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一边知道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偶尔正经认真的拒绝示爱的沢田纲吉才是常态,一边却不可抑制的沾沾自喜于教父在他的面前展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风韵。他同样恼怒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至少是在他无察觉的情况下,单纯的青年也学会了利用自己各方面的资本去达成目的。
怎么说呢,里包恩想了想,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双标——通过算计,通过精彩的演绎得到对方的好感以达成目的对他来说手到擒来,也被他认为是杀手应该掌握的基本的技能,但他不允许沢田纲吉那样做。
这是种矛盾的心情,希望对方成长,却又不希望对方超出他的掌握,又对每一次的沢田纲吉做出的超出他预料的事情感到新奇和期待。过度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让里包恩在脑海里徘徊着一些危险的想法,如果不是在沢田纲吉还算年幼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以几乎算作监护人的身份看着对方长大,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用教父和世界第一杀手的身份相遇,里包恩觉得,自己真的会尝试一些完全掌控对方的做法,就算那不一定能成功。
教父完全不知杀手的挣扎,沢田纲吉还在犹豫要不要做一些更过火的事情,他纠结着是否会弄巧成拙,毕竟里包恩对醉鬼应该没有什么耐心。
可浴巾真的不能阻挡寒冷,而里包恩的胸膛,看起来相当暖和。
如果钻进去把脸埋在里包恩胸膛上的话……
沢田纲吉打了个哆嗦,被自己幻想出的画面吓了一跳,在里包恩眼底下玩花招耍心思带来的心虚和紧张都因此淡去三分。可抬眼看去,里包恩的黑瞳还是那般没有太多情绪,沢田纲吉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太过寡淡以至于让里包恩如此不解风情。
静谧的氛围让一直以来的吐槽役选手的思维像点燃死气之炎般窜的飞快,沢田纲吉都要开始脑补“里包恩对他做那些事只是因为来自彭格列的委托,而爱是最好的疗方,粗暴的亲吻是最直白的表达方式”这种离谱到了极限的东西。
如果让里包恩知道,杀手大概会真的沉下脸身体力行的告诉沢田纲吉什么叫做“直白的表达”,但万幸沢田纲吉已经是不会随便让人看透心思的教父了。
片刻揣度,跌坐在地上的教父尝试般对高处的人伸出了手,他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落寞,嗓音又轻如落羽,沢田纲吉说:“抱抱我吧里包恩,只是一个拥抱。”
这简直如同火上浇油,是烈火燎原。
夜莺毫无保留的敞开了怀抱,馥郁的玫瑰收起了花茎上的尖刺,谁能拒绝这一切,谁能拒绝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呢?
里包恩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去控制自己,他抱起沢田纲吉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床铺上,柔软的被子搭在了纲吉已经变凉的肩上,裹住了他们。他没办法把人放下,因为棕发的青年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耍赖一般的紧紧地抱着他。
然后是扎破指尖流出鲜血的一言逼迫之语。
“里包恩,你真的爱我吗?”脸上全是迷茫和脆弱的青年这样问着,他看到里包恩不善的挑起了一边的眉,突然发力扭转身体带着杀手一起倒在床上,纲吉的手环住杀手的脖颈,喃喃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好喜欢,好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天平另一端的砝码突然增加。
完全不用读心术,完全不用任何分析判断,只是听到这话,里包恩的大脑皮层就已经兴奋的做出了激烈的反应,他认定那是真的,全身的血流甚至都加快了。此刻的喜悦比他过去取得的任何成就带来的喜悦都要多,什么成为世界第一杀手、什么击杀掉无人能处理的目标都无法给他此刻的欣快,这远超阈值太多倍,理智被扔到地上狠狠踩扁,他现在立刻马上要给出回应和证明。
但可惜……
里包恩看到了刚刚还挂在沢田纲吉脖子上的彭格列指环,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小骗子,里包恩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可以称呼蠢纲的外号,他自觉从沢田纲吉的反应中判断出了答案——沢田纲吉想用这种办法来降低他的警惕心,打晕或者用零地点突破控制住他,然后去赴宴,去那场云雀恭弥设局的、白兰杰索会出现的、由他告知了沢田纲吉一切的慈善晚会。
可就算知道沢田纲吉是在骗他、是在故意刺激他又能怎样呢?
杀手低垂着视线,良久,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带着无法扼制的怜爱将青年拥入怀中,一个充满爱惜意味的亲吻,落在沢田纲吉的额头。“阿纲,我对你的喜爱没有任何与利益相关的理由,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我乐得你来索取,我乐于你对我要求任何事,只要你能感到喜悦和快活。”
“你要我如何证明呢?你的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里包恩的吻从眼尾开始,一个一个,铺满了沢田纲吉的侧脸,而终止于他的唇角,他说,“我可以无数次的说我爱你,可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证明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
缠绵悱恻,他们交换了一个包含着爱意的深吻。
“那么……让我沉沦吧,”沢田纲吉的眼底满溢出浓烈的情感,浓情蜜语,教父柔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里包恩。”
于是,杀手心中的天平终于偏向一端。
印有彭格列家族徽章的私人飞机低调的停在某个机场。
沢田纲吉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双手搭在小腹上,闭目小憩。
只他一个人,并没有他人陪伴在他的身边。
斯库瓦罗和的瓦利亚其他人一同走进机舱,他们刚去处理了因为人员问题导致的沢田纲吉行踪泄露事故。理智上明白责任不在这个小鬼身上,但是……沢田纲吉是把自己的脑子全丢在床上了吗!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安排出漏洞!难道他不知道最近来暗杀他的人越来越多了吗!半个里世界几乎倾巢而出!
这个混蛋小鬼!斯库瓦罗咬牙切齿,额头都要爆出青筋,他在心里又骂道:简直跟那个突然独自离开回意大利的混蛋boss一样让人头疼!
到底,瓦利亚的这些人还是沉默着没有出声的在机舱内找了位置坐下。
那个人眼底青黑的颜色太明显,上次见到沢田纲吉这种显而易见的疲惫还是密鲁菲奥雷对彭格列步步紧逼的时候,啧,总之不是什么愉快的让人愿意回忆的场景。
飞机起飞,略有颠簸,向舷窗外看去,地面上的人与物都逐渐缩小成虚影。
斯库瓦罗放平座椅带上了眼罩,他需要保持充沛的精力,等飞机在意大利落地,又得无休止的去收割因为沢田纲吉出现蜂拥而至一群群杂鱼。
他躺下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踏空感。
他突兀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小鬼,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愤怒代替傲慢在斯库瓦罗的脸上浮现,银白的利刃毫无保留的刺向了“沢田纲吉”的方向,他甚至没顾及这是在飞机上,夹杂着火焰的剑气很有可能让这架刚起飞不久的飞机在空中断成两节。
随着贝尔怪异的笑声,小刀和钢琴线缠在了斯库瓦罗的剑上,斯库瓦罗的剑偏开了一开始瞄准的要害,插在了“沢田纲吉”的肩上,剑尖刺入的地方如同无实质的空气,靛青的雾气从“伤口”处溢出,让鲨鱼不悦的皱眉。他随即看向了坐在最后面的人——瓦利亚的雾守,世界前三的幻术师,玛蒙。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玛蒙在斯库瓦罗外放的杀气中僵着身体拿出了死炎令。
“事先声明,我不知道沢田纲吉要做什么,”玛蒙平铺直叙,道,“因为给里包恩打掩护暴露后的处罚是他刻意轻轻揭过,我算是欠笨小鬼一个人情,我没法拒绝他。不过他的行踪泄露不是我做的,我猜测他可能想用自己的行踪把某些人引开日本的同时,处理一下不安分的因素。”
“顺便……他的命令相关的部分是如果瓦利亚发现了这一切,要求我们保密不能告知任何人。”
有太多个槽点让斯库瓦罗想咆哮着吼出来,但死炎令上关于敌对家族的处理任务直接阻断了他们发现不对而申请返航或者跳机找人当面对质的可能性,又被沢田纲吉骗了一次,瓦利亚的剑客眼底全是阴沉的怒火。
“那个——可恶的小鬼!!!!”
被教父无情欺骗的人不止瓦利亚。
萦绕着馥郁的黏腻的香气卧室里,西装笔挺的杀手面无表情的从空无一人的床上捻起了一根棕色发丝。
恰到好处的意乱情迷,就算是他也无法逃脱。那时他禁锢着教父的手腕,只为了不再让那上面平添被沢田纲吉自己咬出来的齿痕。杀手承认自己被吸引了,无可救药的跟无数普通的毛头小子一样,他沉醉于爱人的美丽,他无法自拔,他想低头去亲吻那一份柔软,然后就着了道被人用药物迷倒。
此刻,提前苏醒过来的里包恩语调平淡,却让人微妙的觉得不寒而栗,杀手低笑了一声,说:“小骗子。”
同一刻,发丝被火焰烧为灰烬。
曾经的守护者们被复杂错乱的假消息环绕,有能力跳出这些直接得到答案的云雀恭弥却被突然而来的风纪集团的事物绊住了脚步。
所以,如沢田纲吉所愿,他一个人见到了白兰。
今年冷的早,北半球不管是哪里都比往年更早的飘起了雪花。白兰同沢田纲吉见面的函馆甚至堆起了半米厚的积雪,温度低到骨头都觉得刺痛。
这样的环境下,沢田纲吉苍白的面孔也不显得突兀了。
山间城堡,似乎有一些眼熟,棕发青年的脚步一顿,缓慢走进了早早敞开、静待来客的大门。
过分挑高的客厅中,除外中心的欧式桌椅,其余地方全部都被放上了鲜花。大片紫色风信子如海般将这里淹没,人要走进去都很困难,味道更浓郁的令人不适。除了鲜花的紫色,入眼的就只有大片白色的装潢,看起来像是白兰一贯的喜好与风格。
沢田纲吉的披风拖曳过花瓣,当他拉开椅子落座的时候,白兰·杰索也正好从楼梯上走下,他们又相对而坐,仿佛是某一刻的时光重现。
“真的是好久不见,纲——吉——君——”白兰的手肘撑在桌上,他托着腮,手指点在眼角,没有一点严肃正经的样子,感慨道,“已经二十多年了呢。”
“白兰。”沢田纲吉启唇回应。
只要面对的不是里包恩、他的守护者、他在意的那些人,沢田纲吉就是完美而毫无破绽的。他的言语、谈吐、一举一动都带着压迫力十足的优雅,他的态度从容不迫,他是教父这个名词当之无愧的代言人。
年轻的教父垂下眼,漫不经心的看向桌面的摆设。上面放着菱形棋盘与黑白双色六边形棋子,是纳什棋,一种用同色棋子链接菱形棋盘对边即可获胜的游戏。相比于围棋和国际象棋,纳什棋经过数学模型验算,不存在和局,即其中一个棋手有必胜策略,游戏的结局必为一输一赢。
在过去,里包恩用这个戏耍过他。狡猾的杀手先生不告诉他先行一方有着绝对的优势,也不告诉他为了公平而需要进行的交换规矩,害得他输了很多次答应了数不清的不平等条约。
沢田纲吉不想陪白兰玩什么小游戏,于是在白兰笑眯眯的表情下,棕发青年随手拿起一枚枚黑棋放下。.
“我不会遵守交换规则,”沢田纲吉看着白兰撇下的嘴角,不紧不慢地说,“原本我来赴约也不是为了做陪你玩这种事情。”
白兰弯起的眼中有几分恶劣的愉悦,说:“太无聊的话,我会做一些微妙的事情哦~世界征服勉强也可以算做成神之外用来消磨时间的游戏。”
气氛本该因为这句话变得剑拔弩张,但沢田纲吉只是略微抬眼看了下白兰。
“可你跟过去不一样了。”他说。
白兰的笑意浅淡,逐渐变成了跟沢田纲吉相似的平静毫无情绪。
“超直感?”白兰问。
沢田纲吉不置可否:“我只是相信我的判断。”
“是……吗?”白兰轻声嘟囔,他兴致不高的哼了一声,“被人轻易看透的感觉真是不好。”
“所以,免去那些无聊的开场白吧,白兰。”
“好哦~”
“那么亲爱的Godfather,”白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包棉花糖,糖分的摄入让白兰不由得发出了满足的声音,他说,“花了那么大功夫单独跟我会面,是为了什么呢?”
这次的会面,白兰选定了地点,沢田纲吉订下了时间,纲吉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放轻了声音,颤动了一下的手指似乎是因为不安,他斟酌问道:“里包恩,还有我的同伴和家人们……他们有因为我的复活而付出什么代价吗?”
“真是不意外的话题,”白兰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撑着桌子探身向前,跟沢田纲吉距离很近的对视,如果可以,他想挖开这个人的大脑看见最真实的内里,“但是为什么来问我?尤尼酱不是更好的人选吗?或者壹原侑子?如果你想,你也能找到伽卡菲斯吧。很奇怪呢~难道说——纲吉君竟然不希望他们知道?”
纲吉皱着眉不适的往后靠了靠,说:“白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棕发的青年停顿了下,可能是忍耐片刻仍觉得不适,继续说:“你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使用一些武力手段强行令你配合的想法。”
实际上就是在委婉的说我想往你脸上来一拳。
“我只是有些好奇,”白兰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说话的尾调总像是有个小尾巴在上翘,“因为真的很无聊啊~拒绝了游戏,纲吉君连几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吗?”
沢田纲吉冷静的问道:“我的回答会影响我想知道的事情的答案吗?”
白兰眸光微闪,气息锐利危险,不怀好意,他说:“如果我说“是”的话?”
“我知道了。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奉陪到底。”教父的坐姿变得有些随意,他散漫的解下了披风,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确实不想他们知道太多。轮到我问你了,里包恩恢复记忆,有你干扰吗?”
“真是狡猾,一换一就算了,纲吉君回答的也太敷衍了,”白兰动作幅度很大地看了看沢田纲吉手上复杂而华丽的彭格列指环,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故意的叹了口气,说,“里包恩君恢复记忆可跟我没关系哦~”
“但他那天遇到了你。”沢田纲吉说。
“恩?才几天居然就调查到这种程度了吗?果然不能小看你啊,纲吉君,”白兰直勾勾的看着棕发青年,开口道,“但这真的跟我没关系,说实话,一眨眼自己的下属就被放倒,还被世界第一杀手用黑漆漆的***口指着胸口,就算是我,也很害怕的。”
“那么轮到我来问了,如果在你假死的那个时间点,十年前的你只是打败了我,也就是如果我还活着,你醒来后会杀了我吗?”白兰拉长了声音,说,“并且如果那些由密鲁菲奥雷造成的痕迹都没有恢复的话?”
沢田纲吉皱眉。
半晌,他说:“我不知道。”
沢田纲吉在过去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跟白兰是敌人,战斗自然要不留余地,他自认并不怀有天真而庞大的善心,能宽恕一个给他的家族带来了巨大伤痛的人,他更不会去原谅,他没资格代替受到密鲁菲奥雷伤害的人们原谅什么。
但让他直截了当的杀了白兰,也很难做得到。若非战斗中的不能留手,无法制止,他绝不想轻易的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他作为教父,作为一个掌权者,还必须抽离自己所有私人的爱与恨,站在客观而利益的角度来分析杀死白兰的利与弊,他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复仇者一样因为情绪杀死敌人。
里包恩离开时的模样,阿武失去父亲的表情,还有太多人苦痛的面孔涌入脑海,沢田纲吉深深呼吸一下后,说:“我会非常憎恨你,非常想杀死你,但真正如何抉择我无法回答,这种事情无法做出预设。”
“不,你曾经有过选择的时刻,”白兰的目光是少见的审视,他说,“世界融合的时候,你有能力杀死我,抹消我,一劳永逸的给你的同伴们解决掉一个***烦,可你并没有做呢,纲吉君~”
“或许是有点可笑的想法,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杀死你……”教父垂着眼,他下意识的点了点桌子,说,“大概是因为……我总觉得,或许你是可以改变的。”
“正一跟我提过起和你一同度过的大学时光,那个时候正一虽然已经决定要跟我联合起来打败密鲁菲奥雷,可我能觉到他对过去的你仍然有属于朋友的怀念,他不觉得那时候的你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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