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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猫界第一噜)


——老板,燕少爷在坐地铁。
——不用跟我报告。
俞书杰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打开车门:“燕少爷,请上车。”
燕折临时把萧玖约了出来,还是上次的小酒馆。
鬼鬼祟祟的萧玖全副武装,进了包厢才摘下帽子:“你怎么一脸死了老婆的表情?”
燕折已经喝好几杯了,他横躺在沙发上:“我心已死。”
萧玖摸摸鸡皮疙瘩:“咋了,你跟白总吵架了?难道是你满足不了他,他要去外面找别的1了?”
燕折指尖动了动,瞥了眼桌上的手机,只想把它砸了。
半晌还是没动:“骗你的,我不是1。”
萧玖一点没震惊,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你一看就像那种在外面死鸭子嘴硬、回家就□□死的小零。”
燕折捏紧了拳头,叫萧玖出来就是个错误!
偏偏萧玖还戳到了他痛处,白涧宗倒是肯干啊!
他冷哼一声:“我是零,但他也未必是1。”
萧玖拖着音调哦了声:“咋说?”
燕折木然地喝了杯酒:“我们没睡过,而且刚分手——哦不,我们就没在一起过。”
萧玖惊了下:“什么意思?”
燕折坐起身,缩在沙发角落,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拿着酒瓶,直接对瓶吹:“我和他订婚并不是因为感情,说起来很复杂,就不说了。”
“总之我们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大概不久的将来就会分道扬镳吧。”
萧玖愣了一下,随后坐到一边揽过燕折的肩,没多问,只是安慰道:“没事,就算你俩分道扬镳,咱也还是朋友。”
燕折嗯了声。
他又猛灌了一大口酒,很小声地说:“可是,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说完燕折就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
他沉默地喝了口酒。
“算了,反正我感觉白总也不是特别好的伴侣,脾气坏,嘴又毒……”萧玖大手一挥,“想想外面还有那么多帅哥等着你,你这样的身材长相绝对不缺1,干嘛非喜欢他?”
“我才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为什么想和他在一起?”
燕折不吭声了。
他其实没有细想过这个事,或者说不敢想。
喜欢吗?
燕折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他确实渴望亲密接触,每次看见白涧宗就像患上了肌肤饥渴症,恨不得长在白涧宗身上。
时不时还会心跳加速。
且之前意识到白涧宗很可能没有得绝症,原书里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自杀的时候,他竟然松了口气。
绝症无法扭转,因为只剩下几个月了。
但如果是自杀,也许还可以挽回。
也许他们会有未来。
也许他也没有很想做个小寡夫。
如果白涧宗愿意活着,也许他也没那么想继承遗产。
“我喜欢白狗……”
“哈?”萧玖惊了下,下意识观察周围,幸好,白涧宗不在,白涧宗的保镖也在包厢外候着。
“你是不是喝多了?”
“确实有点多。”燕折勇于承认。他又灌了一大口,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嘀嘀咕咕地说:“我怎么会喜欢狗?”
萧玖憋不住笑:“狗多可爱啊?”
燕折皱了下眉:“偶尔可爱,大多数时候都很讨厌。”
萧玖很有经验地说:“狗得训才行,不训不可爱。”
燕折若有所思。
一直在酒吧喝到凌晨,两个醉鬼相互吐槽。
萧玖和秦烨也没复合,他确实放不下这段感情,又不想藕断丝连,更不想扭扭捏捏,但要说这样复合又太快了,好像显得八年的误会和委屈不值一提。
“喂,燕折,回家了。”
“嗯……”燕折木木地坐起来,迟钝道:“回家了。”
萧玖经常喝酒,倒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你还清醒吗?”
燕折反问:“嗯,你呢?”
“我OK,OK。”
“好哦,你有司机送吗?”
“有,我经纪人在下面等我呢。”
燕折点点头。
萧玖感觉燕折还算清醒,打了个酒嗝就和燕折分头走了。
海勒公馆二十楼的屋门没关,亮着暖白色的灯光。
白涧宗坐在窗边,在凌晨三点的钟声里注视着窗外暴雨。
他听到“叮”得一声。
随后是智能语音在说“欢迎回家”,他指尖微动,没有回头,一串略显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一股带着湿气的酒味。
“你,转头。”
白涧宗没动。
某醉鬼不耐烦了,直接对着白涧宗的脑袋一套,快、准、狠。
“给你的、礼物。”
“……”
白涧宗低头一看,脖子上多了根皮质狗绳。
燕折正在不断收紧,直到完全套牢脖子后才罢休,并对白涧宗的不反抗表示很满意。
“good boy!好狗!”
“……”白涧宗面色阴郁,问,“谁教的?”
俞书杰轻咳一声:“不是字母游戏的意思……燕少爷喝多了打电话给宠物店老板娘,说要买狗绳。”
老板娘大半夜被吵醒本来很生气,结果燕折发挥了钞能力,说给两千块加班费。
老板娘半信半疑地让燕折先打钱,喝醉的燕折逻辑还挺清晰,说只能打一半,另一半得等老板来了再说。
老板娘收到钱顿时就敬业了,十分钟赶到自己的宠物店,开门拉闸一气呵成,还给燕折煮了碗醒酒汤。
看在钱的份上,她不仅给燕折推荐了最好最结实的狗绳,还细心地教了燕折训狗技巧——
比如要多夸夸狗,一般口令就是“good boy”。想要锻炼其他技能,就得用零食诱导。
回来的燕折活学活用,他拿出快化掉了的糖葫芦:“亲我一下,就奖励你吃。”
白涧宗:“……”
俞书杰握拳抵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原来燕折没真把老板当狗啊。
老实说,他亲眼看着燕折到宠物店门口撒酒疯,买狗绳,跟老板娘牛头不对马嘴地学训狗技巧,心里竟有点幸灾乐祸。
是老板不让他报备燕折行踪的。
现在惊喜了吧。
“去睡觉!”白涧宗往上扯狗绳试图摘下,但燕折不乐意了,直接猛得一拽,白涧宗头一歪,闷哼一声,苍白的脖子上顿时多了圈暧昧的红痕。
他阴鸷抬头:“燕折!”
“这么凶干什么?还要咬人吗!”燕折用力拍了下白涧宗的头,“凶人就要挨打,知道吗?要微笑!”
白涧宗深吸口气:“燕折……”
燕折想了想,嘀咕了句:“算了。”
他想起宠物店老板娘说的,刚养狗不能操之过急,要温柔,要耐心。
“好狗睡觉,我也回家睡觉去了。”
燕折松开狗绳,转身离开,走的却是电梯方向。
白涧宗狠狠皱了下眉:“……他干什么?”
俞书杰默然:“燕少爷在家居商场买了张床送到了二十一楼。”
“……”
白涧宗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戒指才戴不到几天就已经习惯,如今手指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叫住燕折略显迟缓的背影。
燕折进入电梯,按下了二十一楼。
他打开门,空荡的客厅里摆着他刚买不久的床。房子家徒四壁,建筑商留的马桶以外什么都没有,显得这张昂贵的床格格不入。
燕折往床上一躺,安静盯着水泥天花板。
一阵冷风吹过,他才迟钝地想,好像忘买被子了。
但是不想动。
燕折蜷缩成一团,沉沉地闭上眼睛。
一旁的手机在夜色中赫然亮起,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豪门少爷深夜私会金发男模,于情趣酒店打得火热#

前面是一片工地,夜色浓稠,寂静无声。
燕折依稀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似乎梦到过,又似经历过。
不远处的废砖上站着姜天云,而姜天云对面的中年男人也浮现出了真容。
姜天云问:“解决燕折我能有什么好处?”
苏友倾的面庞浮出夜色,他微笑道:“解决他,颢颢就是你的。”
“可颢颢都和白总结婚了……”
“放心,我会解决所有阻力。”
燕折脚下一崴,踩到了碎砖,发出咔嚓一声,随即夜空一阵轰隆,银白的雷电将燕折的面庞映得煞白无比。
浑身湿透的姜天云扑过来,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呜……”
燕折疯狂瞪着腿,电闪雷鸣间,暴雨砸在他脆弱的皮肤上,头发湿润润地贴在一起。他听见姜天云狞笑着说:“怪就怪你爹不护你,姓白的也看不上你,倾叔又想要你的命……”
窒息感让燕折大脑一片空白,画面天旋地转,他睁眼,突然发现姜天云不见了,他被燕驰明掐着脖子抵在墙上:“你真该死啊,我的好儿子!”
燕折挣扎不能,无力地垂下手臂,就在绝望之际,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
燕折跪在了地上,一抬头,周围的环境赫然变了,他出现在一个冷冰冰的卧室里。
白涧宗躺在床上,看着窗边的身影,说:“遗嘱已经拟好了,燕颢会死在我之后,所以我这边部分股份与财产会由燕颢继承,而他死后,因父母双亡也无子女,遗产将均分给燕家老人与……燕折。”
窗边的女人深深吸气:“你要做什么?弄死燕颢?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你要我对着警察知情不报吗?”
“没关系。”白涧宗掀起眼皮,“你可以告诉警察,甚至现在报警都没关系,但他们绝对、绝对不会找到任何证据。媒体会在事后对外公布我的死因是病逝,而燕颢与我‘伉俪情深’,是因接受不了我死亡的打击‘殉情自杀’。”
“你还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女人苦笑道,“你死在燕颢前头,没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动手杀了他,再借燕颢之手让燕折获得部分遗产,这样不会显得太刻意,又足够燕折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地挥霍生活——”
“就连媒体……所谓殉情所谓伉俪情深,都是给燕折看的?好让燕折对你死心吗?”
“叶医生,我拜托你。”白涧宗答非所问,从未求过人的他说:“以后的日子麻烦多关照关照燕折,如果可以,别让他来参加我的葬礼,别让他再回这座城市。”
“当然,不会让你白干,一年后你就会收到律师打来的高额报酬。”
窗边的女人赫然是叶岚君,她闭了闭眼:“就算白夫人已经……你就不能为了燕折活下去吗?”
白涧宗无动于衷,抬眸:“为他?为什么?”
叶岚君怔了怔,有些啼笑皆非的荒诞感:“……你为自己死后安排的后事里几乎只有燕折一件私事,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
白涧宗说:“当然不。”
“……”
燕折愣愣地听着,说这话时,白涧宗面色阴郁淡漠,好像是认真的,和他最近接触更多的那个嘴硬白狗完全不同。
房间里的两人好像都看不见燕折,他不知道在这里驻留了许久,白涧宗慢慢不见了,很久很久没回来。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过去,白涧宗回家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坐在轮椅上,不算轻松地褪去衣物,进入浴室洗个了澡。随后擦干水渍,垂眸摩挲着自己满是疤痕、几乎没有完好皮肤的大|腿。
最后,他撑着身体挪到床上,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针剂扎进手臂。
燕折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然而却没有接触到白涧宗,眼睁睁看着白涧宗将不明液体全数注射进身体。
燕折一下子瘫了,他哭着跪在床边:“白涧宗,白涧宗……”
白涧宗听不到,在一片寂静中闭上了双眼。
而床边的手机亮起,叶岚君的消息姗姗来迟。
——我去了你给我的地址,燕折不在那儿。我找保安看了下小区进出记录,燕折一个月前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你最好查一下,燕折到底在哪儿,他的电话打不通。
床上的白涧宗指尖微动,却没能睁开眼睛,片刻后,颈侧的脉搏也永远地停止了跳动。
燕折跪在地上,弓着腰浑身发抖,哭得不能自已。
画面逐渐模糊,他隐约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对方没有说话,但掌心的温度很热。他本能地靠近熟悉的气息,身体不知道因冷还是痛苦而发抖。
一觉睡到中午。
燕折睁开眼,茫然地眨了下眼。他正趴在床上,一条胳膊和腿都搭在床边,踢着水泥地。
燕折撑起身体,揉揉头痛的太阳穴,总算认出了这是白涧宗送他的那套房子。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燕折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刚准备下床就发现身上多了床被褥……他昨晚明明没有买被子。
不仅如此,原本敞开的窗户都关上了,屋里称不上暖和,但也不算冷。
一下床,燕折又看到一条遛狗绳散落在床尾,上面还挂着一个木质铭牌,刻着“白狗”两个字——
是他昨晚逼着老板娘现场刻的。
“您家狗狗叫白狗?”
“他姓白。”
“那名字呢?一般都是刻名字和电话的。”
“就刻‘白、狗’,他就叫这个名字!”醉鬼燕折执拗地说,“他主人是我,号码是他136……”
回忆起一切的燕折有点想死。
太特么丢人了。
如果说老板娘是陌生人、以后也不会再见面,那白涧宗和俞书杰呢?
他昨晚可是当着俞书杰的面给白涧宗套了狗绳!
感觉是白涧宗会杀了他的程度!
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
白涧宗只会不理他,然后半夜鬼鬼祟祟像只老鼠一样潜入他的房子,给他送被子。
“胆小鬼。”
毛坯房实在不好住,洗脸的地方都没有。燕折不太清醒地摸到卫生间,对着简易的马桶拉下裤子。
他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得终止尿尿跑回客厅,从手机里翻找着支付记录。
——操!
这张床三万八!却被他直接摆在了还是水泥地的客厅里!!
燕折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拎起床角检查,果然,下面已经有所磨损。
简直心痛得难以呼吸。
喝酒误事啊!
燕折努力平复呼吸,没事,这是燕驰明转的钱,不心疼,不心疼。
可白涧宗很可能不会和他结婚了,也就是说他除了甘静给的两百多万,基本没什么钱存款,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吓了燕折一跳,这套房子还没装修,所以没有门铃。
他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张三。
愣了会儿,燕折才想起昨晚在射击馆问白涧宗借了张三去拍燕颢的照片。一想到后面和白涧宗的对话,眼睛就止不住酸涩。
燕折装作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说:“拍到照片了?”
张三点头又摇头:“主要是来给您送早餐。”
燕折看了眼时间,都中午了,今天的散打课又错过了。
也好,昨天在俱乐部和白涧宗闹得那样不愉快,燕折短时间内也暂时不想过去。
“您要不要去楼下吃?”房子里都没有能吃早餐的桌椅,张三建议道:“老板已经去公司了,他晚上回山庄,您可以去楼下住……”
燕折这会儿出奇的冷静:“他让你说的?”
燕折明白白涧宗的意思,白涧宗说自己晚上回山庄,意思就是让燕折下去住,不用担心撞着自己。
但这件事的前提逻辑是什么?
是白涧宗觉得楼上这套房子太简陋,他不想燕折继续住下去。
换个恋人之间的说法,就是心疼。
张三说:“不算是老板说的。”
准确来说,是白涧宗吩咐他十二点准时去送早餐的同时,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两句。
这总不能是在跟他报备行踪吧?肯定是让他转告燕少爷的话。
作为白涧宗的保镖,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
燕折突然说:“我晚上也回山庄。”
张三:“啊,哦,好的。”
燕折握着手机,很平静地说:“既然迟早和白总分开,我总不能一直怕猫,也好几天没见大白了,刚好回去培养一下感情。毕竟是我带回去的猫,总不好一直让管家照顾,以后还是得带走的。”
张三不敢吭声。
他当然猜到燕折和老板吵架了,但这段话不会也是想让他代为转告老板吧?
他可不敢。
燕折想了想:“我昨晚买的东西在哪?”
张三卖了个好,直接把白涧宗给卖了:“也在楼下。老板还亲自将您买的衣服过水并烘干慰烫整齐了,您可以直接穿。”
虽然有洗衣机,但让白涧宗干这种事确实算得上纡尊降贵了。
燕折突然觉得白涧宗真的很讨厌。
无比讨厌。
这算什么?
昨晚刚和他割开关系,结果又干这些让人心里发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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