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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绣生)


慕从云被他转了注意力,顺势起身更衣:“今日怎么这么早?”
沈弃侧过脸看着他笑,眼底干净明朗:“昨晚睡得不好,醒得早。”
说着又抢在慕从云之前,将衣柜中的衣裳拿出来给他。慕从云伸手去接,却被他抓住了手:“怎么了?”
沈弃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师兄手指上怎么有个牙印?”他疑惑地瞧了半晌,又是恍然又是尴尬道:“不是我梦里咬的吧?”
不等慕从云反应,他就低头在那根食指上咬了一下,虽然细细对比了一番,抬起头对慕从云道:“一样的,还真是我咬的。”
慕从云:“……”
他面无表情地抽回了手,背在了身后。
但手指被口腔包裹的温热湿濡感却还未散去,他心跳快了两拍,使劲蜷了蜷手指。
见沈弃似乎还想探究,只能将他往屏风外推:“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沈弃这才悻悻作罢,依言退了出去。
只是离开时他侧脸用余光瞥了慕从云一眼,嘴角翘起来。
这可不是他故意要骗师兄,是师兄起得太晚呢。
两人用过早饭,便去上课。
只是到了剑院之后,却发现学子们都在窃窃私语,而授课的先生过了点依旧迟迟未出现,反而是门口多了几个守卫。
“发生什么事了?”肖观音张望一圈,发现其他学子也都一脸茫然。
慕从云蹙起眉,摇了摇头。
“我去问问情况。”关聆月说着走到外面,同守卫交谈了片刻后才折返回来。
“说是昨夜有贼人潜入了九星楼,烛龙一族派人去追,但到了上岚峰附近就不见踪影了。烛龙一族现在怀疑那贼人与掳走阴雪之人有关,很可能就是混迹在学子之中,所以今日一早没有通知便将学生们都留在了学院之中,稍后学宫会派人一一核验身份排查嫌疑。”
“又是为了阴雪。”
其他学子听见关聆月的话,有人不满地道:“就算是烛龙一族再厉害,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人把学宫搅得天翻地覆吧?”
这番话引起了不少人赞同。
烛龙一族尚存于世的消息,在烛龙一族抵达学宫当日便传开了。殷秉衡一行以走蛟拉舟,来势汹汹,显然不打算再继续避世下去。
而众人也终于知道,先前失踪的阴雪,竟是烛龙族长的次子。
只是西境这么多年来都从未听过什么天外天,龙族虽然叫人好奇,但到底不如玄陵这般的大宗门令人敬畏。眼下学宫为了寻找阴雪的下落几次三番地破例,便引起了不少不满。
大宗门的弟子们谨言慎行不敢胡乱开口,而小宗门的弟子们则是敢怒不敢言。
眼下毫无征兆地被关在了学院里,甚至不知道要待多久,不少学子都怨声载道。
慕从云寻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倒是并不怎么着急。用传讯玉牌给不在一个班的沈弃和金猊分别传了消息,确认他们也都在等着核查后,便挑了本书出来看。
这么一直到晌午时分,剑院的核查才结束。
核查是按照甲乙丙丁的排序进行,需核对学子的玉牌,再通过破幻镜,便算通过核查。
慕从云、关聆月还有肖观音都在甲班,通过核查后,便在外面等着沈弃与金猊。
沈弃修为最低,分在丁班,等他出来后,剑院的学子已经走得差不多。
慕从云瞧见他随着人群出来,朝他招了招手。
沈弃远远叫了一声“师兄”,脚步轻快地走向他。
慕从云见人都齐了,便道:“先回去吧。”
倒是关聆月朝后面看了一眼,迟疑着问沈弃:“你可瞧见赵言了?”
沈弃摇了摇头,疑惑道:“没看见,他应该在我前头出来?”
关聆月道:“未见他出来。”
很快他们便知道赵言为何没出来了。
——这一次核查,共有九名未通过破幻镜的学子被扣下。
赵槐序便是其中之一。
破幻镜乃是十方学宫的镇宫法宝之一,可堪破一切幻境迷障,故而得名“破幻镜”。但破幻镜也有一个缺点,它靠着感应本源的灵力,将照镜之人最为本质的模样映照在镜面上。
但若是普通人,或者不是以灵力幻术改变容貌,它便什么也照不出来。
而沈弃所用的秽元,恰恰在破幻镜无法识别的范围里。
不过这一招出其不意倒也有些效果,至少把赵槐序这样的蠢货给揪出来了。
被扣下的九名学子需要联系宗门验明身份。
赵槐序的假身份能蒙骗其他人,但真要和妙法门本宗的人对峙,立马就会露馅。
所以在完全被戳破之前,他便逃了。
慕从云等人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又过去了三日。
“他藏得也太深了。一开始让二师姐救下他,就是设计好的吧?”金猊摸了摸下巴,满脸不可思议:“但他混进来有什么目的?就为了掳走阴雪?”
“但不是说阴雪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肖观音道:“听说现在学宫已经全部戒严,烛龙一族也派了人在追捕,他应该逃不出去。”
关聆月眉头微拢,沉默半晌道:“阴雪之事应当与他无关。”
金猊好奇道:“师姐怎么知道?”
关聆月道:“阴雪失踪那日,他不是与小师弟在参加转院考核么?”
金猊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那他混进来做什么?”
关聆月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倒是慕从云缓缓开口道:“此事师尊给我传了讯,说他看过了破幻镜,赵言便是酆都鬼王‘绛衣仙’。”
“赵言是绛衣仙?”关聆月陡然抬头,手指不自觉攥紧。
慕从云惊讶看她一眼,略略颔首:“师尊是这么说的。”
金猊也想起来了:“就是上次潜入玄陵那个酆都妖魔?”
“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故意接近师姐,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肖观音也跟着嘀嘀咕咕。
“上次他潜入玄陵就有诸多疑点,如今又刻意设局有意接近,目的不明,你们都警醒些。”慕从云看向关聆月:“尤其是聆月师妹,务必小心。”
关聆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因为缉捕赵槐序的缘故,学宫授课又停了。所有学子都待在居所不得随意走动,慕从云每日便只能和沈弃在中庭练剑。
两人练完剑回屋时经过沈弃房间,沈弃忽然侧脸看了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进了慕从云的屋子。
到了夜间,沈弃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赵槐序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一身紫衣躺在房梁上,瞧见沈弃进来,磨了磨牙道:“我等了你三个时辰,你倒是逍遥。”
沈弃没搭理他的抱怨,慢条斯理在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你就准备一直躲在这里?”
赵槐序坐起来,道:“如今学宫开启了结界,我若硬闯其实送上门让人抓?你不知道那些龙族多难缠,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甩掉。”
说起这个他就满脸扭曲,怀疑自己又被沈弃坑了:“阴雪明明是你抓的,他们咬着我不放有什么用?还有你是怎么瞒过破幻镜的?”
沈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十方学宫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躲过了核查。”
赵槐序思索片刻:“你是说陈破?”
“陈破伪装成了学宫的先生,化名陈石。”沈弃好心给他指了条明路:“学宫只想着查学子,定然还没想到查学宫先生。我若是你,就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
赵槐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之后,他自梁上跃下。
推门出去时,转头看沈弃道:“酆都都说陈破季连城是千年的狐狸,我看这称号该给你才是。净会给我找事。”
沈弃将茶盏扣在桌面上:“你也可以不做。”
“缺德事做多了总有你遭报应的时候。”赵槐序忿忿放了一句狠话,骂骂咧咧地走了。

赵槐序离开之后,沈弃便回了慕从云的房间。
他在榻边坐下,瞧着笼在慕从云面上的淡淡灰雾,俯下身与慕从云额头抵着额头,语调缱绻地问:“师兄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自那日见过殷秉衡之后,他便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境地里。
既渴望慕从云能从种种蛛丝马迹里发现真相,又恐惧慕从云知道真相后的结果。但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却又还藏有一丝期望,盼望着慕从云知道他的身份后,依旧做他的师兄。
沈弃半垂着眼,温热的嘴唇顺着慕从云的额头往下,经过眼睑、鼻梁以及两侧面颊,他轻轻地摩挲,虔诚地碰触,仔细感受着肌肤的温度,却不含任何情色意味。
在将要碰到慕从云的嘴唇时,他停了下来,缓慢地直起腰身,目光莫测盯着那两瓣颜色淡粉的唇。
慕从云的唇形很好看,明明是冷清的长相,但是双唇却并不薄,下唇比上唇略厚,弧度圆润流畅,颜色很浅,看起十分柔软。
沈弃盯着看了片刻,忽然想起从前在酆都看过那些风流事。
酆都不同于西境,弱肉强食的修士们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都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论男女,对欲望都十分放纵。
他曾见过那些漂亮的男女为了寻求强者的庇护,主动将自己奉上。他们仰起脸,殷红的唇含着虚伪的笑意,吐出迎合的话语。沈弃每次看见,只觉得他们像凋亡渊薮的泥沼里深藏的食腐虫,张开口器吸食腐肉滋养自身。
叫他感觉恶心。
那些曾经想要依附他的男女,都被他杀的干净。
都说龙性本淫,但他却厌恶这样不可控的欲望。
可现在看着两瓣淡色的唇,鼻尖吸入清冷的草木香气,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可控的渴望。
如果那个人是师兄,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
沈弃目光定住,着魔一般俯下身去,含住了那两瓣柔软的唇。
和他想象中一样软。
生涩的亲吻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凭借本能舔咬,留下自己的印记。
昏睡中的人似有所觉,微微启唇发出低低的哼声。沉溺其中的沈弃不经意间将舌探入唇缝间,触到慕从云柔软湿润的口腔,霎时间激起一阵战栗。
痒意从心脏处滋生,随后如水波扩散至四肢百骸,渴望更多。
沈弃退开一些,舔了舔湿润的唇,目光奇异地盯着微启开的唇缝,片刻之后,又俯身贴近。
这一次他的动作凶狠许多,像是被激起了凶性的兽类,连瞳孔都不受控制地化作了金色竖瞳,喉间发出压抑低沉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他方才再度退开。
那双淡色的唇因为粗暴的撕咬变得深红,下唇还有还有一处破了皮沁出血珠来。
沈弃以指尖擦拭,瞧着指腹上的血珠,鬼使神差伸舌舔了下。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沈弃又俯下身去,认认真真将他唇上的血迹舔干净,方才作罢。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沈弃宽了外袍上榻,将人揽在怀里蹭了蹭,低声说:“难怪那些人如此沉迷此事。”
若是师兄醒着,也会喜欢么?
沈弃瞧着怀里的人,依旧没有驱散笼在他面上的灰雾。
翌日,慕从云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沈弃依旧比他早一步起来。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慕从云才发现自己竟睡到了巳时。往日他都习惯了辰时就起床,然后练上一个时辰的剑,但最近这几日他一日比一日起得晚,别说练剑了,连早饭都是沈弃提前去买回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头脑也昏昏沉沉。
慕从云按了按太阳穴,下榻洗漱更衣。
召出水镜束发时,他注意到下唇多了一道伤口。抬手摸了下,伤口只残留着钝钝的疼。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慕从云摸着伤口皱了皱眉。
正疑惑时,沈弃拎着食盒推门进来,表情快活地叫了一声“师兄”。
慕从云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随口问了一句今日买了什么早饭。
“都是师兄爱吃的。”
沈弃将早饭都摆了出来,慕从云也就顾不上深思,将先前的疑惑抛到了一边去,坐到了桌边。
沈弃给他盛了一碗鸡丝粥,道:“学宫又发了公告,今日也不必上课。”
慕从云动作微顿:“可是又出事了?”
“嗯。”沈弃道:“师兄还记得阴雪失踪后,来听竹苑找我们询问情况那位陈石先生么?”
慕从云点头:“记得,与他有关?”
“听人说绛衣仙就藏在他的住处。”沈弃垂眸喝了口茶,才慢吞吞道:“天外天的护卫在巡查到那附近时,注意到陈石先生住所里有异动,便闯了进去。结果意外在那发现了绛衣仙的行踪。”
“人抓住了?”
“没有。”沈弃卖了个关子:“师兄猜猜后头发生了什么?”
慕从云思索片刻道:“可是发现了陈石不对劲?”
“师兄竟猜到了?”沈弃面露惊讶,这才继续道:“天外天的护卫本来是为了追绛衣仙,结果绛衣仙却十分熟练地躲进了陈石主屋地下的密室里,之后便没了踪影。但那居所本是学宫所建,初时并没有地下密室的。护卫将此事回禀上去后,掌宫便要请陈石去询问,这才发现已经找不到人了。”
沈弃兴致勃勃道:“现在学宫还有天外天的人正四处搜寻两人行踪呢,也不知道那地下密室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
“绛衣仙看起来同陈石不是一伙的。”
以绛衣仙的修为,断不会被护卫追得无还手之力。倒是更像故意将人往密室引。慕从云皱了眉,觉得如今的形势越发扑朔迷离,叫人看不分明了。
“但外面现在都说他们二人是同党,阴雪也是落到了他们手里。”沈弃撑着下巴道。
慕从云摇摇头没有再多说:“再等等看吧,总会有个结果的。”
陈破隐在暗处,瞧见守卫都散了后,才又回到了原先的住处,轻车熟路到了地底的密室。
密室中的幻境阵法已经破了,里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地面布满了脚印,空气布满激荡起的细微灰尘,显然搜寻之人一无所获。
他轻笑了一声,才走到角落的石壁前,将一盏蜡烛点燃放在了地面上。
随着火光映照,阴雪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因为蚀雾的侵蚀,他现在昏昏沉沉的时间居多,对身体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弱,双腿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地化作了龙尾。陈破在察觉不对时,来不及将人带走,便干脆赌了一把,用锁灵链将阴雪捆住,用阵法就地藏匿。
那群蠢货果然没有发现。
而阴雪眼睁睁看着天外天的护卫来了离开,又充满期望到绝望,又恨又怕,眼睛充血发红:“你骗我。”
陈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是第一次被人骗么?”
“你和沈弃是一伙儿的?”阴雪恨得咬牙切齿,但被锁灵链捆着,半分动弹不得:“你们骗走我的令牌想做什么?”
陈破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当初他还负责去询问过沈弃与阴雪之间的冲突呢。只是当时沈弃确实刚入脱凡壳境,这才被排除了嫌疑。
但阴雪如今这么说,就是说沈弃身上另有蹊跷。
他顿时感兴趣地挑眉:“沈弃?说说你与他的恩怨,你先前受伤是他所为?”
阴雪意识到他并不知道先前的事,立即紧紧闭上了嘴,仇恨地看着他。
陈破倒也不生气,只是道:“我已经派人去给你的兄弟报信了,但愿他愿意来救你。”
阴雪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陈破再度对他下了禁制,然后恢复了阵法,悄无声息地离开。
另一边。
阴识刚出门,就被个灰衣修士拦住了。
“三公子,我家主人想见您一面。”
阴识戒备地看着他:“你家主人是谁?”
“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灰衣修士借着衣袖的遮掩,将一块古朴的青铜令牌与一片龙鳞交给了他。
阴识触到铜牌,手指本能痉挛一瞬,才将东西攥紧藏进了袖中,低声道:“你们知道我二哥的下落?为何不去寻我父亲或者大哥?”
灰衣修士躬着身道:“主上说瞧着三公子最合眼缘,同您说也是一样的。”
阴识沉默片刻道:“何时见,地点。”
灰衣修士将一截白烛给他:“若您同意了,点燃蜡烛,主上便会来见您。”
阴识攥着蜡烛,眯眼打量他。灰衣修士却只是躬了躬身,便与他擦肩而过,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阴识看着掌心的白烛,缓缓收紧了手指。
阴识与灰衣修士相见的消息,沈弃当夜便从赤隼处知晓了。
“要有一场好戏看了。”沈弃缓步走到窗边,衣摆翻滚如同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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