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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太子后成了团宠(晴川泪相思)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还从未听闻查案要将尸首开膛破肚的。
“诸位莫不是以为本宫这般做是对死者不敬?”
众人对视一眼,虽然未曾说话,但表情已经告诉林西答案。
“恰恰相反,我这般做目的是为死者伸冤,还死者一个公道,这……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
林西的话铿锵有力,就像一击重锤敲击众人心上,让他们久久无法回神。
过了好一会儿,林西方才再次出声,道:“汪院使可愿意执刀,为他讨一个公道?”
汪桥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臣遵命。”
这个时代并没有专业的手术刀,但汪桥还是有一套工具,虽然没有手术刀美观,但用起来相差不多。
经汪桥检查,死者胸腔内确有毛发,不过只集中在一个地方。
确定自己的想法后,林西让汪桥又缝合好刀口,吩咐人将尸体送出宫,找个地方单独保管,林西便带着众人一起进了正殿。
“诸位坐吧。”吩咐春喜给众人上茶,林西看向胡高,道:“劳烦员外郎将所有死者的资料拿给我。”
胡高连忙应声,将手上的案卷递给林西,道:“殿下,这是此案的案卷,截止到昨天侦办的记录都在这儿。”
林西点点头,将案卷拿了过来,仔细翻看着。
林西看得出神,直到所有案卷全部看完,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看案卷,员外郎带人走访了死者身边所有人,却未曾找到四人的关联,是吗?”
胡高有些神思不属,林西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连忙说道:“殿下,微臣无能,还请殿下恕罪。”
“不说旁人,单说光禄寺少卿常伟志和督察院经历胡辉民,他们两人是同年参加春闱,而且都是榜上有名,不同的是常伟志是二甲进士,而胡辉民是三甲同进士。”
胡高一怔,随即请罪道:“殿下恕罪,微臣疏忽,并未察觉。”
林西并未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胡高被看得一阵紧张,冷汗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跪下时,林西移开了视线。
“四人老家相距甚远,若有关联,也定是在入京之后。杨指挥使,待会儿你去吏部查一查案卷,看看另外两人是否也在同年参加春闱。”
杨潇领命道:“是,殿下。”
林西再次看向胡高,问道:“案卷中写到,案发现场杂乱不堪,桌倒椅翻,东西散落,可是真?”
胡高如坐针毡,听林西问话,忙答道:“回殿下,确实如此。”
“不对。”林西直接否定了胡高的话,道:“那只是假象。”
紧张的胡高只听到了‘不对’两个字,焦急地解释道:“殿下,现场确是如此,微臣并未撒谎,跟随微臣去查办此案的差役,都能为微臣作证。”
“员外郎不必紧张,我并未说你撒谎,不过现场确实有人撒了谎,这个人就是凶手。他故意将现场弄得杂乱不堪,就是制造两人打斗的假象,而事实并没有。”
见林西如此笃定,汪桥好奇地问道:“殿下为何会有此判断?”
林西笑了笑,不答反问道:“汪院使是除我之外,观察尸体最仔细之人,可有发现有何异常?”
“这……”汪桥皱眉回想了一下,无奈地笑着说道:“还请殿下明示。”
林西看向杨潇,问道:“杨指挥使,若两人纠缠.打斗,身上何处的伤最多?”
“手臂,打斗之人会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防御。”
“没错。可尸体手臂上只有一处利爪的抓伤,还是在左臂上,我刚刚查看过他的双手,右手上的茧多而厚,说明他并非左撇子,若是要防御,也应该是抬起右手才对,这是一处疑点。”
“也有可能凶手在他左侧。”杨潇提出猜测。
“确有可能。”林西点点头,认同了杨潇的猜测,道:“所以我们来说说第二个疑点。若确如员外郎所说,案发现场桌倒椅翻,那边说明两人缠斗时间不短,可他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外,却并没有碰撞导致的淤伤,这是否有些不妥?”
杨潇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道:“不妥,大大的不妥!”
而此时汪桥也反应了过来,不禁赞叹道:“殿下洞察秋毫,臣等佩服!”
“之前我曾询问过汪院使,死者身上的伤是死前伤,还是死后伤,汪院使说是死前伤,所以我可以由此推定,死者是在失去意识后,被凶手杀害,诸位应该没有异议吧?”
在场众人摇摇头,表示赞同林西的话。
“既如此,我来说说这第四个疑点。就死者胸口的伤口来看,若是凶手真的是狼妖,那应该是他伸出利爪刺进死者的胸口,然后以这个方向在他胸腔内搅了一圈,若是真要留下毛发,那应该是分散的。”
林西边说,边比划着,随后接着说:“而之前我让汪院使打开了死者的胸腔,确实找到了一些毛发,却只集中在一处,显然这是矛盾的。”
杨潇听完林西的话,皱着眉头说道:“殿下的意思是,那些狼毛是有人事后放进死者体内?”
林西点点头,道:“刚刚我也看了其他伤口,并未发现狼毛,想来是被仵作清理了出来,好在胸腔内的狼毛没被清理,否则还真下不了结论。”
汪桥接话道:“所以狼妖是假,这一切幕后黑手设下的阴谋。”
“显而易见。凶手定制了一副特殊的凶器,形如利爪,锋利无比,能轻易刺穿人的身体。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死者下药,且没有防备地喝下去,很有可能凶手是他们认识且熟悉的人,所以找到他们几人的联系,是侦破这起案子的关键所在。”
杨潇闻言起身说道:“属下这就去吏部。”
“莫要心急,我还没说完。”林西好笑地看着杨潇,道:“你让人去案发现场看一看,看看门窗上是否有新鲜的刮痕,在什么位置,附近草丛可有很细的绳子。切记,定要仔细观察。”
“是,属下谨记。”
“嗯,暂时就这些,你先去办吧,我再研究一下案卷。”
“是,属下告退!”
林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抬眼看向胡高,道:“员外郎多日奔波,实在是辛苦,索性就在东宫住下吧,也好与本宫好好讲讲案子。”
胡高心里更加惶恐,道:“殿下言重,为朝廷办事,是微臣分内的事,实在谈不上辛苦。况且微臣身份卑微,怎能留宿宫中,这不合规矩。”
“本宫未曾大婚,这东宫中也没有宫女,员外郎留下又有何不可?”
不给胡高拒绝的机会,林西看向春喜,道:“收拾间客房,让员外郎住下。”
“是,殿下。”
春喜从头看到尾,虽然还有些许地方摸不着头脑,却也大致明白了。这胡高和季秋一样,进东宫的目的不纯,很有可能是心怀不轨,听到林西的吩咐后,很快便了解了他的意思。
春喜来到胡高近前,道:“员外郎请。”
胡高虽然万般不情愿,可在这东宫之中,他根本没有话语权,就好似他的顶头上司江淮一样,最后还不是被送进了死牢。相较于牢房,住在东宫应该要舒服许多。
胡高起身行礼道:“谢殿下隆恩。”
被人软禁了,还要感恩戴德,这就是权势。
“员外郎为林国鞠躬尽瘁,本宫自然不会亏待员外郎。”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员外郎莫要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好好思量思量,我等你的答复。”
胡高自然明白林西话中的意思,道:“是,殿下,微臣告退!”
胡高刚刚离开,殿外便走进来一名锦衣卫,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
“方才属下奉命在外巡视,发现数名内侍和宫女在外鬼鬼祟祟,属下便将其带了回来。”
“仔细查问,看看他们都是哪个宫的奴才,让他们主子过来领人。”
“是,殿下。”
待锦衣卫出门,汪桥方才出声说道:“殿下为何会怀疑那仵作?”
“汪院使,你看我这面相,可是凶神恶煞?”
汪桥摇摇头,道:“殿下的相貌是诸多皇子中最拔尖的。”
“我方才问话的语气重了?”
汪桥再次摇摇头,道:“殿下语气温和。”
林西淡淡地笑了起来,道:“我既不是凶神恶煞,语气又不重,他若不心虚,何至于此?”
“殿下说的是。”汪桥顿了顿,接着问道:“那殿下为何怀疑员外郎?”
“我只让杨潇去拿案卷,和抬尸体回来,并未吩咐带办案的官员和差役,他们跟来要么是父皇指派,要么是自我举荐,我更倾向后者。那仵作虽然上了年岁,却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干不了大事,所以身边得跟着一个给他吃定心丸的人,这个人除了员外郎,不做他想。”
汪桥由衷赞叹道:“殿下英明!臣佩服!”
“这次还多亏了汪院使,不然我说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辅佐殿下,是臣分内之事,以后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便可。”
“别人不好说,但我是真离不开汪院使,故而以后麻烦汪院使的地方多着呢。”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说话间,殿外传来通禀,道:“主子,庆公公求见。”
“进。”
话音刚落,余庆从门外走了进来,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多谢殿下。”
“庆公公来此,可是父皇有事吩咐?”

“皇上吩咐,在殿下查案期间,由奴才侍候左右。”
林西闻言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道:“父皇这是派庆公公过来监督我呢。”
余庆唯恐林西误会,连忙解释道:“皇上这么做是担心殿下的身子,并无他意。”
“庆公公,父皇待我如何,我心知肚明,你根本无需解释。我只是怕父皇身边少了庆公公会不习惯。”
听林西这么说,余庆松了口气,道:“只要殿下安然无恙,皇上就能安心处理国事,定事半功倍。”
“那这段日子就劳烦庆公公了,也让春喜跟你好好学学。”
听懂林西的意思,余庆看了看春喜,笑着点点头,道:“殿下放心,奴才定好好教他。”
春喜闻言连忙行礼,道:“春喜谢过庆公公。”
余庆受了他的礼,道:“只要你好好侍候殿下,对殿下忠心,与我来说,便是最好的谢礼。”
“庆公公放心,奴才誓死追随殿下!”
余庆点了点头,道:“殿下听闻案件有了线索,可否说于奴才听听。”
“正巧有件事要麻烦庆公公。我想提审死者的家眷,极其相关人员,还得劳烦庆公公跑一趟,将这些人带入东宫。”
余庆微微蹙眉,担忧道:“殿下,狼妖案本就是冲着您来的,若是那些人中混入刺客,岂不是给了他们机会?若皇上知晓,定不会应允。”
“庆公公的担忧不无道理。未免那些人铤而走险,我还需要一个帮手,这人首先要确保不是幕后凶手的同党;其次要武功高强,能确保我的安全;再次要思维敏捷,能明白我的意思。”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庆公公,焦指挥使可回了广宁?”
余庆怔了怔,随即明白了林西的意思,道:“回殿下,焦指挥使向皇上告假,要休沐半月,陪伴老国公,算算日子,应还未回广宁。”
“那就劳烦庆公公跑一趟,将我的意思禀告父皇。”
“是,殿下。”
“劳烦汪院使陪庆公公走一趟,将案情进展如实告知。”
“是,殿下。”
汪桥和余庆一起退出大殿,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汪桥将之前他们的发现详细地说给余庆听。
余庆听后,不禁一阵讶然,道:“这些都是殿下发现的?”
汪桥点点头,忍不住赞叹道:“殿下洞察秋毫,思维缜密,实在天赋异禀!想来这起案子在殿下手中,不日便可侦破!”
余庆嘴角含笑,道:“殿下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是啊,殿下韬光养晦多年,如今终于崭露头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若是殿下能有副好身体,定能成为千古一帝。”余庆转身看向汪桥,深深地弯下腰去,道:“殿下就拜托汪院使了!”
汪桥见状鼻头一酸,也朝着余庆拜了下去,道:“我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两人相继起身,又相视而笑,没再多说,径直走向御书房。
林西正仔细查看案卷,殿外传来春财的声音,道:“殿下,奴才有事禀告。”
“进。”
春财躬身走进大殿,道:“殿下,皇上派人来清点库房了。”
林西抬头看向春财,道:“人呢?”
“就在殿外。”
“让他进来。”
春财来到殿门前,将人请了进来,来人有些面生,长得十分俊俏,属于男生女相,看打扮应该也是太监,只是林西没见过,不能对号入座。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谢殿下。”
“你叫什么,为何看着有些面生?”
林西来了也有一个半月了,去御书房也不是一次两次,却从未见过这个人,想来应该不是常伴林扈身边的人,他这么问也并无不妥。
“回殿下,奴才叫关胜,是内官监掌印太监,这是奴才的令牌。”关胜从怀中拿出令牌双手奉上。
春喜连忙接了过来,呈到林西面前。
“关胜,你的名字我记下了。”林西转头看向春喜,吩咐道:“春喜,你去帮着关公公清点,务必做到核对清楚,一件不能遗漏,可明白?”
春喜哪能不明白林西的意思,道:“主子放下,奴才保证将库房所有东西都清点得明明白白。”
“去吧。”
春喜将令牌递还关胜,道:“关公公请。”
关胜偷瞧了林西一眼,跟着春喜退出大殿。
关胜的举动让林西有些奇怪,却并未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搜索剧情发现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模样和作者描述一致,应该不会错,只是他和原身并无交集,也不是林玖那边的人,只忠心于林扈,也就是保皇党。
林西并未在关胜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再次拿起案卷看了起来。
下午时分,林西吃过午饭后,在余庆的监督下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待他睡醒,听春财禀告,焦战已然进宫,正在正殿等候。
林西整理好衣冠,拿着案卷来到正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其间的焦战。
听到脚步声,焦战看向殿门,见林西走了过来,连忙起身道:“臣焦战参见太子殿下。”
“焦指挥使免礼,请坐。”
两人相继入了座,余庆则站在林西身后侍候。
“听闻指挥使正休沐,在家陪伴老国公,打算何时回广宁?”
焦战抬眼看了看余庆,道:“回殿下,臣本打算明日回广宁,只是皇上下旨让臣暂留京都,协助殿下查案,保护殿下安全,故而回广宁一事暂缓。”
“既如此,那今后的一段时日便劳烦指挥使了。”
“殿下客气,这是臣分内之事。”
“指挥使应该对狼妖案有所耳闻吧。”
“确有耳闻。不过一月已有四人被杀,且是被挖心而死,手段残忍至极。”
“指挥使以为这案子是否真如坊间传说为狼妖所为?”
见林西嘴角含笑,焦战心中有几分讶异,狼妖案闹得京都人心惶惶,不止百姓多加揣测,就连朝中大臣也开始动摇,于林西来说,这或许会是灭顶之灾,可他如今却能如此淡定,不得不让人另眼相待。
“这世间哪有什么邪祟,不过是人在耍弄手段罢了。”
听焦战这么说,林西满意地点点头,道:“指挥使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没让我失望。”
焦战闻言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道:“多谢殿下抬爱。”
林西刚要说话,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杨潇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杨指挥使可是查到了什么?”
“回殿下,属下去吏部调取案卷,发现常伟志.胡辉民.高淳.吴德明,皆是朝晖元年参加春闱,其中常伟志考中二甲进士,胡辉民考中三甲同进士,其他二人皆落榜。”
林西点点头,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他们确实是在那时开始有交集。杨指挥使可知外地赶考的学子通常会住在何处?”
“据属下所知,有条件的学子大多会住状元楼,那里距离贡院最近,每年春闱只入住参考学子。无条件的,便会在西城住宿,那里的客栈房价较低。”
“西城啊。”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我没记错,死者高淳的客栈就开在西城,还有吴明德的药材铺也在西城,再加上他们家境一般……看来杨指挥使要再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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