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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她又往院子里望了望三三两两缩成几团的太一门遗孤们,心里酸涩起来,道:“我知你不想当这个掌门,否则不会想让令师站上掌门之位,可如今这情形,他们如此依赖你,云姑娘,你再好好斟酌斟酌吧。”
云夙鸢没有回话,宋潮青已经打听好罗家的位置,指了指右侧的巷子,段月白跟在他身后。
唐沛凝深深看了云夙鸢一眼,也跟了上去。
云夙鸢虽然年纪不大,可心眼不少,唐沛凝话中的道理她怎能不明白呢?
只是她一个什么仙术都不会、练武功也稀松平常的外门弟子,真的能当这穿成了数百年的仙门之长么?
她的目光探进院子里,落在几个担惊受怕的师弟师妹身上,久久无言。
罗家像是安树城中鼎鼎有名的人家,随便拉了路人来问,没有不知道的,三人一路上很是顺利,加之罗府门脸也大,十分气派,在一众小趴菜似的院子中间,显得过于鹤立鸡群了。
罗家大门敞开着,外头站了两个穿枣红色迎亲服的婆子,正焦急地往巷子口张望着,一想便知,她们是在等迎亲的队伍。
唐沛凝走上前去见礼,两个婆子急匆匆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一人小跑入府,通传当家的,另一人在外头陪着唐沛凝她们,虽然是在焦急不知所措之时,却也没有失了礼数,可见罗家的家教是极好的。
“不过我想说……”唐沛凝手里攥着乾坤袋收口的小皮绳,左右招手,招来了宋潮青与段月白的耳朵,附在他俩耳边说道:“就算我们是在积德行善,可带着一具尸体来找到人家里来了,又要探听人家的秘密,会不会过于多管闲事了?你见过谁热心到送尸上门?这又不是人家丢了的什么物件儿……”
“你是不是……”段月白一张口就想要骂,本想骂“你是不是傻”,却瞥见表情恬淡的宋潮青,硬是将暴躁的话咽了回去,转言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好心,而且,你不觉得安树配阴婚的人家也太多、次数太过于频繁了吗?”
作者有话说:
宋潮青——段月白的脏话开关。
我们鸟在知道师兄身份之后收敛多啦,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被迫成长吧~

第81章 开棺
“你这么一说……”唐沛凝恍然大悟脸:“还真是啊!某处死人频繁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可需要配阴婚的人如此之多,三天一小配,五天一大配,先不说正不正常,哪儿来的那么多适龄的死尸可配呢?”
唐沛凝正说得起劲儿,方才那进府问话的婆子回来了,带回来面皮上的三分谄媚,对几人说道:“我家老爷夫人有请,各位仙人请进屋说吧。”
虽地处江南,可罗府中却是中原造景,没有活水,山石颇多,最近见多了安树烟雨蒙蒙的景色,进了罗府,倒是让人想起琴川风物。
段月白自顾自说着,像是对旁人说的,也像是自言自语:“入冬有些日子了,离除夕越来越近,我们得快写处理这些事情,好赶回琴川过年。”
罗府中四处挂着红绸子,原本看起来喜气洋洋,可风一吹,红绸子扬起来,下头的白绸子就掩不住了。
如此一来,喜气中沾上了哀怨,整个府邸的喜气显得不伦不类,罗府整体气氛登时就将“配阴婚”这三个字给描绘得淋漓尽致。
罗老爷和罗夫人坐在正堂等着,从门口往里望去,就像是等新人相拜的高堂。
可他俩面带愁容,罗夫人用手帕掩面,泫然欲泣。
紫霄派三人刚与罗家人见了礼,往侧旁一瞥,却瞧见一个熟面孔正立在一边,唐沛凝奇道:“解掌门,你怎么在这儿?”
解云楼不慌不忙地也行了一礼,解释说:“罗家女儿即将婚配,尸身停在这里,担心生变,特请青城剑派来看看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修士照应。”
“哦,解掌门真是万事躬亲,此等小事,让座下弟子跑一趟不就行了,何苦您亲自来呢?”段月白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段师弟,几位有所不知,我派剑修富余,符修却少,通派上下能独当一面的符修屈指可数,有几个得力的弟子去往别处办事了,我这才走这一趟。”他语气无奈,将声音放得很轻,语速放得很慢,像是担心吵醒了睡在罗府的亡灵。
段月白扬了扬眉毛,没有再说,罗老爷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多谢各位了,快将小婿的尸身拿出,与我女儿完婚吧,以免误了吉时,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
因没有什么好地方安置尸首,宋潮青脑子一转,便说道:“两位节哀,我们既来了,也想尽一份心力,此处也没有安置尸首的好位置,不如直接将这男子与令嫒放入同一棺椁,我们也好吊唁一番,给他二人烧些纸钱。”
来的路上,本来雇来抬尸的人已经被街上那阵邪风吓跑了,如今再找人,一是找不到胆子那么大的,二是即使能找到,一来一回的也要费些时间,宋潮青的提议就变成最为省事的办法了。
宋潮青见罗家夫妇的面色有所松动,便又说道:“我们的请求……不会太冒昧吧?毕竟我们与令嫒素不相识……”
这招是为以退为进,罗老爷一听,连忙摆手:“岂会,岂会,有各位仙人来参加我女儿婚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带来吉兆,这是大大的吉利,几位请随我来。”
罗老爷亲自带路,罗夫人与他互相搀扶,快走到后面灵堂的时候,罗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灵堂正中的棺椁上也系着红绸,棺材盖半开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女子,她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盖着喜帕,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罗家两个下人把棺材全部打开,唐沛凝这才拽开乾坤袋束口的皮绳,那男子的尸体“嗖”地一声就落到棺椁中,与罗绮并排躺着。
解云楼长叹一声,对罗家夫妇说道:“二位请节哀吧,人死不可复生,令嫒总归在死后有了归宿,你们放心吧,这便算是礼成了。”
他一抬手,方才开棺的两个下人就一齐使劲儿,想要把棺材重新合上。
可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其中瘦弱的那个小厮脸色憋得绛紫,棺材盖就是未动分毫!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又试了一回,这次可倒好,棺椁之上仿佛有一阵强有力的气波,硬是将这二人弹了出去。这两人重重向后摔去,后背撞到香案,发出惊天巨响,怪就怪在香案纹丝未动,他俩倒是双双吐了血。
那个瘦弱些的,已经摔得断了气。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护在棺椁之上的气波化作一阵阴风,“唰”地一声刮过几人耳边,将香桌香炉统统掀翻在地,如同在空中形成一只猛虎,意欲在众人目不所及之时咬掉人的头颅。
段月白左耳一动,往旁边一躲,紧接着又将身边的宋潮青拉开,像刀子一样的风正从宋潮青方才站着的地方刮过去,直接削掉了他停滞在空中的一截衣袖。
“解掌门,您不是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符修么?怎么不帮着看看,这怪风到底是怎么回事?画出一张什么符咒,将这邪风止住呢?”段月白冷冷地问。
解云楼倒也没有托大,坦率道:“这是厉鬼作祟,岂能是一两道明符能够解决的?”
因为不察,他的脸让邪风抽出一条血道子,也顾不上疼了,只说:“段师弟若有什么办法,就快点儿使出来吧!”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所说的话,邪风突然小了许多,只是徐徐吹着,杀气变得很小,几不可闻,厉鬼也想懂得兵法似的,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段月白的眼神跟着地上随风而动的灰走,一直跟到风彻底消失在一个小厮身边。
那小厮方才吐血晕厥,此时倒清醒过来,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浑身僵硬地往罗老爷这边走来。
“不好,鬼上身了。”段月白嘟囔着,七曜已经出现在身侧。
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小厮身体扭曲成一个难以描述的形状,没头没脑地冲向罗老爷,不由分说便挥手向罗老爷腹部刺去!
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知他的手为何如此锋利,这把手刀竟然穿透罗老爷小腹,令他血溅当场!
“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他的命!我恨你,我永远恨你!”一道男声与一道尖细的女声合二为一,从被上身的小厮喉咙中喊出,罗老爷面色惨白,连忙摇头,似是不敢相信,也像是在不断否认什么。
那小厮的手还留在罗老爷腹中,他的眼神却清明起来,恢复神志后,让面前这情景又吓晕了一次。
唐沛凝忙去给罗老爷诊脉续命,阴风吹过之后,覆在罗绮脸上的红绸子就掉了,段月白扭头一瞥,正好看到她的容貌。
她已死了有一两日,面色青白,眼眶发黑,带着死前的病容,整个人看起来干干瘦瘦的,已有些脱相了。段月白觉着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时见过。
“不成了,伤到了内里脏器,我只能保他性命一时半刻,却无法医治。若是奇木岛掌门沈翳在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唐沛凝摇摇头,有些唏嘘。
解云楼也是急,额角都沁出汗珠来,俯下身子想要帮忙,却见那小厮的手还插在罗老爷腹中,他不敢擅做主张把手刀拔出:“沈掌门仍在安树,前两天我还曾和他聊过,我知道他在哪儿,可以去请人!”
说着,他就要御剑而去,可二门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女声:“沈师兄,我都说了快些来,你非要将什么草全须全尾地从地里挖出来。再晚一会儿,这个功德也没了!”

第82章 赶尸人
苏巢的声音与她的人前后脚到,见了段月白几人在此,她这么个头脑简单的人也已经不再吃惊了,自然而然地挥手:“段师兄,宋师兄。”
沈翳在旁提醒:“还有唐掌门呢,怎可不与掌门打招呼。”
“唐师姐。”她听了话,一根筋地加上一句,很快捕捉到当场的怨气与鬼气,皱起鼻子,右手搭上剑格:“沈师兄,此处有厉鬼,不可大意。”
没有时间互相寒暄,沈翳也凭借多年来作为大夫的嗅觉,直奔地上的伤者而去,都用不着别人介绍伤情,清理伤口、取药、包扎,诊治得十分轻车熟路。
而苏巢便乖巧听话地守在一边,始终严阵以待,面对着空中看不见的厉鬼。
可厉鬼刮起的阴风在灵堂中盘桓了一会儿,竟然散了。鬼气随之消散后,罗家的空气都亮丽三分,羲和从阴云中间现出白色的身影,虚假的日光照着府里的红绸,倒真显出几分真实的喜气洋洋来。
罗老爷的呼吸慢慢平稳,段月白趁这功夫用灵力凌空绘制了几道涤尘沧溟符,定于灵堂四周。
解云楼两眼放光,问道:“这是千金难求的涤尘沧溟符,可抵挡怨气鬼气,段师弟灵力竟如此充沛,一连画这么多道也未有灵力亏空之相,是我辈楷模,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虽然是夸赞,可言语中透露出探寻之意,似乎在问段月白,为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
“我二百多岁了,兴许比你还大几岁,早已经不是少年了,你不会夸人也不要硬夸。”段月白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如此喜欢显摆自己样貌、灵力、天资的人,竟然一个字也没提他灵力充沛的原因,而是将自己是妖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这位解掌门,还不值得信任。
段月白转而对瘫坐在地的罗夫人说道:“方才听这鬼的语气,仿佛与你家老爷有血海深仇呢,夫人,这棺材中躺着的究竟是不是你家女儿?我的符是可保罗府一时平安,可我总有走的一天,你要不要想想到底罗绮到底为什么连做鬼都不想放过自己的亲爹?”
罗夫人面露惊惧之色,嘴唇吓得煞白,两句话的功夫就落下泪来,只是自顾自地掩面而泣,话不成句。
罗夫人三缄其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捂着嘴哭,连声音也没发出来。
见四周风平浪静,苏巢就收了剑,宋潮青与她攀谈起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昨日我与沈翳师兄在附近山里采药,突然发觉路上又一股怨气经久不散。这股字怨气雄壮无比,像是由许多怨气汇聚而成,于是我与沈翳师兄担心出什么事,便一路跟回到安树来了。”苏巢一边说着,一边用单手将棺材盖合上了。
她拍拍手上的尘土,抬头时撞上众人惊诧的目光,狐疑道:“怎么了吗?”
解云楼拍手道:“苏师妹力大无穷,是我辈楷模,真是英雄出少年!”
见他眼冒贼光,宋潮青连忙将苏巢护在身后,用自己身躯阻隔开解掌门炙热的眼神,又问道:“你们跟着怨气回了安树?然后呢?后来怎么了?”
“我们发觉那团怨气一直有人看守,这才不至于使之泻出,涂炭生灵。看守的人一直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他拿着一根竹竿,走在五六个人前面,苏巢师妹御剑前去,仔细看过才知道都是死尸。”沈翳帮罗老爷把外衣披在身上,说道。
“赶尸人?”段月白问。
沈翳点头:“正是。可一般的赶尸人怎会赶怨气如此重的尸首?我与苏巢师妹只要走得近了,那赶尸人就好像有所察觉似的逃开。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术法,竟然能够暂时藏匿怨气,再发现时尸队已离得很远。因此我们担心打草惊蛇,只能远远地跟着。进了安树,他们的气息就变得很淡,在这附近消失了。”
“对,对,虽然跟丢了赶尸人,可罗家的怨气也是不容小觑的,我和沈翳师兄就进了来,正巧碰上你们。”苏巢说完,又抱起罗老爷,动作小心翼翼,手却稳极了。
罗夫人很有眼色地在前头带路,带几人去往罗老爷卧房,一路上不停啜泣,大声都不敢吭,生怕一说话,将自家官人的魂儿给惊散了。
边走着,段月白在宋潮青耳边说:“这姑娘也不知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劲儿这么大,记得吗,她还抱过你。”
宋潮青笑而不语,心里的盘算却没停,在安树地界之内,有赶尸人出没,青城剑派不可能不知道,换句话说,解云楼定然知道。
他连配阴婚都会来保驾护航,赶尸人赶着五六具怨尸在安树城中走过,他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说出去谁信。
宋潮青正思索着该怎么问,只听唐沛凝先开了口:“解掌门,青城剑派在安树一家独大,说是安树的保护神也不为过,赶尸人在此处经过,你不会不过问吧?”
倒是上辈子修来的一家人,唐沛凝与宋潮青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她问得含蓄,恐怕会被搪塞过去。
解云楼好像知道她会有此一问,从容道:“因安树有配阴婚的习俗,所以常有赶尸人来此地,促成一桩桩姻缘,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因此青城剑派从未对赶尸人横加干涉。这事安树人都知晓的,不信你们可以问罗夫人。”
突然被点到名字,罗夫人浑身一抖,转过头来说:“确,确实,赶尸人在安树已有百年历史了,我还是孩童时就见过,安树人都不太避讳。”
这是她在大家进府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中带着哭腔,段月白听了,快速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说:“原来罗绮就是那姑娘。”
罗夫人声音与他记忆中的一个声音十分相似,如若不是同一人,那这两道声音的主人必然又极深厚的血缘关系。
那日他在客栈楼上饮酒发呆,正巧看见一个姑娘当中拒绝了男子的求爱,还摔了男子送的一盒胭脂。
罗夫人的声音便是与那位姑娘的声音相似了。
再联系了罗府小姐罗绮之死,段月白几乎可以断定,那位姑娘就是罗绮。
而当天闹剧的两位主人公,如今正双双躺在他们身后灵堂的棺椁之中。
“你说什么?”段月白方才嘟囔的声音太小,宋潮青没有听清,于是关切地问道。
段月白摇摇头:“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罗家父女的仇恨欲盖弥彰,段月白却觉得赶尸人的事更为重要。楚天阔、雪盏、百面神秘人、赶尸人,只要修罗出现,就天然会带来一些疑团。
段月白至今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不是恨三师兄,可序临为这天下而死,他定不能让楚天阔再毁了掌门师兄的心血。
罗老爷的卧房到了,苏巢亲力亲为地将他放到床上,沈翳则从怀里摸出帕子给她擦汗,虽然她的额角一滴汗珠都没有:“你的伤也还没好透呢,不必如此逞强。”
“没事的师兄,不必担心,我好着呢。”她低头看了看睡得安稳的罗老爷,仰头看着沈翳,说道:“沈翳师兄,你的医术太高明了,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也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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