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哪个是让人变丧尸的，也不知道哪个是让人失去记忆的，不过都试试也不错。”他笑了笑，拿着针筒吸取了其中一管试剂。
宁晚烟脸上果然露出惊惧的情绪，她咬咬牙，道：“我告诉你们怎么出去。”
她是异能者，就算变成了丧尸也会是高等丧尸，但是她是整个实验室里不能变成丧尸的人。
方湫手里的病毒原液无疑拿捏住了她。
控制丧尸是宁晚烟的异能，如果她变成了高等丧尸，她会失去这样的异能，如果还失去了记忆，那她就能任人宰割。
“走到头，再退三个房间，右手边的房间是离开的通道。”宁晚烟迅速说完，视线瞥过方湫手里的东西，问，“可以把这些都收起来了吧。”
方湫笑了笑，并没有收起病毒原液。
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骗他呢？
荣金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疯狂摇头。
方湫疑惑的看着他。
荣金缓过来之后，说：“有点晕，现在好了。”
方湫不疑有他，继续赶路。
但他和小秋都有些不对，两个高等丧尸现在频繁头晕，行动也缓慢了不少。
方湫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好在那扇门快到了，他急忙开门，把所有人都塞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那是楼梯，顺着楼梯走朝上走。
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砸门声，沉闷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变得明朗，是那群丧尸把门砸开了。
“你还在控制这些丧尸？”方湫问。
使用异能会消耗体力，他不信这个人现在还有精力控制这些丧尸。
宁晚烟笑了笑：“谁告诉你我能控制丧尸的？你忘了我们有同事是高等丧尸。”
方湫没理她，楼梯走到头，是一个隔板。方湫用力推开，钻了出去。
方湫出去后，荣金也走了出来。
小秋要上来的时候，突然神情恍惚，大脑一阵晕眩，抓着宁晚烟的手松了一下。
宁晚烟趁机逃跑，沿着楼梯钻回了她的实验室。
“你……”小秋回过神，想要追过去。
荣金拎着他的衣领把丧尸拽了出去，然后关上地道的门。
“不用管她，你想把命搭在这儿？”
他们现在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时间再去找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类。
出口通向的是一个废弃的屋子，周围环境阴暗，看起来似乎是在地下室。
方湫找了找手指探出火苗，寻找出口。
荣金和小秋的状态此时已经完全不对，荣金眼前模糊，他拼着剩下的几分清明对方湫说：“把我们送进你的空间。”
方湫连忙走过去, 查看两个人的状况。
他刚想打开空间的门，意识扫过空间里的情形时，手顿住了。
“丧尸……”方湫迅速扭头看向他们两个, “你们也要变成丧尸了？”
荣金大脑十分难理解他的话, 他抵抗着大脑的这份沉重，却失败了。
方湫咬咬牙, 直接打开门, 一手拉着一个钻进了黑门里。
他来不及多说什么, 把两个丧尸扔给了队友, 急匆匆说了一句：“和变成丧尸的队友一起关起来。”
又随手把两管试剂交给队友，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队友把两个丧尸扶住, 心里虽然疑惑，还是把他们和白盼等人关在了一起。
白盼在空间里突然发狂，咬了好几个队友之后才被制伏, 在他们眼皮底下, 白盼和被咬的队友变成了丧尸, 还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丧尸, 十分恐怖。
他们瞬间明白, 被他们咬到的人会变成丧尸，和他们以前遇到了高等丧尸完全不一样。
没有方湫在，他们只能想办法把变成队友的丧尸控制起来，等方湫到了安全的地方, 再想办法。
“怎么办……”有人忍不住哀嚎出声。
他们已经能预料到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的丧尸咬了人之后能传染, 等丧尸城里的病毒扩散出去，这才是真正的末日。
他们之前经历的……那算什么？
之前就算碰到了最厉害的高等丧尸, 他们顶多会丧命，而不会变成丧尸……
顾清念在他头上呼了一下, 恨铁不成钢：“还能怎么样？干呗！”
徐芸泽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他也受了伤，没得到很好的治疗，现在只是止住血，他也被咬了，在木屋里隔离了一会儿，没变成丧尸才慢悠悠开门走了出来。
“有疫苗。”他说。
他手臂上的牙印还在流血，但人没有变成丧尸，不像其他的队友，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丧尸了。
“疫苗能把队友变回来？”
“不能，但疫苗有用，还需要再研究研究。”他深吸一口气。
之前拿的病毒原液被方湫拿出去后又送了回来，但是那两管试剂被拿走，并不让徐芸泽觉得心疼。
方湫可是把整个实验室里有用的东西都搬了进来，包括保存病毒原液的保险箱。
“快研究！”
徐芸泽被咬了，但是没有变成丧尸，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注射过疫苗。
这是阴霾中的一点希望，只要疫苗彻底研发出来，这所谓的末世也能结束。
但是要等那些疫苗出来才能救回白子他们吗？
白盼还有几个队友现在成了丧尸，还是没有理智的丧尸……
徐芸泽撕碎衣服，弄成布条给自己止血，然后点头：“疫苗有用，但我无法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研究成功，现在没有条件让我研究。”
“病毒原液变异，不知道那群人之后又做了什么实验，让病毒拥有传染性……”徐芸泽顿了顿，突然拔腿就跑。
“病毒变异了，让小肆再试试他的异能！”
牧骁肆的异能不能净化变异之前的病毒，但是病毒变异了……总归要试一试。
牧骁肆现在依旧在昏迷，他表情平和，呼吸平稳，并没有疼痛继续伴随他。
别人不明白他的状况，徐芸泽也不明白。
他从丧尸变成人类，是因为疫苗。牧骁肆变成人类，是因为他的异能。
虽然目前两个人表现出来的状况是一样的，但谁也不能保证是一模一样的。
就像徐芸泽，他变成人类的时候就没有痛苦。
“应该是要恢复记忆了。”徐芸泽猜测。
“真的？”
立刻就有一堆人凑过来围在牧骁肆的木屋外，一双双眼睛激动的看着徐芸泽，等待他说出一个令人精神振奋的答案。
只要徐芸泽从丧尸变成了人类，他有经验，所以这些人相信他的话，即使他并不是基地里的人。
“嗯，应该快了。”
徐芸泽变成人类的速度比牧骁肆快，但牧骁肆也没比他慢许多，算了算时间，也该恢复记忆了。
他们等着牧骁肆醒来，又等着方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打开空间。
他们担忧变成丧尸的队友，又沉默着给自己疗伤。
好在牧骁肆顺利醒来。
他推门走出来时，看到躺在草地里的队友打滚，身上绑着绷带，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处理。
他走过去，给队友治疗。
白色温暖的光笼罩顾清念的伤口，伤口肉眼可见愈合，疼痛消失。
顾清念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惊愕看着牧骁肆，克制不住激动喊了一声：“牧队！”
她一嗓子把队友都叫了起来。
牧骁肆给队友治疗好，一清点，发现队友少了好几个。
“白子他们呢？”牧骁肆问。
有队友没忍住，还是问了：“牧队，你都想起来了吗？”
牧骁肆困惑看向他，摇摇头。
他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他有一种直觉，他快恢复记忆了。
之前的疼痛是种子发芽，突破土壤，现在正是茁壮成长的时候。
牧骁肆没有恢复记忆，队友有些失落。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木屋，说：“白子他们都在那儿，不过现在状态不好……”
牧骁肆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
顾清念：“白子变成了丧尸，他咬了几个队友，被咬到的队友都变成了丧尸。队长把荣队和一个小丧尸带了进来，让我们把他们和白子关在一起……”
大概荣金和小秋也变成了丧尸。
牧骁肆心想，心里很讶异。
被咬到就变成了丧尸？那以后会有多少丧尸……
牧骁肆变得灵活的大脑瞬间明白现在的情况，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木屋里传来的嘶吼。
木屋做了加固处理，里面被关着的丧尸出不来，只能嗷嗷叫着。
牧骁肆透过木屋的窗户看到里面的人，他们并没有自相残杀，身上也没有很多伤口。青灰色的皮肤，没有一丝灵动的眼眸，呆滞的动作……就像是低等丧尸一样。
他看到了荣金，荣金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牧骁肆心里有些酸，在丧尸城里一直帮着他的荣金，和这群人类相处时，一直带给他欢笑的白盼……他们现在变成了没有理智只有本能的怪物。
“小肆，试试你的异能。”徐芸泽说。
“我把白子弄出来。”顾清念声音带着哽咽，队友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白盼脚底的泥土变得松软，一下就吞进了白盼半个身体。
他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没有挣扎。他挥舞着变得尖锐的指甲，对着木门发出“嗷嗷”嘶吼。
木门上有着不少裂痕，在其他人异能的加固下并没有破裂，仍能牢牢把所有丧尸关在里面。
很快，白盼整个身体都埋进土里，他嗷嗷叫的声音被土掩埋。
顾清念额角渗出汗水，她“哼”了一声，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
牧骁肆离她最近，一个震动差点摔倒。
他们面前一个土包冒了出来，然后剥落，露出被包裹在里面的白盼。
白盼疑惑“嗷”了一声，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换了地方。但很快本能将他的大脑占据，他朝面前的人类扑过去。
徐芸泽凝聚出一团水扑在他脸上，给白盼洗了一个澡。几个队友冲过去，牢牢把白盼禁锢，让他无法张牙舞爪。
牧骁肆惊叹一声，手按在白盼背上，发动异能。
带着暖意的白光将白盼笼罩，刚刚从土团里出来，现在又被光团掩埋。
治愈的光让他很痛苦，他剧烈挣扎，嘴里发出“嗷嗷”的嘶吼，面目狰狞。
在他身上看不出来那个长相清秀的大男生的模样。
牧骁肆也不好过。
在他发动异能之后，异能就不受控制了。白盼的身体成了治愈异能与丧尸的战斗场所，白盼痛苦，而他作为异能的支撑者，一直被吸取体力，身体变得虚弱，甚至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牧骁肆在舌头上咬了一下，疼痛让他清醒一些。
既然要打，那就打个够！
牧骁肆狠厉看着白盼，异能不要钱朝他身上涌去。
原先还能透过白光看到白盼的身影，现在只觉得这光刺眼，让人无法直视。
感受到战斗即将结束，白盼体内的病毒渐渐消失，牧骁肆松了一口气，收回手。
刺眼的白光消失，他们立刻看向白盼。
青灰色的皮肤变得正常，白盼不再挣扎，晕倒在地上，呼吸均匀，表情平和。
“成……成功了！”按着白盼的队友惊呼一声，整个人弹跳起来，就要朝牧骁肆抱过去。
他还没碰到牧骁肆，就看到牧骁肆身体一晃，也晕了过去。
他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大叫：“牧队！你不要死啊！”
顾清念在他头上呼了一下，吩咐：“牧队力竭，把牧队带去休息。你们看着白子，等他醒来再说。”
她也继续休息，把一个人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病毒变异之后，牧骁肆的异能可以治愈变异后的病毒。
这是从绝望中发芽生长的希望，让众人沉闷的心情变得轻快，就连看到那屋子的丧尸也不会变得难受。
他们！是有牧骁肆的人！
“可惜牧队还没醒, 难得吃一顿烧烤。”
“牧队可是我们的希望，白子也还没醒，他们两人真能睡。”虽然这么说, 但语气里并没有带着嘲讽, 是遮盖不住的喜意。
烧烤的香味在空间里弥漫，他们带着欢笑碰杯——喝的是水。
徐芸泽趁着氛围正好, 问了一句：“方湫那么厉害, 强悍的体能、敏锐的意识, 还有不怕疼痛的身体。在末世来临之前, 他是做什么的？”
队友：“啊？”
顾清念也有些困惑：“队长没和我们说过。不过队长这么厉害，末世来临之前肯定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大概牧队知道吧。”
“这么一说，老大也没跟我说过。”
面前的几个人都摇了摇头，开始好奇方湫的职业来。
在这之前, 他们疲于奔波, 好不容易开始建立基地, 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但牧骁肆又被叛徒给弄成了丧尸, 现在人都回来了, 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
于是就开始高谈阔论。
“牧队之前是老师，听说好像是什么生物老师，可厉害了。我没读过什么书，这辈子最敬佩的就是读书人。”一个人举着水杯, 干了一口, 硬生生把喝水喝出了喝酒的气势。
“老大……老大这么厉害，说不定之前是军人？”
“我看不像, 老大穿着西装戴着墨镜，往那儿一站, 看上去就是一个保镖！”
“拳击手！”
“搞运动的！”
但没人真正说出方湫的职业。
徐芸泽本来就是好奇才问了一句，并没有非要探究出方湫是干什么的，他笑了笑，串了一串肉开始烤。
他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同时响起的还有牧骁肆带着些微困惑的声音。
“方湫之前不是个保安吗？”
所有的热闹在牧骁肆这句话响起的时候戛然而止，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牧骁肆的话在他们脑中不停回荡。
方湫是保安……
保安……
也行吧，和那些猜测也能搭上一点边。
随后他们才惊呼：“牧队！你恢复记忆了？”
牧骁肆还是有些困惑，他手按着脑袋，有些不确定：“应该？”
脑袋里是多了一些东西，就像是他们说方湫的职业，牧骁肆知道方湫是保安，但这不是方湫告诉他的，而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方湫是保安。
他脑袋里还有很多东西，一时让他有些理不清。
这是两旁种着绿植的走道，路很宽，两边停车位停满了车，脸上带着稚气的少年少女三两结伴走过。
他自己坐在绿化带的马路牙子上，一辆蓝白相间的巡逻车停在他前面。
太阳有些大，牧骁肆皮肤被晒红了一些，甚至没有挪到一旁的树荫下，就坐在那儿。
“同学，没事吧？”一道清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那是一个俊朗的男人，穿着学校统一给保安发放的保安服。阳光有些大，男人微微眯着眼，漂亮的暖褐色眼睛里似乎有光。
“啊？”牧骁肆惊叫了一声，抬头看着方湫，在阳光照射下，看上去很白，让他看起来年龄更小了。
“没……”牧骁肆下意识道，话在口中转了一个弯，“没想到我脚崴了，我想坐这儿休息会儿，等脚好一点了再回去。但是马路牙子烫得我屁股疼，你能载我一程吗？”
方湫应了下来，他从巡逻车上下来，扶着牧骁肆上了车。
牧骁肆是个成年男人，体重算不得轻，但他感受到方湫手一拉，就把他从马路牙子上拉了起来。
手臂搭在方湫脖子上，方湫承载了他大部分体重，但看起来完全不吃力。
不愧是保安，力气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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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骁肆：“加个好友吧，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方湫把他放在了巡逻车上，摆摆手：“你还是个学生，哪儿来的钱请我吃饭？举手之劳说声谢谢就行。”
牧骁肆转了转脚脖子，听到关节发出的嘎吱声。
有些疼，但没啥影响。
“我不是学生，是老师。”牧骁肆说。
方湫：“看着挺年轻的，完全看不出来。”
牧骁肆继续说：“过两天请你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