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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怪物以后(酒火樱桃)


谢知归在他这里,已经没有机会了。
“骗子骗心,是要被活挖出心脏的,你懂吗?”
“我……啊啊!——”
匕首没入心口深处,血液“呲”地喷射出来,巨大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明匪玉这一刀刺的狠,谢知归生生疼晕了过去。
“阿……玉……”
他的眼前很快被血色弥漫,喉间涌上腥甜的味道,看不清任何东西了,最后只记得昏迷前明匪玉那个眼神,冷漠却又哀伤,仿佛在他心口又刺了一刀。
“别怪我,是你先骗我的。”
“你就是欠教训。”
谢知归猛地深吸一口气,从噩梦中睁开了眼,接着从床上直直弹起身,心有余悸地在心口胡乱摸索,衣服还在,也没有刀子,原来都是一场梦。
可梦里那种疼到晕厥的感觉微妙未免太真实了。
忽然他余光瞥到身旁坐着一个黑影,朝他高高扬起了刀,雪白的刀光与噩梦重叠,惊的他立刻后退,抄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
“滚开!!!”
云松也被他吓了一跳,偏头躲过枕头,茫然地看着谢知归满头大汗、惊疑未定的样子,“谢哥哥,你怎么了?”
“云松?”
“是我,哥哥做噩梦了吗?”
“我、我……”
谢知归胸膛剧烈起伏着,还没缓过神,看到云松手里拿着的小刀,眼中闪过怀疑和惊慌,“你大半夜不睡,拿刀坐我身边干什么!”
“我就是想给哥哥雕个小玩样,”云松被吼了,说话时都怯怯地看着他。
谢知归这时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小截褐色松木,上面有很多刻痕和没来得及刮下来的木屑,模样还没成型。
“你……我……怎么会……”
“哥哥。”云松委屈喊他。
意识到误会他了,谢知归愧疚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控制不好情绪吼你。”
好在云松并不在乎这些,委屈一下没了,打起精神笑道:“没关系。”
他漫不经心地问:“哥哥梦见什么了?”
“很可怕的,噩梦。”
谢知归握住了还在不停打颤的手腕,试图用强行让它平稳下来。
云松轻轻瞥了眼,垂眸似乎思考了半分钟,起身离开床边,去倒了杯温水回来,递到他手里。
“谢谢。”谢知归抿了一口,眼睛还是直盯着某处发愣,惊魂未定。
“是某个人吗?”云松在他身边坐下,突然开口问。
“是,”谢知归又改口,“不是。”
准确来说,明匪玉算不上人。
云松又问:“你和他有仇?”
谢知归摇头,“没仇。”
“没仇啊。”云松看着他苍白无神的侧脸,忽然勾起了唇,“那就是你欠他债了。”
谢知归杯子没拿稳,泼了点水出来,被子上出现一块黑色的印子。
云松笑了声,扶住了他的手腕,“看来我猜对了。”
“哥哥,你欠了他多大的债啊,让人家要追到你梦里来讨债。”
谢知归没说话了。
云松向他看过去,就看到他脸色比刚才还白了几分,手背上青筋凸起的厉害,仿佛失了魂,丢了魄。
“欠了他很多钱吗?”
谢知归的唇瓣毫无血色,喃喃道:“不是钱。”
“你杀了人家至亲?”
“没有。”
“嗯?”云松略一思索,再看看谢知归慌无定神的样子,晃然大悟,“那就是情了。”
“对吧?”他把脑袋凑到谢知归面前,嬉皮一笑。
谢知归有一瞬间的心跳停顿,他捂住了心口。
其实他一直没有从噩梦带来的惊恐和悲伤中走过来,只是惯于用冷面与平静伪装自己,云松三言两语戳破了他这个纸老虎。
把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摆在他眼前,红口白牙告诉他——你惹情债了。
你招惹了人家,你睡完了人家,你欺骗了人家,你负了人家的情意。
他为了等你回去等的夜不能寐,可你却在这里为摆脱了他而快活!
不要高兴的太早。
迟早,那个人要找你报复。
就像梦里那样。
你的下场会很惨烈。
“哥哥?”
谢知归从愣神中惊醒,把云松脑袋推到一边,“别问了,睡觉。”
他拽过被子,背对着云松躺了下去,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很小的一块区域,被子盖过了头顶。
“哥哥不觉得闷吗?”云松扯出了点被子,又被谢知归默不作声拽了回去,裹的严丝合缝。
云松依旧弯起眼睛,恰如此刻雪地之上,高挂天际的银色弯月,寂静、淡漠地注视这间小屋。
它看到了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说。
云松把刀和木头放桌子,回来脱下鞋子,慢慢爬上床,在谢知归方才躺过的地方睡下,被褥和枕头上残留有他的味道,以及体□□很喜欢,就像被他拥抱住了一样。
云松凝视着谢知归的背影,太多的东西在里面翻涌,将他撕裂,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谢知归的那一刻收了回来。
手指攥出响声,不甘心地盯了他很久,最后也只敢轻声说出口一句:“哥哥,晚安。”
没有回应。
云松不在意,轻声笑道:“祝你能够做个好梦吧。”
“还有,记得要还债。”
说完这一句,房间彻底安静下来,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谢知归不知何时睁眼了,满眼血丝瞪着前面的墙,有意识屏息,在漆黑的夜里,一抹潮湿的红色爬上了他的眼尾。

噩梦的种类五花八门。
有时候是和明匪玉在那个山洞里旖旎的几日,有时候是一些没有过印象的绮梦,但更多的, 是他的谎言被明匪玉发现了, 受到了他的“惩罚”。
不分白天黑夜, 只要他敢闭眼,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就会出现在眼前,仿佛他真实经历过。
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次如此,谢知归不可能还浑然不觉。
他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明匪玉来了,而且就藏在他身边。
那些噩梦是明匪玉给他的警告,以及小小的“惩戒”。
他辜负了明匪玉的信任和情意, 所以代价是不得安宁。
太久没休息好, 神经又紧绷着, 每看到一个人从身边走过,都要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明匪玉披了假皮。
但凡有点像,他都会盯着人家看半天。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 经常恍惚,连神经大条的谢清元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
“你没睡好吗?”谢清元在他迷瞪快昏睡过去的时候摆了摆手。
谢知归强撑起眼皮, 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有点。”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疲惫刻在眉眼间。
谢清元认真看着他的面相,琢磨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担心他的身体, 饭也不吃了, 拉着他去找人再看看。
他们找了个擅长医术的老道士,老道士专业性十足地围着谢知归转了几圈,上看看下看看,左瞅瞅右瞅瞅,又掀开他的眼皮检查,最后点点头,坚定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困的。”
谢清元:“……”
谢清元把老道士拽过来,指着谢知归眼睛下紫黑的眼圈,“我知道他困,我是问他为什么梦魇睡不着!”
老道士被吼的缩了缩脖子,又乌龟似的探出了一点,硬着头皮迎上谢清元能喷火的眼神。
“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魇住了,你去问他啊!”
“啧!”谢清元一拧眉头,老道士立刻又缩回去了。
老道士打哈哈,“师侄,别动气,别动气啊,你都看不出来他问题出在哪里,我更是爱莫能助了呀,是吧?”
“嘿!”
谢清元听出他打算推卸责任,当即撸起了袖子,怒呵道:“你给人看病那么多年,现在就让你治一个魇症,你跟我说爱莫能助?!”
老道士面露难色,磕磕巴巴道:“这,这真看不出来啊。”
谢清元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拳头送到他跟前,恶狠狠道:“老贪东西,要么把他治好,要么把我这些年送你的钱和法器都还回来!”
谢清元的拳头能一下捶倒三棵大树,老道士被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腿都软了,“师侄师侄,冷静啊,先、先把拳头放下,我们好好说话!”
“你先给我好好看病!”
他们的动静惹来很多路过的道士围观,他们不敢进来,一个个躲门后面往里面探头看热闹。
“姐姐!把拳头放下来!”
谢知归丢不起这人,赶紧把谢清元连拖带拽拉走,走了好一段距离才把谢清元放开。
“呼。”
耳边安静了,但这一下子,不仅身累,心更累。
谢清元因为没能用拳头让那个贪了她东西又不干事的老东西屈服,一路愤愤不平,念念叨叨,吵的谢知归脑仁更疼了。
两人往住所走去。
谢清元骂完,又让谢知归把手伸出来,她再把脉看看。
片刻之后,谢清元面露愁容,“嘶。”
谢知归把手抽回,继续往前走,“探不出来就算了,可能是我失眠症又犯了,吃点安眠药就好。”
谢清元大步跟上他。
听到“失眠症”三个字,谢清元想到一些事,担忧地看向谢知归,见他神情自如,已经从过去那场火灾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松了口气。
她又跟个老妈子似的唠叨:“安眠药不是好东西,不要经常吃。”
谢知归偏头笑了笑:“知道了,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你才多大,怎么不是个孩子了?”
谢清元哗啦卷起袖口,目光坚毅,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就一手刀把你劈晕!”
“……”
嗯,是谢清元能想出来的馊主意。
两人回到谢知归的住所,云松在门口等他们,远远见他们过来了,开心地跑过来迎接。
“哥哥回来了。”
“嗯。”
云松敷衍地向谢清元点点头,“师叔好。”
“你好。”
谢清元看到云松自然而然地搂住了谢知归胳膊,拉着他肩并肩走,疑惑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云松看向谢知归的眼睛,笑着说:“睡久了,自然会更了解彼此。”
谢知归敏锐感觉他这话里有歧义,但谢清元并未察觉到。
他想云松毕竟是个孩子,有些事不懂,所以语焉不详,他如果特意去纠正,反而显得奇怪,还可能让云松难堪,便把想法压了下去,装的像谢清元那样听不懂。
谢清元把他送回住所,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他坐下来,觉得口干舌燥,倒了杯水喝,云松神神秘秘把一个盒子放在他眼前。
“什么东西?”
“哥哥,给你的礼物。”
谢知归想起那天晚上惊醒,看到云松坐床头雕木头,想来应该就是那东西。
他抬头看了眼云松,试探问:“木雕?”
云松微笑颔首,“嗯。”
“雕了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谢知归当然不会拂了一个孩子的好意,打开前先拿起盒子看了一圈,又晃了晃听里面的响动,虽然面无表情,但至少把表面功夫做好了。
不管看到什么,等会儿他都会表现出足够的惊喜,让这孩子开心。
然后在云松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
看清静躺在木屑上的那个东西,谢知归的身体仿佛僵硬了,脸上出现了惊愕,时间凝固了一瞬,接着破裂,瞳孔向外放大,他惊恐起身,抬手连盒子一起扫落——哐砰!
木屑纷飞,那个蝴蝶状的木雕在地上摔跳几下,滚到了角落里。
云松站着没动,不惊也不怒,脸上是一种天真的不解,“哥哥不喜欢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
谢知归同样不解云松,他是真的无辜,还是装的!
云松走过去,把木雕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又拿袖口擦了擦。
他的语调有些古怪,似有似无地叹气,“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小东西呢。”
谢知归心头慌乱无方,质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云松抬头,淡然一笑:“知道啊。”
“灵蛊。”
谢知归怔愣住了。
云松顺着蝶翼上的奇异花纹描摹,感叹道:“多漂亮的金蓝色,据说要拿血养上百年才出一只。”
说话间顿了顿,云松看向已然面无血色的谢知归,像是对他说的——
“这种蛊虫很强悍,同时忠诚,会誓死守护主人,哪怕只剩下一副残躯。
养蛊人通常会把它训练为蛊王,或者,送去保护情人。”
“你都知道……你还把它送给我……”
谢知归喃喃说完,仿若坠入了无底深渊,他怔怔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云松依旧挂着最温和的微笑,朝他走来,宛如一个菩萨面容、毒蛇心肠的怪物,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提着利刃,来取负心汉的命了。
惊恐之下,谢知归不停后退、后退,直到小腿撞到床沿,他一屁股跌坐床上。
他被逼到了死角。
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松靠近,明知他害怕,却还是笑吟吟地拿手掌托举木雕送到他眼前,以温柔而残忍的语气问他——
“哥哥,你不喜欢吗?”
“我……”
谢知归忽然意识到,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已经不是人了吧。
里面的那个随时有可能冲破皮囊出来,扑倒他,咬断他的脖颈,让这间屋子每个角落撒满血色绮艳的花。
而他,会成为一顿毫无抵抗力的美餐。
从脖颈开始,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每一滴鲜血,都会让人品尝到欲罢不能,一点也不舍得浪费。
云松勾起他的下颌,看到谢知归颓靡的神色,被拔了刺的蔷薇花竟如此顺眼,他眼里流露出扭曲的满足,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想要什么?”
屋外的咆哮的风雪几乎将他细微的哀求声淹没,连带他也一并溺死在这场风雪里。
云松指尖向下,漫不经心地划过他的喉间,享受指尖之上谢知归每一次的颤抖。
“我想听你说,喜欢。”
谢知归喉间滚了滚,绝望中生出强硬的姿态,“如果我不说呢?”
“哥哥啊,你这么无情,我会很伤心的。”
伤心?伤心你还笑得出来?
真是个疯子!
谢知归的手偷偷摸向枕头之下的东西。
云松在他身边坐下,手掌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倾身靠近,他的吐息是冷的,却刺激的谢知归耳朵上连根红到了耳尖。
他没有任何羞涩的感觉,只有彻骨寒冷的害怕,一切都是这具身体的习惯性反应。
对……某个人的反应。
云松眯起眼睛,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气味,迷恋无比,“你的味道真好闻。”
“我可以再靠近点吗?”
“你身上好香啊。”
“这些天,我每晚都辗转难眠,就是因为这个香味,我想抱你,又怕吓到你。”
“我现在又想抱你了,可以吗?哥哥。”
谢知归只感觉,此刻盘绕在他身上的是一条毒蛇,他当初拿气味引诱了毒蛇,现在毒蛇饿了,闻着味来了,在他耳畔咯咯磨牙,迫不及待想尝到血味。
无论他拒绝还是同意,结果都一样,不过是过程中会不会多遭罪的区别。
谢知归面色白的不像话,浑身肌肉绷紧如弓弦,无法自如地运动肢体,或者说,他动不了了。
他摆脱不了耳中的喘声,所以选择了无视。
可沉默不会让毒蛇怜悯他,他只会更加得寸进尺地缠上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见他没动静,云松勾起笑,一手勾住他的肩,把人带进怀里,另一只手轻拍他僵硬的手背,温柔安抚道:“放松,别怕,就一下,我保证。”
谢知归瞳孔涣散,像是已经接受认命了。
然后下一秒,利齿咬破薄如雪片的皮肤,深深刺入温热的血肉之中。
血珠顺着脖颈流畅的弧度滑落,“啪”,很轻地在雪白被褥上开出一朵诡艳的花。
毒蛇满足了,然而——
“啊!”谢知归忍耐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疼,痛吟出声。
他想躲,云松直接握住了他的脖颈,看似温柔,但他按死了怀里的人,不让利齿出来分毫,感觉他还在试图挣脱,稍一狠心,刺入的更深。
不用怀疑,方才有一瞬间,怨恨倾覆了理智,他是真的想咬死这个薄情人,负心汉。
强大的求生欲让谢知归手脚解除了僵硬的状态,不知道哪来的巨大力气,奋力将禁锢他的人推开。
“滚!!”
但他的力气在云松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拳打脚踢也只在他脖子上挠出几道浅浅的血痕,血味飘入鼻尖,仿若点燃火药的火星子,有些东西在身体中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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