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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鹤安)


一顿早膳用下来,他汗都出了些。
宁轻鸿听完探子禀报,细细将事吩咐下去,一顿早膳将近吃了半个时辰,才去书房批折子。
乌憬自己擦擦嘴,看着不想理人,但还是跟过去了。
不然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
乌憬坐回昨日书房的位置,趴在桌子上,自己写。
宁轻鸿蹙眉,“乌乌,坐直。”
乌憬把椅子挪了个方向,不看他,跑角落里写去了。
宁轻鸿正想再提,下人又进来禀报,他方才吩咐下去的事,内阁大臣们知晓后又有了法子想商议。
若不是宁府不见客,怕一个一个都上门来了,宁轻鸿微叹口气,只得由着少年耍些性子。
乌憬抄着昨日那篇课文,温故而知新,他得牢牢把字记住了,才能学下一篇。
但他一边写,还是在一边偷偷看着人。
见宁轻鸿一道一道命令吩咐下去,还得一边提笔批折子,挽着袖,静静写着。
乌憬本以为他没空闲管自己,可等他写完一张纸,拂尘忙不迭捧着那张纸呈给对方看时,他后知后觉,这人都这么忙了,还在记挂着他。
即使他现在根本不想理会宁轻鸿。
乌憬不自觉地抠着手,低着脑袋开始纠结,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乌乌现下可记全了?”宁轻鸿翻看完,问了一句,见乌憬一边低头抠手,一边安静地点点头,就是不看他,便抬抬指尖,让下人端去一页纸,道,“那默完这份卷子,便去玩罢。”
“等午后哥哥再教你新的。”
帖经墨义中的帖经,即指将原文中的几行字贴上,再由学子将贴住的字填写出来。
下人放在乌憬书前的这张纸上字迹熟悉,是宁轻鸿亲自书写的,不过并非原模原样照着原文复刻写下,而是一行一行打乱了顺序,甚至前后颠倒。
只是让答者写出其后或其前的语句。
乌憬不知宁轻鸿何时准备的,但他自个算算时间也知晓,肯定是在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写的,他醒着的时候,对方基本都很他在一处。
少年点了下头,就开始拿笔写起来,他从头到尾是背下来了,可顺序一打乱,辨认清是哪个字还是有些困难。
更别说他写一会儿,还会开一会儿小差。
情不自禁地悄悄抬眸,去偷看宁轻鸿在干什么,然后抠着笔纠结一小下,紧接着继续写。
等他好不容易答完,宁轻鸿的折子也批了小半,接过下人重新递过来的纸张,用朱砂毛尖细细批了起来。
乌憬忍不住看他,悄悄把椅子挪了回来,认真地看。
他错的地方不多不少,也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红圈,宁轻鸿用朱砂做了批注,还将每一句的译文都写了出来,动作不紧不慢。
乌憬仰脸看人,一时有些出神。
宁轻鸿抬眼略过来。
乌憬又快速地回神,瞬间别过脸。
“好了,乌乌今日错了13处,比昨日要好许多。”宁轻鸿道,“午后再默一次,哥哥便教你学新的诗词歌赋。”
他招手,“过来,将错字修正,便能去用午膳了。”
乌憬去抢他手里的卷纸,道,“我可以自己来,不用你帮我修正。”
宁轻鸿轻轻捻着,随他扯走,轻叹口气道,“好。”他摇首笑,“乌乌自己来。”
乌憬抢纸的手一顿,硬气的神情又开始软和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宁轻鸿耍性子,耍小了,对方都纵着他,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别人根本不痛不痒。
耍大了,他又不敢。
乌憬都快憋屈得闷死了,弄得好像他在欺负别人一样,过分的,坏的都是他。
他抿起唇缝,自顾自地开始修改,又把字都默默记了一遍。
写完后一抬脸才发觉宁轻鸿正站在他身旁静静等着,见他写完,才笑,“乌乌记完了?好了,错了便错了,哥哥不罚你,去用午膳,嗯?”
乌憬怔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哦”了一声,还是摆着性子,跟在人后面,自顾自地走着。
但用膳的时候总算肯坐得近一点了,但还是隔着一个位置。
拂尘瞧见可算松了一口气,喜气洋洋地给两位主子布着膳,又看见陛下还是埋头吃着时,又愁眉苦脸暗叹了一口气。
再瞧瞧主子,见千岁爷动筷得少,颇有些食欲不振,愈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做的都是乌乌爱吃的,怎么净把脸埋碗里?”宁轻鸿搁下筷子,拿了公筷,指了指一道金丝鸭,让拂尘夹过去。
乌憬后知后觉地抬起脑袋,看了桌上的菜一圈,好像确实都是他喜欢的荤菜,还有点心,有几个素净的也是蒸得白里透红的虾仁青菜。
“乌乌,快吃。”
他身旁人道。
乌憬几乎都要猜到人下一句要说什么了,宁轻鸿会说他又发愣,怎么又呆着了,轻轻笑着逗两句。
他抿抿唇,眼神迟疑不定。
这么快妥协会不会显得他很小打小闹?
他是有点生气的。
但他要一直冷战吗?
这样肯定不行。
要不要……
要不要——
乌憬下意识侧脸看人,张张唇,整张脸又纠结又情不自禁地巴巴看着人,他想说些什么,就见宁轻鸿在静静看着八仙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
听见拂尘小心问,“爷可是不合胃口?不若再让厨子做一桌清淡的菜肴来?”
宁轻鸿搁下公筷,“不用了。”
“跟厨子同菜肴有何干系?”他淡淡阖了阖眸,慢声道,“把碗筷撤了罢。”
只是一瞬间的事。
拂尘抖着手去撤碗筷,同时暗暗给一旁两位下人使了眼色,看了眼乌憬。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搀扶着起来,推搡出了膳厅,他愣愣地回头望了眼。
宁轻鸿还坐在原地,只是在缓缓按着眉心,似乎忙了一上午,有些累了。
下一瞬,他又像察觉到乌憬的目光,慢慢侧脸,回视。
许久都一错不错地看着离去的少年。
片刻后,还没吃饱的乌憬捧着自己的饭碗,呆呆地站在外头,他看了看自己碗里的大白米饭,又看了看屋里头已经看不见的一桌子好菜。
怎么还有人吃一半就把人赶出去啊?
太过分了!
他刚刚还想和好呢!
怪怪的。
乌憬暗自决定冷战再持续一会儿,还没想好,就听见一旁的拂尘道,“快带陛下去别处膳厅用膳,可怜见儿的,奴才让府里的厨子多做些吃食,陛下慢慢吃着。”
他想问问宁轻鸿怎么了,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抿唇,倔强地点头。
自己吃就自己吃。
这顿午膳乌憬是在书房的偏阁吃的,吃完还小睡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跟在他身旁伺候的下人少了许多,拂尘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宁府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他醒后又被带去了书房,下人带他到院外后就停了下来,乌憬探了个脑袋进去,发现里头空无一人,他好奇地再往外看了看。
确认宁轻鸿真的不在后,那股想要斗智斗勇的气才消散过去,但还是气哼哼的,不准备搭理人。
一直到晚膳,乌憬被下人领着自顾自沐完浴,熟门熟路地往这两天待得寝房走,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下人们垂首俯身,一动不动,却是阻拦的姿态,在寂静中道,“陛下,您的寝房并不在此处。”
乌憬愣了一下,四处瞧了瞧,确认自己没走错,他辩驳,“就是走这里的。”
“千岁爷今日早早便独自歇下了,安总管吩咐下来,让奴才们带陛下去别处院落里歇着。”
“这些时日,陛下便不同千岁歇在一处了。”
“安总管还说了,陛下若是想回宫里也可说一声,府中已备好了车马,随时都能送陛下回去。”
俨然是赶人的姿态。
乌憬怔了许久,才小小声地“哦”了一下,闷闷的,又很轻。
硬气了一整天,突然蔫了下来。
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对方不高兴了。
不想陪他玩了。
“陛下是想回宫还是留在府内?”
他听见旁人问。
是他先决定要冷战的……
乌憬张了张唇,他大脑有些空白,是他先决定的——
“很晚了……”
下意识说出口的却是这三个字。
乌憬自己反倒愣了一下,然后越说越小声,“回宫会不会不,不安全……”他有些难受,面上有一种比昨夜还要丢人的烫。
有些委屈。
乌憬下一刻便想改口,“算了,回宫也——”
谁料下人也恰恰好回道,“陛下言之有理,天子安危不可马虎,奴才们这就带您去别院歇下。”
乌憬一下噤了声,讷纳应了。
就好像宁轻鸿不在,
他胆子又小了许多。
或者说,是因为对方在,他的胆子才大起来了的,他本来就胆子很小,很容易被吓到,还怕生。
乌憬脑子有些乱。
还是有些不太开心,觉得对方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宁轻鸿先教他可以这样那样的,现在他不乖了,又把他丢到一边。
他又不是真的是什么人形抱枕。
乌憬看下人们提着宫灯,领着他往反方向的路走着,就连院子也安排得很远。
他在夜色下走了很久很久,
才到那处院子。
别院面积不小,雕梁画栋的,处处精致一看就不是什么随意打发人的地方。
乌憬初来乍到,还是有些怕,他试探地往里瞧了瞧,发现布局大差不差,才小小松了口气,里头也当真没有任何人后,才憋着气自己爬上榻,抱住被褥。
翻来覆去好几次,才慢慢睡下去,只是睡得不好,梦里还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
“见过安总管。”
“陛下可歇了?”
“才歇下。”
乌憬半梦半醒间,听着拂尘在外面低声道,“也是主子先前命令,不然……算了,既然陛下歇下了,便不打扰了,明日杂家再来一趟。”
他听得迷迷糊糊,实在太困,又倒头睡了过去,只是还是下意识往旁边抱着,抱了个空后,又委委屈屈地自己蜷缩在一起。
是熟悉的人和气息不在时的不安。
作者有话说:
55:胡思乱想.jpg

“陛下?陛下?可快醒醒。”
“现下都辰时了,约莫一会儿换了衣用了早膳,紧赶慢赶才能到地方。”
隐隐约约有下人在帘帐旁催着,是太监独有的尖细声,只是跟在宁轻鸿身旁伺候的,包括宁府里的下人大多都是从内卫府调出来知根知底的太监。
乌憬已经习惯了这无甚区别的尖细嗓音,他嫌吵,有些起床气地把自己闷在被褥里,蜷缩着翻了个身,不想起。
心里又想着,怪不得那人一个宦官,却哪哪都跟旁人不一样。
他迷迷糊糊地又想睡去。
除非宁轻鸿亲自来,怕乌憬得睡到自然醒,他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还是分得清楚他可以对谁赖床的。
下人们肯定不敢说他。
听不见,听不见。
乌憬捂着耳朵。
“陛下?离府的马车都已备全,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出发了,陛下?”太监变着花样地劝,“国子监约莫还有一个时辰便要敲钟了,陛下今日头一次去国子学,若是迟了时辰,怕教傅对陛下的印象不佳。”
“陛下?陛下?”
帐帘外的人声还在恭恭敬敬地劝着,乌憬却什么困意都没了,他听得不太明白,也太突然,又很困。
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离府?马车?
一句话不说就要将他赶走吗?
还有国子监国子学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去哪里?敲钟又是什么?还有一个时辰……他就要被宁轻鸿送去别的地方了吗?
好小气,他不就昨日上午不理他吗?
怎么这样。
他们都那样了,怎么可以说不理他就再也不理他了?这算什么?
他只是有一点不乖了,
对他的那些就全都要收回吗?
好过分。
乌憬慢慢把身体蜷缩得更紧,只是短短几瞬,他想了许多许多,又觉得不能赖在别人的地方不走,小心地把被子扯下来,低低说,“我这就走……不是,这就起来了。”
他爬起来,坐到床上。
下人听见声,立即俯下身把帘帐掀起,等着主子下榻。
乌憬掀开被子,低着脑袋去找地上的木屐,他昨天上榻时都是乱踢的,东一只西一只,才刚踩上,又蹬下来,改去套一旁的袜子,穿下靴子。
再蹲下来,认认真真地把那对木屐摆好。
就像来别人家里做客,小心翼翼地不敢把主人家东西弄乱的客人。
乌憬摆好了,才准备去洗漱,他刚起身,一回头,寝房的门就被如水的下人打开,齐齐进了来。
为首的正是拂尘,正端着衣裳躬腰垂首走进来,他似是在门外候了许久,走动间都能瞧见身上的袍子湿了。
即使宁轻鸿不在,也恭恭敬敬的。
拂尘笑呵呵道,“陛下可总算醒了,您今日要去国子监里的国子学里同其余学子们一起听学,千岁爷给您寻的教傅虽已年迈,但好在性子不急不躁,很少动手教训学生。”他道,“也是儒道一脉的大拿。”
“您放宽心,这些时日好好在学里听着,午膳的菜肴,清晨午后的茶水点心都会差府里的下人送过去,届时跟着您在学里伺候的也是咱们自己人。”
“学里同屋的都是京中大臣之子,都好脸面,不会故意刁难人。”
“每日约莫巳时敲钟,午时落学,歇近一个半时辰,再听一时辰的学,酉时便可从国子学离去了。”
“届时宁府的车马会在国子学外候着陛下,奴才亲自来,就在马车前守着,就算记不住老奴,马车檐上也会挂一‘宁’字的灯笼。”
“您寻字便可识。”
“爷说,陛下学了宁字如何写,若是忘了,瞧——”
拂尘嘴里话不停,一句一句地接着道,每一件事恨不得精细到每一步的动作,务必让少年天子听懂记住了。
一字一字背着。
拂尘将托盘交给一旁的下人,他拿起外头的衣裳,掀开衣襟处,“每件衣裳都让尚衣举的绣女在此处绣了个‘宁’字,除了衣裳,陛下平日用的手帕,在这,您看,在右下角的背面也是有绣的。”
“若当真认不出,便叫伺候您的小厮给您领路即可,每日晨起,巳时前送您去国子学,酉时落,便接陛下回府。”
“若是学里有谁欺负您了,您就跟奴才提一嘴,自有人去收拾的。”
“自然,若是陛下想回宫住也是行的,只是从宫里去国子学的路实在过远,陛下怕每日辰时前半个时辰就得醒了。”
“您若是起不来,就还是住在宁府。”
这一长串都背完后,拂尘才暗自拭了拭额上的冷汗,他看着有些发怔的天子,又细声道,“陛下?陛下若没有不懂的,便洗漱更衣了。”
乌憬呆呆地点了下头,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架子的铜盆前,耳根都红了,用温热的帕子捂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
让自己把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都抛出去。
但是……
乌憬张了张唇,把帕子放下,他小声问,“为什么要送我去别处听学?”宁轻鸿不教自己了吗?
嫌他麻烦?
不听话,还闹脾气?
乌憬又垂下眼睑。
拂尘堆着笑,“自是事出有因。”他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都下去。
乌憬才用牙粉净完口,就被拂尘亲自伺候着更衣戴冠,恭恭敬敬,仔仔细细的。
“陛下莫怪,兹事体大,不能被旁人听着。”拂尘,“这些时日千岁爷心情欠佳,才让陛下去国子学听学。”
乌憬眼熟拂尘,也不怎么怕人,他大着胆子问,“他是不是嫌我……”
哪里有心情不好就把他推走的?不如说是他太笨了,不聪明,一个字要记好久,怎么学也学不会,宁轻鸿是不是没有耐心教自己?
还找了个自己心情不好的借口。
“陛下!您可说笑了。”拂尘讪讪,“您可千万不能同千岁爷说这是奴才教您的。”
跟他可没半分关系。
拂尘急忙道,“爷当真只是心情不虞,这些时日需要吃药静养,没有心思见旁人。”
乌憬复述他的话,“……旁人。”
拂尘满额是汗,“不是旁人,是奴才愚钝。”他当即轻拍了自己的嘴,给了一巴掌,才道,“老奴说错了口。”
乌憬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还有人自己打自己的,他还没见过这场面,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满眼迷茫。
拂尘道,“陛下同千岁爷的关系岂是旁人二字就能一语概之?”他恳求,“陛下可莫要同千岁爷道此事。”
乌憬无措地点头,“我不会说的。”他又紧接着道,“谢谢你帮我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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