好吧……”柏舟的眉心拧得更紧了,他很不喜欢欠人情,即便钟觉浅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他也不想欠他的。
钟觉浅用手指戳了一下柏舟的额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把账算得那么清楚,你是我的哥,给你花点钱怎么了?”
“可是……”柏舟还想再说些什么。
钟觉浅再次打断出声打断他,“好了,你快回去做实验吧,我去找史密斯教授拿交换生的表格,等会儿把表格拿给你。”
钟觉浅将手臂从铁栏杆上移开,他潇洒地转过身,背对着柏舟,大跨步朝着史密斯教授的办公室里走去,背影在柏舟的眼底缩成了一道黑点。
柏舟在走廊上站了很久,直到钟觉浅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时,他才转身进去实验室。
钟觉浅在走廊里跟他说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导致他在做实验时频频出错,险些不能完成导师交代的任务,快到放学的时候,他才紧赶慢赶地将导师要的数据给做出来了。
他摘掉了护目镜跟口罩,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下课铃声急促地在耳边响了起来,钟觉浅的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他单只手臂勾着书包走到了柏舟的身旁,他将书包放到了胸前,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张交换生申请表,递给了柏舟。
柏舟只犹豫一瞬,就将表格接过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表格上面——
交换生申请表。
作者有话说:
柏舟:(狂喜)逃跑第一步,填表格出国,远离前男友!

第21章 21.听话的朋友
港城也入了寒冬,玻璃窗上像是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窗外的树枝似乎在一夜之间白了头,粗糙的枝干张牙舞爪地直刺苍穹,不知名的灰扑扑鸟雀停在了枝头,又过了一会儿,鸟雀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冲向了灰白色的天空。
谭知礼去陵城滑雪,积压了好几天的文件、项目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他从早上八点钟到达公司,像是一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动着,中午的时候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匆忙赶去跟坤宜集团的项目负责人谈合约,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他回到了办公室里又抓紧时间处理邮箱里堆积的文件,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作机器。
连续工作超过八个小时,谭知礼感觉到有些疲惫,他的身体往沙发后背靠了靠,屈起指尖,捏着拧成了川字形的眉心。
“砰——”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阮心的手局促地握紧,她满脸歉意地对着谭知礼,“对不起,谭总。我没能及时拦住……”
阮心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气质华贵的女人,那个女人皮肤保养得宜,脸上没有任何的斑点与皱纹,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模样,她身上穿着一身限量款的黑色高定裙,手边挎着一个爱马仕的经典款皮包。
她就是谭知礼的母亲时醉惜。
时醉惜抬手拢着发鬓,用极为刻薄的语气轻嗤了一声,“一身骚味的野狐狸,这里没你的事情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阮心虽然早就习惯了时醉惜的刻薄寡闻,可她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她没在办公室里停留太久,转身跑出去了总裁办公室。
谭知礼蹙了蹙眉,“妈,您有什么事情吗?”
时醉惜踩着十二厘米的黑色细高跟,她慢条斯理地走到了谭知礼的大理石办公桌面前,“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我很忙,要工作。”
“我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的。”
时醉惜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迅速冷了下来,“你爸已经一个月不回家了,我逼问了他的司机,才知道他最近迷上了他身边新来的女助理,听说你爸在市中心给女狐狸买了一套江景房,还把车库里的一台红色的劳斯莱斯送给她了,你知道的,那辆红色劳斯莱斯是原装进口的,我自己都舍不得不开,可你爸竟然把我的车送给她开了!我一想到这个,就气得要命!”
时醉惜是港城豪门时家的千金,她从十九岁起就喜欢上了谭知礼的父亲谭荣川,她主动追求谭荣川。
谭家与时家世代交好,长辈就为时醉惜与谭荣川定下了婚约。
结婚了一个月以后,时醉惜就怀上了谭知礼,在时醉惜怀孕期间,谭荣川忍受不住寂寞,背着时醉惜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还把那个女人的肚子给搞大了,后来时醉惜在快要生产时发现谭荣川在外头养女人,她气不过,去找小三算账。
十月怀胎的时醉惜将小三打到了早产,救护车赶来时,将时醉惜与小三一同拉去医院生产,时醉惜顺利生出了谭知礼,而小三难产而死,留下了一个私生子。
时醉惜将谭荣川养在身边的女人给活活弄死了,谭荣川跟时醉惜之间的感情也破裂了,谭荣川丝毫不顾及时醉惜的感情,在外面招花惹草,生下了一大堆的私生子。
时醉惜是个恋爱脑,尽管谭荣川给她戴绿帽子,她也不在意,她想要让谭荣川对她回心转意。为了让谭荣川回家,她就让厨房做了一堆能导致“食物中毒”的菜,逼迫年仅七岁的谭知礼吃下,谭知礼吃下以后,当晚浑身上下起了红疹,面色异常苍白。
家里的佣人说要将谭知礼送去医院,但时醉惜不让,坚持不送谭知礼去医院,说是要等谭荣川回来。谭荣川对谭知礼还算有几分耐心,着急忙慌赶回来,这场闹剧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后来时醉惜觉得谭知礼是能让她挽回丈夫的“纽带”,她还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冬日,让谭知礼在浴缸里泡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冷水澡,谭知礼发了高烧,命悬一线,但时醉惜根本不顾谭知礼的死活,只一心想要让她的丈夫回家。
那一次,谭荣川回家了,但谭知礼被送去医院时险些抢救不回来,要不是谭老爷子连夜里烧香拜佛祈求神明,估计谭知礼会被时醉惜活生生折腾死。
谭知礼知道自己只不过在时醉惜眼里只是“工具”而已,所以他跟时醉惜向来就不亲近,与其说两个人是母子,倒不如说是陌生人。
谭知礼想到了这些令他锥心刺骨的过往事迹,他感觉到头似乎更疼了,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助理的事情,我会去解决。”
时醉惜脸上稍微缓和了些许,她又提出了要求,“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你回老宅,我给你过生日,再让你爸爸回来。”
“好。”
谭知礼应了下来,他知道时醉惜要给他过生日,无非是因为想要让谭荣川回家,并不是真心想给他过生日的,在时醉惜的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时醉惜涂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她难得像正常的母亲一样关心自己的儿子,“知礼,工作再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垮了身体。妈妈就不耽误你工作了,先走了,回头见。”
他们母子间正常情况下都是疏离的,只有偶尔会出现这种温馨的场面。
有那么一瞬间,谭知礼感觉他好像要感觉到时醉惜给予他的母爱,但他又很快醒过来,时醉惜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关心他。
等时醉惜走了以后,他重新调整好了情绪,拿起手机给阮心发了两千块,当作是精神损失费。
晚上十点半,天色黑沉得不像话,像是浓墨泼在上面,浓厚的化不开。他疲惫起身,拿起架子上的黑色外套,垮在手腕上,慢慢地走去地下车库开车。
夜晚的高架桥上几乎没有人,到家时,只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客厅里灯火通明,佣人蹲下为他换鞋,换好家居鞋以后,他顺着扶梯,来到了二楼的主卧。
此时主卧的房门半掩着,有微弱的光从缝隙透出来,谭知礼知道这是柏舟为他留的一盏小夜灯,他推开房门,踏入了屋内。
柏舟像是猫儿一样蜷缩在床上睡觉,他的怀着搂着被子,把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谭知礼蓦地心尖一动,他恍然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
不管回来的多么晚,都有人为你留一盏灯。
谭知礼动作很轻地将卧室的门关上,生怕发出了太大的动静将柏舟给吵醒,他放轻脚步,来到了书桌旁,将手腕上的手表给解下来,正准备将手表放下来时,发现了一张纸掉在地上,距离太远,谭知礼看不清纸上的字,他弯下腰,将纸给捡起来,看到纸上的字时,他的瞳孔压紧了。
港城交换生申请表。
柏舟还是想要离开他。
那一刻的谭知礼冰川般冷厉的面容上出现了几道裂痕,他的手指握紧了,手背上绷起青筋。
想要将这张申请表撕碎。
但他又冷静了下来,柏舟已经很恨他了,他不能直接将柏舟从床上喊起来跟他对峙,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柏舟没办法当交换生。
男人抚平表格上的褶皱,将表格平铺在书桌上,像是从未看到过这张表格一般。临走前,他将墙壁上的灯光按熄,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走向了平时办公用的书房。
他倚在书房的奶油色简约风的沙发上,双腿微微分开,他将双手交叠紧握,额头抵在了拳头上,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才换了姿势,将后背靠在了羊羔绒的沙发后背上,他想要抽烟,却发现烟盒里面的烟都抽完了,烦躁感再次窜过他的心口。
他拧着眉,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来,从通讯录上找到了港大副校长的联系方式,深更半夜给港大副校长打电话不合适,他就给副校长发了短信,内容大概为:让副校长将柏舟申请留学的表格刷掉,而他则会给港大捐赠一栋教学楼。
五分钟后,副校长发来回复,说是一定会帮他办好这件事情。
事情解决了,他的脸上也没有看到多少的喜色,他没有着急将手机熄屏,而是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谢行。
谢行是他的特别助理,手机属于二十小时处在开机状态,电话拨过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谢行就接通了。
“谭总。”
谭知礼将手机调成了扬声器状态,他的声音里裹挟着疲态,“我看到柏舟在填写交换生的表格,你去调查一下,他平常都跟什么样的人一起玩,再查一查是谁在他背后出主意。”
“好的。”谢行声音平静,“调查结果没有那么快,可能要等好几个小时。”
“查到了就马上发给我,越快越好。”
谭知礼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再次出现了熄屏的状态。他的手机一般都是静音,现在为了等谢行给他发调查结果,就将手机调成了铃声状态,只要谢行将调查结果发过来,他就能马上知道。
“叮——”书房墙壁上的极具年代感的复古法式风格的壁钟提醒着谭知礼现在已经到了凌晨了,但谭知礼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只觉得神经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谭知礼让佣人给他从仓库里拿了两盒烟,他夹着一根烟,送到了嘴里,用牙齿咬着,又拿起了机械打火机,将烟给点燃了,橘黄色调的火光映亮了他的眉眼,显得他的眉眼很冷,像寒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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