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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阴寒鬼戾的哭声很快在火海中响起,周围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沈星河警觉地飞至半空,只片刻,便发觉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鬼童自黑荆棘中现身。
他们的身体都奇异地扭曲着,空洞的眼眶中,漆黑充血流着血泪的瞳仁都直勾勾望着沈星河的方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乍一面对如此多的化神境鬼童,其中甚至还有化神中后期的,沈星河心中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没猜错,这些鬼婴应该都是宇文珏的孩子。
从他们身上与宇文珏如出一辙的森寒鬼气,不难看出这些鬼童早已被宇文珏养在鬼槐中多年。
宇文珏这畜生!
心里忍不住唾骂出声,沈星河的神色却极为凝重。
他很清楚,这些鬼童与之前那些由黑荆棘凝成的化神鬼鸟完全不同,那些鬼鸟虽有化神境,智力水平却极低,且攻击手段单一。
这些鬼童却不知是否在宇文珏身边见惯了阴谋诡计,一个比一个刁钻难搞,有不少甚至还有武器,会摆阵型,会用术法,即便沈星河有青鸾圣火、绝欲刀和“思无邪”,没过多久也还是变得伤痕累累。
沈星河曾以为,自己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大概也就是和七杀对战的那次。
那时候他曾不止一次断胳膊断腿,严重时甚至连半边身子都被七杀劈碎,几乎疼得昏死过去,却从未像此刻这么恶心!
一刀劈碎那正狠狠撕咬自己小腿的鬼婴的脑袋,当看到那鬼童即使脑浆迸裂仍不停咀嚼自己的血肉,沈星河脑中嗡地一声,胸中一阵翻腾,猛地转过头干呕出声。
“香……”
“好香……”
“这是什么……”
“给我吃……”
“吃……”
“吃了他——!”
身体上忽然传来一阵阵血肉被撕裂的疼痛,沈星河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脖颈、手臂、手指、腰间、腿间都正在被那些鬼童啃食。
心脏倏地猛烈颤抖起来,那一刻,沈星河近乎痉挛地放出青鸾圣火覆盖全身,体内沸腾的青鸾之血也在落入那些鬼童体内后猛烈灼烧起来。
十数个大大小小的青色火球转瞬便在他身上燃爆,而后被刚刚解决其他鬼童的“思无邪”狠狠撕扯下来,洞穿头颅和身体,很快灰飞烟灭。
沈星河的身体却还在抖,抖得“思无邪”都不敢再离开他半步。
脑海中一片混沌,止不住的干呕中,沈星河恍惚又听到许多嘈杂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声响。
“……这果真是青鸾血?”
“……此物为稀世珍宝,食之益寿。”
“……可惜这世间再无‘天灵脂’。”
“……五千九百万上品灵石!成交!”
“……我也不想的,你莫怪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你这是滥杀无辜!”
“轰——!”
某一刻,那颤抖不止的青年身上忽然爆出无数漆黑的火焰。
与苍青的青鸾圣火不同,当那些漆黑的火焰落在仍源源不断向此扑来的鬼童身上时,竟没有伤到那些鬼童分毫。
然而很快,鬼童们渐渐停下脚步,脸上一阵扭曲,忽而向彼此身上扑去。
“我是爹爹最喜欢的孩子……”
“不……我才是……”
“爹爹明明最喜欢我!”
“杀了你!杀了你们!”
鬼童很快互相厮杀起来,仿佛都视之前围攻的青年为无物。
那青年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只睁着一双空洞的红眸,眼神没有落处。
远方的天空上,正与宇文珏厮杀的云舒月忽然顿了顿,只这一瞬的破绽,身上便多了一道伤口。
察觉云舒月那一瞬的失神,宇文珏微微眯起眼睛,转瞬便察觉那破绽是因云舒月担心沈星河而生。
他忽而冷嗤出声,横笛于唇间重新唤醒那些厮杀的鬼童,令其继续围攻沈星河,这才勾唇对云舒月道,“琼霄万里云藏月,隐仙峰上隐仙踪。”
“隐仙山,望舒仙尊。”
“云舒月。”
“不过如此。”
“听闻你手中有飞升之法,若你今日把它交予我,我便给你和你那徒弟留个全尸。”
云端之下,无数漆黑的荆棘之中,在听到宇文珏的笛声后,厮杀的鬼童们终于恢复神智,再次向那失神的青年扑去。
也就是在这一刻,青年耳畔那串雪色叶片,忽然迎风而长,银色茎蔓转瞬爬满青年全身,把那失神的青年护得密不透风。
巴掌大的雪白叶片很快覆住青年身上每一处被撕咬出的伤口,只眨眼的功夫,青年身上坑坑洼洼满是血污的肌肤便恢复光洁,再无一丝伤痕污秽。
【我以为你会护好他。】
【废物。】
这是云舒月第一次对君伏动怒。
君伏:【如此更益于他掌控天魔之火。】
云端之上,云舒月淬雪的银眸中遍布霜寒。
【我不会再把他交给你。】
垂眸对君伏说完最后一句,待云舒月再抬眸时,银色美目中光华流转,仿佛有整个世界在其中缓缓转动。
恰好与他四目相对的宇文珏刹那失神,身后遮天蔽日的巨大鬼槐树猛地向无尽苍穹袭去,只眨眼的功夫,整棵树便拔地而起,发疯般生长不停。
宇文珏脸上也渐渐涌现狂热之色,与那鬼槐一同奔向无尽虚空。
云端之上,云舒月缓缓擦去颊边银色的血液,复又把那血液涂抹在手中冰蓝的“碎琼”长剑上。
而后,对云端之下挥出一剑又一剑。
冰蓝剑气上银光点点,所过之处,一切魍魉鬼蜮尽皆湮灭。
待云舒月停手,大地之上已再无任何荆棘和鬼童。
云舒月这才重新抬眸,再次用血液灌注“碎琼”长剑,而后,轻轻对那早已看不到树冠的仍在疯涨的庞大鬼槐拦腰斩去。
那一刻,整个魔域都仿佛被银色的月光所笼罩。
似有明月自黑暗深处升起,荡尽阴霾。
隆隆的嘶吼自天际响彻寰宇,夹杂着美梦破灭的惊诧和撕心裂肺的苦痛。
在那莹莹光华之下,攀爬至苍穹的鬼槐枝条根根断裂,寸寸粉碎,生机断绝,轰然自云端坠落。
齑粉堆叠,烟尘四起。
如此震撼的一幕,却仍未引起那被护在银色藤蔓中的青年一个眼神。
从始至终,那青年眼中都没有一丝波动。
自云端而下,云舒月很快站在沈星河面前。
沈星河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双每次看到云舒月时都盈满微光的红宝石似的眼眸,此刻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仿佛什么都无法再映入他眼中。
银色茎蔓渐渐缩回沈星河耳畔,没有茎蔓的支撑,沈星河很快便站立不住,被云舒月拢进怀中。
“星儿。”
额头抵住沈星河的,云舒月深深望进那双满是死寂的红眸,低低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明显的痛意,“为师受伤了。”
“有些疼。”
“你看看我。”
奇迹般地,在听到这些话后,暗沉的红眸中渐渐泛起点点微澜。
“星儿。”云舒月又唤了一声。
有光照了进去。
青年缓缓眨了眨眼睛,死寂的眸底深处,终于有一丝淡薄的生机缓缓出现。
“……师尊。”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舒月终于听到一声几近于无的呼唤。
“我在这里。”
他一遍遍轻抚沈星河的头发,温柔的声音夹着一丝隐隐的颤抖,“为师在这里。”
羽扇般的睫毛颤动不止,神思混沌中,沈星河本想问师尊还痛不痛。
他也以为自己问了出来。
可落在云舒月耳中的话,却是一句带着哭腔的,“师尊,我好痛啊……”
他很快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最后只模糊感知到,似乎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落在他脸上。

远远地,不知从何处响起一声叹息似的轻唤。
那声音如此熟悉, 语气却又有些陌生,隐隐带着沈星河从未听过的颤意,让沈星河有些不知所措,蓦然着急起来。
他想睁开眼看看那声音的主人。
“星儿。”
“宇文珏果真不好对付。”
“即便是为师, 应对起来也并不轻松。”
师……?
是了,这声音是……师尊的。
紧闭的眼眸簌簌颤抖起来, 陷入沉睡的沈星河终于有了反应。
云舒月见状, 深知此举有用,便继续抓着沈星河的手, 一声声轻唤这孩子的名。
“星儿。”
“为师受伤了。”
“有些疼……”
“你看看我。”
只一句“受伤”和“疼”,沈星河的识海便刹那沸腾起来。
所有困意、倦意、沉重以及让他迟迟不愿醒来的莫名逃避皆被他抛在脑后, 心脏剧烈颤动, 对师尊的担忧瞬间超越一切。
黑暗潮水般退去。
沈星河猛地坐起身来, 一把抓住眼前雪色的衣袖, 满目焦急。
嗓子像堵了团棉花,干得厉害,以至于沈星河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和颤抖, 却还是努力发出声音, “师……师尊, 您伤到了哪里?!”
边这么问着, 他一边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云舒月, 在看到云舒月脸上果真有一道伤口时, 瞳孔骤然紧缩,手忙脚乱就开始在空间中翻伤药。
翻出伤药后,沈星河立刻用指尖挑了些在手上,又担心伤口周围不洁,立刻凝了团水球细细清洗师尊颊边的伤口。
在这之后,沈星河才动作轻柔地把指尖的伤药涂在那伤口上。
云舒月微微动了下。
沈星河瞬间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句“有些疼”,一时间连心尖都抖了起来,以为自己的动作重了,弄疼了师尊,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声音都有些抖,“师尊,师尊很疼吗?”
见那双红眸因太过紧张和心疼而蒙上一丝水意,牢牢注视着自己的眼底也再次有了微亮的光,云舒月心底微松,思忖一瞬,才对沈星河轻声说道,“尚可。”
其实几乎是不痛的。
身为草木所化的修士,云舒月对疼痛的感知一向很少。
再加上那些伤其实并不严重,所以真说起来,其实无关痛痒。
但沈星河之前满目死寂又陷入沉睡迟迟不醒的状态,实在让人心焦,与此相比,云舒月倒是更想看到这孩子鲜活些的模样。
“不痛”便成了“尚可”。
而后,果然见沈星河眼中水意越发分明,满目心疼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那……那我轻一些。”
抖着手指给师尊涂完药后,沈星河又担心师尊身上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伤。
也直到这时,他刚刚醒来尚有些迟钝的大脑才终于恢复清明,想起自己陷入昏迷前师尊正与宇文珏死战,整个心顿时提了起来,警觉地看向四周,“师尊,宇文珏呢?”
见他提及宇文珏,云舒月便知道沈星河想起了陷入昏迷前的事,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担心这孩子再度忆起那些鬼童的事。
沈星河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似乎真的只担心宇文珏是否会再度出现。
云舒月心中便隐隐有了个猜测,只是还需再看看才能确定。
不过沈星河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不然这孩子会一直紧绷着神经。
“为师赢了。”
半晌后,沈星河听到他这么说。
沈星河怔了怔,懵懵地看着师尊,满心紧张戛然而止,只化作一声茫然的,“……啊?”
傻里傻气的模样,终于让云舒月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星儿为何如此意外?”
手指在那凝脂般的肌肤上捏出一个小坑,云舒月的声音中隐隐夹着丝好笑和促狭,“之前不是还说,为师是这世上最最厉害的人?”
没想到师尊也会开玩笑,沈星河虽有些意外,心头微松,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边笑,边忍不住蹭了蹭师尊捏自己脸的手,弯着眉眼对云舒月道,“我师尊确实天下第一厉害!”
这笑容毫无阴霾,与从前一般无二。
云舒月心底的担忧却并未完全散去,只轻轻摸了摸沈星河的头发。
沈星河又看向四周。
大致看得出此地确实是幽冥鬼域的中心,也就是之前师尊与宇文珏大战之处。
但无论是那棵遮天蔽日的庞大鬼槐树,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遍野荆棘,都已消失不见。
沈星河缓缓眨了眨眼。
宇文珏可是合体期。
师尊明明也才晋升合体期不久,却还是成功把宇文珏斩于剑下。
只有真正亲身面对过那巨大合体期鬼槐的人,才能知晓这究竟是多么艰难且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这么一想,还真是,不愧是师尊啊……
【我师尊果然是天下第一!】
在心底无比骄傲地对君伏说完,满心欢喜之下,沈星河忍不住扑进云舒月怀里,想好好夸夸师尊,狂吹彩虹屁。
头顶却响起一声略显疼痛的闷哼,云舒月的身体也有一瞬僵硬。
沈星河立时明白了什么,满腔欢欣刹那消散,连忙站起身来,抓着云舒月的衣袖紧张问道,“师尊,您身上还有别的伤???”
话音刚落,沈星河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
他明明知道宇文珏与师尊同为合体期,即便是师尊也不可能真的碾压宇文珏,师尊身上又怎么可能只有脸上那一道伤?
大战过后此地早已满目疮痍,因宇文珏之前杀鸡取卵的行为,整个魔域再无活口,一时半会儿倒也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
沈星河立刻央师尊把那冰雪宫殿放出来,而后火急火燎把师尊拖了进去。
云舒月一路任他施为,脾气好得不像话。
进入宫殿把师尊安置在寒玉床上后,沈星河又忍不住焦急道,“师尊,我想看看您的伤!”
云舒月深深看他一眼,很快褪去雪色衣衫。
一身比霜雪还白皙的肌肤立刻闯入沈星河眼中。
被师尊如此痛快的动作微微惊了下,这还是沈星河第一次看到师尊如此模样。
以往就算泡在天池水中时,师尊也只是解下发冠和衣而入,从不曾裸露身体。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虽然师尊的身体与他的本体一样冰肌玉骨,若庭中玉树,但师尊伤到何处才是沈星河现在唯一所思所想。
他立刻在云舒月的身体上细细寻找起来,眨眼便在师尊手臂、腿上看到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沈星河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又转到师尊背后,在背后也寻到几处仍在流血的伤。
沈星河顿时心疼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立刻翻出伤药想给师尊处理伤口。
云舒月却握住他的手腕,与沈星河一同来到宫殿中那处冷泉旁。
因云舒月曾用本体在这处冷泉中度过近两月,这处泉池被沈星河拓展得极宽敞。
见师尊要进去泡泉水,沈星河连忙拦住,怕泉水加重师尊身体上的伤。
见沈星河眼眶都红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云舒月微微勾唇,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下,“星儿难道还未发觉?这泉水有治愈的功效。”
沈星河顿时一懵,“怎么可能?”
在沈星河印象中,只有望月峰天池之水才有神奇的治愈功效。
这冰雪宫殿中的冷泉却是由沈星河自己的冰灵力所化,根本不可能有治愈功效。
在他暗自思忖的时候,云舒月已身着雪白亵裤踏入冷泉。
沈星河见状,连忙跟了进去,过去帮师尊解下发冠,云舒月一头雪发立时垂入水中。
因为还需观察师尊背后的伤,沈星河立刻自空间中翻出一根银白的发带,在师尊发尾处松松打了个结。
云舒月慵懒趴在泉池边,把系好的长发拢在右侧肩头,方便沈星河看伤。
沈星河这才目不转睛紧盯着师尊背后那几道明显的伤口,想看看伤口是否真的在愈合。
这还是云舒月第一次在谁面前袒露身体,尤其这人还是他心仪之人。
其实以云舒月合体期的修为,即便这些伤是同为合体境的宇文珏造成的,但云舒月天生克制鬼修,伤口上对他人来说最严重的能够腐蚀灵根和魂魄的鬼气,在净化之力的作用下反而很快消散,剩下的都是皮肉伤。
而对于合体期的修士来说,皮肉上的伤几乎等同于无,哪怕是靠自愈力,也很快便可愈合。
之所以留着这些伤口,不过是为了此刻。
云舒月从来清楚,对沈星河来说,最关切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他这个师尊。
至于自身的安危甚至一切,反倒在沈星河心中无足轻重。
沈星河之前陷入昏睡的情况很严重,即便他醒来,云舒月也再不想在他眼中看到那样的荒芜死寂。
所以,若只是用这一身随时可消的伤口,换得沈星河眼中微光,云舒月并不介意在心仪之人面前示弱。
云舒月虽更喜一力降十会,却并非没有脑子。
总归,这孩子也不会因此而对他生出轻慢之心,甚至会因此对他更加上心,所以真说起来,云舒月甚至还有几分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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