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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酒肆(小狐昔里)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呢!”还无差别扫射,谭非子饮下杯中酒,眉宇间也有了困意,“再过几天,就回小渡口了,开心不?”
邓绘表示自己满脸都写着开心:“要不是你,我还能多玩半年!”
毕竟很少有人会位面旅游到直接给天地修补龙脉的,都怪他这手啊,没事算龙脉的康复日期干什么,现在好了,得提前收拾东西滚蛋了。
“不过真的假的,你确定你真的会被天雷抬走?”
谭昭非常自如地点头:“不抬走的话,我送你十年功德。”
邓绘虽然很心动,但摆手拒绝:“算了,那是你拿命挣的,我从不白拿别人的辛苦钱。”
……倒也没有那么辛苦来着。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跟着石玉书上山寻摸各种好玩的东西,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远比春日里的花样要多,第三日刚好开始下秋雨。
雨水滋润了山上的菌种,隔了一日,山上各种野山菌就遍地开花。
菌子这种东西,在京城可以说是有价无市,但在大石镇,只是普通人家改改口味的小野菜,有些人还因为菌菇费油费柴火,都不稀得吃这种东西。
但小孩儿都很喜欢采蘑菇,住在山附近的人仿佛天生就会辨别毒蘑菇,当然了,就算采了毒蘑菇也没关系,谭某人大小也算个大夫,蘑菇有没有毒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一行三人在山上寻摸了半天,带去的小背篓都装满了。
不仅如此,当初那棵棠梨树上也挂满了小小的棠梨。
棠梨花开的时候,满树都是细细小小的花蕊,结果的时候,自然也非常壮观。一棵不大的棠梨树,枝头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小小的果子,褐色带着白色的小点,一颗颗山楂大小,虽然梨型很小,但味道却很甘甜。
谭昭终于知道,为什么石掌柜酿的棠梨酒有股独特的甘甜了。
这树种出乎意料的好。
谭某人见猎心喜,就割了不少梨枝,准备到时候回了小渡口,就栽下去。当然了,吸取种葡萄的经验,他肯定栽得离神树枝条远一些,不然估计他刚腾出来的仓库又得满员了。
只是吧,天公不作美。
谭昭刚在大石镇歇息几日,棠梨酒都还没开始酿呢,天雷隐隐地就在云层里跃跃欲试了。
听到雷声的邓绘:……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朋友:“这天雷,应该只劈你,不劈我吧?”
谭昭:“那可不一定,咱们都是外来人员,怎么就差别待遇呢?”
邓绘理直气壮:“我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我也是!”
屁,你都把人家的天方城整走了,还好人呐!邓绘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在城外看到整座城不翼而飞时的表情,就……当场裂开有没有!
这动静,要不是方圆十里没有人,准能传出个什么神仙下凡的传说。
说起这个,听说提灯卫到现在都还在查天方城人间蒸发的原因,天可怜见,估计是要变成大魏朝十大未解之谜了,甚至还是那种带进坟墓里也无解那种。
“你也是个头!我先回小渡口了!”溜了溜了,再等下去,怕不是真要陪着挨雷劈了,邓绘表示自己一生行善积德,坚决不做被雷劈的事情。
谭昭:“喂,真走啊!太快了吧,也不一定是天雷,万一是秋雷呢!”
系统发出无情的嘲讽:……你猜他信不信:)?

第182章 气人番外 气死人不偿命。
双腿恢复之后,归元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可貌相,大夫不可斗量。
真的,他光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开方子不好喝,但不知道这世上有些大夫的药方,光是直接泡药浴,就能叫人小死一条命。
笑死,泡药汤的第一天,他就能面无表情地干一大碗寺里的苦菜根,不吹不黑,他人生中的修行在一日之间换到了地狱模式。
什么食苦,那都是从前那个天真的他在过家家,现在的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有句古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换到他身上就得改成,闻得臭中臭,才成人上人,为了能够再次站起来,他付出了太多。
有很多次他泡药浴几近晕过去,他都忍不住问自己,他这腿就非得站起来不可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人没有腿也能活呢。
但最后摸着已经长到寸余的头发,归元说服自己,自己还是要站起来的。
凭着这般的精神胜利法,泡够了疗程的他终于能够尝试着站起来了,别说了,那一刻,他方是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怎么说呢,有些大夫医术高超却没有名气,那都是有原因的,比方说有人听说他找神医治好了腿疾,求他介绍是哪位神医出的手,归元几度张了张嘴,都没好意思开口。
怎么说呢,他跟这位朋友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实没必要介绍谭大夫过去报仇。
于是他本着不算多的良心,告知对方神医云游四海,并没有留下姓名,看对方还颇为遗憾的表情,归元露出了一个“我可真是个大好人”的表情。
当然了,等进了宫见到他那位已经躺在龙床上病得已经起不来的好父皇,归元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其实这会儿他的腿还没太好全,随行的大夫并不建议他长时间走路,所以他进宫时是坐着轮椅进去的,等见到他的好父皇,他才在对方惊愕的眸子里站起来。
“你你你你——”老皇帝的手抖如筛糠,可见他心中之惊愕,如此仔细看,这份惊愕之中,还略带一些惧怕。
说起来,归元当初的腿并非无药可医,但为什么会落下残疾呢?无外乎就医不及时,医药也并没有到位,他这两条腿,是被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摇过头的。
“父皇,儿臣的腿好了,您是不是很开心?”
老皇帝气得呼吸都跟拉风箱似的了,他找老来,当然是为了让人继任大统。但一个残废难当大任,所以他老早就与顾命大臣商议好了,等老登上皇位,就扩充后宫,等皇子诞下来,便立刻扶持少主登基。
至于老怎么想?老皇帝根本毫不关心,在他看来,老能凭残废之身登上皇位,那就是无上的荣光,为了大魏的延续,这是老三应该做的。
可现在,老三不残废了!
老皇帝心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愤恨,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皇应当是开心的吧,毕竟方才我在外面见到几位大人,他们听说儿臣能站起来了,高兴得都对着老天爷磕头,齐齐都说天佑大魏,父皇您说是不是?”
老皇帝气得眼睛都要翻过去了,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气,居然还撑着他这条老命:“你个……不孝……”
“什么?我是位孝顺儿子,这事您不是一直都知晓吗?”若不是他孝顺,那些明火执仗的算计也不可能得逞,他错就错在将亲人想得太好了,“父皇,有人同我说,您扶持我与大哥斗法,是因为嫉妒我年轻聪慧又有能力,这是真的吗?”
“你你你你——”
归元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忽然笑了出声:“居然是真的!不愧是那位冕下,您应该也见过他吧,他姓谭,单名一个昭字,儿臣的这双腿,就是冕下出手治好的。”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又是此人”的恐惧感。
归元却兀自继续说着:“早知道您病得这么重,儿臣就向冕下求一副药贴了,您不知道,儿臣蜗居的小山寺里,有位法师也病得很重,冕下一副药下去,那都能徒步去天方城了,您说冕下这医术,是不是很厉害?”
老皇帝已经在气若游丝了。
果然,老生来就是来克他的,他就不应该把人叫回来!老皇帝后悔了,他开始试图呼叫内侍,他要改诏书,他就是传给宗室的嗣子,也不要健全的老三继位!
但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当然了,也没人觉得此时此刻,皇子会对陛下不利,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没几天好活了。
归元炫耀了一把自己重新直立行走的双腿,然后又珍惜地坐回了轮椅上,不珍惜不行啊,这可是他冒着痛失嗅觉的风险救回来的腿,能不好好珍惜嘛。
“父皇何必这般作态呢,上次离京时,您身边还儿女满堂,现在儿臣回来了,您身边怎么连一个人都没了?哦我忘了,他们都被你亲手弄死了呢,我的那些好弟弟们啊,都在您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走上了儿臣的老路呢。”
归元望着殿内奢华的陈设,半晌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神色:“都说做皇帝,就是做孤家寡人,父皇您真是一位称职的好皇帝啊!”
老皇帝已经气得在翻眼皮了。
但哪怕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依旧充斥在这具老迈的肉体之中。
“父皇,您看到没有?”归元恶劣地指着虚空说,“大哥他来接你了,你最喜欢的大儿子,他在阴曹地府等您等得太久了,您看到没有?”
老皇帝老眼昏花,原本眼前就模糊,现下竟真的出现了重影,他张了张嘴,只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归元认得,那是大哥的名讳。
果然啊,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就是大哥,要不是当年老八别出心裁给大哥下毒,后期这老头子也不会那么疯。
所以合着,那么多儿子,您就只认大哥一个儿子啊,那把他们生下来干什么?给大哥磨刀的工具人吗?
归元颇有些索然无味起来,原本他对入京气亲爹还挺期待的,没想到真的把人快气死,其实也就那样。
记忆里威严不可侵犯的父皇,现在也已经老到了这种地步,果然在死亡面前,谁都是平等的。
归元看着已经陷入幻想的父皇,忽然一拍掌将人惊醒:“父皇,儿臣得走了。”
老皇帝迷迷瞪瞪地看人,似乎像是没把他认出来一样,但归元知道,老东西是在装糊涂呢,他一笑:“儿臣知道父皇不舍得将皇位传给儿臣,所以儿臣并不准备登基,父皇听了,是不是很高兴?”
“到时候挑个宗室,以父皇您对宗室的打压,到时候史书怎么写,儿臣可太期待了。”归元支着脑袋看亲爹翻白眼,“哎,您真是越老越听不得实话,儿臣不说就是了。”
反正就是,皇子一进宫,老皇帝都气活啦,不仅如此,还要改诏书,可改了诏书,又后悔,又嚷着要改回来。
如此反复了回,几位顾命大臣学会了“敷衍”,一直等到老皇帝不甘地闭上眼睛驾崩,他都不知道自己立的诏书一直都没改过。
至于说拒绝登基的某位殿下,他本来是不想登基的,但想了想,皇位都喂到他嘴边了,当年他好歹抢了那么久,现在不当一把,好像不太礼貌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谁最不想看他登基?那必然是他的好父皇了,为了这个,他都必须上位当一当,至于当多久?归元摸了摸已经长长的头发,那就且看吧。
至于扩充后宫,重新迎回发妻?这就很没必要了,说实在话,他在寺庙里别的没学会,克制禁欲却是真的做到了。
顾命大臣们:愁啊,怎么办?感觉新帝下一秒就要出家当大师了,求求老天爷降个凤命女子吧!!!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大臣们的日夜祈祷,反而是在某一个秋夜里,降下了犹如孩童臂膀粗的紫电。
那电光雷鸣,明明是响在天边,却仿佛下一秒要窜到眼前一般,提灯卫齐齐集合护卫皇宫,然而惊人的是,在那一夜的紫电之后,人间再没有了夜行的鬼魅。
哪怕是有,也多为怨气极深的冤死鬼,它们多数针对性复仇,且复仇后原地消失,再不会对普通百姓出手。
皇极寺的住持法师为此进宫,禀名天子及百姓,这是因天子登基、阴阳调蓄,人间即将要恢复清明了。
对此,归元非常认真地敷衍了过去,顺便还去泰山封了禅,至于他心里怎么想,唔,他总觉得那一夜的雷,跟某位冕下分不开关系。
至于为什么这么觉得?归元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夜,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要不这样吧,明天找礼部的人,给冕下建个庙塑个金身吧,唔,就这么办,没毛病。
“阿嚏阿嚏阿嚏——”
刚刚回到小渡口的谭某人猛打了个喷嚏,他掸了掸身上残余的天雷气息,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苦恼的表情。
[阿统啊,你说这功德,怎么就又回来了呢?我不要面子的嘛?]
系统:……这不是你的基操吗?而且不是回来了,是翻倍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狼狈逃窜离开小世界的模样,像极了过年被亲戚塞红包的架势,啧啧啧,我录像了,你要看回放吗?
[……谢谢,不用了。]

第183章 骑龙找爹(一) 你真该死啊。
有神木滋养的棠梨枝就是不一样,落地没几天,就有了一人合抱的粗壮,眼看着都要开花挂果,谭昭抽空找了个时间将十棵棠梨树栽得更远一些,又用了阵法隔绝了一部分来自土壤的滋养,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说起来,这批棠梨枝随他经历了一场天雷,虽然紫电是没沾上多少,但大概是神木的刺激,给棠梨木带上了一丝天雷的属性,唔,也不知道这结出来的果子,会不会带一些特殊的品质。
谭昭随手布了个落雨阵法,这才进酒窖查看棠梨酒的发酵情况。
这批酒,是按照石掌柜给的古法酿造的,用的就是山上现摘的棠梨,现在酒液的颜色都深了,他随手舀了点尝尝,滋味还蛮不错的。
“诶,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一顿找!你的棠梨酒酿成了?”
谭昭将人推开,然后又把酒坛封好:“还没完全好,而且这批是实验酒,笼共就这么几坛,你要是想喝,等下一批棠梨成熟,店里才能上架棠梨酒。”
说起来,从小世界旅游回来,得有个把月没见到邓绘了:“你最近做大生意去了?”
“什么大生意啊,还不是跟你待一起久了,日子过得太惊心动魄嘛,我回去喝了点椿龄酒,睡了大半个月才醒来,没想到你都回来了,怎么样?真是天雷把你送回来的?”
谭昭忍不住乜了人一眼:“真的吗?那我最近出门,怎么小渡口的退休宿主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难道不是你替我宣扬过什么吗?”
对此,邓老板表示可以解释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水群的嘛,水群的时候大脑发热,就很容易说一些旅途见闻,对吧?”
谭昭:“你还挺有道理。”
“那是,而且我也没说你坏话,就是稍微讲讲你的人生阅历,对吧?”邓绘要了杯葡萄酒,自己还从空间里拿出了两碟下酒菜,“而且我和你结伴出门旅游,不是印证了一点嘛。”
“印证了什么?”
“印证了宿主千万不要结伴出门,真的运气太差,因为我俩的旅游经历,据我所知,已经有三位宿主取消了位面旅游的行程。”
谭昭:……倒也没必要这么听劝。
邓绘却兀自说着:“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好玩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古代位面旅游,说不定没一个月咱们就回来了。”
谭昭今日心情蛮好,他从自己的仓库里将调酒的东西翻出来,放在后头的酒柜里:“能换个话题吗?我请你喝酒,市面上常见的鸡尾酒都行。”
邓绘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哇,你还有这一手,来杯你最擅长的呗~”
这不是难事,谭昭翻了翻材料,随手就给人炫了一段调酒的手艺。
“啪啪啪啪——帅啊!你早点拿出这看家本事,你这酒肆的堂食生意也不会就我一个顾客了。”
邓绘端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谭昭给雪克杯施了个洁净术,然后慢条斯理地也给自己倒了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更喜欢做线上生意呢?”
邓老板可不管这个,反正……刚刚那段他已经拍了录像发群里了,看看这热闹非凡的水群,已经可以预想之后几天“不争气酒肆”的热闹程度了。
谭昭:……我谢谢你!!!
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顾客盈门,谭老板当即决定将调酒业务再次打入冷宫,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他对外的官方解释是——
棠梨成熟季节,他要开发新酒,所以暂停堂食营业。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来给你当苦力的原因?”邓绘站在梯子上,一点点摘着棠梨,“你明明可以做到全自动符阵收割,你好狠的心呐!”
谭昭也在另一棵树上忙活:“对啊,谁让你发短视频的?我前几天调酒手都要舞出残影了!”
……啧,这家伙是真记仇啊,他给人引流还引错了。
“大不了,我请你上共赏织造坊消费,我可是资深九五折至尊会员,你不是经常被雷劈嘛,刚好请坊主制一身可以防雷的衣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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