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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别来我办公室(提裙)


话音落下,走廊里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踹了一脚。
“给我打开!”
初澄被门声震得揉揉耳朵。
这场面怎么有点像被“捉奸”啊?
同样身为舅舅,喻司亭还是比较能感同身受的。他捏了捏男朋友腰上的细肉,提醒道:“收敛点,别贫过头了。”
初澄乖乖地撤身下来去开锁。
那两扇实木门刚被推开,金董直接两大步闪进来,上手拎住他的脖子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行家庭教育。
“你今晚特地来向我示威的是不是?”
“哎……舅!”初澄早有准备,灵活地退两步躲闪开。
金恒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看向办公间里面。喻司亭已经站起身,朝他颔首问候。
而旁边的初澄仍然在点火,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口,一边小声嘟囔:“想赖账就直说,怎么还动手啊。”
金恒刚消一点的火气又被他撩拨了起来,嗤笑着点头:“行。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
初澄轻啧:“带到你面前。”
“所以监控拍到的不算。”金董好整以暇,坐到软椅上一副等待的样子,“现在重新亲吧。”
刚刚初澄只是一时上头,监控直播就已经很刺激了,改到当面实在是有点难为情,小声道:“……不了。”
舅舅突然拍桌,中气十足的一个字:“亲!”
初澄被震到,肩膀都颤了一下。但从小到大,他骨子里就是不惧怕舅舅的,即便见对方这幅脸色阴沉的样子,依然敢凑前。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靠近几步,笑吟吟地去哄:“舅舅,生气啦?”
金董一贯受不了他来这套,被拿捏得没脾气,只得长叹一声:“有你这么胡闹的吗?”
初澄拖长尾音:“我没闹。”
舅舅的神色变了变。
原本他生气是以为外甥故意编排这么一出来消遣自己,然而现在看来,事情还要复杂得多。
初澄见他发怔,继续道:“是您自己说的,假的也爱看,给您看真的怎么还不相信呢?”
金董在脑中兀自消化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已经褪得干干净净,随即拎起了内部电话。
特助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老板有什么事?”
金董回以苍凉语气:“帮我联系慈善机构,明天我要裸捐。”
特助小姐姐不知所措地回了一个:“啊?”
“您这是干嘛呀?”初澄笑着伸手,替他按了挂断键。
舅舅漠然扫来一眼:“金家和初家马上就要绝后了,我还不如给社会做点贡献。”
“那也是您百年之后的事儿。”初澄把胳膊肘放在桌面上,贴近与舅舅之间的距离,笑言,“再说,您还没兑现给我的承诺呢。”
金恒实在是被气得想笑,深邃的眼底噙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初澄却覆了覆他的手背,温和地反问道:“舅舅,留不留后这件事就那么重要吗?您也没有给金家生育孩子,姥爷也没说什么啊。”
“……”金恒对自己这个外甥已是十二分宠溺了,可要说起金老爷子,还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每当初澄搬出这位救兵时,谁都拿他没办法。
“姥爷说过,他觉得孩子是要和深爱的对象一起诞育的。他不怪你,因为您只是在半生中没有遇见那样的人。” 初澄顿了一两秒钟,接着补充一句。
“但我遇见了。”
金董听他这样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半晌都没有发表见解的喻司亭上前两步,嗓音沉沉地开口:“金先生,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我和初老师之间的恋爱什么都不会缺少。”
金恒不假思索:“他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缺!”
“虽然我曾经也用入赘豪门来调侃过初澄,但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如此。不管他不小心踏错了什么路,后悔了当初的什么决定,都没有关系,以后金家和初家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转向喻司亭时,金董的目光重新凛厉起来,一字一句,威严凛凛:“喻先生,你能带给他什么额外的东西,是我给不了的吗?”
“舅……”初澄没有料想到金董会突然这样强势。因为他和自己说话时,从来不会用这样有压迫性的语气。
喻司亭表现得很镇定,他也一向是这样的抗压形性格。
“我也是舅舅,身边也有一个从小带大像亲儿子一样的外甥。所以我能理解金董的心情。很抱歉,如果一定要回答问题的话,我可能会冒犯到您。”
金恒脸色严肃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这俩人在干什么?
初澄刚劝完另一边,又想过来拉喻老师的袖子,不料被对方先一步揽住。
喻司亭顺势捧住他的头,虔诚地亲吻下去。
初澄:“!”
救命,你是真会冒犯啊!还真当面亲啊?
嘴唇上冰凉的贴触感让初澄始料不及,怔然地瞪大眼睛,不知道是应该凛然推开还是遵从内心去回应。
金恒:“……”
这小子好像很有种,但是也让人非常不爽。
这记亲吻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在场也没人会去计算到底够不够一分钟。
尤其是因为大脑高负荷运转而有点缺氧的初澄,他扶着喻司亭的手臂,俯身咳了咳。
这不就是俩人一起搞我嘛,到底是谁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喻司亭重新转向端坐椅中的金董:“我能许诺的,恰好是您想让他去体验的。如果您能给,就不用花三千万了。”
金恒看向自家外甥紧攥人家衣袖的手,沉默片刻,稍有妥协,但语气仍坚定道:“我会盯着你的。”
初澄终于缓过来一口气,贴着喻老师小声问:“说好的收敛呢? ”
喻司亭:“我是让你收敛。你的胳膊肘越拐向我,只会让他越生气。”
初澄:“……”
男人该死的胜负心,何苦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办公室内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初澄站在软椅后,象征性地给金董揉着肩膀,暗里却勾起了手指。
“你确定我当时说的是三千万?”金董无奈望天,看着糟心的局面,这钱掏得实在不是很心甘情愿。
初澄:“嗯哼。”
金董闭眼叹息一声,想到刚才那口没喝到嘴里的咖啡,挪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空茶杯:“你们总得让我感觉物超所值一点吧?”
“好嘞。”
初澄会意,连忙拎壶倒水,为金董沏杯老普洱。他不小心倒得太满,让品茗杯拿着有些烫手。
喻司亭立即抬臂接过,亲自拿到办公桌前,语态逊顺,直接改口称:“舅舅,喝茶。”
即便金董想要找茬,也实在挑不出毛病,只能满脸不爽地接下。
看着这一幕的“舅慈婿孝”,初澄悄悄给喻老师竖了竖大拇指。
夜色渐渐深杳。
金董事终于送走了不省心的小辈,倚着自己的办公软椅闭目养神。
“老板。”还没下班的特助走过来查看,瞧着他袖口处的咖啡污渍,轻声询问道,“需不需要我帮您取件干净的衬衫?”
“不用。”金恒把椅子转过半圈,“我也准备回家了。”
特助看见他那副疲惫又欣慰的复杂表情,再想起今日的事,开口试探:“您还好吧?”
“好。”金董起身,叹一句,“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特助笑笑:“那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金董点点头,挺着笔直的背,理了理除袖口以外依然整洁挺括的西装,嘱咐道:“还有一件事,你也替我办了吧。”
“您说。”
“给那个兔崽子打钱。”

八月初, 临近十中开学的日子,初澄和喻司亭一同结束了美好假期。
回到亭州的第二天刚好是七夕。这是两人确定关系以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少不了要共度些甜蜜的二人时光。
从早起时, 初老师亲手做了爱心早餐, 到中午两人互送礼物, 再到下午时一起逛街彼此挑选衣服,活生生演绎着新婚缠绵,几乎是片刻都没有分开。
“我整天都没有看到过好大儿了。”逛得有些累,初澄端着杯橙c美式,在商贸大厦中慢悠悠地走着。
跟在身后的喻司亭手里提着好几个购物袋, 装着的都是他帮初老师参谋过的偏职业风工作装。免得有些人在新学期又掉进男高堆中, 与学生融为一体。
“他如果那样没眼色, 迟早会被从家里赶出去。”喻司亭说。
初澄笑笑:“可是总把孩子自己扔下也不太好吧。”
喻司亭无法忍受正在和自己约会人心里还想着别的, 出言提醒:“初老师,你比他大五岁而已,不要总把他当小孩子。你这么大的时候, 已经在读大三了。”
“外甥的醋也吃?”初澄把喝完的咖啡杯塞进身边的垃圾桶,摊了摊自己空空的两手,“你也只比我大这些, 不是还把我当孩子?”
“这不一样。”喻司亭不再多争辩。
他抬头时,发现两人已经走到鹿言平常最喜欢的那家休闲品牌店门前, 想了想,忽然改口:“那也给他买两套新衣服做补偿?”
“好。”初澄走进去,亲自为好大儿挑选。
大概是来的次数多了, 迎上前来的店员已经让初澄觉得眼熟。
对方一如既往地热情问候:“欢迎光临, 店内正在举办情人节特别活动,全店基础款半价, 先生购买男款可以赠送同款……”
女装二字还没出口,导购员已经看到了后面拎包的喻老师,及时顿住。
她当然对这对老主顾印象深刻。在店员的记忆中,他们身边除了偶尔会跟个少年以外,好像还没有过其他人,更别说是穿女装的了。
初澄没有介意,微笑着开口提需求:“不需要情侣款。我想给高中生挑两套浅色系的日常夏装,他的身材大概和我差不多。”
“好的,那我帮您推荐一下。”导购员迅速恢复了服务态度,引着顾客走进更里侧的选购区。
初澄挑选好商品出来时,喻司亭正靠在吧台边等。
对方看到他手中的衣服,第一时间没有搭话,而是转向服务台的店员,说道:“结账吧,一起装起来。”
“你买什么了吗?”初澄把夏装递给导购员,站在收银台前等。
然而不必等到回答,店员已经屈膝蹲在积分兑换的货架后,拿出一件崭新的非卖礼品了。
初澄怔然地看着那件眼熟的加大款双人卫衣。
好家伙,又被秀了一波什么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不是自己给鹿言挑了两件衣服,他还真凑不到八千。
“刚刚我还纳闷你怎么改变主意那么快。”初澄贴着喻司亭的肩膀小声吐槽,“你们数学老师都是这样走一步算计三步的吗?”
喻司亭不以为耻,反而得意地扬扬唇角,回以同样的语气:“你们语文老师应该很熟悉一句话,如果你要写风,就不能只写风。”
你是把含蓄委婉,漫不经心又字字点题给玩明白了。崽子们如果有班主任的这种悟性,语文均分排名早就上去了。
初澄意味深长地瞥去一眼,悄悄拧着他胳膊,对了个口型:“回家自己穿去。”
喻司亭忍痛面不改色,用上挑的眉梢表示:无所谓,买了我就高兴。
两人走出品牌店,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喻司亭提前预定了天台西餐厅,是初澄最喜欢的那家。因为在这里可以边吃饭边俯瞰亭州夜景,让他觉得从不同角度再次认识了这个城市。
点好菜等待的时间里,服务生捧着一大束花走向他们的桌边,俯身询问:“您好,请问哪位是初先生?这是喻先生送给您的玫瑰。”
初澄怔了怔才抬手接过。
因为从小到大,家里的花都开得太繁盛了,所以他对它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向往情感。
但玫瑰不一样。
尤其是热烈的红色。这种花本身就具有着别样魅力,沁脾的幽香空灵迷荡,像被恋人灼热的气息萦绕。
初澄表示自己很喜欢。他转头看看四周,笑言:“不过大男人收到花确实有些怪怪的,其他桌位都是男士送给女士。”
捧花来的服务生自然地接茬:“但送花只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与性别无关。您的花很漂亮,祝两位的夜晚愉快。”
这里的接待人员每天都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受过的各种培训让他们专业而包容,即便站在同性情侣面前也不会表现出任何异样。虽然可能只是一句公式化的祝愿,却让人听着心情愉悦。
初澄用手指拨动着花瓣,转向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感谢喻老师,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束玫瑰。”
“你觉得我信吗?”喻司亭看着他的脸孔,在美妙的灯光映衬下实觉明艳。
之前和徐川在北京的餐吧吃饭时,没少听他在醉后讲初公子大学期间被人各种追求的故事。一位好人牌颁发大师,何止是被送过玫瑰?
“我是说,郑重收下的那种。”初澄被拆台,依旧笑意不改,
两人边聊着天,边品尝美食。过了不多一会儿,同一位服务生再次把一大束玫瑰捧到桌边。
喻司亭看看桌上的花,提醒对方:“已经送过了。”
服务生怔怔,看向卡片,解释道:“这是另外一束,初澄先生预定,送给喻先生的。”
“你送花给我?”这一次,诧异的人变成了喻司亭。
初澄的笑眼弯弯:“不可以吗?我也要表达爱意啊。”
喻司亭立即现学现卖:“那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束玫瑰,郑重收下的那种。”
“不愧是金牌班主任,学习能力很强嘛。”初澄和喻老师相对而坐,举起杯子,轻轻地碰撞在一起。
晚餐用毕,两人走出去消食,顺便感受一下七夕的浪漫氛围,只是他们一人捧一束花的样子有些搞笑。
情人节送花稀疏平常,但应该很难有情侣在这天互相送一大捧玫瑰吧?还是相同颜色的。
沿着步行街散步,喻司亭自然地拉起了初澄没抱花的那只手,让温热的掌心温度得以传递。
路上到处都是情侣,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温情时刻中,无暇顾及其他。
但初澄还是有些顾虑。毕竟这里是亭州,如果再这样招摇下去,万一等会儿在街上遇见一对儿熟识的学生情侣,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面。
喻司亭看出他的心思,询问意见道:“那初老师接下来想要什么样的活动?”
初澄停下脚步,眼眸灿亮地注视喻司亭片刻,抓起对方的手腕,引领着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
喻司亭的指尖摸到一种四方形的塑封包装,边缘薄而锋利,捏起来还有水润的流动感。
他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垂眸看下来。
“之前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想法吗?我稍微学习了点。这个活动,你想参与一下吗?”初澄的脸颊带着几缕羞怯的绯红,在夜色中不易察觉。
“这个活动,没有第二人参与好像不行。”喻司亭直直地盯着他,“还准备别的东西了吗?”
初澄被反问地一愣,嗫嚅着:“还需要……什么?”
“学习得不到位啊。”喻司亭的脸上溢出愉悦的神色,用低哑的声音告知,“不过没事儿,我有。”
看起来,他们明明是心血来潮才想到深入交流的。却能在这种特殊的节日夜晚,在最近的酒店开到最舒适的房型。就连必需物品也准备得齐全。
初澄实在说不准喻老师在这件事上有没有预谋。
明明有家不回,怎么感觉像是在偷情。
大概是紧张,初澄的脑子里生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可一进客房,他就不再有这个时间了。
喻司亭关上门便把玫瑰花丢在一边,直接把人抵在墙边拥吻。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现,初老师的脖颈皮肤和耳垂一擦就红,实在是敏感。
直到亲够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暂时分开,轮流去冲澡。
初澄是后进浴室的,再出来时,见对方正围着浴巾站在播放器前,似乎研究着该放什么曲子。
他的歌单曲目中收录的大都是爵士乐。
从传统爵士到细腻自由的波萨诺瓦,时而是荡涤灵魂的松弛感,时而又带来无可言说的神经振奋。
初澄从后靠近,把脸颊贴在恋人笔直宽阔的背上。
这对于喻司亭而言就像是一个讯号,代表着他的初老师已经准备好了,随即反手拉了一把,把自己的指尖插到对方微湿的发丝中,环着他的腰身低头亲吻。
初澄是赤脚走出来的,脚底还沾着水渍,有些湿滑,担心会摔倒。
但很快,这样的顾虑就不在了。
喻司亭已经用结实有力的臂膀把他托起来抱向床铺。初澄整个人轻软得如同一片羽毛,向后仰身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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