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琴声掠过易北河(美岱)


“今晚,我会给你写一封信。”我把他抱在胸口,亲吻他的额头,安抚这个心中一直有伤口在流血的孩子,“写和当时一模一样的信。”
他抓住我的衣领,又笑又哭,在我怀里点头。我仰望此刻玫瑰色的天空,西沉的落日消逝在了山峦的背后。夜风渐起,携带山林间的清香。他那柔软的金色的头发扫在我的下颚,弄得我皮肤痒,心里也痒。我抚摸他的后背,顺着脊柱一节一节,仿佛走过这个人迄今为止的一生,体味他的所有眷念,他的所有温柔。
当晚,他拿起那封他等待了十年的信,读完后,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了他的钱夹里,藏在他和薇罗奇卡的合照之后。他说,这是他的欲望之所求,生命之所在。
--------------------
P S: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读者是爱看推剧情,还是爱看单纯的谈恋爱……“热尼亚”是“叶甫根尼”的昵称,就像“薇罗奇卡”是“薇拉”的昵称。

===========================
第二天我们在清晨起床,本打算沿着村庄小径去散步,可我浑身就像散了架,没有哪处不酸疼。这人昨晚兴奋过了头,把我折腾得够呛。不过,也许不在于他,这些年我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日趋疲乏。也许潜藏的某些隐疾会渐渐浮出水面,否则也太不合理了。
我这样的人,不该这么健康的。
一边喝咖啡,我一边抱怨萨连科,他坐在我对面痴痴地笑,根本不在意我对他的怨怼。后来他说开车带我转,却不是开我们自己的车。他说这样体会不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于是带着我上了农舍的拖拉机。在拖拉机的突突突当中,我被颠得头晕眼花,严重怀疑这个人就是自己想开拖拉机。
我不得不叫停他,下了车叫这个玩性大发的人自己开车去玩。他耸了耸肩,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吻。
“亲爱的,就让我孩子气一回,我实在太高兴了!”
他还没从昨日那封信的惊喜中缓过劲来,我不得不好奇为什么他会对此如此在意。我腹诽这完全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后来薇罗奇卡告诉我,有的人就是这么单纯,认定了某件事就再也无法改变,说他们死心眼儿也好,还不如说,这世上真的存在矢志不渝的感情。
信步走在橡树的绿荫下,前方的萨连科穿着白色衬衫,袖子卷在小臂,风鼓胀在衬衫里,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一边挥舞手臂一边掌着方向盘,朝田野里劳作的农民们打招呼。拖拉机风驰电掣,被他开出了战车的架势。他有多爱这个世界啊,我不禁感叹,一个人的心中若从未消减那童真、单纯的一面,就足以证明他爱着,同样也被爱着。
没过多久,他又开着拖拉机回来,路过我身边时,像个骑士一样朝我伸出了手。
“这位绅士,可否赏光?”他汗水淋漓,笑得灿烂。
“绅士可不坐拖拉机。”我故作傲娇地扬起下巴。
“那这位帅哥,可否和我这个乡巴佬一起兜兜风。”
“帅哥还不错。”我满意地砸砸嘴,抓住他的手上车与他紧靠而坐,他欢呼一声,随即又说:“要我说,你不仅是帅哥,还是美女!你是世界上最美的!”
我皱眉,差点被他的肉麻给恶心坏了。用力推搡了他几下,我抢过他手中的方向盘,朝他挑眉:“现在换美女带你兜风!”
萨连科哈哈大笑几声,捧住我的脸连嘬几口,叫周围的农民们都看愣了眼。
然而,事实证明,作为间谍这种好日子不会太持久,甚至是昙花一现。我们旅行刚结束回到德累斯顿市区,迎面而来的就是件倒霉事儿。
回到餐厅就接到了罗伯特的紧急电话,说南希正发了疯的找我。我火急火燎地赶往屠宰场,埃里克想跟来,我都没找好理由直接把他轰了回去。恋爱使人愚蠢,这是真的。
在屠宰场,我看到了靠在栏杆边抽烟的南希。我小跑过去。
“怎么了?南希?”
南希暗含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卡尔暴露了。”
脑海里劈开一道闪电,我拉住南希的手,说:“你快走!我现在就安排你去西柏林!”
南希破开一道笑容,说:“亲爱的,他暴露可不关我的事儿,我也是被骗了,不是吗?”
“可…… ”我凑近了问,“军管会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再说,万一他把你供出来了怎么办?”
“他可不敢,把我供出来了,谁帮他逃命?”南希扔掉烟头,说:“只要把他送到了西柏林,给他安一个叛逃的罪名。他就是想回来也回不来。”
“可是,我们不能就地解决他吗?”我皱眉,“把他送到西柏林,多费劲儿。说不准还得来上几场硬的。”
这时,南希温柔地垂下眼眉,握住了我的手,说:“这就是我对你感到抱歉的地方,阿尔,卡尔他弄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情报,非常非常关键,这则情报让他暴露了,他甚至不肯开口告诉我,也不肯告诉亨利。他这一回似乎并不要钱。”
“他要的是什么?”
“他要见别的人,用他的话说,他不相信我们……很奇怪,我认为这和他所获取的情报有关。他不告诉我,甚至也不愿告诉亨利。不过,亨利已经答应让卡尔去见别人,理查德·赫尔姆斯先生,卡尔这才满意。”
“这是为什么?”我不解,常理来说,只有我们怀疑卡尔,而没有他来怀疑我们的份儿。
南希耸耸肩,表示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把卡尔送到西柏林?”我问。
“不是我们,是你,亲爱的,我不能走,在这种时刻,我一步也不能离开德累斯顿,我是个受害者,我被欺骗了。”
我心下了然,想起了我在西柏林的那位线人雷奥,说:“我会把卡尔送过去,还记得雷奥吗?他和他的小分队在那边,他们会护送卡尔。”
“哦亲爱的,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据我所知,史塔西已经颁布对卡尔的通缉令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问,这时,南希缓缓转头,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屠宰场深处,罗伯特身边站着一位挺拔的军人。
“他就在这里。”南希说。
这是我第一次见卡尔·斐乐,我们在东德钓到的一条最大的鱼。为了他我和南希都下了苦功夫,而他却明确表示不会再相信我们任何一个人。这其中的理由他咬紧牙关半分不肯松口,只是叫我尽快把他送去西柏林,让他跟理查德·赫尔姆斯——或者别的什么人,只要不是亨利,都可以。
“可没办法,您要见赫尔姆斯先生,也得是我们的人带您去。”几天后我安排好一切,开车送卡尔前往东柏林。到了那里,我们会以合法身份通过检查站。到了西柏林,我会把他交给雷奥,至于他具体见谁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是个苦活儿,一路上我们提防着史塔西、克格勃,他们花招百出,叫我应接不暇。好几回暴露了行踪,狼狈地四处乱窜。经历两个礼拜的“生死一线”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检查站。
然而,这位堂堂陆军上尉在通过检查站时差点掉链子,紧张得腿都在抖,险些被带去询问。幸运的是,过检查站的人群中突然有人被搜查出了满是照片的宝丽来相机,警察们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我和卡尔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相隔多月,我和线人雷奥见面,他伤虽已痊愈,当初为了把卡尔的消息带给我让他遭受到了史塔西精英们的长时间追捕和调查,导致他一度回到美国本土避风头。现在他已在西柏林活跃数月,他见到我很高兴,热忱的她始终记得那时我对他的好。
“喏,他还是起到了些作用的吧。”雷奥朝我眨眨眼,低声问我。
“当然,亨利很满意。”
“唉,这可惜这人太过贪心,否则还能再多捞些情报。”
我耸耸肩,这时,一旁的卡尔不耐烦起来。
“能不能带我去见什么赫尔姆斯……或者谁都好,你也是亨利的人?见鬼,时间不等人。”
“斐乐先生,我们得按流程来呀。”雷奥说。
“见鬼的流程,我手里有大情报,非常非常大的情报!你们无法想象,不,甚至你们……见鬼!该死的,我上当了!”
他懊恼地在屋内踱步,我无奈地向雷奥送去一个怜悯的目光。卡尔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这两个礼拜听我的完全是出于逃命的考虑,而他一旦获得了自由——首先,能拉住他不去赌场就是个问题。
不过,我还不至于操心间谍工作到这种地步,工作就是工作,完成之后转眼就抛到脑后。和雷奥短暂地叙旧后,我便动身回东德。没过多久,琴声的老板就从“感冒”的疗养院休假中回归。几乎就在当天晚上,萨连科满脸阴郁地推开了琴声大门。
“怎么,就允许你爱国,我不行?”我一边擦拭刚洗过的高脚杯,他沉默地走到我面前。
“有没有受伤?”
我耸肩,“验验货?”
他把我抱进怀里,在我耳边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太久了,两个多星期,没有半点消息,你是打算要我的命。”
“命不要。”我坏笑,捏他的胯下,“要这里。”
“一会就给你,全给你。”他亲了亲我,说:“下次不要不告而别。”
“可执行任务前跟敌人打招呼,太过份了吧。”
他轻声笑了笑,说:“我可不是敌人。”
“那是什么?”
“是爱人。”
我绕有意味打量他,搂住他的腰扯出他掖在裤子里的衬衫,不怀好意地蹭了蹭他,说:“既然是爱人,就得做点爱做的事。你今晚还回家吗?”
“不回。”他伸出手,解我领口的扣子。
“薇罗奇卡不想你?”我蹲下身,张开了嘴。
“她……交了新朋友,她们,她们学习插花。”他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轻轻地揉搓着。我抬眼,看到灯光下他突出的喉结,随着一声喟叹,那喉结上下滑动的样子十分性感。
“不……想……她?”我含糊不清地发问,舌尖的律动让他难以抑制地颤抖。
“不想。”
“那……想……谁?”
他摁住我的头,缓慢向前送。
“——想你。”

===========================
近段时间我迷上了黑塞,大概是因为夏天。我徜徉在德米安的睿智面庞和克林索尔的画作之中,渐渐地忘记了时间。因为卡尔的暴露,我们德累斯顿站点选择暂时蛰伏。我通知了所有的线人,城内也好,城外也罢,近段时间走路记得多回回头。
对于失去卡尔这样一条大鱼,南希似乎并不灰心。她始终认为卡尔的价值有限,作为她自己——潜伏在驻德苏军内部的她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她始终对自己的间谍生涯抱有自信,这让我很佩服。她说她最近找到了新方向,和女眷们玩在一起,这些善良的女人们见她被欺骗,纷纷要给她介绍新的男人。
“有很多,她们都说苏联男人好。你觉得呢?”南希朝我眨眼,我们面前的树林绿意盎然,阳光穿透树冠,落下点点斑斓。我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还不错,俄国佬都是死脑筋。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很笨。聪明的时候很帅,笨的时候却很可爱。”
“到底是有经验的人。可惜呀,像你那位可不是这么好找的,凭什么就你恋爱,我也想恋爱。”南希伸了个懒腰,她很少说这样的俏皮话。她其实很少跟我提及她的感情问题,但我隐隐有种感觉,南希心里住着的那个人是亨利。
这可不是个好选择,亨利——我说过,他不算坏人(也许是坏的那一面我并没有发现),但绝对不算好人。对这种人最好是提防着点。他们爱的不是人,是权势。
”你说,我们下次要不要换个地点见面?”南希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味道不好。”
“罗伯特会伤心的,他可是天天都闻这种味道。”
南希苦涩地笑了笑,说:“你还真贴心,都学会体谅别人了。”
“可是南希……我一直觉得,你们对罗伯特不公平,按资历按能力,他都该是这个站长,而不是我。”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你知道我这个人时常心不在焉,万一出岔子了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罗伯特,他那么……”
“我明白,阿尔,我明白,可这是亨利的决定,我们,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南希抗拒般地终止话题。要我说,要不是阿尔弗雷德这个人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用意”和“隐秘”,他到底是要在这种令人怀疑的态度里一探究竟的。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思。
当然,换接头地点的事情最后也不了了之,我们离开时,罗伯特给南希单独包装了一些里脊肉,他说南希瘦了,肯定是吃不惯苏联人的食堂。里脊肉被他从美国带来的香料腌渍过,她可以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南希感动而难过地拥抱了罗伯特。
至于我,罗伯特只是叮嘱,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他一直都在。我感激而歉疚地握住了他的手,向他道谢。
后来我开车回餐厅,吉普车穿梭在林间的道路上,在尚未抵达喧闹的城市前,活跃在我心里的是夏日独有的悸动。人们经常会在午后的蝉鸣中生出这种奇妙之感,滚烫的石子路,扭曲的热腾腾的空气,从树上掉落的白色羽毛,叽叽喳喳的鸟鸣,潺潺倒映烈阳的溪水……一切的一切,我都很喜欢,我让眼底盛满绿色,我让心中充斥夏风,且丝毫没有意识到,正如克林索尔最后的夏天,这个夏天也将是我的“最后”一个夏天。
在事情发生之前,我需要多说一句。我认为这绝非全是始作俑者的过错,很大的一部分的过错要归于我自己。我已经不想再谈及我那性格当中的劣等性,大概听者也会觉得厌烦。可不得不说的是,很多挽回的余地被我白白浪费掉了以至于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说好听了叫作不具备职业精神,说不好听就是懒,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懒惰,起源于恐惧。可是直到最后,即使知道自己有错,我也不会怪罪我自己。我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从南希那里得到了一则情报,亟需接头人。在此之前我已经提及过,为了暂时躲避风头,我已经通知全城的线人暂时隐蔽,与其冒着通知他们的危险,还不如自己亲自上。考虑到效率问题,我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
这是个相对有保证性的行动,毕竟对方身份普通,据说是一名汽车修理工,在为苏联军方工作时期拍摄了一些他们从波兰运过来的最新款苏霍伊战斗机的照片。他并不像卡尔那样是个见钱眼开的赌徒,要不是他孩子病了亟需用钱,他不会铤而走险。有天南希收工时,看到他独自坐在食堂角落里一边吃饭一边流泪,多方打听后知道其面临何种困境,也许有私心,也许真的有想帮他一马的意思,南希用匿名的方式联系上了他。
拍点照片,放到指定地点,下回那里就会出现钱。
南希后来说,自此以后,这个老实人脸色就煞白煞白的,要不是人家都知道他家里有个生病快死的孩子,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很难不叫人怀疑。没过多久,这人就拍好了照片,想办法联系上了南希,获得了接头地点。
而我要做的,就是取回这些照片。
很简单,不是吗?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只需提防是否被下了套,毕竟苏联人很可能在玩“钓鱼”的游戏,总之,那晚我正仔细检查着装备和现金,就接到了一通秘密电话。
“卡尔死了。”是雷奥的声音,“我们的行踪泄露,史塔西追了上来,让人意外的是,追上来的还是史塔西的那位鼎鼎有名的翘楚。”
雷奥无奈而戏谑地一笑,“你知道的,那个人,我们都不能和他接触的。”
“莱茵·穆勒。”
“没错。”
“你有受伤吗?”
“没有。”良久,他长叹一声,说:“你拼上性命把他送过来,在我手上没活上两个礼拜,对不起。”
“哦雷奥,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根本不在意,谢谢你告诉我。”
“赫克谢尔先生说不必告诉您,但我始终觉得,有必要知会您一声。”
“万分感谢,雷奥。”
挂了电话,我心里百味陈杂。不过倒不至于要为了卡尔的死而感到伤心,我只是毫无来由地迷信,在执行任务前接到这样这样一通电话,多多少少心里会有些忐忑。毕竟对于间谍来说,生死皆在一瞬。我虽然总是不怕死,但怕死和想死是有区别的,我还不想死。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