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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怪物以后(酒火樱桃)


回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他立马从床上挺起,头很疼,掀开被子想去找点水喝,转头就和坐床边明匪玉撞上了视线。
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因恐惧而朝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明匪玉。
明匪玉只是静静看着他,递过来一杯水。
那双手非常修长,骨节分明,谢知归不知为何想到它掐住自己脖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敢去接杯子,明匪玉等了几秒,把水放一旁的小桌上,转身和他对视。
“谢知归。”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明匪玉笑笑没说话。
他笑得谢知归心慌,明匪玉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知道有关他这个人的一切。
他的过去,他的将来,以及他来这里的目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你害怕我吗?”
谢知归如实说:“有点怕。”
明匪玉:“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和这种怪物独处,谢知归心里不由得紧张,但他掩饰的好,表面上镇定地回答:“我来找你。”
“我?”
“我想要长生。”
明匪玉轻笑一声,看谢知归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轻蔑。
他已经见过太多来找他寻求长生的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被野心浸烂了的恶臭,他很厌烦那些人。
但眼前这个人类没有,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明匪玉忽然弯身靠近了他。
谢知归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几乎要贴自己身上,下意识往后拉开距离,却被明匪玉敏锐察觉,眸色一变,掐住了他的脖颈。
“你、你要杀、杀我吗?”谢知归脸和脖子很快被掐的充血,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怒了他。
看到谢知归眼中的恐惧,明匪玉不知为何心一顿,松了力道,但依旧停留在他皮肤上。
明匪玉的手指非常凉,指甲如冷刀般从他的下颚划到喉咙上,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姿态就是情人之间的爱抚。
明匪玉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目光深沉冰冷,像猎手带着倨傲的神态玩弄可怜的猎物。
谢知归不敢乱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脏跳的有多快。
“你很像你父亲。”明匪玉投下一记重击。
谢知归心下一惊,明匪玉果然都知道了。
他脑海里响起来这之前谢三霄叮嘱他的话——“明匪玉阴险狡诈,你要小心应付,先不要急着动手,想办法待在他身边,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有,切记少在他面前说谎,那家伙的眼睛看的出来。”
“我……想活。”
“嗯?”
谢知归望着明匪玉的眼睛,脸上绯红
“我从出生起就怪病缠身,只剩下一年可活了。”
“但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过,我父亲说你曾经帮助他增加了六十年寿命,我才来找你的。”
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不过是加以取舍后的实话。
明匪玉意味不明地笑了,反问:“你知道你父亲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吗?就敢直接和我提条件。”
谢知归声音不大,手指攥紧了,“我知道。”
“所以你也打算给我个孩子?”
“……我还没结婚,没孩子。”
有也不可能拿小孩子做交易筹码。
明匪玉眉梢微扬,问:“那你能付给我什么报酬?”
“这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不是吗?”
谢知归挑明这份交易的本质,“我能给你的,你未必感兴趣,我给不起的,你却偏偏想要。”
一向以戏弄人为乐。
明匪玉要的根本不是等价交换,只是想看到一群欲望熏心的人以为得到了想要的,在他们最兴奋的时候给他们迎头一棒,愚蠢的人等到中计了才明白,真正的代价,是生不如死。
既然选择权不在他手上,与其被明匪玉当猴子一样耍,不如让明匪玉先提出他要的东西。
明匪玉问他:“你能给到什么程度?”
谢知归心想,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他说:“只要不牵扯到无辜的人,我都给。”
“如果我要你呢?”

明匪玉不是询问语气, 而是下达不容反抗的命令。
谢知归深知自己是主动进了金丝笼的鸟,没有飞出去的可能。
“我知道了。”
夜深了,明匪玉起身离开,踏出门槛之前停止,回头问他:“你会医对吧。”
谢知归迟疑说:“会一点。”
明匪玉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明匪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谢知归还不知道,从他承认的这一刻开始,他将迎接一个比吸血鬼还会榨血的“老板”。
他在明匪玉的地方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被领着去了寨子后面一处屋子。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阵“疼啊”, “疼死我了”的哀嚎, 血腥味浓郁到几乎成形,谢知归捂住了鼻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 最后还是跟着明匪玉进去了。
而里面的情况正如谢知归想的那样惨烈,有很多伤员, 但救治的人手明显不够,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拿着药在人堆里面辛苦穿梭。
药味和血腥味、□□声和痛叫声、地上苦苦挣扎的人和满头大汗治病的人,融合在一起, 已经乱了套了。
谢知归看了眼身旁的明匪玉,明白了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大概率是来当一个免费苦工医生。
明匪玉和那些老者点头示意完后, 回头主动给谢知归介绍这里的情况, “他们都是被天师所伤。”
谢知归早就注意到了, 他脚边不远处一个孩子腿上的烧伤不是一般的伤,是被天师术火烧的。
明匪玉看他愣愣看着小孩的样子,以为他又被吓傻了,“不用怕,你跟着阿六爷,他会教你怎么处理这些特殊的伤口。”
“我会。”谢知归回过神说。
“什么?”
“我知道怎么弄,要先把肉里残留的术火引出来才能够处理表面的伤口,不然外面看起来痊愈了,其实火还在烧着里面的骨头和肉,直到只剩下一副躯壳,他们会死的很痛苦。”
为了拿到明匪玉的信任,谢知归走到小孩身边蹲下,在他腿上摸索位置,随后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小孩腿骨里,又在小孩喊出疼之前拽出来,果然有一点火焰跟着匕首被扯了出来。
那几个老头被他的动作吓得赶紧围了过来,大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小孩脸色惨白,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刚要喊“疼”。
谢知归抓起止血药撒上去,问:“还疼吗?”
小孩子摸着自己的大腿,抽搭了下鼻子,用生硬的人类语言说:“好像没那么疼了。”
谢知归起身回头,对明匪玉说:“是我姐姐教我的,怕我哪一天被误伤了不知道怎么自救。”
谢清元打起架来容易红眼,不分敌我,小时候经常把无辜的他卷入战局,揍的惨兮兮的,事后她内疚地抱着可怜弟弟也哭的惨兮兮的,再后来以防万一,就教了他一些防身和自救手段。
谢知归以为永远不会用到,却不知道有一天会来到这里。
他先一步主动坦白,这样能更快地获取明匪玉的信任感。
果然,那道灼烫且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很快从他身上消失了。
明匪玉走过去和那些老者不知道说了什么,老者们频频朝他这边看,看他的眼神既好奇又忌惮,仿佛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记不太起来了。
之后明匪玉把他扔这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知归不是很想救这些怪物,他们长着人的样子,但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们尖长的指甲刮伤。
但他要留下来,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
目前明匪玉对他的信任还远远不够,任何机会他都不能放过。
他忙到很晚才回去,带着一身冰凉月光,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上木阶,推开门就看到明匪玉抱着一个漆黑的罐子,罐子身上画有奇怪的符文,他割破了手指头正往里面滴血。
而他的突然出现把明匪玉打了个措不及防。
明匪玉意外地看着他,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知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睡觉。”
“你……”
话没说完,明匪玉忽然想到,好像还没有给谢知归安排单独的住所,再一看谢知归累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脚不沾地忙了一天,他要是这时候把人赶出去就有点冷血无情了。
明匪玉松了口:“进来吧。”
谢知归得到允许,才抬脚踏入门槛,连那罐子里是什么都没力气去看。
脚步虚浮走向床边,掀开被子,刚要躺下休息,他转头看了眼还在专心滴血的明匪玉,困意在叫嚣,被窝在蛊惑,他却犹豫了。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但他顾忌的不是空间,而是同睡的人。
想想看,晚上迷迷糊糊睁开眼,转头却在黑暗中对上明匪玉那双妖异眼睛,魂都得吓没了,而且这是在别人家里,他作为客人怎么能占主人的床。
没素质且非常危险。
“请问,哪里有多余的被子?”谢知归轻声礼貌询问。
明匪玉头也没回,随手指了墙边的柜子,态度冷漠。
谢知归礼貌说:“谢谢。”
然后一秒收起客套脸,去找了床最厚的被子打地铺。
寨子入了夜会很冷,连呼吸的空气都仿佛被冻成了冰碴子,每一次吸气,呼吸腔宛如被钝刀一片片凌迟。
他也没办法,这里不比外面,没有暖气,没有电热毯,也不像小时候会有人抱着他,只能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熬一熬就天亮了。
呼吸声慢慢变得匀长平缓,明匪玉余光漫不经心瞥向地铺上那个严严实实的“蚕茧”,蜷缩在角落里,冷的发抖。
看着挺可怜的。
不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反正人死不了,他继续摆弄手里的罐子。
夜晚寂静无声,墙上树枝倒影婆娑摇动,月光穿过窗户进入屋内,如同清波浮动,在相隔遥远的两人之间划开一条人间“银河”。
两人远远相隔着,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汇,没有任何情感的交流。
沉默占据了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
接下来的十来天都是这样。
熟悉了寨里的环境,谢知归神经没刚来时那么紧张,好像随时都会绷断。
寨民们对他这个外人有戒备但不敌视,他们说的语言谢知归听不懂,只能七零八落地猜,大多数猜不准,但他知道他们是在讨论他。
因为他们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场津津有味的戏,总让谢知归想起以前家楼下坐小马扎,嗑瓜子唠八卦的阿姨们。
谢知归不太敢和大人过多接触,无法沟通是次要的,主要是担心会被怪物突然攻击,他只能找会人类语言的小孩问。
小怪物的心智和年龄都小,看到谢知归拿出巧克力,眼珠子直直看的都快掉出来,咽了好几回口水。
谢知归看他犹犹豫豫,就又从包里掏出一把,拉过小满的手,硬塞给他。
“拿着吧。”
小满一边抗拒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一个外人的东西”,一边小眼珠提溜,左顾右盼,看大人们有没有注意到这边。
地上掉了几个,他飞快捡起来,剥开糖纸,扔进嘴里,糖纸也叠好宝贝一样收起来。
品尝着嘴里甜滋滋的味道,他又拍了拍鼓起来的腰包,不自觉笑出了两颗尖尖虎牙,看他那副陶醉的神情,此时此刻他应该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不,是小怪物。
小满发现谢知归在看他,马上变了脸,小眼珠子里净是心眼子,跟个小老头一样叹气道:“哎呀,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
谢知归是看着他小脸蛋一点点变红的,觉得有点可爱,轻声笑道:“既然收了我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他们在说我什么吗?”
“嗯嗯,阔以。”小满嘴里含着糖,嘟嘟囔囔说:“他们说你是寨主抢回来的媳妇。”
谢知归差点原地跳起,“……什、什么东西?!”
媳、媳妇?!
谢知归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小满点点头,继续给他抛炸弹,“他们还在讨论寨主喜欢你哪里,你什么会被寨主弄哭,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还有……”
谢知归扶额,“够了!别说了。”
再说下去,他耳朵遭不住。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果然,不论物种,不论男女,不论老少,闲聊的高频话题一定是别人家的那点私事。
他一个男人,怎么给他们寨主当媳妇?!且不论他喜不喜欢男人,就明匪玉对他那态度,还媳妇……恐怕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小满很单纯,不懂大人话里深意,歪头扯他袖子,“我没说错啊,你不就是寨主媳妇吗?”
谢知归无奈问他:“你们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满惊讶地说:“有很多地方啊,你不知道吗?”
“……哈?”
小满掰着手指头给他一个个数,“首先,你是第一个寨主同意进入这里的外人,你还是被他一路抱着回来,抱进了屋子,把我们都吓到了。”
“……”
那纯属是个意外,他是被血腥场面吓晕了。
小满继续说:“你能和寨主住在一起,一张床上,可我们连那个院子都不能靠近,还有你是人类不能吃我们的食物,所以你的三餐是寨主单独给你准备的,寨主向来独来独往,你来之后,寨主身边就经常多了个你,寨主还叮嘱我们不许欺负你,说你胆子特别小,不许乱来吓到你……”
“……”
“打住!”
谢知归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纠正这孩子的错误认知,“你们想多了,我和明匪玉不睡一张床上,他睡床,我睡地铺,互不打扰,而且他和我一天说不上三句话,也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你看谁会让自己媳妇大冷天睡地上?你爸爸敢让你妈妈打地铺吗?”
他这个问题问的好,小满认真地回想了一会,面露后怕地说:“你说的对,我爹不敢,会被打死。”
“这就对了。”
一说就懂,谢知归为这孩子的接受能力感到欣慰。
结果这孩子给他来了句,“但你是寨主见色起意抢来的啊,现在没感情很正常,等你们相处久了,也会和我爹娘一样恩爱,你就可以把他踢地上睡,然后不给他被子,冻死他,你就可以出口恶气啦,嘻嘻。”
他笑的天真无邪。
“……”
小满是真心实意地给他提馊主意,但他实在没办法感动。
和一个孩子讨论这种问题好像有点蠢。
意识到这点,他起身就要走,小满忙拉住他。
“诶诶,别走啊,你别看寨主冷冰冰的,他屋里还没进过别人,很容易勾引的,哥哥你长得又漂亮,说不定一次就成功了呢,到时候他还得求着你睡呢。”
谢知归脑内运转停顿了一秒。
什么虎狼之词?!!
谢知归脸皮发热,耳朵悄然变红,明匪玉没谈过恋爱,说的好像他谈过一样,这孩子张口闭口都是些什么话?!
“你不会吗?”
“……我不会!”他哪里知道怎么勾人,他又不是狐狸成精!
“咦?”小满不信,凑近了点看他,左看看右看看,煞有其事地说:“可我看你这张脸易勾惹桃花,但嘴唇又薄了,所以往往会是负心的那个人。”
“你真的不会勾人吗?”
“不会!”谢知归大声反驳,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怕被人看到难堪的样子,赶紧扭过头。
小满以为他是被戳破了心事而羞耻,拽着他的手,宽慰他说:“你不会勾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冲他眨眨眼。
“你打算勾谁?”
一道熟悉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谢知归顿时怔住了,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转头看到明匪玉斜倚在门框边,双臂环抱于胸前,身后晚霞流焰,骤风猎猎,衬的他一身红衣如血肆意嚣张,妖异样貌更加深邃,有攻击性,那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盯着他,像深林的毒蛇抓到了一只漂亮而有趣的猎物。
暂时不想吃他,只想尽情戏弄他。
谢知归不知道明匪玉什么时候来的,又把他们的谈话听进去了多少。
心想,要完了。

第73章
小满是只很有眼力见的白眼狼, 一见明匪玉来了,知道私底下编排他可能会挨骂,马不停蹄抱着他的宝贝腰包跑走躲起来了, 留谢知归一个面对明匪玉。
气氛沉默中透着难堪。
谢知归尴尬写了满脸, 脑子里不停回响明匪玉那句“你要勾谁?”, 不敢去看明匪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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