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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捡错老婆了喂[快穿](逃跑莉莉安)


元宝顶着脏兮兮的花脑袋进来,许清想起南鹤似乎挺喜欢摸它的狗头,将元宝也拽过来洗脑袋。
一主一宠都坐在门口吹风晾干。
许清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目光远眺着西岭。
他在想南鹤,他明显地感觉出来,南鹤与其他人不同。他既不殷勤也不虚伪,他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连看他一眼都是轻轻扫过......
在他眼里,他与其他的哥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一点区别,他看不见,他仅仅这点觉得他比其他哥儿更需要他。
许清沉下眼眸,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着长发。他从来就偏执,喜欢的东西他要拿在手里才安心,喜欢的人......当然也要及早留在身边才行。
许家喜气洋洋,许二婶子拉着自己的娘家亲侄子给许家人介绍:“我们禄生啊,可是今年花园村唯一一个秀才呢!可了不起!”
许家三个兄弟,除去早已过世的老三夫妻俩和他们已经分出去单过的许清,老大老二还没分家,两家人连同两个老人生活在一起。
此时,许大婶子跟许大正热切地恭贺:“秀才来我家,真是蓬荜生辉啊!”许大两个儿子,大儿子跟随他在家料理田地,小儿子聪慧可人,正在镇上读书,能与秀才交好,那对他小儿子有百利而无一害。
张禄生对于这些恭维十分受用,脸上浮现出几分倨傲。他从来自恃读书人的高贵身份,如今已经考上那自然更是目下无尘。
他原配妻子在他备考期间病死在家,这件事花园村的人一半人觉得生死有命,不能影响光祖耀祖的大事,一半眼红嫉妒的人在他身后编排说他家无情无义......
他本想再考娶个有家世背景的姑娘或是哥儿,改换门庭,奈何张家上有两个老下有三个小,他一心读书自然十指不沾灰,秀才或是举人家的姑娘或哥儿都被养的心高气傲,哪里愿意给他料理家事照顾一家人?
张父老谋深算,提议让他暂时娶个村里人,等到真的当官发达了,那时候孩子也大了,换个更有家世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先紧着家里事考虑。
他也觉得有道理。
姑姑来给贺寿,在家小住几天,许是想跟他家再加一层关系,许诺他在小泉村里相看。
小泉村不像花园村,有姑姑传播他的声名与才华,看上谁直接告诉她,她一定想办法把人嫁去张家。
张禄生目光轻鄙地从许家几个姑娘与哥儿身上掠过,长得一般,身段也不动人,这几个他都看不上。
许二婶子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说什么,她这侄子未来可是要当举人,以后做大官的,看不上家里几个姑娘和哥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下午,许二婶子借口带着张禄生在村里四处走动,打着私心希望张禄生能有看上的,她好从中撮合。
贫农时的姑侄关系是姑侄,现在侄子要飞黄腾达了,她这个做姑姑的还能一直做姑姑吗?
这时村里各处都是帮着家里做活儿的姑娘和哥儿,有些消息灵通的妇人和夫郎早早地将家里的未出嫁的孩子带出来在外面走动,偶尔经过张秀才面前,像是在推销家里的卖不出去的堆积货物。
张秀才内心飘飘然,却连正眼都未给过去一个,这些乡野间的庸脂俗粉跟他原配妻子没什么不同,玩又没法玩,他早就厌烦了。
走在横穿整个小泉村河岸上,张禄生听着许二婶子小声给他介绍村里人家的情况,哪家姑娘性格柔顺,哪家哥儿勤快家里家外干活是把好手,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河对岸的芦苇还在展叶,绿茵茵一片。绿意间,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岸上走过,及腰的乌发束在一根白色缎带里。
抬头间,露出一张瓷白娇丽的脸庞,眉目如远山秋水,小巧琼鼻,唇色殷红,河风吹拂,发带与乌发在风中轻轻飘舞,仿佛遗世而独立的仙子。手里牵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狗,闲逛一般踱步而去。
张禄生眼神发直,痴迷地看过去。
“姑姑,他是谁?我要他!”
许二婶子转头,看见那道身影,面色顿时一变:“他?他怎么行啊!”
张禄生皱眉:“他怎么不行?他嫁人了?”
嫁人了就不清白了,他当然不会要。
许二婶子厌恶道:“没有,还没跟你说过,他是许家三房的。他是个刻薄命,几岁的时候就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被家里赶出去了。他不仅是个晦气命,还是个瞎子,他看不见!”
“看不见?”张禄生一愣,双眼猥琐地眯起来,却是大为激动兴奋,“看不见好啊,看不见......”
长得漂亮却看不见,那关进房里还不是任人摆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开了门他都跑不掉。
这样的人怎么早没遇见,比他那个无趣又胆小的原配有意思多了!
“姑姑,我就要他!”张禄生对许清投去势在必得的猥琐目光,“我不嫌弃他!”
“禄生啊......”
“就这样吧。姑姑,你是我唯一的姑姑啊,这点小事都不能满足我吗?他是你们许家人啊,以后我们两家继续做姻亲,不好吗?”
这话说得许二婶子心里一动,只是她哥哥那边要怎么交代,张家上上下下料理一家事务,一个瞎子怎么完成?
“家里的事他一个瞎子,怎么帮你做呢?三个侄孙儿那么小,他能照顾吗?”许二婶子苦口婆心劝道,“禄生你别忘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是什么?没有人帮你打理家事你怎么安心读书啊?”
张禄生想起那惊鸿一瞥的脸,这样的容貌如果因为被虐打而露出痛苦又难以忍受的表情,该有多动人?光想一想,他的身体都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不会做可以学,我会让他一样样都学会做好的。”张禄生舔了舔唇,神色间有些迫不及待,“姑姑,你快去给我安排吧,越快越好,这可是关乎我们两家的喜事,我爹那边我自己去说。”
许二婶子见他对许清真的着迷,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咒骂那个不要脸勾引他侄子的瞎子。
他一定是知道她带着侄子在村里走动,才故意出现的!
不要脸的小贱人,跟他娘一个狐媚样!
人已经看好,张禄生也没有耐心去看其他的了,就算看了他也看不上眼,两人便一同往回走。
南鹤拎着从村口买来的新鲜猪肉回来,横在河流上的木桥窄小,撞上张禄生与许二婶子。南鹤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妇人就是他当出去镇上坐牛车时遇见的吊梢眼的精明妇人。
木桥窄小,两边人在桥中央停住。
南鹤刚要返回让他们先走,就见妇人身边书生模样的男人嫌恶地从他手上的猪肉撇开视线,伸开袖子捂住口鼻,一副犯恶心的模样。
退后的脚步顿住,南鹤神色如常地向前走去。
张禄生本就不想退让,他考上秀才以来,在哪里不是高人一头,这人高马大的壮汉居然对他不避让,没看见这个木桥窄小吗?
南鹤直面而来,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撞得一个趔趄,然后目不斜视地越过他而去。
张禄生只觉得肩膀一疼,低头看衣服,淡色的长袍上赫然有道恶心至极的油污印记,顿时大叫一声像猴子一样跳起来。
一连串大动作直接将身边的许二婶子撞下了河,许二婶子慌忙间抓了一把,连带着张禄生自己也跟着翻进水里。
南鹤:“......”
林禄生与许二婶子在已经涨到成人胸口的河水扑腾,大口喝着河水,狼狈地叫喊:“救命啊!救命啊!”
南鹤皱眉,放下肉就要跳下,就听桥对面传来一道甜腻迷惑的嗓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清杵着盲杖站在河岸上,手里牵着脖子上套绳子的元宝。
河风渐大,许清的发丝与长衫都在飞舞。
吐着舌头的元宝看到他,一双狗眼顿时睁大,猛地摇起尾巴,挣扎着要扑过来。
“元宝......”许清拽紧手里的绳子,慌张地想要制住它,“怎么了元宝?”
纤弱的身形在风中摇晃,再走一步就是湍急的河水。南鹤看了眼远处已经赶过来救人的村民,河里两个人暂时淹不死,连忙向着要被元宝拽跌倒的许清奔过去。
他甚至不敢喊一声呵斥元宝,虽然才见过两次,他确认元宝有些傻傻的狗来疯,要是让它拼尽全力将许清带进了河里,那才是祸事!
——果然,元宝“嗷呜”一声,吐着舌头甚至站起了两只前爪,高兴得不行。
许清短促地惊呼一声,身形再也不受控制,向着河流跌去。
许清面色惊惶地闭上眼睛,下一刻,预想中的冰凉河水没有袭来,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愣了一下,很快就站直慌乱地去推开抱住他的人。
“是我。”南鹤低声道,握住他发冷的手指将他扶住,“别怕,是我。”
许清僵住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抬起一张泫然欲泣的惨白面容:“原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好怕。”
“没事了。”南鹤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村民,轻轻放开许清,“站稳了吗?元宝真不乖,要好好教导它了,今天我若是不在该怎么办?”
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的元宝傻兮兮的抬起两只爪子去扒拉南鹤的腰,用干净的大脑袋去顶南鹤的手心。嗅着南鹤的手心,又马上下来,一溜烟跑到木桥上,没一会儿就叼着一串肉过来了。
是南鹤情急之下丢在桥上的猪肉。
元宝小心叼着肉串的的草绳讨好地拱了拱南鹤,示意他拿着。
南鹤:“......”
怎么又聪明起来了?
许清蹙起两道淡如远山的细眉,伸手去触碰元宝,“我不知道怎么教导它,他从小就跟着我,我看不见,也不能好好照顾它,我一直很愧疚......”
南鹤看向还在继续拱他的元宝,“其实元宝很聪明,只是缺少耐心和定力,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来教它。”
许清为难地垂眼,细白的手指纠结的搅在一起:“原哥哥,没有它陪伴我,我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得睡不着。”
“我以后每天闲时候去你家,不会带走它的。”南鹤接下元宝手上的猪肉,撕了一块扔到元宝的嘴里,“他很聪明,有它陪着你很好。”
“真的吗?”许清郁闷的愁容瞬间舒展开来,笑出两个醉人的酒窝,“那我以后每天都能跟原哥哥说话了吗?”
以为他在开心元宝能陪着他的南鹤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而眼前的人像是说了什么令自己羞赧的话,淡淡的粉色从他的双颊蔓延到他玉一般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让南鹤想起春三月门口的桃花,娇艳欲滴。
那边,张禄生与许二婶子已经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了,两人在河里都喝得肚圆,趴在岸上大吐特吐。南鹤回头看了眼——
“好冷。”许清捂着唇咳嗽了两声,被风吹乱的发丝遮住微微蹙起的烟眉,宽大的长衫裹在身上,却更显单薄柔弱,“原哥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要过去看看吗?我刚刚听见有人在呼救,没事了吗?”
南鹤摇头:“是有人落水了,不认识是谁。”
“啊?”许清掩着唇又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们没事吧?我们也过去吗?”
许清咳嗽越来越重,南鹤摇头拒绝:“没什么好看的。是不是昨夜淋雨着凉了,风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耽误原哥哥吗?今天早上原哥哥走的好早,我想要做早饭感谢你都来不及,都怪我醒的太晚了。”许清皱着小脸,满是自责与恼悔。
“这种小事不需要感谢。”南鹤难得调笑一句,“我是你的山神,做这些是应该的。”
许清眨了眨眼,也跟着翘起殷红的薄唇,笑弯了眉眼,随即抿唇,语气认真道:“原哥哥就是我的山神。送我柴火,帮我打水,昨夜还辛苦了一夜替我守水,只有我的山神才会对我这么好。”
“哈哈哈。”南鹤低笑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隔着袖子小心握住许清的手腕,“现在山神送你回家。”
许清点头,小心地向着南鹤靠近一些,一手拉着元宝向前走去。高大健壮的身影与纤细柔弱的身影就像一对紧紧依偎的恋人,身后还有一条摇着尾巴追赶两人的大花狗,两人一狗温情的气氛似乎谁也插不进去。
原母从芦苇丛里偷偷伸出半边脑袋,儿子喜欢的人真的是那个眼盲的许清!
这怎么行啊!
不行!不行!跟着眼盲的人一起生活,以后日子得有多艰难!
她一定要想办法拆散这两人!
作者有话说:
别慌别怕!!!婆婆是我们这边的!!!
看了部台剧,不良执念清除师,老婆好可爱哦!!就是每件事都是刀……

南鹤对原母的打算一无所知, 避开田间的村民送许清与元宝回家。
田野间往来的村民很多,但是暴雨过后,他们都埋头在田里伺候他们的命根子庄稼, 来年能不能交税,能不能吃饱, 全靠这田里的稻谷。
许清温温柔柔道:“本来我家里也有田地的, 只是我不会种作,父母留下来的田产都归家里的二伯娘了, 丰收时他们会抽十分之一给我, 供我与元宝一年吃用。”
“家里的米够吗?”南鹤看向被暴雨冲的东倒西歪的稻苗,庄稼人就是看天吃饭, 若是天灾不断, 那来年就要困难许多。所幸朝廷治理清明,国泰民安, 每年的抽税也是合理且关照百姓的。
许清浅笑点头:“够的, 左右我没有其他的需求, 以后也许都是一个人这样过下去。”
南鹤皱眉:“这是什么话?”
“就是这样。”许清黯然神伤低头, “我一个瞎子,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也不招人嫌弃。”
“谁嫌弃你了?没有人嫌弃你, 别乱说。”南鹤道。
与许清认识以来,他也逐渐看清了许清, 他性格柔软善良, 行事举止都有分寸, 与人和善, 小泉村的姑娘与哥儿谁不喜欢他呢?自小眼盲, 独自在这个孤单寂寞的世界摸索着长大,不骄不馁,保持纯洁的本心,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善待他,他就算坏一点,偏激一点又怎么样呢?
他打柴只能靠触摸着去捡,打水也只能一趟趟慢慢拎回去,雷声阵阵的暴雨夜里,他独自带着陪伴他的狗狗在后沟艰难支撑......他小心翼翼又坚韧地活着,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的都没关系的。
许清的脚步顿住,长长的睫羽颤了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闷不做声地继续往前走。
南鹤有些开解,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了,颇有些无从下手的窘迫,心里暗暗叹气,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及时见缝插针安抚他,决不能生出消极的念头。
南鹤只将他送到院门口,就打算离开。
“原哥哥!别走!”许清瞬间慌张,盲杖掉在地上,他伸出手急切去摸索。地上尚且湿滑,许清没站稳就要倒地,被南鹤稳稳接住在怀里。
许清尚未平息慌张,便拉住了南鹤的衣角,“别走......再陪陪我,可以吗?”
娇软无骨的身躯跌在怀中,明明他已经接过他很多次,然而每次闻到从他耳后脖颈处传来的幽香,他还是忍不住心跳发乱。
许清之于他有股极为特殊的吸引力,他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里他就难以不去看他,心神都要分出一半放在他身上。
等待回应的许清只感受到南鹤的沉默,他僵住慢慢从南鹤的怀里退出来,自责道:“我......是不是打扰到原哥哥了?都是我不懂事,原哥哥也有自己的事......”
南鹤回神,笑了一声拉住许清的手腕,“我再去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处理的,走吧?”
许清神情明媚起来,又羞恼道:“原哥哥以为,我请你进来坐坐,是为了帮我的忙吗?”
“不是。是我想帮你。”南鹤跟在许清身后走进院子。元宝的牵引绳已经解开了,它激动地在院子里跑圈圈,然后又过来用爪子扒拉南鹤的裤腿。
南鹤倒是看懂了它的意思,要他跟它玩。
左右看了看,屋檐下的墙壁上挂着一顶已经破旧的草帽子,南鹤拿起来扇了扇灰尘:“许清,这个旧草帽还有用吗?”
没一会儿,许清从前堂门走出来,伸出手去摸索辨别南鹤说的是什么帽子。温热柔软的手从南鹤的手腕一直到南鹤的手指上,有点痒,又有点让他悸动,目光不自觉从院子里的元宝身上看向了站在眼前的许清。
肌肤瓷白,眉浅目深,秀气的鼻梁下那张殷红的唇正不自觉张开,露出两片漂亮的贝齿。
卷翘的睫羽轻颤,他抬眼,乌黑却无任何焦距的双眸看过来,南鹤心知他看不见,如此近在咫尺的凝视还是让他想屏住呼吸,不敢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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