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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与迟(三至)


苏哲聿没有什么目的,他只是想再去这个家一次,磕个头,说一声毫无用处的对不起。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家里没有人,只有一个看不清东西的老婆婆。
“都出去打工哩。”老婆婆和苏哲聿说道。
苏哲聿看了看周围,四面墙壁虽然斑驳了,但是很干净,上面贴了不少奖状,有些看上去年份很久了,都已经褪色了。
还有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似乎是新拍的,女孩子头上戴着一个红色蝴蝶结。
“阿婆,我们来就是想看看小桂。”苏哲聿说道,把提早准备好的钱塞到了桌角,然后在照片面前跪下。
他无法忘记那天,他答应了汪岳,用钱贿赂了小桂的父母,让他们在谅解书上签字,又出了一份伪造的精神鉴定书。
汪岳总能发掘案件的弱点,比如重男轻女的家庭,孤立无援的女孩,再靠一些手段去颠倒是非。
“小桂的朋友吗?小桂什么时候有你们这么大的朋友了?”阿婆问苏哲聿,她看不清东西,只模模糊糊看到苏哲聿跪在照片前,肩膀微微耸动着。
“哎呀,跪着干嘛,快起来,腿都沾灰了。”阿婆连忙来扶苏哲聿:“你能来看看我们小桂,小桂肯定就很开心啦。”
“我们小桂,是很好的孩子,不是外面人说的那种孩子。”
苏哲聿只觉得这份意外的温柔,好像快要摧毁他了。
单子淮已经很久没有关注新闻了,但是他特地去查了查,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宏正停业被查还挺有热度的。
也不知道顾嘉柔都是从哪里查到的。
苏哲聿最近又忙得很,连着旻严一起在忙,单子淮能猜到苏哲聿或多或少被这些事情波及到了,既然事务所甚至给苏哲聿母亲解决了治疗问题,肯定会让他做什么事。
他有些担心苏哲聿的安全,毕竟按照苏哲聿那个可以在法庭上挥拳的性子,谁知道遇上这种事情又会不会又有什么头脑一热的冲动行为。
但是想到之前和陈林家属打架,苏哲聿在医院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他又忽然有一种别样的忧虑。
会不会苏哲聿才是那些......搬弄黑白的人。
他摇摇头,仍然觉得不可能且无法想象,合上了电脑换了件衣服出门,这几天在毕业典礼,他得赶去礼堂,晚点时候还要去一趟钟表铺子。
顾珍留在自己这里的手表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十一点的位置,单子淮拿去了钟表修理铺,但是得到的结论是没有办法。
手表上的字是明月入怀,单子淮还清晰记得,和清风出袖是一对。
苏哲聿曾经和自己说过,他已经过世的父亲很欣赏王羲之,所以这两块对表在他父母大学时候就买好了。
现在又到了自己和苏哲聿的手上,那他自然要用生命去珍惜。
毕业季过得很仓促,单子淮甚至只有心情和周锐吃了一顿饭。
周锐熟练地把五花肉放到烤盘上,同时给单子淮递来了一堆生菜叶。
“你对象是不是在那个什么,宏正事务所实习啊。”周锐问道,见单子淮点点头,顾不上一嘴的肉,连忙往下说:“你还不叫他快跑,据说有人匿名举报,现在都被查了。”
“你哪里知道的?”
“你最近没看新闻吗?我也是新闻里看到的,说那个汪什么的大律师内部勾结受贿啊什么的。”周锐说着,把烤腰子放到生菜叶上包上,接着说:“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谁诬陷呢对吧,还在调查呢。”
“反正和你对象肯定不会有关系的,实习生就端茶送水干不了什么事,但是这不是也担心别吃亏了嘛。”
单子淮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笑了笑,放下了筷子捧着水杯慢慢喝茶。
简单的散伙饭吃完,看时间还早,单子淮便晃悠到商圈地下层那个修表铺,远远看到一个师傅在里面忙碌着。
“师傅,可以修好吗?”单子淮趴在小铺的窗口,探头问道。
师傅摘下了眼镜,似乎努力辨认了一会才认出单子淮,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打开抽屉翻找起来:“你这个表的问题还挺严重的。”
他把表递到单子淮手里,表带上“明月入怀”四个字对着单子淮:“可能你要去找找看别的师傅,我就不收钱了。”
单子淮愣了几秒,然后合起手握住手表回道:“谢谢师傅了啊。”
商圈距离D大很近,单子淮干脆慢悠悠地走回去,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了又消失。
他隐约听到路人的谈论,被风卷到了耳边。
“据说那女孩被捞上来的时候,面目全非啊,那个什么,巨人观,是这么说的吗?只有个红色蝴蝶结能看出来是个女孩。”
“哎,真不知道老张家的做什么孽,大清早看到这玩意。”
“失足啊?”
“有人说是自杀......说好像生前给那个了……”
“年纪这么小怎么就有这种事,下流啊。”
单子淮走着走着,忽然就停在了原地。
出租车上苏哲聿的反常,顾嘉柔送的红色蝴蝶结。好似串在一起,连接成了单子淮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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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一口气更完破镜,预警下qwq

第95章 乌托邦
医院门口总是人来人往,好像还有警车停留,但是单子淮毫无欲望去好奇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隐隐猜测到苏哲聿和这些事情有关,甚至是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苏哲聿没有说,单子淮便认为没有。
他好像很难接受,那个完美的少年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并排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上次单子淮在电话里说好久不见想念的很,却不知道这次再见到是这般景象。
“我还有事,马上就要走,我们长话短说吧。”苏哲聿抬头看了一眼单子淮,对方没有看自己,只能见到侧脸睫毛浓密。
单子淮已经快一周没见到苏哲聿了,自从上次苏哲聿在出租车上失态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把单子淮之前给自己攒出来的钱又重新打回了单子淮的卡上,说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单子淮再操心了。
“我之前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宏正好像有人匿名举报了,你们在被查,对吗?”
“被查没有用的,汪岳早把上下都打点好了。”苏哲聿笑了笑:“就算没有打点好,他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吧。”
“那你呢?你做什么了吗?我只关心你。”
苏哲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单子淮,他很认真地盯着单子淮看,忽然觉得单子淮,好像那么遥远又陌生。
“你妈妈怎么样了。”
这句话仿佛问住了苏哲聿一样,苏哲聿的眼神呆呆愣愣的,最后闷闷吐出三个字:“挺好的。”
“你没参与吧,是吧,苏哲聿,你不可能是那样子的人。”
却听到苏哲聿在说对不起。
“上次在车上你应该听到了,有个女孩子溺死了。”
“嗯。”
“她是我之前那个案子的受害者,造假的证明,亲属的谅解书,都是我亲手做的。”
单子淮没有抬头,但是苏哲聿感觉到单子淮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苏哲聿,你不会这样子做的。”单子淮小声重复道,好像迫切需要一个肯定的小孩般仰起头,眼里湿漉漉的。
但是苏哲聿只是沉默着。
“都是我做的。”苏哲聿避开了单子淮的目光:“小桂最后一点希望,是我断掉的。”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单子淮手指不由自主地扣住椅子边缘。
“没有办法……”
“可是……你那个时候不是这样子的,你说你想要尽力揭露真相,你还说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律工作者,而不是混淆是非的人渣,都记得吗。”
“你以前说......你想成为......乌托邦,帮助像曾经的我那般的人......”
单子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记起那些在过去角落里的,仿佛是电影中拙劣的转场,苏哲聿十八岁时候,右手打着绷带说得很认真。
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在法院上打断了右手,留下了伤疤和高考的遗憾,仍然一身傲气,好像哪怕伤痕累累,也怀揣着整个世界。
现在......
单子淮抬头看苏哲聿,他几乎无法把眼前的人和十八岁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他的乌托邦,他们的乌托邦,终究只是留在那个时候而已。成年人仿佛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些从里到外的海啸盘缠在一个人的脊梁骨上,直到彻底压弯了他,再摧毁他。
然后跪倒在不知名的巨物面前。
可是,他明明是苏哲聿呀。
苏哲聿在单子淮眼里看到了惊讶,还有那种深深的失望,那双眼睛曾经看自己不是这样的,曾经一见到自己就会闪动着小光点。
“苏哲聿......”单子淮想开口,可话音还没说出,却被苏哲聿下一句话咽了回去。
“我们分手吧。”苏哲聿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他的神情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愧疚也没有什么悲伤,什么情绪都没有:“对不起,我早就不是以前那样子的苏哲聿了,我装得也挺累的。”
“苏......”
单子淮愣住了,说不出话来,目光落到了苏哲聿手指上浅粉色的伤疤,别开脸了什么也没有说。
苏哲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他停留了一会,似乎想等着单子淮再说些什么,哪怕是朝着自己挥一拳也好,不过单子淮也只是沉默着。
他们一起沉默了很久,直到夕阳都快拖着余晖散一地,单子淮才起身。
“那,以后保重。”单子淮小声说道。
“你也是。”苏哲聿试图笑了笑,目光交错,他只觉得心痛得好像在灼烧。
“话说单子淮呢,你不是说要去见他......”
“我和他说分手了。”
旻严完全没想到这分手的这么突然,眼睛瞬间瞪大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他以前经历的事情。”
“我知道,那个万有福,还有他妹妹。”
“他应该是世界上对我最失望,最失望的人了吧。”苏哲聿说着,张开了右手:“那次在法院上不服这个结果,结果把自己右手打坏了,高考都没来得及考完。”
“单子淮所痛恨的,大概就是现在我这样的人了吧。仗着自己的权力便随意搬弄是非,站在高处伤害他人,我也......最痛恨这种人。”说着,苏哲聿收起了手,抱在胸口:“不如他觉得苏哲聿已经死了吧,现在的苏哲聿就是一个乐于为了自己利益混淆是非的人渣,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拜托,那个时候你十八岁,你懂个锤子啊,法庭上打人真的很傻。”
“十八岁可比现在清楚多了。十八岁我还说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律工作者......”
“所以你那时候还很幼稚啊。”
“不幼稚。”苏哲聿认认真真摇头说,好似下了什么决心。
“况且你别想太多,你就是帮忙做事的,你能怎么办,你妈妈还在他们手里,你完全是被胁迫的受害者啊。”
“不,我也是凶手。”苏哲聿抿了下唇:“我昨晚就想过了我能做什么,我需要去弥补。”
“你......”
“你那些资料还有备份吗?”
“当然有,从10年盲校案开始的,还有从你电脑里拷贝到的你录的音频和所有文件。”
“都给我,你不是说有个多事的小记者找你嘛,我找她去。”
苏哲聿认出那个我来找旻严的小记者是顾嘉柔,心底渐渐有了计划。
“你要干嘛啊。”旻严大惊失色:“你妈不是还在医院里吗?”
“她……”苏哲聿淡淡笑了笑:“她这段时间……拒绝治疗,昨天甚至拔开了呼吸器,所幸发现的及时,但是我忽然觉得我没什么顾虑了,我的妈妈也告诉我了她希望我怎么做。”
“所以你还和单子淮提分手了?”
见苏哲聿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害怕他给波及了。”
愣了几秒后,旻严先是惊讶,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啊,苏哲聿,虽然不认识十八岁的你,但我看来你和十八岁小孩也没什么区别。”

单子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猛然想起来手表是坏的。
顾珍托给他的手表停在了十一的位置,外表看上去却没有大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单子淮仍一直戴着它。
他把风衣裹紧了一些,入秋的机场有点寒意,空旷旷的大厅少有人气。
“哥。”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自己。
上次见到单然已经是一年半前了,那时候单然叛逆的很,自己也没有摸索到和离开自己成长的单然该如何相处。
可能现在也是……
“怎么这么多事不和我说?”单然一副气得跳脚的样子,行李都没整理完就扯着大包小包跑出来了:“要不是赵霖哥可算给我说了,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啊。”
“我没事。”
“你哪里没事了。”
似乎见到单子淮垂下了眼,单然冲人的语气迅速收了几分。
“哥,抱歉啊......”
再回到S市,单子淮一直想着要不要把房子卖了,不过所幸挂出去了许久也没人过问,多半是地段糟糕了些,正巧现在和单然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单子淮没有和妹妹说自己分手的真正原因,但是单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路出租车里,单然使劲儿劝单子淮和苏哲聿再聊聊,说不准冰释前嫌还能继续在一起呢。
“哥,你振作点,好不容易考上研了,也不该这样子休学呀。”
“正好调整一下,你不是之前也说要gap吗?”
“你这不叫gap,你这叫失恋后走不出来。”
单子淮:……
“真的,我不觉得哪里还能找比苏哥更好的人了。”单然强调道:“苏哥就是嘴欠了点,更何况他在你面前也不欠啊。”
“你这些年心心念念的段哥不比苏哥好了吗?”单子淮感觉自己心态是真的不错,居然还有心情和单然开玩笑。
单然脸红了些许,连忙反驳:“差远了去了!苏哥真的很好很正派。”
单子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是呀,那个在河畔边上,看到自己被抢劫殴打毫不犹豫就出手的男孩。
那个在除夕夜和自己说世界会更好的男孩。
也是那个在医院门口和自己轻飘飘扔下了一句“我装得挺累的”。
单子淮知道他也有苦衷,如果换成是自己,未必能处理得多好。
但是,好像换成谁他都可以理解,唯独苏哲聿,他有种信仰崩塌一般的绝望。
“哥,苏哥也是普通人,你其实心里把他太神化了。”单然却一语戳中要领:“你要允许他做一个普通人。”
见到单子淮眉头紧锁又舒展,单然立马加大火力劝和:“对嘛,哥,你再想想,事情都可以沟通的嘛。”
这番话让单子淮心里很是难受,他忽然意识到,也许问题更多的在自己身上。
“你撑不住,就去找赵霖哥配药。”睡前,单然一脸严肃地和单子淮说,把褪黑素递给单子淮:“你这个眼圈真的夸张了。”
似乎迟疑了很久,单然问单子淮:“你还和苏哥有过联系了吗?”
单子淮摇摇头。
“苏哥居然也不找你吗?”
“没有。”单子淮简要回答道,见单然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反而安慰着:“可能他对我也会很失望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好像越走越远了。
手机最近是真的不好用了,电量用一会就没了,单子淮睡前给手机充电,寻思着必须该换了。
本来元旦时候,苏哲聿说一定要用自己的第一笔工资给他换个有纪念意义的智能机,他答应了,但好像也是那之后,事情一步步走向很糟糕。
单子淮总有一种奇怪的心态,他会想是不是某个步骤导致了结局的变化。比如他早点给自己换个手机,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结局。
这个想法有点好笑,单子淮摇摇头,正巧见插上电源的手机页面重新亮了,有一条六十秒的未接来电。
虽然没有备注姓名,但是这串号码,单子淮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
单子淮愣在了原地,感觉肺里的空气好像被抽干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几乎无法控制,手指在回拨键上,犹豫着想要点下。
门被很细微地敲了几下,似乎是单然在试探自己有没有睡着,单子淮被吓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心情,先走过去开了门。
“哥,你怎么还不睡?你吃药了吗?”
“吃了,不困。”单子淮说道,单然这两天倒时差,晚上完全是个夜猫子。
“你上网过吗……”单然却问了一个让单子淮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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