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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云姑娘,以你的见识,应该听说过楚天阔吧?”唐沛凝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也不想流露可怜之态,让别人尴尬,因此只是快速转换话题,让云夙鸢暂时从拖家带口的窘迫中脱身出来。
云夙鸢微微点头,道:“以前在外云游时,曾听家师提起,不过也多是轻轻带过。我只知道他与二百年前修罗噬天一事大有联系,却从没见过他本人。方才见过,觉着楚师兄并不像坊间传的那样阴森可怖,倒有些憨厚。”
“我替那个不争气的谢谢你了。”唐沛凝无奈摇头,为难道:“虽然看起来老实,但当年修罗噬天确实是他引起的,当年你还没有出生,不知道世间是什么鬼样子,可他作为始作俑者,到底难辞其咎,你也不必为他说好话……楚老三本来在归树峰呆得好好的,如今出山来,绝对有鬼。”
一盏茶已经饮下,段月白听她俩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心急道:“直说了吧,楚天阔此人就是大闷葫芦成精,谁也别想知道他肚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我们不能保证他在做好事,但你那个脸皮一碰就掉一层的师父看着也不像好人。他俩抢夺太一门掌门信物抢得昏天黑地,看来此物要紧,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破剑匣里面有什么?”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剑匣只有掌门有资格打开,据说里面是一些古籍,应该也没什么稀世珍宝,不知为何会引得两方争抢……”云夙鸢想起师父,又一阵担心。
广卢子老迈,是托付给青城剑派掌门解云楼找了许多日才找到的,可找到个假的,那广卢子本人还……还活着么?
想到这里,云夙鸢焦急起来:“今日祭坛之上,那神秘人扮成我师父模样,如今我真的很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危,听说紫霄派有星陨阵,可寻人寻物,可否……”
段月白下意识地看了宋潮青一眼,还不等宋潮青说些什么,便抢着说道:“可以。”
他话音刚落,便坐地起阵,在阵法将成之时催促道:“把广卢子的旧物放于阵眼。”
云夙鸢有些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一个旧得七荤八素的护身符,轻轻放在阵眼上,星陨阵的探查之风瞬间就刮了出去。
可这风吹了经久,什么也没带回来,半个字也没有显现,段月白面色沉了下去,收了灵力,压低声音说:“节哀,他不在了。”
云夙鸢重重跌在椅子里,使劲咬着嘴唇,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真要面对时,总觉得有些难过。我与师父在一块儿的时间比与父母相处时间都多,他看起来不着调,却总是护着我,带我天南海北地吃喝,告诉我许多无疾野史。如今他死了,我却连他的尸首在哪儿都不知道,更没办法接他回家。你们说,我这个徒弟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无人应她,大家各自沉默,唐沛凝在想楚天阔到底去了哪里,如今是否还活着;段月白在想,雪盏那死猫妖果然和姓楚的沆瀣一气,下次见了,定要将两个人都揍一顿;宋潮青却在想,那个掉了脸皮的神秘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与广卢子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唯有含之,轻轻走上前去,拉起云夙鸢冰凉的手来,轻声叫着“师姐”。
外头突然噼里啪啦响起爆竹声来,把几人思绪齐齐斩断。却冬趴在含之后背上,明知道看不见什么,却还是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拖着长长的小奶音说道:“又有新娘子进门啦,师兄,我想看新娘子。”
“没想到一别经年,安树变得这样热闹,昨日有人成亲,今日又有。”唐沛凝说道:“神秘人与楚天阔的事并非一日能够解决的,另师的死因也不是一日便能探查出来的,小姑娘想看热闹,不如我们一块儿去看看,也好换换心情。我们不走远,就在大门口。”
她说完便拉起含之的手,要出门去。
“唐掌门且慢……”云夙鸢忙道:“不可去。”
唐沛凝不解:“这是为何?”
“唐掌门有所不知,安树有传统,正午大婚,是为无头之婚。此时成亲,并不是真的一对新人喜结连理,而是在每日阳气最重之时压制阴气,配阴婚。”云夙鸢解释道:“却冬还小,灵根未稳,容易招惹怨气,因此不宜去。”
段月白挑眉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看看了。怪不得昨日正午时,看到那迎亲队伍十分怪异,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活人成亲有什么意思,死人结亲才有趣得很。你们说,人都死了,怎么知道对方就是良配呢?”
他微微一笑,翻墙而去,宋潮青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到,声音却跟着对方一道翻出墙外:“月白!”
“我跟过去看看,你们还是别出门了。”宋潮青留下话来,也出了门,根本不管唐沛凝脸上是狐疑还是担忧。
大门之外,果然又无人观礼,只有一支吹吹打打的队伍,抬着花轿,穿过大街。
家家都门窗紧闭,在此情况之下,段月白的出现显得极其突兀。
他双手抱在胸前而立,没回头,却知道宋潮青已经在身后了,头也不会地问道:“跟过来做干嘛,这外头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没什么,担心你而已,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宋潮青说完之后,便在静静等待段月白惯常的几句奚落。
像“就你?你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或是“你有那个时间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可他站定了有一会儿,眼瞅着接亲队伍迎面走来,段月白竟然仍是不置一词,反倒让宋潮青心纳闷儿起来。
他忍不住站在一侧,仔细打量段月白的脸,实在没想通自己这位脾气一点就炸的师弟,到底是因为何事一夜之间转了性,变得如此和善起来。
段月白不自在极了,他让师兄的目光瞧得面红心跳,生怕被瞧出端倪,最终还是没忍住,恼羞成怒地喊道:“别看了!我脸上有花儿么?”
宋潮青挨了骂,终于通体舒畅,一副安心落意的表情,道:“你还是这样好,有什么说什么,让人很放心。”
段月白瞪了他一眼,碎嘴子地接道:“找骂没够。”
原本,迎亲队伍中应有新郎官儿乘着马,走在队伍前头,可这支队伍只有马,马背上用大红绸缎系着一块牌位,由此便足以看出确实是阴婚了。
整个队伍散发着一种难以诉说的阴森之感,花轿里面也静悄悄的,吹吹打打的队伍当中,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红布,眼神不与彼此接触,只盯着各自脚下的路。
音乐吹得越响,这支迎亲队伍看起来就越是诡异。
“你说,为何会将阴婚也办得跟真成亲似的?什么地儿的人能如此热衷于给死人都配上对,且还配得如此频繁?”段月白眯着眼睛,仔细看向那顶安静的花轿,似乎想透过一晃一晃的轿帘,看清里头的情形。
“确实稀奇,光是这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队伍,就已经不太正常。”宋潮青回话间,一阵风穿过轿子两侧的红绸子窗帘,大大地掀起一角,喜轿内的样子有一刹那可让人窥探个彻底。
喜轿里头新娘的姿态与普通新娘无异,端坐其中,头上严严实实地盖着大红盖头,可不一样的是——
这位新娘的盖头上贴着一封明符,上头朱砂画的痕迹格外刺目。
宋、段二人同时看见这张明符,又同时皱起眉头,两人皆是下意识地对视了一下。
“不对劲。”段月白道:“这分明是拘人魂魄的符咒,非符修高手不可为。配的什么阴婚,竟然要让姑娘的魂魄不离体、缚在此处,连投胎也不能?”
宋潮青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恐怕不只是阴婚,这里头有的是我们不知道的龌龊事。”
迎亲队伍往慢慢悠悠走过段月白与宋潮青面前,不知道是谁面上的红布先掉了,吹散在风里,只留下这条红色的尾巴。
而就在他二人身后的一条一条暗巷中,懒洋洋走出一只猫儿来,脚步极轻,竟迎亲队伍鼓乐声掩盖,就连五感过人的段月白也没能听见——那猫儿通体乌黑,唯有尾尖雪白无比——不是雪盏,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说:
雪盏:哪里有鬼热闹,哪里就有我雪大人。喵。

第80章 惊马
雪盏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光明正大地在宋潮青身边找了块儿风水宝地,用赤金的眼睛瞄了瞄,硬是伸出利爪扯下宋潮青袍子的一角,铺在地上,这才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与他们一块儿目送迎亲队伍的离开。
宋潮青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下摆已经被划烂了,段月白警惕地将他护在身后,转瞬间七曜已经悬于身边,他连头发丝都蓄势待发。
可雪盏仿佛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目送走了那支队伍,直至在后面抬着喜轿的人也消失在前头巷子里,它这才抬头,迎上段月白十分不友善的目光,“喵”地叫了一声。
见两人没有反应,雪盏又“喵”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像是在生气。
宋潮青越过段月白护在他身前的胳膊望过去,凑在师弟耳边说:“她说啥呢……”
“谁听得懂……他们这些臭猫妖,向来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跟鸟族不和几千年了。”段月白没有放松警惕,出言不逊地想要激怒雪盏,趁机打上一架,以报之前在幻境当中被耍得团团转的仇。
可雪盏不为所动,喵喵叫了两声,这才从声带中传出女子的声音来:“都说了我不是妖,是修罗。”
“修罗”二字提醒了宋潮青,他赶忙问道:“你曾说,自己不是楚天阔的手下,怎么今日和他一同出现?你们又是为了什么来的?与楚天阔缠斗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雪盏歪了歪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叫了两声,之后就连一个音节也不发了。
“你问她?她要是能告诉你,就不叫修罗了。”段月白仅回个话的功夫,坐在两人面前的雪盏又不见了,消失得正如同它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
段月白做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看吧?她来此处根本就是挑衅,说不定配阴婚一事,也是她与楚天阔一手筹谋的。”
宋潮青看着地上自己衣服的碎片,皱起眉毛,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段月白又道:“你看着吧,她一出现,准没好事儿,过两天这安树城中也要闹鬼了。”
所谓凡事不禁念叨,段月白这先天演卦似的推测摆在这里,到第三天正午,安树城中果然又有配阴婚的人家。
只是这回,迎亲的队伍走得不如以前顺利。
这日阴云避日,冷风怒号,寒风凛冽得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只要挨在人身上,登时就能给抽出一道红印子。
或是也被这阴风抽到,驮着新郎牌位的马受了惊,当街将背上的牌位摔在地上,又踩踏了两脚,木牌立即粉身碎骨,上头的字儿也碎了个干净。
这马正行到紫霄派在安树落脚的宅子门口发疯,在街上横冲直撞,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这下,不仅是紫霄派的人,就连通常不理会阴婚的安树本地人,也都偷偷从家中探出头来,看看街上的热闹。段月白更是最先推门而出,冲在最前面,就想一探究竟。
马一惊,旁边跟着的接亲队伍就乱了套,一个个把唢呐板鼓统统丢了,生怕也被疯马踩到,丢盔弃甲般一哄而散,蒙面的红布漫天乱飞。
奏乐的队伍本就是为后面的轿夫壮胆的,乐声越大,走在后面的人心里也就越踏实些。乐队一散,整条街上就只剩下那匹疯马的嘶吼,两个轿夫心里害怕,后面那个往前跑,前面那个往后逃,俩人撞了个满怀,都以为自己撞到了鬼,吓得推开对方,拔腿就跑。
喜轿就这么被丢在道中间,一阵极强的阴风刮过,那通红的花轿就这么翻了!
轿子翻了本不要紧,要紧的是里头那新娘愣头愣脑地摔了出来,冷风一吹,盖在她头上的黄纸明符和红盖头,通通飞上了天。
再仔细看去,摔出来的哪里是什么新娘!
此人面色铁青,紧闭双眼,头上戴一顶紫竹束发冠,虽然面容清秀,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街坊四邻探出来的脑袋泛起唏嘘一片,段月白冷笑道:“我怎么说的?早说了楚天阔和雪盏一出现就准没有好事儿,这不就来了吗?”
宋潮青无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唐沛凝见了这尸体,很是震惊,双眼瞪得浑圆,一时间都忘了掌门的气度:“祖师爷啊,这是什么热闹,花轿里头是个男人,前头马背上驮着的若也是个男人,那……”
“那这可就是热闹中的热闹,闹鬼中的卧龙凤雏了。”段月白也不是只顾说风凉话,仔细一看,这男尸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空气之中泛起一股熟悉的香气,十分微弱,须得仔细嗅一嗅才能分辨出来,这香气是从男尸身上散发出来的。
段月白蓦地想到什么,脱口而出:“这不是前两天在胭脂铺门口,被姑娘拒绝了的小子么?两天功夫,他就死了?”
“你见过?”唐沛凝问道。
“见过一面,我在楼上,他在楼下,正看得真切。只是唯一的区别是……”段月白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唯一的区别是,那时他还活着。”
阴风像是有目的,大棒一样拍打向着倒地的男尸,刮得四处生烟,邻居们都觉得很怪,重新将头缩回家里,关好门窗,不让邪风沾染。
段月白他们几个在外面站着,一时间被吹得睁不开眼。
待到风停了,怒号一般的风声消失了,众人再睁开眼睛时,天已大晴,日光当头,碧落之上连一丝阴云也无,仿佛刚才的阴风都是安树人集体做的一个噩梦。
可仍躺在路中央的红衣男尸却在不断提醒众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宋潮青走上前去,捡起碎了一地的牌位,拼拼凑凑之后,勉强看出上面金墨隶书的字:“爱女罗绮之牌位”。
“罗绮……”宋潮青重复着这个名字,看了看那男尸,说道:“看来,这位罗家小姐今天要与这位眉清目秀的男尸婚配了,只是如今迎亲队伍走到一半便出了事,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耽误吉时?”
他拿着牌位碎渣的手被轻轻牵起——原来是段月白将他拉了起来,还用手帕把他手心里沾的灰尘擦掉,仔细地拾掇着他手里的木屑,生怕脏了他的手:“要想不误吉时,方法多得是,不就是一个死人么,我们帮她送过去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你去捡地上的脏东西,污了手也是不值当。”
他擦得很认真,让宋潮青心里一阵燥动。
因此在他擦完即将收手时,宋潮青却一个回手,捏住了段月白的指节,不轻不重地用指腹捻了两下,竟让他捻出无尽的暧昧旖旎来。
段月白看他的眼神有些慌乱,更不料宋潮青正笑得意味深长:“谢谢,多亏有你了。”
尚在段月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宋潮青便收了手,此番撩拨可谓是恰到好处,既给人留了些许幻想的余地,又不至于太过火,让人反感。
他是收了手,段月白还有些发懵呢,他举着手帕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宋潮青的侧脸,心道:“师兄方才是在撩拨我吗?他是在捏我的手么?”
“不如我们……试试?”——前两天宋潮青说的话,因为太一门非常不平顺的继任仪式给打了岔,段月白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想要当下就答复了师兄,却又觉得有些突兀。
“我们快快将尸体送过去吧,就这么放在大街上,引来众人围观也是不好。”唐沛凝扫了一眼四周蠢蠢欲动的窗子,料到外面风一停,这些多嘴多舌的邻居就又要探出头来嚼舌根了。
经她一打断,段月白更知道不能在此处与宋潮青说私房话,不仅让人听去不成体统,且面前的男尸明明在两日之前还活蹦乱跳,仅仅几日的光景,竟然变成了一具尸体,这事情横亘在此,怎么想怎么怪,段月白故而匆匆收了思绪,只用期待的目光看了宋潮青一眼。
“是,正巧,关于这男子,我也有事情想要弄清楚,今日我们非得去一趟罗家不可了。”段月白道。
男尸穿着大红的喜服,虽然身体已尸僵很久,但他长相斯文,怎么看也不是一副能够作恶的面相。
不过一具尸体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总不太好,唐沛凝便自己做主,用乾坤袋收了尸身,想要揣回怀里,但略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改为用手提着了。
“这就行了,我们走吧。”她与院中跟来的云夙鸢道别:“我们去去就回,不会走远,放心,太一门掌门信物的事情我记着呢,若是见到三师弟,定会讨要回来,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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