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沙舟踏翠)

裴晟烨：“嘴巴放干净点。”格挡，格挡，再出两拳，“这么多年，谢总的脾气是愈发暴躁了。”
谢泽昊：“尼玛的谢总，叫学长！”又挨了一拳，“草，你倒是越来越变态了。”
周墨看他中了几拳还唧唧歪歪的，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闭嘴？专心打行不行？”
许清和侧目：“哇，墨哥你平时也这么凶的吗？”
周墨愣了下，赧然：“抱歉，他嘴太欠了……”
谢泽昊：“许清和你别逼逼，周墨怎样轮不到——嘶，姓裴的你来真的是吧？”
裴晟烨：“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给我认真点！”
又挨了一拳头的谢泽昊：“……”
许清和：“活该！”
周墨抿了抿唇，不吭声，继续看台上打架。
一场架打了快一个小时，直到裴晟烨收手才停下。他满意地摘下拳套：“不错，下回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练练。”
谢泽昊早就脱了他的外套，里面的棉质长袖也都湿透了，见裴晟烨停了，还举着拳头挑衅：“继续啊，你脱拳套干嘛？你是不是不行？”
周墨脸色难看：“你闭嘴行不行？打了一个小时了，还不够吗？”
谢泽昊嘴硬的：“才一个小时，我还没热身呢。”朝裴晟烨勾手指，“来，继续啊。”
裴晟烨懒得理他，拉起围栏绳跳下台。
许清和当即凑过去，双眼发亮：“哥你打拳好帅！！帅死了！！我也想学！”
裴晟烨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剧烈运动，浑身都是热意，对上许清和亮晶晶的桃花眼，他那把火噌得就上来了，按住许清和后脑勺，低头就是两口。
猝不及防的许清和：“……”
台上看得分明的谢泽昊：“……”瞬间反应过来，拳套一扔，拽起围栏，跳到周墨跟前，看着他，“我也要。”
周墨：“……？”
他一直盯着这家伙面上青紫，不知道旁边发生了什么。
谢泽昊欣喜：“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胳膊一伸，把人拽进怀里亲。
周墨：“！”抬手就是一拳头。
谢泽昊吃痛松开，气愤道：“你怎么这么矫情？！又不是没亲过！”
许清和：“……”
周墨也很生气：“我就矫情怎么了？看不惯你别找我。”
谢泽昊：“谁看不惯了！你不要老是胡搅蛮缠！”
许清和：“……”
怪不得周墨觉得自己不行呢……狗东西。
周墨果然沉了脸，扭头就往外走，刚走一步，想起什么，看向许清和：“我——”
“走走走。”许清和快步过来，搭上他肩膀，“试试我家早餐，我家请的厨子可牛逼了，还会做广式茶点。”
周墨：“好，那我就厚着脸皮蹭一顿了。”
谢泽昊脸都黑了，就要追过去拽许清和胳膊，刚抬脚，就被人拽住衣领。
谢泽昊怒道：“姓裴的你有病吧？”
裴晟烨不松手，只朝回头的许清和道：“你们先去，我带他去涮一下。”
许清和：“……行。”
周墨也回头看了眼谢泽昊，真的就一眼，看完立马扭过头去。
许清和揽着他往外走：“走吧走吧，我们先去吃。”
眼看许清和俩人已经出去了，谢泽昊急了，挥拳：“裴晟烨你是不是还想打？”
裴晟烨格开他拳头，另一手依旧拽着他衣领：“你想干什么？”
“你特么瞎吗？？你那小情儿一直动手动脚的——”
“那是我老婆。”裴晟烨语气不耐，“难不成你跟周墨一起，是周墨干你？”
谢泽昊：“艹，那也是我老婆！”
裴晟烨：“所以，有什么问题？”
谢泽昊：“……诶？”
裴晟烨扔开他衣领，目露嫌弃：“你再折腾下去，老婆就没了。”
谢泽昊一愣，接着握紧拳头，用力得脖子青筋都起来了：“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裴晟烨扫他一眼：“说中了？”
谢泽昊：“是不是许清和跟你说什么了？！我警告你，你管好你老婆——”
裴晟烨：“……白痴。”
抬脚出去。
谢泽昊：“你给我说清楚！你特么不说清楚，M国那个项目别想我跟你合作。”
裴晟烨懒得搭理他。
谢泽昊就一路逼逼着追上去，上了一楼，刚想转去找周墨，再次被裴晟烨拽着衣领拖走。
谢泽昊：“……”玛德。
另一边。
许清和、周墨已经到了餐厅，俩人一起摆上碗筷，将李叔熬的粥端出来，再挑了两笼点心，坐下开始吃。
昨晚俩人都喝多了，李叔特地给他俩熬了过白粥，这会儿，俩人就一人一碗，就着酱菜慢慢吃着。
许清和看裴晟烨俩人还没来，趁机问周墨：“你最近没戏吗？”
周墨垂眸，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粥，低声道：“上部戏在剧组出了点事，他卡掉了我接档的戏，让我休息两个月。”
许清和：“……他不是ZALLA的老总吗？入股欣辰传媒了？”
“嗯。”
许清和：“……你就乖乖听他的？”
周墨：“他把角色都给人了，我不听，又有什么办法？”
许清和：“……草。”他扔下勺子拍桌，“这你也能忍？任何阻挡你搞事业的，都是你的阶级敌人，干他啊！”
周墨苦笑：“干过了，打不赢，还会被……”他咽下后面的话。
许清和：“……这你还不跑？”
周墨低头，继续戳粥：“跑过了，然后被他关在他家。关了一周，不准出门、不准摸电话。只有听他的，才能接戏。”
许清和：“……草。”等等，他猛然想起，“所以你才说，你离开京市只能去搬砖？”毕竟有些地方搬砖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当天日结。
周墨：“……嗯。”
许清和：“……你想不想弄死他？”
周墨顿了顿，犹豫：“他其实……疯是疯了点，但他也会给我找好的资源，进组也给我打点得很好，什么都给我最好的，在外面也不会让我受委屈。上个剧组，就是有人想搞我，把他气疯了，他才卡我剧的……”
许清和：“得，你还给他解释上了。”就一头撞进去呗。
周墨不吭声了。
许清和简直了：“你真是……他是护着你，但你的委屈估计全是他给的了。”
周墨抿唇：“我知道，我贱……等他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他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一抹笑，“反正我看他最近已经很不耐烦了，快了吧。”
许清和：“……”真没看出来。
他想了想，问，“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家老裴？”
周墨抬头：“啊？”
许清和：“你信我们的话，你听我安排。”
裴晟烨跟谢泽昊前后脚下来，后者跟裴晟烨身高差不多，穿的自然是裴晟烨的衣服。
裴晟烨到了餐厅，先走向许清和。
周墨先看到他，朝他打招呼：“裴总。”
裴晟烨颔首，扫了眼餐桌，摸摸回头看过来的许清和脑袋，问：“怎么只喝粥？”
桌上就两笼点心，都没动。
许清和：“没睡好，吃不下。”
裴晟烨微微皱眉：“待会再回去睡会？”
许清和：“可能不行，要回剧组了。”说着，不忘瞪向罪魁祸首。
谢泽昊压根没理他，巴巴凑到周墨跟前，然后瞪眼，怒道：“你怎么吃辣酱菜？你忘了你上回怎么进医院的吗？能不能省心点——”
“不吃了。”周墨扔了喝粥的陶瓷汤匙，“行了吧？”
谢泽昊愣住，看向裴晟烨。后者压根不理他，径自转去厨房端早餐。
他转回来，有点紧张：“不是，我就是——”
周墨却看向许清和：“你说的那个，什么时候走？赶早，现在，行吗？”
谢泽昊脸登时变了：“走？去哪里？”
许清和咽下粥，笑眯眯：“拍戏啊。我那剧组缺个人，导演正愁呢，墨哥反正没戏，刚好过来补上。”
确实是缺个配角，就刚才的功夫，他给导演打了电话，顺利把周墨塞进去了——开玩笑，就那个小角色，周墨虽然不太红，也不是那个价钱能请来的，导演都乐死了好嘛。
谢泽昊却沉了脸：“不许去。你知道剧组里有谁吗？万一遇到——”
“跟你无关哦。”许清和漫不经心地舀了勺粥，“你要是敢把墨哥这次的角色弄掉，我就让晟烨哥把墨哥送出国，让你一辈子都见不着人。”
扭头，问厨房里出来的裴晟烨，“哥你答应帮我的，这个问题不难吧？”
裴晟烨看了眼黑脸的谢泽昊，在许清和旁边落座，道：“不难。”
许清和煞有介事：“还要给墨哥送几个男伴，保证他在国外生活得有滋有味。”
裴晟烨：“。”
周墨：“。”
谢泽昊：“……你敢？！！”
许清和：“我为什么不敢，我家老裴罩着我呢！你有本事朝他叫嚣啊，对着我狗叫什么？”
谢泽昊：“。”
伸手去拽周墨，“我们走。”
周墨：“我不走！我待会要跟清和进组！”
谢泽昊勃然大怒：“不准——”
“笃笃，”裴晟烨敲了敲餐桌，“谢总，听说你今天有个会，你还不回去吗？”
谢泽昊：“我特么哪来——”对上裴晟烨警告的眼神，他似乎想起什么，停住了。
裴晟烨：“看来我们家早餐不适合谢总，谢总慢走不送。”
许清和连忙补充：“晚点会把账单转给你。”
谢泽昊：“……”
看向周墨，“他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是个扑街剧，不是浪费时间吗？别去了，跟我回去。”
周墨垂眸：“不了。”他搅着粥，道，“我刚刚跟清和谈好了，我跟他借违约金，我这两天就会跟公司解约。”
谢泽昊慌了，又看了眼裴晟烨，没得到任何提示，只得干巴巴地：“我、我——你不是喜欢古装剧吗？我给你找，什么角色什么剧本都行，我们不解约好不好？”
语气是从进门开始，第一次软下来。
周墨：“老是这样没意思……以谢总的实力，想要玩演员，娱乐圈满地都是，想必不差我这一个。”他自嘲般笑笑，“我只想安心拍戏。”
谢泽昊：“不是，墨墨，我没有，”
裴晟烨看不下去了：“你该走了。”起身，抓住他衣领往外拽。
谢泽昊：“尼玛的裴晟烨，你特么跟我说——”
裴晟烨一拳揍过去，把他的话揍下去了，然后把他拖出餐厅。
许清和：“……”
周墨：“……”
许清和见周墨一直盯着外头，朝他挥了挥手：“诶，回魂了。”
周墨忙收回视线：“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许清和笑眯眯：“没事，今天只是开始，后面还多着呢。”
周墨：“？”
他苦笑，“不会的，看情况他好像搞不定裴总，我跟着你，应该能安稳拍戏了。”
许清和对自家黑老大信心满满：“那当然。”
喝了两口粥，问，“待会送你回去收点行李，然后再一起去剧组吧？”
周墨：“……不了，买新的吧。”
许清和咋舌：“你这是啥东西都在他那边吗？”
周墨想到当初的情况，皱了皱眉：“他当时就差把租房里的地皮给铲了。”
许清和：“……牛逼！”
恶霸作风啊。
“等等，你拍戏这么多年，你没攒点钱？”
周墨赧然：“有啊，以前花销太多，没攒多少……去年开始到现在就拍了两部剧，更……”
没什么钱了。
许清和：“……行，你还是跟着我混吧。”
周墨忐忑：“你放心，违约金我会还你的，可能要慢一点。”
许清和：“不着急。”
俩人吃完早餐，沈东开车，加上黄鑫，四人一车，赶往剧组。
沿途，周墨就手机下单，买了不少日用品衣服，地址直接填的剧组位置。
等到了剧组，跟导演聊了会儿，确认了角色，签了合同，东西就到酒店了。
许清和早上还没戏，干脆陪他走一趟。
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周墨经纪人站在那儿抽烟。
俩人对视一眼。
许清和诧异：“你跟木哥提了？”
木哥就是周墨经纪人。俩人曾经在一个剧组呆了大半年，他自然认识周墨的经纪人。
周墨摇头：“还没来得及。”
正说话，木哥已经看到他们了。
他扔了烟头，取下胳膊夹着的文件夹，沉着脸走过来。
许清和忙打招呼：“木哥。”
木哥朝他点点头，看向周墨：“我自认带你也算尽心尽力，没想到……”
周墨微微心虚：“怎么了？”
木哥没好气：“你说怎么了？”将文件夹拍过去，“签吧。签完以后就各自努力了。”
周墨诧异，急忙翻看文件夹。
许清和凑过去：“艺人周墨与欣辰娱乐有限公司解约协议——哇！违约金一块钱！！欣辰大气啊！！”
周墨怔住了。
木哥：“可不是，上头亲自压下来的……”他叹气，“解约了也好，换个公司，说不定能闯出来，在这里，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周墨：“……嗯。”
送走木哥，周墨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许清和把跑腿送来的东西直接扔酒店桌子上，回头瞪他：“你发什么呆？赶紧收东西啊。”
一直不吭声的周墨突然红了眼眶。
许清和吓了一跳：“你干嘛？”
周墨：“他……是不是终于烦了我？一块钱……意思是一块钱就把我打发了吗？”
许清和：“……”
大哥，咱能换个角度理解吗？

第124章
许清和才不会帮谢泽昊说话, 所以他笑了下，道：“想这些干嘛？搞事业比较香！有钱了，什么男人找不到！”
周墨：“嗯。”
“我们先收拾东西, 待会辰哥会带你的新经纪人还有合同过来——哦, 辰哥是我经纪人。”
周墨：“好。”
“我们公司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资源多, 不愁没戏拍。”
周墨：“是吗……要是有几个咖位差不多的艺人争角色怎么办？”
许清和：“我听他们说，猜拳或抓阄。”
周墨：“……哈？”
许清和：“有好角色大家都想要, 抉择不下来, 就交给命运呗，不过, 要是抓阄、猜拳赢了，下一回抢角色, 就不能参加了。”
周墨：“……还挺公平的。”
许清和：“哈哈哈，也挺儿戏的。”
周墨：“公司氛围很好吧？”
许清和：“还不错。不过，我们公司在四环外有栋培训中心, 有批学员练了一年多, 估计差不多要出来了, 你要是签了，估计要带带新人。”
周墨自嘲：“我自己都是新人——拍戏十年，归来还是新人。”
许清和：“管他呢，有钱就行啊。”
周墨：“？”
许清和：“你不会以为白带新人吧？你带新人, 你拿提成啊。”
周墨：“……啊，还能这样吗？”
许清和：“是吧, 这样大家就乐意带新人了啊, 要是新人一炮而红, 你也能蹭点热度嘛。反正都是赚的。”
周墨羡慕：“你这心态真好。”
许清和骄傲：“那必须的。”
周墨忍不住笑, 然后突然想起：“早上那位裴总……”
许清和疑惑看他。
周墨：“原来他是谢泽昊学弟啊……你跟他……之前被拍到的那什么迈巴赫，就是他？”
许清和坦然：“对啊。”
周墨担忧：“他们这种人家，会不会只是闹着玩的？你别曝光了，要是有个万一，你名声不好听。”
许清和恍然，然后：“没事，要是散伙了，我顶多就是离异，不影响什么。”
周墨震惊：“你们结婚了？”
许清和眨眼：“不然呢？我又不傻。我对象要是普通人，分手了顶多得个渣的称号，跟老裴这种，分分钟就是被包养了，不结婚鬼才跟他在一起。”
膝盖中了一枪的周墨：“……你说得对。”
许清和挑眉：“所以，你也想结婚啊？”
周墨低头，继续收拾东西：“想啊，等我找到对象我就结婚。”
许清和看他把袜子拿起来，撕包装撕半天撕不开，暗啧了声。
但想到谢泽昊那几条狗，他暗哼一声，切去微信。
【许呵呵：踹门.jpg】
【裴：？】
【许呵呵：周墨的解约是你给谢泽昊出的主意吧？】
【裴：宝贝真聪明】
【许呵呵：我就说，那狗东西想不出这种法子。】
【许呵呵：就他那德行，指不定要把解约金拉高个几十倍，压着周墨哪里都不能去才对。】
【裴：？】
【裴：你这么了解谢泽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