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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但他耳中听到的,却是一声清淡至极的“小师弟”。
泉弦顿时在心中皱起眉头,脚步却根本不受他控制,很快向那少年走去。
似乎被他的声音惊到,那几只雀儿立时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与此同时,那正在小憩的少年也已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这漫山红叶一样灼灼的红眸,干净明丽到与这肮脏的世界格格不入,也瞬间点亮了整个宫室,太阳般熠熠生辉。
几乎被那突如其来的光辉刺疼了眼,泉弦闭上眼睛,耳中却忽然听到少年清澈且带着些微疑惑的声音,“五师兄?”
脑中忽然像被针刺了一般,胸中也传来痉挛的疼痛,泉弦却依旧听到自己冷静对那少年道,“师尊不在,几位师兄约你我去云麓峰小聚。”
“哦。”
那少年懒懒应了一声。
没答应,也没拒绝。
泉弦很快走到那少年身边,低头看着似乎又要睡过去的少年,问他,“去不去?”
“唔”,少年微微皱了下眉,很快抬起手臂,遮住打扰他好眠的阳光。
半晌后,才忽然露出眼睛,对泉弦眨眼笑道,“五师兄希望我去吗?”
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来了。
脑中瞬间混沌起来,泉弦几乎脱口而出,“不要去!”
但他耳中听到的却依旧是自己无波无澜的声音,“随便你。”
听到他这么说,少年也没不高兴。
略微思索片刻后,才百无聊赖道,“那就去看看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说完,少年便立刻自宫檐下站起身来,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而后迅速跳了下来,转瞬已在下山的路上。
“五师兄,快走啊~。”
泉弦很快听到少年远远的呼唤。
唇角不受控制上扬了一瞬,心中也蓦然涌起一股陌生又奇异的暖意。
泉弦立刻抬腿跟了上去,铺满落叶的山路却刹那分崩离析,被无尽的黑色海水吞没。
待泉弦再抬眼时,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看不到一丝光的冰冷海水中,那远远呼唤他的少年也已经消失不见。
身体深处又传来一阵几乎令人发疯的疼痛,脑中也又闪过无数混乱不已的画面和声音。
“……五师兄。”
“今日我等……皆是共谋。”
“他也未必会对我们怎样……这些年来……有目共睹。”
“逃吧,逃得远远的……”
“他在哪?”
一时间,泉弦只觉得头痛欲裂。
十指瞬间指甲暴涨,泉弦控制不住地把痛到让人失去理智的脑袋狠狠撞向地面,喉中终于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啊啊啊啊——!!!”
那声音实在太过凄厉,把远远紧盯着法阵的沈星河都吓了一跳。
【那家伙在鬼叫什么?!】
神魂中,沈星河拍了拍出窍小人儿的胸口,忍不住小小声抱怨。
但其实沈星河大概知道,泉弦是在发什么疯——
即使隔着水龙卷,沈星河也还是能察觉到,泉弦的气息已从元婴变成了出窍,又从出窍初期变成了中期,后期。
【师尊,他会不会一口气晋升到化神?】
他小小声传音给师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星河总觉得,师尊现在似乎有些不高兴。
但其实,师尊此刻的神情与平日并无不同,沈星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
听到他的心音,云舒月这才收回看着水龙卷的目光,垂眸看向沈星河。
他很快给了沈星河肯定的回答,【不会。】
【出窍后期已是极限。】
泉弦本就只有一半鲛人血统,就算强行用外力把他改造成纯血鲛人,又在短时间内给他灌入如此多的力量,泉弦的身体也不可能承受得住,更不可能晋升到化神。
而且,【他提升修为时,未经雷劫,这并不是好事。】
虽然雷劫往往意味着九死一生,但这世上根本没有能轻易提升力量和修为的方法。
就算有,后遗症也很大。
虽然不太明白师尊的意思,但有一点,沈星河还是听懂了。
那就是,就算用那法阵改造完身体,泉弦顶多也只是个出窍后期,自己完全打得过!
一想到此,沈星河顿时又支棱了起来,手握“绝欲”长刀,目光灼灼紧盯着那水龙卷。
而就在他和云舒月对话不久后,那水龙卷突然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化作漫天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黑色雨幕。
沈星河瞬间撑起保护结界,一滴雨都没让自己和师尊沾到。
万千雨滴落在子母河上,很快泛起重重迷雾。
待迷雾尽散,沈星河再向那王座看去,只看到一个蓝发蓝眸黑色鱼尾的鲛人,正悬浮于渐渐黯淡的法阵中央。
似乎察觉到了沈星河的目光,那鲛人瞬间向沈星河看来。
在看清沈星河玉雪生辉的脸后,那鲛人冰冷的竖瞳忽然狠狠震颤了几下,眼中刹那爬满猩红的血丝。
近乎叹息地道出一句,“小师弟……”
作者有话说:
小星河[挖耳朵]:叫谁呢?
云舒月:大概疯了,不必在意(摸头

第74章 别怕
修者耳聪目明, 更何况沈星河一直紧盯着泉弦,自然把他那句“小师弟”一分不落听在耳中。
他也注意到了泉弦看着他的奇异目光。
沈星河心中却一丝波动都没有,仍牢牢护在师尊身前, 警惕地望着泉弦。
见他如此,泉弦忽然看向沈星河身后。
在看到他身后一袭黑衣的男人后, 泉弦这才想起来,那人疑似是沈星河的道侣。
滔天怒意来得突如其来,泉弦周身的子母河水都因他控制不住的怒意而翻滚沸腾起来。
注意到他的异常,那王座上的鲛人很快对他道, “去吧,去杀了那黑衣服的。”
“只要杀了他, 那小鸟儿就是你一个人的。”
也不知那鲛人的哪句话触动了泉弦, 他眼中的猩红竟迅速退去了,冰蓝竖瞳却仍直勾勾望着沈星河和他身后的男人。
几息后, 鱼尾一甩,迅速向沈星河二人袭来。
那鲛人的话毫无避讳, 沈星河和云舒月自然都听到了。
沈星河听到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只当那鲛人是疯了, 而他从不与疯子论长短。
云舒月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沈星河脸上。
在看到沈星河并未被那泉弦异常的反应以及那鲛人的话影响后, 云舒月这才与沈星河一同,看向已向此攻来的泉弦。
泉弦的目标很明确。
他要杀的人,是沈星河身后的黑衣人。
也就是那疑似沈星河道侣的师醉心。
沈星河的目标也很明确, 他此生夙愿唯有保护师尊。
所以, 泉弦根本连云舒月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直接被沈星河这拦路虎拦在了子母河畔。
“呛——!”
鲛人堪比玄铁的指甲撞上火红的“绝欲”长刀, 转瞬便被那散发着浓厚火灵力的长刀切豆腐一样砍断。
冰蓝长发也被那长刀斩落一大截。
泉弦很清楚, 若不是自己闪躲及时, 那一刀极有可能已落在他的脖子上。
由此可见,沈星河是真要杀他。
他蓦然抬头看向沈星河。
沈星河现在明明是黑发黑眸的伪装态,但在看到那双仿佛燃烧着怒火的明丽凤眸时,泉弦脑中还是不由自主闪过一双如火的红眸。
脑中又开始痛了起来,理智告诉泉弦,他与沈星河此生明明没有任何交集,识海中翻滚的记忆碎片却像是疯了一样,尖叫着咆哮着警告他,让他不要伤沈星河分毫。
——否则你会后悔。
——比死更后悔!
“住口!”
他忽然低喝出声。
在看到沈星河诧异的目光后,泉弦忽然狠狠咬住后槽牙,一边凶狠地攻向沈星河,一边厉声问道,“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妖法?!”
沈星河立时把“绝欲”刀直怼过去,根本没有与疯子交流的打算。
是的,疯子。
若是没疯,泉弦怎么可能那么听那鲛人的话,企图杀了师尊,又打起了他的主意。
沈星河自然没忽略片刻前鲛人那句,“那小鸟儿就是你一个人的”。
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泉弦似乎也默认了那鲛人的话。
沈星河却只觉得荒唐。
因为他此生与泉弦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就算在前世,他与泉弦拢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泉弦怎么可能忽然打他的主意?
再加上泉弦自那阵法出来后,一直有些神经质,看着他的眼神也奇怪异常,沈星河自然只会判定他是疯了。
不过,一想到泉弦之前一口气吸收了那么多鲛人魂魄的力量,他疯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见沈星河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一味进攻,几乎每一刀都会在他身上割出新的伤口,泉弦这才反应过来,沈星河明明只有元婴期,为何在对上他这个出窍后期时也仍如此游刃有余?!
但他仅余的理智只够思考到这里,转瞬便被更深更重的怒意和莫名的委屈填满。
布满鳞片的手指忽然狠狠抓住沈星河猛劈而来的长刀,即使皮肤瞬间便被那长刀割得皮开肉绽,泉弦却仍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样,死死盯着沈星河的眼睛,低声问道,“那师醉心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竟为他如此伤我?!”
沈星河:???
被那仿佛看负心汉的眼神和语气搞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沈星河瞬间抽出“绝欲”刀,猛向后跳出数十米,一时间简直被泉弦恶心得不行。
【打得好好的,他忽然搞什么啊啊啊!!!】
【那鲛人刚刚是不是给他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他忽然用那种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踏马跟他明明一点都不熟啊啊啊啊!!!】
被泉弦的话惊得浑身的毛都险些炸了起来,沈星河立刻扭头看向师尊,想跟师尊解释一下,他跟泉弦真的什么都没有,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话。
听到他暴躁的心音,云舒月安抚地摸了摸沈星河的脑袋。
他同时也注意到,自看到沈星河回到他身边起,泉弦的鱼尾便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甩动,望着他的目光更是要滴出血来。
云舒月大概知晓,泉弦为何如此异常。
他也多少明白,泉弦为何忽然对沈星河问出如此奇怪的话。
但他更清楚,泉弦不配。
他站在沈星河身后。
因为比沈星河高出近一头,云舒月抚摸沈星河头发时,几乎像把沈星河半抱在怀中。
当云舒月微微侧首时,他的唇仿佛也落在了沈星河漆黑的长发上。
他的动作明明很温柔,但他望着泉弦的目光却极冷,伪装出的黑色瞳仁像一口神秘的深井,轻易便把泉弦仅余的理智全数吞没。
云舒月轻声对沈星河道,“告诉他,师醉心是你什么人?”
沈星河惊讶地仰头看他。
额头上似乎有一丝轻软的触感,沈星河也没多想,只迅速传音给云舒月,【还说是道侣吗?】
云舒月顿了顿,不答反问,【你很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沈星河立时想起刚才泉弦神经病一样的目光和问题,整个人都麻了,又有点不好意思又要拖师尊下水。
但他面上却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对泉弦道,“我以为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师醉心是我道侣!”
“还有,你打架就打架,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让我道侣误会了怎么办?!”
说完,沈星河立刻又提刀冲了上去。
泉弦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忽然抱头嘶吼起来。
“啊……”
“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子母河中又卷起滔天水龙卷。
那些水龙卷仿佛有生命般,咆哮着向沈星河和云舒月攻去。
因子母河水那恶心的功效对自己和师尊并没有作用,沈星河根本不用担心那水沾到他们身上。
但纵使如此,沈星河还是不想让这污秽的河水沾染到师尊。
所以他很快放出青鸾圣火,把那几条水龙卷都烧了个精光。
而在沈星河对付那些水龙卷时,泉弦也已悄然接近师醉心,准备一击必杀。
沈星河自然不会忽略他的行踪,在泉弦蓄势待发准备进攻的刹那,径直出现在师尊身前,把燃着青鸾圣火的“绝欲”刀狠狠刺进泉弦掌中。
泉弦的手顿时皮开肉绽,整个手都被青鸾火点燃了。
但他疯狂的目光却仍紧盯着沈星河身后的云舒月,转而落在沈星河脸上时,却忽然凝住了,而后倏地落下泪来。
“吧嗒。”
传说鲛人之泪可化作珍珠。
沈星河也确实看到,那刚刚脱离泉弦眼眶的泪水变成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泉弦其实生得很美,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感到万分惊艳。
沈星河心中却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看着泉弦仿佛压抑着无尽悲伤的脸,正诧异这家伙又搞什么幺蛾子,难道真不怕被青鸾火烧死,就见泉弦眼中又落下一串泪来,一边落泪,一边低声唤着,“小师弟,小师弟……”
“小师弟,你忘了我吗?”
他的目光痛苦又深情,像是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梦魇,又像是透过沈星河看着其他什么人。
他甚至还对沈星河伸出了手。
沈星河看着他已露出森森白骨的手,那是片刻前他用“绝欲”刀亲自砍出来的。
沈星河轻易躲开了那只手。
他垂眸看着手中燃火的“绝欲”长刀,十分清楚,若他再把那刀往前送几分,或者再加大青鸾圣火的输出,泉弦整个人便会被青鸾火彻底吞没,逃不过一死。
但他的手却像是卡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再动不了分毫。
这让沈星河有些烦躁,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原本平静的心底也因泉弦一声声声泪俱下的“小师弟”隐隐酸涩起来,又有些说不出的绝望和恶心。
【师尊……】
他忽然在心中轻轻唤了云舒月一声。
云舒月垂眸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或许连沈星河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声轻唤中暗藏着一丝深深的惊恐和无助。
心中叹息一声,云舒月到底不忍沈星河如此。
他很快张开双臂,把沈星河拢入怀中,温暖的掌心也附在沈星河紧握着“绝欲”刀的手背。
【别怕。】
沈星河忽然听到师尊对他道。
他也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师尊此刻正把他抱在怀中,与他一同握着火红的“绝欲”刀。
僵硬的身体在师尊体温的包裹下,仿佛又有了无穷的力量。
沈星河眼中的茫然和阴霾很快被那暖意尽数驱散。
再看向泉弦时,那就只是一个要杀他师尊的疯子。
而对沈星河来说,这世上无论是谁,只要冒犯了师尊,都尽可杀之!
“刺啦——”
“绝欲”长刀一寸寸刺进泉弦的身体,青鸾圣火也猛地自泉弦手腕窜满他全身。
在师尊的辅助下,沈星河一寸寸绞碎了泉弦的灵根和丹田,再没有一丝犹豫。
奇怪的是,从始至终,泉弦都没有任何反抗。
即便被熊熊烈火灼烧,他的目光仍紧盯着沈星河,以及正把他抱在怀中的师醉心。
云舒月也淡淡看着他被火蛇一寸寸吞噬。
泉弦看着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混乱的脑海中又闪过一幅幅奇异的画面——
仍是深不见底,连光都透不进的无尽深海,白衣胜雪的男子,正手执冰蓝长剑,向海底更深处走去。
冰蓝剑气所过之处,鲜血泼墨般染了一路。
直到整个海底都变成红色,那人身上仍剔透若山头新雪。
泉弦看到一双比雪更冷的银色眼眸,也听到一声叹息般的质问——
“他在哪?”
身体传来被一寸寸绞碎的彻骨疼痛,但比那更痛的,却是彻底失去某种重要之物的灭顶绝望与恐慌。
在被熊熊烈火彻底烧成灰烬的前一刻,泉弦的神志忽然有了短暂的清明。
被烧成枯枝的手臂仍向着沈星河的方向,在看到沈星河微微诧异的目光后,泉弦用最后一丝力量,嘶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小心……”
脑中闪过某个令他心痛不已的画面。
在看到沈星河身后的师醉心后,泉弦倏地顿了下,心中的悔意迅速被铺天盖地的嫉妒填满,并未吐出原本要说的名字。
“小心……师……醉心……”
说完这句,那滔滔烈火中的鲛人瞬间分崩离析,连魂魄都被火蛇全数吞没,灰烬都没能留下。
眼中蓦地落下一滴泪来,沈星河自己都没注意到,只眨了眨眼睛,恍惚在心中问道,【他就……这么死了?】
君伏淡淡应了一声,【魂魄也灰飞烟灭,再没有复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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