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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那个弱柳扶风的丞相大人(燕行泽)


如果不是因为在朝堂上,顾峤估计能直接笑得打癫。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商琅是如何三言两语把人气得跳脚,暗自感叹今日丞相大人在朝上为了不让他选秀简直是连那君子形象都懒得装了——也或许是因为两人确定关系后便有了底气。
嗯,中宫皇后的底气。
顾峤越想便越忍不住笑,到最后也当真轻笑出声,殿上顿时一静,顾峤笑完了,仍旧弯着唇,道:“丞相说的是。方才不是说仪典耗费甚多,如今遴选秀女,也要消耗上不少——此事再议,朕也不是大限将至,爱卿就那么急着让朕立储?”
话到最后已经有了点咄咄逼人的意味,眼见着帝王又要给他扣上一顶帽子,礼部尚书再如何也不敢再说话,只得讪讪退回了百官列中。
有这么一遭,顾峤生怕他们再折腾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立马让退了朝,也没理会走出金銮殿之后朝臣的私语,只自顾自地上了轿辇等着商琅。
外面尚且寒凉,商琅来的很快,带着一身寒气。
此地无人,顾峤直接握住人的手腕将他给带了上来,随后笑着调侃:“先生方才在朝上,真是让朕大吃一惊。”
商琅脸上不见喜色,眉头一直是轻蹙着,听到他开口,也就只是在那之上多添了几分无奈,反手握紧了他,道:“是臣一时冲动。”
“却是为朕解决了大麻烦,”顾峤见他情绪不高,吩咐宫侍直接将轿辇抬回寝殿,随后笑盈盈地凑到他身边,轻声同他承诺,“先生放心便是,朕不会选秀,更不会纳妃。”
商琅低低“嗯”一声,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胳膊伸展开,将人牢牢拥住。
顾峤愣了一愣。
就算是如今商琅在他面前情绪外露许多,他也鲜少见到人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选秀这事情他同朝臣纠缠许久,甚至先前商琅也曾附和过,当时的顾峤听见商琅那般说,只觉心寒,如今再回头去想想,商琅的痛苦恐怕不比他少。
只是当时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藏着心思,到了现在才能这般毫无顾忌地释放情绪。
商琅紧抱着他,低低一叹。
他与顾峤想得恰恰相反。
曾经没有抱过希望的时候,商琅痛苦之余早就做好了顾峤立后纳妃繁衍子嗣的准备,但如今真真正正地得到人之后,却添了更多的忧思。
江山终究是要有人来承袭,哪怕如今顾峤同他说要从宗族子弟当中挑个孩子来养,商琅也不敢说十年二十年之后,帝王还能抱着同样的想法。
顾峤是一个天生的、合格的君主——也正是因为两人心意相通,商琅才更明白,他绝对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等有朝一日,真的到了必要的时候,顾峤要舍弃他,也会是商琅意料之中。
心有准备,但绝不甘心。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不纳妃,在宗室当中可曾寻到合适的子嗣过继?”商琅抱了他有一会儿,才松开手,开口问,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
“尚未,”顾峤摇一摇头,“等寻个空,先生与朕一同挑上一挑便是。”
“陛下如今方才及冠,也不急于一时。”商琅颔首应声。
这一次顾峤却是笑着看向他,说出来与朝上不同的话:“不,朕急得很。”
当年他本来就是被迫上位,顾峤心底那当个闲散王爷的心思从没丢过,如今虽然再当不了王爷,但是早日养个储君让位然后做个无所事事的太上皇倒是可行。
“不只是微服私访,等到江山彻底稳定下来之后,朕还想要彻底卸下这帝王的身份,同先生游山玩水去。”
这话倒是在商琅的意料之中。
“好,”他应道,“既如此,臣便寻个时候与陛下一起去瞧上一瞧。”
顾峤颔首,静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今日在朝上礼部尚书忽然提及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便闷闷地抱怨了一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想的,昨日一言不发,偏偏赶到今日,好像有意让先生听见——莫非他们是想要靠着先生来劝朕不成?”
顾峤不明所以,这般想,也无可厚非。商琅却是摇了摇头:“他们的确是有意,不过应当是为了来警告臣。”
“警告?”顾峤一蹙眉。
商琅抿了下唇。话已经说到这里,再去瞒顾峤也不合适,他如实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前在年宴上,陛下先行离开那件事?”
顾峤点了点头,听见商琅继续道:“那时候……臣便是让诸位大人在陛下生辰的时候,莫要提起选秀一事。”
说实在的,当时商琅留下,顾峤怎样的理由都给人想到了,却愣是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件事情。
顾峤先前及冠的时候,就已经被那群朝臣给催了一次,又长一岁,继续被朝臣们催促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商琅不需要再多说下去,顾峤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当时他是用怎样的理由来让朝臣闭嘴,在顾峤生辰那日他们也的确是给了商琅面子,而昨日商琅不在,礼部尚书赶上今日在朝会提起这件事,说白了就是要明着与人对着干,看不过商琅这独揽大权的模样。
这么多年顾峤不知道看过了他们多少弹劾商琅的奏折,已经完全能猜到这群臣子内心所想:他们对商琅的让步是建立在人对大桓、对帝王无害的前提下,毕竟顾峤也是个明事理的君主,还不至于到听信佞言的地步。但是商琅这般不让他们去提选秀的举动,显然是影响到了日后皇位继承,那还怎么能忍?
而且——顾峤想着下朝之后他听见的那些嘈杂声响,便估计,当时朝上恐怕想要站出来的不止礼部尚书一个。
只不过这是被群臣推出来的饵,来试探帝相的态度,之后其余人或许是意识到商琅的不同寻常的咄咄逼人,这才选择了沉默,没有直接站到礼部尚书身边去。
他们固然人多,但丞相大人可是靠着那三寸不烂之舌直接搞垮京都盘根错节多年的世家的能人,他们这边多上几个人也不一定能说得过他,还极有可能像礼部尚书那样被商琅揪住把柄。加上帝王也是完全一边倒的态度,多劝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顾峤靠着商琅这几句话慢慢地将事情给分析完,悠悠叹一口气:“看样子,朕当真应该早些寻个储君来堵住他们的嘴。”
不然还不知道要纠缠多少。
这群朝臣名义上是让他纳妃立后,说到底求的还是未来王朝的储君。
这事是就算他封商琅为后也不能完全解决的。
那就早日在宗室之中寻个孩子就是了——他们也绝对会愿意的。
思索的功夫两人到了寝宫门口,商琅先下了轿,回头来扶顾峤,皇帝陛下连脚踏都没管,直接从轿上跳下来,本来想要扑进商琅怀里,却在瞧见一旁的宫人的时候堪堪刹住了,只换做拉着人的手进殿。
宽大的衣袖垂下来掩住两人交握的手,瞧上去只算做亲密些的君臣。顾峤怎么可能满足于此,在到了院中,四下无人之时,就直接吻了上去。
商琅既然喜欢亲吻,顾峤自然不会吝惜用这样的方式反过来去同他表达欢喜。
帝王难得主动,商琅乐享其成,就那般顺从地依着少年动作,却没想到顾峤学得如此之快,没多久,两人就已经不再局限于拥吻。
在彻底意乱情迷之前,商琅及时抓住顾峤落到他腰上的那只手,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哑:“陛下身上……才刚刚恢复。”
“那也是恢复了。”顾峤黏着他,屈指在人手背上挠了一下,含含糊糊回应。

顾峤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诱导着商琅来对他做点什么。
丞相大人果不其然呼吸一滞, 理智快要被这祖宗一句话给烧没,但还是没忘了如今是什么时候:“陛下,青天白日……”
顾峤不满地“啧”了一声, 还是退开,神色慵懒, 眼底荡着点雾气:“那便夜里。”
少年帝王撤得干净利落, 倒是一副清心寡欲模样的丞相大人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下火气,再开口时候还是哑着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帝王寝殿当中,商琅落后半步, 瞧着面前神色如常的少年,一时间心绪颇为复杂。
起头撩拨的是顾峤, 利落抽身的也是顾峤,实在是让商琅忍不住去思索,帝王于情爱之上对他究竟是如何的一番态度。
顾峤却完全没有去想这么多的事情。毕竟小皇帝对此从来懵懂,他本身也不热衷于这些风月,都是随情而动, 商琅不愿意浪费白日的时光,那等到夜里便是了,他总不可能逼迫着人去做什么。
顾峤心里想得简单, 就连身体下意识的那些反映都没太在意——方才抽身抽得快, 顾峤便也冷静得快, 全然没有先前从那些绮梦当中醒过来的难耐,却不知道商琅已经胡思乱想了许多东西。
进到寝殿当中先换了常服,顾峤却半点没有再出去到御书房处理政事的意思, 就闲坐在贵妃榻上同商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商琅难得有猜不透顾峤心思的时候。
他们两个相知相熟这么多年, 对彼此的行事作风再了解不过, 照往日来说, 无论如何顾峤都不会不管政务,这般无所事事地待在寝殿当中。
但商琅没问。
他只是静静地陪在人身边,与人一问一答。
桌几上放着几样御膳房新做出来的点心,是顾峤特地让人仿着民间样式做的,瞧着不知道比平日那些宫廷惯有的精致点心粗糙多少,顾峤却尝得津津有味。
撇开其他不说,他们如今这副模样,当真像极了一对凡间夫妻。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今日早朝因为户部和礼部的争吵还有选秀一事而结束地格外晚,他们其实并没有在殿中窝太久,就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外面的宫侍轻声提醒,商琅垂眼看了下桌上被帝王解决了快一半的点心,问道:“陛下可要此时传膳?”
顾峤将手里那一小块点心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先是轻叹一声,才开口:“先生若是想,便传吧。”
午膳像是一个分水岭。
今日要处理的奏折不多,顾峤便自顾自偷了几个时辰的懒,可是等用过午膳,再如何也该起身做正事了。
方才点心吃得多,午膳呈上来之后,顾峤便有些兴致缺缺,潦草吃几口便停了筷,随后便托着脸瞧着商琅用膳。
属实是赏心悦目。
后者对他这样的注视见怪不怪,动作半点也没有停顿,还是秉持着“食不语”的原则,放下筷后才抬眸看向顾峤:“陛下是有心事?”
顾峤一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朕只是方才吃太多,有些咽不下去。”
但很快,他便顿住,又变作了点头,连带着叹息:“也或许是这几日胡思乱想太多,以至于对着政事便有倦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地方各州瞧上一瞧。”
商琅失笑。
“那便尽快些,”商琅没有多说其他,直接谈起正事来,“昨日之后,就只看朱五德的态度了。”
顾峤点点头:“朕已经派了暗卫过去,等晚些应当就会来消息。”
他和商琅亲自往朱家跑了一趟,朱五德教训他儿子是必然,只是顾峤不知道,其他的世家会不会听见风声,来从朱家下手试探帝王的态度。
甚至可能来攀附朱家。
世家趋利避害是常事,顾峤没指望他们宁死不屈,如果帝王优待朱家而要斩杀其余人,他们极有可能通过朱家保全性命,韬光养晦。
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
不敢说保护住一个大家族,留下几个嫡系的子弟还是绰绰有余。
顾峤忌惮于此,但也没准备直接上手阻止,想要先瞧一瞧情况。
本以为还要等到夜里去,却没想到两人到御书房没多久,云暝便将消息给递了过来。
昨夜两个人走了之后,朱五德毫不意外地将儿子给训了一顿,还是直接在院子里面教训的,不用多猜就明白这是有意来做给他们两个人看。
至于其他的世家公子,朱五德刚去寻,他们就识相地找了借口离开。没有多派人手去跟着那几人,但今日早朝的功夫,就已经有几个世家的家主在暗中联系朱家。
至于谈得如何——据云暝所说,他们所见到的几个人从朱五德的书房走出来的时候,神色都算不上好看,容光满面的自然是一个也无。
顾峤听完云暝的汇报,拿着笔杆点了点下巴,问道:“演得有多假?”
云暝摇了摇头:“不似作假。”
也正常。
一群老狐狸,若是当真这般轻易地情绪外露,还是在帝王极有可能监视着他们的时候露出情绪,那就太过荒谬了。
“不能轻信,”顾峤吩咐云暝,“继续派人看着,若发觉朱家有什么外来之人,务必查实身份。”
云暝依言退下,顾峤放下了手中蘸着朱砂的狼毫,连带着将奏折给推到一旁,换了一支蘸墨的笔,又拿出了信纸来。
没有直接落笔,顾峤偏头,问垂眼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商琅:“先生可知除了世家宗祠当中,何处还有他们的谱牒?”
早年世家权重,优待甚多,如今户部手中的籍册里记录的人丁都不一定能跟实际对得明白,除了宗族谱牒,顾峤一时间还当真想不到其他地方。
“陛下或可问一问京兆尹。”商琅开口。
户部毕竟是掌管天下户籍,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会兼顾到京都当中。
因而大部分京都人士提及户籍之事,首要想到的还是户部。
至于京兆尹,在京都当中倒是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以世家的地位,平日接触的也大都是朝中官员,若是幸运一些,他们或许当真能在京兆尹的手上寻到点有用的东西。
顾峤点了点头,提笔落墨,一边笑着道:“若是没有先生,朕当真不知晓该如何了。”
商琅自觉到一旁来给他研墨,无奈应和:“以陛下聪慧,如何能想不到?”
只不过是顾峤习惯了去依赖他,在思索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问他,商琅一开口回答,顾峤便不会再去多想。
商琅想到这,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陛下……也莫要太依赖于臣。”
顾峤忍不住抬头瞧他。
如今商琅同他说话的确是直白了不知道多少,顾峤也乐得与他坦诚相对,便笑他:“先生莫不是担心朕太过依赖先生,以至于变成了个不知思索的傻子?”
顾峤比他说得更直白,商琅抿着唇没有开口,帝王便抽出手来,小指轻勾了一下他的衣袖:“先生不必心忧,朕只是信任先生才如此——哪会有那么傻?”
如此毫无防备地来信任他,已经够傻了。
商琅心中一叹,没将这样的话给说出口,只是放下墨块,反握住了顾峤的手。
顾峤试探地抽了一下没有抽动。
“先生,”他轻叹,“你这般,朕就写不得字了。”
商琅这才松手,没说话,低眉顺眼地候在一旁,看着顾峤给京兆尹书信,要他查朱家的人。
放下笔将信纸给折起来,顾峤封好之后就直接交给了云暝,要他亲自交到京兆尹的手上。
好在如今京都当中的官员大多都是顾峤信得过的人,京兆尹也与世家没有什么关系,在收到了帝王书信之后很快便寻到了顾峤想要的东西,连夜送到了宫中来。
顾峤直接将籍册丢给云暝,让他按着去查朱家当中的人丁,防止有其余人再混进来。
他已经给了朱家一个不错的退路,若是朱五德还要同他对着干的话,那也就不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将事情完全安排下去就已经入了夜,奏折处理了个七七八八,顾峤在用过晚膳之后将剩下的给解决了,便什么都不愿意多做,犯了懒只想要沐浴歇息。
没有让宫人单独备水,两个人直接到了温泉去,如今已经坦诚相见过,便不再顾虑那般多,顾峤利落地解了衣裳下水,将自己埋进去,只剩一个脑袋露出来。
商琅很快便贴着他一同下了水,顾峤原先阖着眼,听见水声才瞧过去,手腕就猛地被人抓住了。
流水温温柔柔地缠绕在侧,模糊了触觉,顾峤眸子一颤,茫然地看向商琅,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忽然这般。
水汽蒸腾,两人眼前都蒙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商琅喉结滚了滚,凑近他,这才瞧得清晰:“陛下不是说,要在夜里么?”
顾峤脑袋发懵,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可这是沐浴。”
“沐浴不是正好?”
有水,可方便多了。

温泉当中是流动的水。
顾峤靠在温泉池的石壁上, 两只手都紧紧扣住一旁不规则的石头,眸子眨一次便簌簌落下一串泪珠来,却很快被眼前的人吻干净, 半分痕迹不留,哽咽到沙哑的嗓音成了最后拿来控诉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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