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石头与水)

他激动地拨通冯襄的手机，手机一接通，席冰就迫不及待地说，“襄襄哥，你看到没！我的天哪，超过三十万张了！我的天哪！我原本想，不赔本就行！”
冯襄坐在李清晨的办公室，闻言笑道，“这才是第一天，接下来还有的涨。”
“这简直是！”席冰激动地说，“我想都想不到，能能卖得这么！真有这么多人喜欢我吗？”
“当然了。”冯襄斩钉截铁，“你粉丝多，专辑质量也好。”
“不行了！我得感谢一下粉丝！”席冰说，“上次我一生气，还骂了他们一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我。我想好好跟粉丝说说话。”
冯襄经验丰富，“我来安排一下，可以办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等不及了！”席冰是个急脾气，“开直播挺方便的，我开个直播，跟粉丝说说话。”
席冰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冯襄说，“定个时间，别突然就开，这样很多粉丝不知道，就不能参加了。”
“等我回家发个动态，就定在明天吧。”
“行！”冯襄跟席冰商量好开直播的平台，以及发动态的时间，他让工作室也同样时间发动态。
结束与席冰的通话，冯襄与李清晨相视而笑，冯襄道，“冰冰还说，原本他计划不赔本就行了。”
李清晨笑，“其实我也没想到能能卖得这么，毕竟之前他刚跟粉丝翻过脸。好在冰冰也是好意，明事理的粉丝都能明白。”
“是啊。”冯襄点头。现在的娱乐圈，没有粉丝不行。但同样，庞大的粉丝群体有时会对艺人工作干涉过多也是事实。怎样才能达到一个良性平衡，这是一门学问。
两人商量过席冰的第二张专辑，现在就要开始筹备了。另外，数字专辑辑卖得这么，李清晨先让销售部门搞一波实体专辑预售，还两种实体，一种普通唱片，一种黑胶唱片。
席冰到家，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客厅看书，席冰一路小跑到客厅，满脸喜悦压都压不住，他高兴地说，“爷爷，奶奶！有个大喜事！”
老爷子忙问，“什么大喜事！”
老太太也放下书等着听，席冰跟爷爷奶奶报喜，“我的专辑！今天第一天，你们知道卖了多少张吗？”
老太太笑眯眯的，“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刚刚四点钟，你爷爷看就快三十万张了。”
老爷子笑起来，“我跟你奶奶上午就听了两遍，MV拍得挺帅。”
席冰挤过去坐爷爷奶奶中间，“你们都知道了。”他笑起来，“我放学借高叔叔手机看才知道的。我真没想到能卖这么好！想都想不到！”
老爷子为孙子在音乐上的成绩感到骄傲，“歌很好听，MV拍的也好，人气也高。”
席冰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喜悦，“我一个平台有三千多万粉丝，当然不可能人人都肯花钱买我的专辑，有1%的人买，我就很开心！我跟襄襄哥说好了，明天要开场直播，感谢粉丝的支持。”
“这是应该的。”老太太说，“专辑是很多的人心血。这样好的开门红，冰冰，该打电话感谢一下专辑的制作人，词曲作者，MV导演。”
“嗯。是。我还要问问襄襄哥，问一下音乐平台总监的联系方式，音乐平台也很好，给我开屏广告，首页广告。”席冰站起来，“我去拿手机，先把直播的消息告诉粉丝，再打电话。”
待席冰忙完这一通，天色渐暗，席肃踩着傍晚余晖下班回家。席冰又把这个好消息跟席肃分享，席肃听说第一天就卖了三十多万张，也有些惊讶，“这是不错的销量了。”
厨师烧好晚饭，席冰把音响打开，还开了两瓶蜜桃酒，晚餐就在席冰的歌声中愉快进行。
当然，如果没有席冰整整一个小时的过度自信、吹大牛就更好了。席肃如此想。
就像现在，席冰对席肃举杯，“来，爸爸，我敬你一杯。我得祝贺你，你运气太好了，你说说你，除了有钱，除了个子高，还有什么优点吗？但是，你的运气却如此之好，有我这样一个明日巨星的儿子。我祝贺你，来，咱们干一杯。”
席肃眼皮一抬，看着面前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小子，突然说了句，“3.3亿张。”
“什么？”席冰没明白。
席肃说，“MJ，世界巨星的专辑总销量，3.3亿张。没事儿，你还年轻，慢慢努力。30万张的明日巨星。”
说完，席肃主动跟席冰碰了下杯，叮的一声，席肃喝掉杯中的蜜桃酒，自己将高脚杯倒满，善意地为席冰科普巨星标准，“对了，MJ第一张专辑的销量是2500万张。”
惬意地呷口桃粉色的甜酒，席肃张开那两片可恶的薄唇，用一种极为矜持又优雅的语调再次喊了席冰一声，“30万张的明日巨星先生。”
当晚，席冰如此跟爷爷奶奶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当时我只有一个冲动，就是抡起酒瓶子，朝着我爸的脑袋，咣咣咣，给他一顿揍！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扫兴！”
老爷子很同情的摸摸孙子的头，安慰孙子。
席冰认为自己的灵魂受到毁灭性的侮辱与打击，他问老太太，“奶奶，你怀着我爸时，是不是误食过毒蘑菇，他嘴巴怎么这么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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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肃：30万张的明日巨星先生。
席冰：我要不是打不过这家伙——
忘了今天是儿童节，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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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专辑三十块一张，凭席冰的销量，破千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是在写完字帖，拍照上传前，席冰打开音乐平台APP时，看到的数字。虽然受到席肃的打击，席冰依旧很高兴。他截了一张屏，连同今天写的字帖，一起上传社交平台，配文就一句话：感谢大家。
公司抓住机会，宣传全面铺开。清晨姐抓宣传点抓得稳准狠，现在不是颜值经济么，清晨姐三头六臂，一手抓颜值，一手抓道德，一手抓敬业，一手抓才华。
宣传是早就定好的，席冰本身颜值能打，MV的拍摄也是为了突出他的颜值，才请了知名造型师Andy姐。
席冰在MV里穿的衣服，清一色大品牌华服。他MV还是专门请了最擅长拍美人的导演执导，席冰拍时觉得轻松，那是因为他有表演经验，而在这背后，MV的故事设计，契合故事的服装造型，舞台、舞美、伴舞、道具……凝聚的是整个团队的心血。
他主打歌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兰花，蝴蝶，沉睡的少年，光……
而老牌音乐人太明白怎样制作一首朗朗上口的爆款歌曲。
MV拍得美轮美奂。
而且，不仅有鲜花有华服，也有青春、有奔跑、有在阳光下流下的汗水。还有狂放的海风……拍MV那天，海风超级大，但没办法，人都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拍。不少粉丝看过海边那支MV后，都表示，小冰雹头发好多。大风把席冰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除了公司的宣传，还有跟营销公司的合作，在市场投放无数席冰MV片段的短视频二创，还在短视频APP举行二创比赛。另外，襄襄哥还要代表公司宣传，接受媒体采访，说一说MV拍摄中的趣事，“我们有个镜头嘛，是要冰冰在海边开车，他死活都不肯，说自己还未成年，又没驾照，不能驾驶。我们都说，就是拍摄时用一个镜头，这也不是马路驾驶，而且，跟景区联系过，那天我们是包了那一片海滩，就只有拍摄团队。冰冰还是不答应。后来把导演急得，让副导演换身行头去当司机，冰冰在副驾，这才肯了。”
然后列举无数席冰敬业啊，跟工作人员合作很好，还有制作人对冰冰的夸奖啦。
反正就各种吹。
傍晚，冯襄带着小李过来，帮席冰准备晚上的直播。跟老爷子老太太打过招呼，小李提着一大包的东西，三人就到席冰房间去了。
主要是灯、话筒。
小李边安边介绍，“咱们公司没搞过直播，冯哥让我打听了一下。一般直播都会打灯，这样皮肤好看，人也看着精神。这个话筒我也带来了，你不是说想给粉丝唱歌么，这个收音比耳机要好。”
“原来还有这些讲究。”席冰打开一边的灯，光又白又亮。
冯襄让席冰打开电脑的摄像头，看一下摄像头的范围。拉上窗帘，打开房间的灯，让席冰坐在书桌前测试了一下。
“不错。挺好的。”冯襄挺满意。
席冰侧侧脸，看边儿上的灯，问，“两只灯都开，会不会太亮。”
小李关掉一只，“色度有点不均匀。”接着打开，把亮度调暗。另一边也调暗。调到一个大家都觉得自然的水平。
将这一切安排好。席冰说起襄襄哥的采访，跟襄襄哥说，“这也太夸张了。”
冯襄十分淡定，“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这算什么。圈子里还有许多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的吹牛。咱们这起码都是事实。”
“谦虚点，谦虚点。”席冰一向爱给自己脸上贴光，看到襄襄哥的采访都觉肉麻。
冯襄，“这才刚开始。”
小李满脸欢喜，“冰冰，咱们专辑本来就卖得很好。这可是实打实的销量。今年你起码能排前十，冯哥算过了，就凭现在的走势，卖个一百万张不成问题。实体专辑都预订十万张了。”
席冰拍戏有两年了，他虽不大关注娱乐圈，也知道宣传的重要。席冰说，“这才刚开始，以后咱们多加努力，还要制作出更好的专辑。”
哎，人家MJ，首张就2500万张。席冰那洋洋得意的心情早没了，被席肃打击的，他昨晚就从要上天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了。
小李点头，“是。”冰哥果然有大志向，跟着冰哥果然没错！
小李是打定主意跟冰哥一辈子的，就是晚上吃饭时，有点紧张。
小李平时话不少，晚上硬只说了三个字，“嗯，好，嗯。”
冯襄还从容一些。
席冰看他们不像平常自在，等吃过晚饭，就叫着他俩去楼上准备了。席冰说小李，“咱们在一块时不挺好的，怎么一见我爸，你这么紧张啊。”
涉及到席肃，小李话都不敢大声说，眼睛却闪着憧憬的亮光，声音在轻软中夹着景仰，“哎呀，冰冰，那可是席总诶。传说中的人诶。”
席冰十分无语。
直播八点钟开始，席冰坐在书桌前，打开社交平台APP，然后点开直播。已经有许多粉丝在等了，所以，席冰直播一开，立刻涌入超级多的粉丝，不大功夫在线人数就破了十万。人数还在不停上涨中。
席冰先跟粉丝们打招呼，问粉丝们，“能看得清吗？声音怎么样？”
滚屏一连串，“看得清看得清！”“好帅好帅！我崽好帅！”“声音好好听！”“啊！！！！！”“姐的小冰雹！”
席冰看直播没什么问题，笑了起来，还跟自称为姐的粉丝打招呼，“姐姐晚上好。”
直播间屏刷得飞快，砰一下子，一个卡通大城堡出现在屏幕上。席冰瞪大眼睛，问，“这是什么？怎么蹦出个城堡来！”他侧头看向冯襄。
冯襄说，“是粉丝送你的礼物。”
席冰问，“这就是礼物吗？我听说这个是要花钱的？”
冯襄说，“城堡还挺贵的。”
席冰心性厚道，粉丝都买他专辑了，怎么还能要粉丝的礼物呢。他连忙跟粉丝说，“不用给我送礼物。”就见屏幕上五花八门爆个不定，连人都看不到了。
“襄襄哥，这个能关上吗？”
冯襄说，“我看一下。”
冯襄平时也不直播，还度娘了一下才知道怎么关。帮席冰把打赏权限关闭，屏幕一下子就清楚了。席冰松口气，再三跟粉丝说，“不要刷礼物了，我就想跟大家聊聊天，说说话。”
有粉丝在屏幕上说，“看把咱们小冰雹急得，脸都红了。”
“我脸红了吗？”席冰对镜头照照，笑，“我那是急的。第一次直播，没经验。”
粉丝不停刷，“第二次！”“第二次！”
“啊，是啊。哈哈哈，第一次是骂你们。”席冰笑，“我上次真的很生气，没想到会有人因为我演六番就不满，还到新剧官微下刷恶评，多没礼貌呀。而且，我新剧真的很好。我特意练了吉他，剧中的吉他就是我自己弹的，声音也是我自己配的。”
粉丝不停刷各种马屁话，席冰时常被席肃打击，虽然知道粉丝是有滤镜的，看到这些话也很高兴。
他先谢谢大家支持他的新专辑，然后讲一讲录新专辑的事，屏刷得太快，许多话都看不清就过去了。席冰问冯襄，“襄襄哥，可以跟粉丝连线吗？光我一个人说也没意思。”
冯襄帮他点击+号图标，“可以随机连麦，也可以好友连麦。”
席冰对粉丝说，“这样，我随机连麦，连上谁算谁，咱们这样说说话。”
屏上一顿激动，席冰连了一个粉丝，刚接通，就听一阵尖叫“啊啊啊啊啊——小冰雹小冰雹，是我连上了吗？是我连上了吗？”
席冰笑，“是的，连上了。”
“啊啊啊啊啊——小冰雹，姐姐好喜欢你——”
“谢谢姐姐，小冰雹也喜欢你。”
“啊啊啊啊啊——”对面又是一阵尖叫。
“姐姐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阵尖叫后，这位姐姐粉丝说，“我，我买了你的实体专辑，还没到。等到了，我给你寄过去，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姐姐你把地址私信给我，专辑不用寄过来，我送你一套。”
“好好！啊，我太激动了！小冰雹，姐姐好爱你——”
“好，那我挂掉了。”
“嗯，再见再见，姐姐亲一个，么么哒～”
一么么哒，席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挂断这位激动的姐姐后，接着连下一个粉丝，这个粉丝也想要席冰签名的实体专辑，席冰问，“襄襄哥，直播可以抽奖吗？咱们先抽五十个，过一会儿九点的时候再抽五十个，送我的实体专辑。我都给大家签上名。等实体专辑出来后，我都给大家寄过去。”
屏幕上一阵欢腾。
席冰对粉丝说，“凡连线连到的粉丝，也会送实体专辑。”
“谢谢小冰雹。”粉丝说，“小冰雹，我家里有好多腊肉，你给我个地址，我把腊肉给你寄过去，你尝尝。”
“不用了。”席冰给自己定个规矩，“大家喜欢我，可以支持我的电视剧、电影、专辑。我不能收大家的礼物，除了书信，价值一块钱以上的都不能收。刚刚刷的礼物，等会儿直播结束后，我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退给大家。”
“那小冰雹，我想问一下，你是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席冰有些郁闷，“这还能是假的啊。”
“你这么帅，难道找不到女朋友？”
席冰说，“恋爱恋爱，是要有爱情才能相恋的。爱情是什么？我妈妈说，当你看到一个人时，心里猛然就会生出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就是爱情。”
席冰特别认真地阐述着他的爱情观，“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是没办法恋爱的。”
“我家小冰雹好纯情啊！我好喜欢！！！”
挂断这位也很可爱的粉丝后，席冰接下来又连了三位粉丝，粉丝有各种奇怪问题，什么小冰雹你最喜欢吃什么呀，还有小冰雹平时学习累不累啊，以及小冰雹你能把身上穿的T恤签上名字送我吗？
连过五位粉丝，冯襄提醒席冰时间，席冰看已经八点五十了，他说，“快九点了。大家也该休息了。我给大家唱支歌，然后放出最后一次抽奖，咱们就休息吧。”
小李把吉他递给席冰，席冰唱了新专辑里最好唱的一首《少年》。他唱歌时眼眸微垂，长长的眼睫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声音清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