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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芒(静深)


“那你问这个?”
“应该是他标记我才对。”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随即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怒骂,“你疯了?”
“我没疯,我是认真的,你的话提醒我了,标记是有用的,但不应该是我标记他,应该是他标记我。”江遇野越说越激动,连打在身上的雨都感觉不到,“它是通过信息素来影响神经和其他功能的,周芒他是3A级的Omega,如果他标记我,他的信息素就会被大量注入我的体内,系统会重新运作起来……“
“那你有想过你会变成什么样吗?”邵岚质问他,“就算他是好好的,你也不能让他顺便标记你,被一个3A级的Omega标记意味你……”
“意味着我这辈子都没法和其他Omega在一起,意味着如果他离开我,我的每一个易感期都会生不如死,意味着我的下半生都会带着他的味道和印记。可那又怎么样?”
“……”
邵岚无奈叹气,他知道自己劝不动江遇野,他也希望周芒可以好起来,但在他们之间,他还是会下意识偏向江遇野。他和江遇野认识的时间太长,虽没有血缘又时常调侃斗嘴,但他心里确实把江遇野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也真心希望江遇野能够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虽然我这样讲,对你来说有点残忍,但遇野,我还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这辈子都没法回头,就算周芒最后醒了,没事了,他也不一定就会选你,你明白吗?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标记就为你留下。“
“我知道,我也根本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把他留下。”江遇野逐渐冷静下来,“我只是想救他。”
“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因为他值得。”
邵岚没有再说什么劝阻的话,他让江遇野别太着急,至少要等准确的结果出来以后再做选择。
江遇野挂掉电话,推开卧室的门,周芒似乎又睡过去了,他这段时间变得极其嗜睡,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是完全清醒的,睡着能让他尽可能得舒服一点。
江遇野轻轻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他再次坐回窗边的那张椅子上,就那样静静看着床上的人什么都不做。
窗外的雨大约是在日落时分停下的,周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他是被一阵快 感弄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江遇野正在用嘴帮他……
周芒的心里一阵发酸,他让江遇野不要再继续,但江遇野还是弄到最后,他问江遇野到底想干什么。
江遇野不回答,烈酒信息素把整个房间都占据,他伸手摸上周芒最敏|感的地方,湿漉漉地和他接吻,带着引|诱意味的酒水被江遇野渡到周芒的口中。
“江遇野。”
周芒实在弄不明白江遇野想要做什么,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可江遇野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受到药物引导和Alpha信息素的刺激,周芒很快陷入到情|热之中。
翻涌的欲望时刻折磨着周芒的意识,他喘息着想要推开江遇野,却怎么都做不到,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叹息里,周芒几乎要小死过去,他哭着去推江遇野,打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自己,可江遇野却要同他接吻。
在那汹涌的风暴里,江遇野吻掉周芒眼角的泪水,笑着对他说,“阿芒,标记我,我就给你自由。”

“标记……”
周芒恍惚间想起,江遇野似乎同他说过许多类似的话,他总是让自己标记他,可周芒知道那不过是调情时的玩笑又或者是某种意图不明的试探。
从分化的那一刻起,周芒就没有想过要标记任何一个Alpha,也不会让任何一个Alpha标记自己。他想江遇野大概也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可现在江遇野又是在做什么呢?
信息素引发的情热和持续的痛痒让周芒根本没法思考,他只是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仿佛要把身体里剩余的水分都流干。
江遇野的手滑过周芒始终坚挺的脊背,带着祈求和讨好意味的吻密密麻麻落在锁骨和心口处,他实在太熟悉周芒的身体,他知道怎么做可以让他舒服和颤抖,用欲望的酒精点燃他的灵魂和躯体。
随着体温和心跳的不断升高,周芒再也没有办法保持清醒和理智,他感觉自己一直在向下坠落,快感和欲望包裹着他,可就在他即将要到达终途时,江遇野停下了。
周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江遇野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只能一下下去打江遇野的后背,哭喊着让他继续,但江遇野还是重复着要周芒标记自己。
强烈的欲望最后还是占据上风,周芒攀上江遇野的肩,顺着他的脖颈,一口咬上腺体,原本占据房间的龙舌兰酒精气味逐渐被柠檬草的味道所取代,江遇野的呼吸瞬间停滞,高阶Omega信息素在他体内快速流窜,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
江遇野强撑着身子,带着鲜血的味道与周芒吻到一起,在浪潮中到达顶点,随后是极其漫长的余韵……
周芒的意识逐渐苏醒,但整个人都还处在一种奇怪的迷离状态下,他睁开眼睛仔细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江遇野,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大的悲悯来,这些天来,他第一次温柔地触上江遇野的脸颊,随即轻轻吻了上去。
江遇野的动作一顿,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周芒的脸上,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睛蒙着一层深重的雾气,叫人怎么也看不清。
周芒想要抬手去拥抱他,可还没碰到,江遇野却猛地起身跌撞着下了床,关上门的那一刻,江遇野跌坐在地上,深入骨髓的痛感,让他根本没法站起来,就连最为平常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猜想是对的,T-309的确会融入信息素,跟随标记进入另一个人的体内,但是他没想到病症会来得这么快,强烈的疼痛伴随着瘙痒逐渐占据他的身体,好似成千上万的虫子从他的骨骼里一点一点向外啃食,哪怕划破血肉也没法缓解这样的痛楚。
江遇野想站起身,却又重重跌坐回去,他就这样在地板上躺到黎明,在第一次病发症过去以后才艰难起身。
他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换下,去浴室将身上的污浊都洗干净,但当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江遇野还是愣在原地,他已经不太能认出镜子里的人,苍白,颓废,就连眼睛都变得黯淡无光。
江遇野深吸一口气,他把几根明显的白发藏起,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精神,做好早饭以后才推开卧室紧闭的门,周芒还没醒,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
江遇野把早餐放到一边的小茶几上,像往常一样帮周芒把身体擦干净。
原本要连绵几日的阴雨停在黎明之前,还算明媚的秋光透过被淋得湿透的梧桐顺着窗帘间的空隙照进屋里,江遇野起身把窗帘拉开,阳光将晦暗了几日的房间照亮,虽然没什么温度却也添上几分暖意。
江遇野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周芒,轻柔地吻上他的额头,把床上的锁链打开,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他站在阳台上,把盒子里的最后一根香烟点燃,连绵阴雨之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湛蓝,他看着远处那连绵的青绿出神,在烟燃烬后拨通了邵岚的电话。
几声铃响后,邵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等他说话,江遇野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邵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找自己,平静地回答,“你说吧。”
“帮我找一个条件好的疗养院,照顾好周芒,然后……送我去韩春夏的救助院。”
“……”
短暂的沉默后,邵岚问他,“你真的让他标记你了?”
“嗯,我的猜想是对的。”
“你真是……”
邵岚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去骂江遇野,只能无奈叹气,“我待会让黎冰去接你,你现在意识还清醒吗?”
“它的病发不是持续性的,我还能控制,但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确定。”江遇野把烟头丢进一边的垃圾桶,下意识靠上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还有就是……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不管他问什么,我都希望你们不要告诉他,他标记过我,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他的负担……”
邵岚虽然不理解江遇野为什么不想让周芒知道这件事,却还是按照他的说法做了。
在住了一周的调养院后,周芒的意识已经恢复正常,除了还会时常头痛以外,身体的其他方面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出院那天正好是感恩节,弥南飘起了小雪,米粒大小的雪花刚一落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江河印象的房子住不了,他在弥南又没有落脚的地方,楚洛就带着周芒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周芒都不怎么说话,痊愈以后他变得很安静,总是一个人盯着某处发呆,像是在想什么严肃的问题,可当有人问起时,他总是笑着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想。
楚洛不会做饭,就点了个烤鸡的外卖,配着冰镇的雪花啤酒和他将就了一顿。
临近午夜,楚洛从梦中惊醒,想去厨房倒点水喝,刚推开卧室的门却看见原本应该在侧卧休息的周芒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层轻飘飘的霜,叫人看不真切。
楚洛知道他心情不好,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的啤酒走上前递给周芒一瓶,周芒没接,只是问他,“有烟吗?”
他从客厅茶几的柜子里翻出一盒,抽出一根帮周芒点燃,不是薄荷味,也没有爆珠,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香烟。
周芒夹着烟,仰头凝视着天上那漂亮的月亮,雪花一片一片落到他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身体的所有感官似乎都被麻木,只有心脏还带着痛苦一刻不停的跳动。
他看着那在黑夜里燃烧的明亮火星,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问楚洛,“江……遇野他现在还好吗?”
楚洛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客厅拿来一张报纸递到周芒手中。
借着不甚明亮的柔和月色,周芒看见头版头条的标题赫然写着《江遇野——当代王子复仇记》,配图是他从慈善晚会上离开时的照片。
文章将网上的那些细碎消息拼凑成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复仇故事,可周芒读到一半眼睛却突然湿润起来。
哪有什么光鲜亮丽的王子,有的只是沉溺在痛苦和仇恨里无法自拔的灵魂……

第104章 99.他不是我的O,他是他自己
江家的事挺复杂,牵扯到的人和事又很广,虽然江遇野提交的举报材料相当齐全,但专项调查组还是废了不少时间,才把整件事理清楚,并通过检察院对涉事人员提起了诉讼。
在上公堂前,年逾七十的江成向警方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见江遇野一面。
顾衿把他的话转达给江遇野时,他刚从救助院里出来没多久,将近一个月的折磨让他消瘦不少,看起来像是路边的流浪汉,没有丝毫以往贵公子的风范,但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又重新明亮起来,总叫人挪不开视线。
他没和任何人提起自己在救助院里经历过什么,每当有人问起他是怎么好的,他只是平静地说,打针吃药,然后偶尔被电一下,慢慢地就再也没人问这些问题,比起过去,他们更加关心江遇野的未来。
据说在他住院这段时间曾经有人出价几百万想找杀手做掉他,但一直没有人接单,也有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是江家亲生的孩子所以才愿意出来检举揭发的,还有阴谋论表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独吞江家的财产,毕竟江家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不会坐牢……
关于江遇野的讨论在各大平台几乎成了流量密码,随随便便一刷就能看到关于他的消息,有人说他是新时代的英雄,也有说他生来就是吸人血的,没什么好吹捧的,有电影节主办方取消了他所有的荣誉,也有人要为他著书立传,但江遇野并不在乎,就好像那处于舆论风暴中的人并不是他。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江遇野决定还是去见江成一面,毕竟这大概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十二月底的弥南哪怕不下雨雪也满是深入骨髓的寒意,江遇野的身体大不如前,他变得格外畏寒,哪怕已经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却还是会下意识地在冷风中打战。
所幸值班的警察并没有让他等太久,穿过一条漫长而空旷的走廊,他在精钢制成的铁窗后见到了江成。
穿着统一囚服,剃了头的江成,再也没有先前的半点光鲜和权威,倒像是大街边上随处可见的拾荒老人,佝偻着肩背,满脸都是洗不掉的沧桑和疲惫。
“你来了。”
“嗯。”
江遇野坐到江成的面前的椅子上,他不怎么喜欢看江成的眼睛,只轻应一声便将视线挪到其他地方。
“咳咳……咳,遇野,其实爷爷这次找你过来,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有个问题爷爷一直想不明白,想在走之前,问问你,这样好痛快上路。”
江成像是一下老了许多,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半点疲态的他,说话开始咳嗽,每句话都要顿上一会,如同濒临淘汰的鼓风机一般发出沙哑而古怪的可怖声音。
江遇野撑着头,轻轻敲击着面前的钢制桌面,“您说。”
江成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给,给你妈妈报仇?”
江遇野的指尖停在原处,他轻声回答,“不是。”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我,我们全家?”
江成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仿佛再多说几句就要断过气,但江遇野并不在乎,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平静得像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
“我只是想要这样做,所以我就这样做了。”江遇野回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十几年前我也想亲口问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妈,后来我想明白了,您从没把自己以外的人的当人看,就和我不把您当人看是一样的。”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亲爷爷!”
“亲爷爷?”江遇野讥笑道,“倘若您心里真的有亲人的位置,您的儿子不会死,儿媳不会死,您的孙子也不会死,江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死,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义灭亲的圣贤,我也没想过要去讨个好名声,我只是想当个堂堂正正,问心无愧的人。”
“……”
一阵沉默以后,江成冷声道,“那你现在倒是堂堂正正了,家里剩下的产业和钱都是你的,你坦荡了,也潇洒了,却要你的长辈,你的兄弟枉死狱中,你这也叫问心无愧?我当初就不该可怜你,该听你叔叔的,把你溺死才对。”
“那你后悔吧,我没什么好再和你说的。”
江遇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江成,起身就要往外走,在离开之前,他听见江成冲着自己怒吼。
“江遇野,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必不得好死,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江成后面说了什么,江遇野没有听见,他利落地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依在一旁的黑色铁栏杆上点了根烟。
见他不打算现在走,邵岚从车里下来,问他借了个火,也给自己点上一根。
微弱的火星在冷风中闪烁起来,邵岚问江遇野,“老头要和你说什么?”
江遇野摇头,“没什么,就是单纯想骂我。”
邵岚的视线顺着栏杆落到里面的牢房上,调侃道,“他风光了大半辈子,这一下全被你给整没了,想骂你是应该的,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回去还是想到别的地方转转?”
江遇野夹着烟的手不自觉都抖动起来,烟灰落了一手,他望着远处的山野,回答道,“我想回一趟江家。”
邵岚有些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把烟抽完,同随行的司机打过招呼后,两人一同坐车去了江家的老宅。
江家被立案调查以后,这处宅邸也被上了封条,原本在里面上班的佣人也都已离开,大大小小的家具上已经开始落灰。
江遇野没有在前院过多的停留,只简单扫过几眼便朝着后院的佛堂走去。
他推开沉重的红木门,闪着金光的佛像依旧端坐在原处,江遇野并不上前参拜,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凝视它,这么多年来他对这座佛堂一直怀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算不上畏惧,怨恨却又有几分信服和感恩,这里见证了他太多的苦难却也让他可以清醒地过完此生……
沉思良久后,江遇野还是决定给它上一炷香,敬完香后,他问邵岚这尊佛像上面打算怎么处理。
邵岚说如果按照章程来处理,江家的绝大部分财产都会进入江遇野的名下,其中也包括这尊佛像。
江遇野听完并不欣喜,他向来不太在乎钱财上的事,只平静地看向邵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这尊金佛,买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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