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的教父并没有太多力气,他支撑不住,脱力的向后倒去。
摔在柔软的绒被上时,沢田纲吉才发现有细窄的金色锁链环过他的手腕,蜿蜒曲折的于床面铺开,又垂落到地上,尾端消失在他目光不可及的角落里。
手铐……?囚禁……?
沢田纲吉怔住,可这个宽度,他只要稍微一用力,甚至不用火焰就能挣脱开吧。这真的是在……囚禁他吗?
大概是因为疾病加上昏迷,棕发的青年并不能使上力气,他抿了抿唇,在拽了很久也没有把锁链拉直之后,皱着眉开始尝试点燃火焰。
可火焰的激发被阻隔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沢田纲吉绷紧了神经,他从那人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里听出了愉悦,他判断出这是一个青年男性,大概是因为刻意,脚步落得很重,并不能具体判断来人的身高和身形。
然后门被推开了。
里包恩推开这扇如恶龙藏匿珍宝的宝库大门时,晨曦微光正跃着粼粼海水、顺着微风吹开的层层纱帐,柔和的吻上青年的面庞。
而教父的眼中还流转着尚未熄灭的金红的火光。
“re……里包恩?!”摸着身上崭新的被人更换过的衬衣的沢田纲吉,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日安,彭格列十代目阁下,”里包恩夸张的摘下了礼帽,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向他微微欠身行了个脱帽礼,“您看起来非常惊讶,怎么,不满意见到的人是我吗?”
“你……”
沢田纲吉词穷,打打杀杀经历过,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教父只能保持着嘴唇微张的姿势看着里包恩躬身给他解开只锁着一只手腕的镣铐,直到里包恩起身离开,在离他不远的单人沙发上姿势优雅的坐下,都没能让他回神。
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高定礼服的西装暴徒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真haos啊。”
“我为什么……?你又为什么……?我……”沢田纲吉实在太混乱了,他按着自己的额头,很没有教父风范的呻吟出声,“里包恩,我需要一个解释。”
“首先,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里包恩问。
“我记得……我回到了我的房间,然后失去了意识。”沢田纲吉突然顿住,打针的时候他是怎么害怕又是怎么跟里包恩撒娇的记忆突然跃入他的脑海,让他从后颈开始,蔓延到耳垂一片薄红。
“看来你想起来了所有,”里包恩身体前倾,宽帽檐遮挡不住他锐利而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眼,危险的男人像野兽锁定了猎物一样逼近,“那么我的教父,你是否有什么需要告知我的话语。”
杀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不依靠面貌就能令人疯狂的音色,可年轻的首领却只感受到了这缓慢语调下未尽的威胁之意。
“我……,”沢田纲吉动了动嘴唇,他收敛了所有神色,闭上眼,又睁开,一丝颓意被他遮住眼部的手抹消,他轻声说,“里包恩,我很抱歉。”
“什么时候你和六道骸联通了梦境?”沢田纲吉不语,里包恩眼神更冷,他拿出一堆小碎零件,当着沢田纲吉的面组装着,“让我想想,指环战的雾战你就有不太对的表现了,当时我只是以为你对幻觉污染不太耐受。”
杀手先生突然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低声开口道:“在那之后,还是在那之前?”
“我……”
“看来是雾战当时了。”
沢田纲吉身体一颤。
里包恩组装枪械一直都是干净利落,这次,他是故意放慢的速度。
“是我的失职,竟然没有看出来你跟他的精神有这么高的匹配度,”沢田纲吉抬头想解释什么,可里包恩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那把小巧的被杀手在那不勒斯拍下的M36左轮抵在了沢田纲吉的侧脸,杀手稍微用力,教父柔嫩的皮肤就被压出红痕,“梦境里,六道骸对你做了什么?”
感受着冰冷的温度,沢田纲吉神色淡漠的闭上眼,拒不一言。
一贯温和的教父此刻冷漠地抿着唇。
棕发的青年微微错开脸,不想让里包恩用读心术在自己身上读出什么过激的情绪,虽然那份名为委屈的东西,已经无言的溢满了整个空间。
沢田纲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流露的依恋和孺慕,和此刻的姿态,多么令人心动,多么适合……接吻。
白天鹅高高的仰着他的脖颈,身后的微光照在身上,让他整个人圣洁到不似人类的模样。
他该被拉下神坛,被亵渎,被情欲沾染,这样才能抹消掉他身上脱离人世的脆弱,让爱着他的人意识到,他是有生命有着温热血液的人类。
里包恩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杀手先生轻而易举的用掌心抵住教父微凉的后背,制止了所有可能的逃避的动作。
他像求偶的鸟雀一样肆无忌惮释放着自己魅力,他卷曲的鬓角碰到了青年敏感的耳垂,动作漫不经心,又霸道强硬。
里包恩垂首靠近了青年颈侧,暧昧的耳鬓厮磨,轻声低语:“我可以吻您吗?”
“我的教父。”
“什……?!”沢田纲吉猛地睁眼转回头,却正好被里包恩钳住了下巴。
世界第一杀手俯视时的压迫感无人可以抵抗。
沢田纲吉茫然的看着里包恩向他靠近。
他的唇角传来了一触即离的濡湿的触感,他无法控制的颤抖,无法阻止地听到报死鸟可怖的宣告。
“我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里包恩切真实义的笑了,那声音里更是有着几分难以掩盖的纯粹的黑暗与愉悦,“但我认为,我的教父,你需要一些惩罚。”
意大利的男人各种意义上都很可怕,而且不讲信用。
沢田纲吉想拒绝的,可杀手先生明显比他这个教父更懂得什么叫黑手党,比他更有着纯粹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那张英俊无比荷尔蒙爆表的脸在他面前一晃,他就丢盔弃甲被人哄的晕头转向。
教父的底线一退再退。
脖颈被人反复吻了好几次,喉结上都留了个牙印,他哭的嗓子都快哑了,才被里包恩带着笑意的用力吻上嘴唇。
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什么经验的温柔教父很好哄骗,结果就是不识人间险恶的被人得寸进尺。
所有的挣扎都是无用功,教父只能被动的承受。
而杀手毫不客气的享受着属于青年人的温软,几乎要把人吞吃入腹。
纯洁的羔羊颤抖着闭上了眼睛。良久。
刺耳黏腻的声音才停下来。
沢田纲吉好不容易才抽回被里包恩按住的,不允许他捂上自己耳朵的双手。
“呜……放开……,”挣扎间变得衣衫不整的教父像是被敲开了坚硬外壳的蚌,他艰难的推开里包恩,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说,“不要再亲了!”
教父的嗓音都哑了。
里包恩抬起沢田纲吉的下巴,指腹压在纲吉破口的嘴角,在年轻的首领丝丝抽痛和推拒他手掌的动作下,低笑出声。世界第一的杀手先生就像是在哄小孩子那样,语气中带着一点让纲吉觉得别扭的宠溺,道:“所以说,那就已经是极限了吗?”
里包恩指的是沢田纲吉在最后消失前,落在他脸颊上的轻吻。
“够了……,”疲惫的首领抗拒的动作绵软无力,他满是羞耻的捂上了通红的脸,半是崩溃的哀求道,“里包恩,不要再说了。”
“求你……”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细碎的哭腔让杀手眼神骤然深邃,他喉结轻动,克制的退开。
却还是没忍住去想——他的教父应该在浴缸,或者是什么洁白的床被上,拽着自己的西装哭。
最好哭干眼泪,连声音都再也发不出来。
杀手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下情绪。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教父,会长成现在这般蛊惑人心的模样。
心动,而让人无法拒绝。
确认自己安全后,沢田纲吉像是被吓到一样飞快扣好衣服扣子,强行点燃火焰让自己进入绝对冷静的状态从背离里包恩那边的床沿下来。
他要离开。
沢田纲吉从窗外的景色里判断出自己是在并盛的海边,九代目所在的酒店应该也在附近,他可以去找九代目借车回家。但他要走,却无论如何都绕不开里包恩。
尤其杀手直接站在大门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教父本该凛然不可侵犯。
但是现在,他却眼角微红,呼吸不稳,再无半点铁血教父冷漠无情的样子。
“你要回去吗?”里包恩问。
“我想,我的行踪与你无关,”沢田纲吉谨慎的后退一步,“你要囚禁我吗?里包恩。”
“如果你对我开枪,我确实躲不过。”
“不,”杀手先生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挑起一边眉毛。他摇摇头,继续说,“你在赌,我不会开枪。”
面无波澜却强装镇定的教父扣紧了手心。
“你我都知道的,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杀死你,而如今,我也无法在你被射杀过一次之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对你开枪。”
“阿纲,你要回去吗?你要回哪里?回到彭格列?”里包恩问道。
杀手用眼神传达出了未尽之语——还是回到我们身边?
“我是彭格列的继承人,是彭格列十世,新一任的里世界教父,”沢田纲吉强迫自己狠下心,“我没有时间陪第一杀手玩暧昧的情人游戏,也没有兴趣跟表世界的人有牵扯。”
“我会……回到彭格列。”
“好。”
在这一声回应后,教父少见的在死气状态下,露出了名为惊愕错愣的表情。
他看到了里包恩在自己面前缓缓单膝跪下,他看到里包恩从不弯折的脊背为他躬下,杀手执起了教父的右手,在中指上套上了彭格列的大空指环,然后垂头,亲吻上了青年的手背。
带着无比珍视的意味。
“里包恩……”沢田纲吉的声音干涩。
“那么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里包恩的眼神无比认真,他说,“我一直以你为傲,一直对你喜爱无比,一直相信你的意志和觉悟。阿纲,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后悔。如果你拒绝我的靠近,我会选择遥远的注视。”
但千万,不要给我可乘之机。
宇宙中,即便太阳与天空的距离那般遥不可及,也仍旧会如约而至,驱散阴霾。
彭格列的晴用自己的身体粉碎袭击家族的逆境*,而他,只会为了沢田纲吉一人,化身烈日。
天空躲闪太阳的光芒,他就以退为进。
但终归,他是让大空恢复明媚的太阳。
“你跌跌撞撞的奔向他,他怎么可能拒绝你。”
“他最疼你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恰巧撞见,在他故意设置好的信息差与时间差下,你甚至在被人替换前都不会得知他的死讯,闭上眼又睁开,所有的危险就都过去了。”
“去吧,去见他。”
“去留在他身边。”
那个男人,是这样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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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雷守是被教父宠爱的孩子。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也几乎所有遇到他的人都会用类似的话对他这样讲,那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在教父的庇佑下成长,什么都不用做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别人奢望一辈子也无法获得的东西,权力金钱已经不值一提,肉眼可见的,教父在有意无意将危险与他隔绝,刀口舔血的日子对这个
“玛蒙,”世界第一杀手的双眼紧紧盯着又一次躺在床上、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的青年,他的声音听起来不甚在意,只是平淡的问着,“他中幻术了?”
“嗤,可乐尼洛那么说我们还不相信,”带着兜帽完全看不到表情的雾守嘲笑出声,说道,“什么时候你居然会关心则乱。”
“玛蒙,不要质疑一个杀手的素养,你或许想尝试一下被世界第一杀手追杀的滋味。”
里包恩危险道。
可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连再次的申请或者联系九代目都等不到,甚至说,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等那些繁杂的批示通过,如果是被拒绝后才选择潜入,不会这样快的就来到沢田纲吉面前。
而且里包恩居然对一个幻术师问有着超直感的沢田纲吉会不会中幻术,真的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方寸大乱。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里包恩问到。
“沢田纲吉遇到暗杀袭击,在回到彭格列分部的半途中昏迷不醒,夏马尔检查不出任何异常,彭格列这边的人又反应袭击的人当中有一名幻术师,怀疑与此有关,沢田纲吉的那些雾守又都不在,我只能接下这份没有额外工资的工作。”瓦利亚的雾守这样不客气的说着。
“跟我说说具体情况。”里包恩走到沢田纲吉身边,弯腰抓起年轻的首领的右手,他修长的指节按在那人的手腕上,触摸着脉搏带来的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别命令我!”玛蒙不满的说道,但是看了看里包恩危险的几乎要溢出杀意的面孔,他啧了一声,还是回答道,“我不算太清楚,瓦利亚刚好有任务在附近,而且我只比你早来十几分钟。”
“我仅仅知道他不久前见了波维诺的那个小鬼一面,你需要更多的信息,直接去问另一个当事人不是更好?”
“那个小鬼与此无关,”里包恩冷淡的说道,如果蓝波·波维诺在敌人袭击沢田纲吉的时候也在场或与此有关,此刻就该被带回彭格列了。杀手先生撩开遮挡着沉睡着的教父的面庞的发丝,低头细细地扫视,他顿了顿,突然对玛蒙说,“你转过身去。”
“什……么……?”玛蒙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要给他检查身体。”里包恩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
玛蒙简直觉得里包恩不可理喻,他明明是瓦利亚的雾守,彭格列分部的人请他过来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可到了里包恩这边,他就跟碍事的灯泡一样,不,应该说是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可面对世界第一杀手的枪口,玛蒙也只能不满的咬牙转身。
幻术师听着身后衣物与皮肤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努力的把所有吐槽的想法都压下,他是瓦利亚的雾守,又不是沢田纲吉的忠犬岚守,他才没有监督里包恩的行为维护沢田纲吉的“纯洁”的责任。
可这样想着,玛蒙还是没忍住在几分钟后压着声音质疑的问道:“你检查完了没有?我都说了医生已经给他检查过了。”
“你转回来吧。”
杀手压低的声音显示着他的不悦,他确实也没能在沢田纲吉的身上检查到任何一点伤口,甚至没能发现一个可能是毒物注入途径的针眼。当然,是指除了他留下的那些痕迹外,没有任何伤口。
“不是幻术,没有外伤……”
世界第一的杀手先生也被为难住了,除了这些外力,还有什么可能使人突然昏迷?难道是异能者的异能或者是咒灵咒术?
“彭格列的随行人员有没有说过他途中出现过哪些异常?”里包恩问道。
“我怎么知道,”玛蒙不客气的说,“我又不是他的雾守,你以为彭格列会告诉我那么详细的内容?”
“那就去问。”杀手毫不在意的回答。
“哈??”玛蒙简直要维持不住自己一直冷淡毒舌的性格了。
“这是一个委托,”里包恩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道直线,他给出了一个令守财奴无法拒绝的条件,说,“帮我达成一些要求,获取一些情报,既可以从我这里赚取不菲的报酬,又可以通过这件事说在能力上压我一头,甚至可以算作我欠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玛蒙深深的看向里包恩,半晌,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居然肯为了沢田纲吉把尊严抛到一边,里包恩,你是真的栽进去了。”
杀手只继续触碰着教父微冷的皮肤,对这种评价充耳不闻。
偏爱而已,他从不掩饰。
很快,里包恩要的所有情报都被玛蒙以判断十世是否受幻术干扰的理由拿到了手。
“这个笨小鬼!他是还把自己当成战无不胜的铁打的教父吗!这种状态还强撑着一点都不肯表露出来,一个人去打暗杀者,他是把亲卫队当装饰品吗!我家的BOSS都不用再来一次指环战,直接等着就可以把彭格列十代目的宝座收入囊中。”
里包恩翻着沢田纲吉的出行言行记录,玛蒙处于一点点的好奇,看了看沢田纲吉的身体检查报告。
绝对算不上好的数据让十年来已经缓和了关系甚至跟十世家族隐隐有些家族成员式亲密的瓦利亚雾守在这一刻怒火骤然上升,但因为当事人还昏迷着,玛蒙只能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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