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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嗯。人的命数岂是我们想改就改的,就这样吧。”宋潮青多少有些落寞,也有好多疑惑。
短短几个月,元虎变得面目全非。他打小就在宋潮青身边伺候,虽说人有些胆小,但心性中还是有几分机灵澄澈在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因作恶而命数大改的恶人?
那么元恒呢?元恒也和他一样,会变成一个作恶之人吗?
世间的人都一样,只要有作恶的机会,人都会变么?
“宋潮青,你最近总是走神,看着也不像病了,是不是元虎的事让你不开心了?”段月白拉过他的肩膀,与他平视,亲手为他系好狐裘的带子,从后往前整理不太顺滑的皮毛:“别哭丧个脸了,等沛凝师姐取回执徐,再找到了序临师兄,我们就一块儿回琴川过年,我要跟师兄师姐们介绍,我在下界也有你这么个好朋友。”
还不等宋潮青说些什么,他只听耳边“嗖”的一声,段月白从他而后拿出一枝鲜红的石榴花,开得正艳呢,枝叶俱全,略带清香。
“变个小戏法儿,送你了。”段月白道,“你也有点儿想家了吧?想家了就看看石榴,我就不信明年那两棵树上还能结出那么酸的果子。”
什么劳什子戏法儿,就是在洞墟中拿出来的一截石榴枝,想必是宋潮青房门前那两株石榴树开花时折下来保存的。就这点儿小把戏,在宋潮青眼中就像透明的一样,可他的心境竟然豁然开朗。
他的笑意从接过石榴花的指尖开始蔓延,沾染到唇角与眼睛上,似乎能融化孟津满城的积雪:“那我便谢谢你了,花很好看。”
段月白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弄得一愣一愣的,言语还未经思考便先出了口:“你……你的眼睛,笑起来像一个人……”
“是么?像谁?”宋潮青太清楚自己像谁,却还是想让对方亲口说出来。
可段月白却有些不确定了,眼睛一转:“像苏巢那个缺心眼的!”
宋潮青抬起那截石榴花枝就打,竟然抬出了段三娘举棒揍儿的架势:“我看你才是个缺心眼儿的!”
“哎呀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你不缺心眼儿,你满肚子都是心眼儿……宋哥哥,我真错了!”段月白边跑边念,声音越过孟津街上出早市叫卖的小商贩,终于在一个拐角跑累了,抓住了宋潮青的手:“别闹了,快些走,我要困死了,回去睡一觉,醒了好再来追查元虎那摊子糟心事儿。”
想到他将近两夜没睡,宋潮青也不忍心再折腾他,于是便就此作罢,那么“他是序临”这件事,便等到沛凝回来,再一块儿说吧。
宋潮青猛地想到:“若是他们不信我该怎么办?”
但他的一点点疑虑很快消散了:“他们若是不信,我便以灵力催动柔兆、执徐,能证明的方法有太多,不怕他们不认我的。”
如此一想,他胸膛中翻滚起一股滚烫的期待。
未时刚到,段月白和宋潮青便睡醒了,在街上随便找了铺子用了馄饨,抓来上菜的小二打探消息。
那小二机灵得很,一边给他俩倒水,一边说道:“二位客官有事就问,我是土生土长的孟津本地人,只要是孟津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么孟津出城西行二十里,是个什么地界儿?”段月白问道。
一听这话,那小二嘴唇都白了,倒水倒得晃里晃荡,差点弄湿宋潮青的衣服,竟然嗫嚅了半晌也没敢说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攻中好道文爆炸
我更了!

第41章 “墨玉垂珠”
“你若是有什么话就说,我们定不会亏待你的。”宋潮青看着店小二铁青的脸色,从口袋里摸出二钱银子来,轻轻放在桌上。
那小二像是不敢拿钱,畏畏缩缩地用抹布擦着手:“客官,不是小的不想说,而是那地方有点儿邪门儿,不好说……”
又一枚二钱银子放在桌面,宋潮青道:“有什么是你们当地人能知道,而我们外地人不能的?”
“客官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确实是大家都忌讳这事儿……”小二面露难色,开始将那抹布攥得很紧。
宋潮青第三次将一块两钱银子放在桌面上,温言道:“不瞒你说,我们是仙山上下来,就是想知道这种邪门的事儿,捉鬼驱魔,攒攒功德。”
“这……”店小二见过的三教九流很多,光是看面前这两个人的穿着气度便知道,他们都是不缺钱的主,再加上宋潮青出手阔绰,他还什么都没说,就已有六钱银子做底。他一个月有一钱出头的花销,六钱银子,他几个月也赚不了这么多,要是再拖上一拖,说不定这两个冤大头会给得更多……
一来二去他便生出贪念来。
他故作吞吞吐吐,段月白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摔了碗筷,冷笑道:“行,你不爱说,我们自找别人问去,有好处也落不到你的手里,你就用你的‘不好说’填肚子吧!定能顿顿吃饱,过年都不用杀猪了!走啊宋潮青,你还在这儿呆着干嘛?等别人把你当不识数的傻子吗?”
说着,他便把原本放在桌上的六钱银子都收了,宋潮青也从善如流地跟上。
那店小二看了之后很着急,忙拉住宋潮青的袖子,担心弄脏了贵人的衣服,于是又赶紧将手收了回去,畏畏缩缩地说:“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心生贪念,我说,我一五一十地说。”
两人便又坐回了原位,段月白不耐烦地道:“行,你说吧,”
店小二矮着头,凑在两人耳边说:“我在街上见过您二位两回,看来您们到孟津也有几天了。这孟津城里头啊,热闹非凡,当今圣上都说咱们城是塞北明珠。可这珠就是再明,也不可能天天发光不是?孟津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您说城西二十里,就是咱们孟津的秘密。那地方叫西风坡,原是一片孤坟,后来……哦,大概就是五十年前闹灾荒的时候,家里大人小孩都吃不上饭,有的老人就……就……”
“就什么?”
店小二好像下定了狠心,说道:“就自愿被抛弃在西风坡!他们的家人在西风坡上给老人们用废砖烂瓦搭一个墓,把老人放在里面,吃喝拉撒都在那小小坟茔之中。家里人隔三五天才去看一次,每去一次就在墓口加一块砖,等到砖填满墓口了,老人几乎也被饿死了,家里就少了负担,大人小孩就都省出了口粮!老孟津人都管西风坡叫西风墓,其实那里埋的都是被遗弃的老人!”
段月白和宋潮青的脸双双黑了下来,此时沉默异常,馄饨摊老板好像是这小二的爹,看他不干活就招呼了两声,可没得到回应,只是远远地摇了摇头,自己去给客人收拾桌子去了。
“二位仙人,西风墓都是我出生之前的事儿了,过去五十多年了!出事的时候我爹还是个小孩儿呢!如今圣上登记以后,陋习都被废止,孟津可再没有这样的事了!”店小二虽然贪财,可对家乡还是有浓重的眷恋之情,开口闭口都是开脱之词,“而且那些老人,老人家们都是自愿的,如果不是出自本愿,谁也不敢那么光明正大地杀人呐!”
“自愿的就可以随意虐杀了么?!”段月白拍案喝道。
小二被惊得一哆嗦,头晃得像个拨浪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宋潮青攥着拳头,问道:“那么这么多年来,西风墓那边就没出过什么怪事吗?”
“怪事倒是常出,可都是一些没影儿的事儿,老人总爱编故事吓唬小孩儿,说坟堆里有鬼,要是一脚踩进墓地里,就会让鬼抓住脚踝,拖到地底下去……但说实话,那边鬼气森森的,没人敢去。”小二脸上都是汗珠,他之前忙活了大半日也没见累,现下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已经大汗淋漓,可见是吓的。
“西风坡”于孟津来说,就像是刺绣华服上烧出的破洞、澄碧天空中出现的阴云、塞北明珠上的肮脏的蒙尘,是孟津人不敢对外提起的隐秘与污点。
“如此说来,现在这一陋习已经被废,写入当地律令,如若再犯,就可入刑?”宋潮青愤恨至极,他已经约莫出昨晚掉在元虎都在老家做了什么,失望夹杂着充盈鼻腔的愤怒使他恨不能下一刻就将元虎抓到面前,扒开他的胸膛,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很少如此生气,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可段月白通过他发抖的指节已经觉察出他正处于盛怒,于是隔着衣服抓了抓他的手,像是安抚。
小二咬了咬嘴唇,艰难说道:“二位客官,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二,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律法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怕宋潮青不信,连说了好多遍“不知道”,面如土色,一直在重复,就像被人当众揭开了伤口包扎良好的纱布,他本以为伤口已经愈合了,揭开后才知道没有,纱布连着血肉一下子撕裂开来,顿时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行,我们知道了。”段月白都已经走了,又回身丢给小二一锭银子,正好丢在他怀里。
店小二低头去看,段月白趁机在他头顶上洒了一团粉末,那粉末一遇到空气便成了一团粉色的烟雾,顺着店小二的两只耳朵钻了进去。小二身形一僵,抬头时双目茫然,攥着手中那一两银子喜出望外,放在口中用牙咬了一下,确认是真金白银后,跑到馄饨摊老板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爹!你看!我手里凭空就出现了一两银子!怕不是遇到仙人了吧!”
他一靠近老板,那团粉色烟雾就迅速钻进那老板的耳朵里面,老板也是一顿,抄手便打儿子的脑袋:“快放起来,显摆什么!财不外露你不知道么?!肯定是哪位官人赏的,你给忘了而已!什么仙人,大白天的说梦话!干活去!”
“可这钱真的是凭空来的……”
摊主和小二还在为一两银子而争论不休,段月白和宋潮青已经走远。
“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他还知道律法的事儿?那他就不是个小二了,他就成个捕快了。”段月白转身抚平他皱起的眉心:“看你气得,至于么?”
宋潮青叹了口气:“我只是还在为元虎找借口,指望他是有苦衷的。”
“他老父亲本就有病,若是元虎捡起陋习,将重病的父亲放在西风墓里,按照习俗来说,他的父亲必须出于自愿。”
段月白紧跟在宋潮青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面担心宋潮青隐忍的怒气会爆发出什么惊人之举,一面又担心他不爆发,就如此默默咽下去,仍是到夜半时分熬得心事缠身,自己辗转反侧睡不着:“那既然双方都出于自愿,则怨气不可成,不一定就会有人找元虎报仇,他今后也就是比正常人倒霉一些,不会有什么的。”
“我,哎……我就是……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宋潮青脑袋嗡嗡地响。
一个与他一块儿长大的孩子,在他眼里虽不如几个师弟妹们亲厚,但也是有胜似亲人的感情在的,如今却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得去狠心杀死,无论是不是出于老人的意愿,总归是在作恶。
宋潮青自诩天赋异禀,重活一世,从没对外表露,可心中总是以为识人断物的本事与天资一样高,如今看来,他对旁人与对自己的了解……都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还未想好下一步该干什么,两人迎面便有一只冒冒失失的纸鹤飞过来。
此鹤的眼力见十分堪忧,竟然绕过了宋潮青,直接撞向身处后方的段月白。
纸做的脑门撞向段大小姐金尊玉贵的肉体,当场就给撞了个稀巴烂,可它还是不辱使命,落到段月白手心当刻,便尖叫出苏巢的声音:“段师兄,不好了!太一门那群疯狗又开始吵着渴了!我用你方才的办法,以灵力为丝,将妖蛊‘红玉’勾出,可半点作用也没有!”
这是仙门常用的一种通信方式,借纸鹤传音,有灵力接续,双方还能说上几句话。但这方法也有弊端,两个通信之人不能隔得太远,否则是传不到的。
“不是让你叫太一门的人来了么?你们怎么还留在是非之地?”段月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方才元虎之事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太一门这边还是没个完。
苏巢的声音顺着纸鹤再次传来,可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因为它脑袋稀碎,苏巢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我……叫……他们……到……可他们也都……沈师兄小心!”
其他的话都模糊成一片,唯有“沈师兄小心”几个字格外清晰,段月白与宋潮青对视一眼,拔腿便向太一门那租住的宅子疾驰而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蜷缩在街拐角的一只墨玉垂珠的小猫,缓缓站到阳光里,弓、起、身子,伸了个优雅的懒腰。它用舔干净的爪子洗了洗脸,纵身一跃,便跃上房檐,用赤金的眸子俯视着整个孟津,然后又是一跃。
它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耶耶耶,今天也顺利更新了!
今天和我爸妈去看了《流浪地球2》,当年《流浪地球1》上映的时候也是我们仨去看的。好看,特效、剧情、立意都非常不错,我只能说,这是中国科幻史诗级的电影作品,非常值得看。
然后我其实有个科幻无限流的脑洞,大概是写主角在各种世界线穿梭的,看了之后更想写了,记在小本本上。

第42章 “我始终是怕你担心”
仿佛到了离开琴川之后就一直在到处奔波,宋潮青追着段月白的背影,感觉有点疲倦。
“月白,你日日这么除魔卫道,就没有烦的时候么?”宋潮青不解极了,他上辈子当掌门的时候,也算是生于乱世,御剑除魔也是出于掌门责任,他是厉害,可也天天刀尖舔血式的或者。
他不信有哪个人是天生就爱斩妖除魔的。
“烦,我现在就烦,你看我脑门儿上有什么?”段月白没好气儿地回头指指自己的额头,问道。
宋潮青不明所以:“你的脑门儿上……有……美丽的容颜?”
“滚滚,别放屁了,你家美丽的容颜能长脑门儿上?我脑门儿上全是官司!”段月白拂袖而去,在各家房顶上跳得越发快了,明显是烦到连宋潮青都开始嫌弃,恨不能一手指头戳过去就能把太一门的事儿给就地平了。
根据苏巢那残废纸鹤中断断续续的传音,他将太一门救兵到了之后的情形穿成了完整的一幕:太一门派遣而来的弟子已经赶到了,可到了以后更是全军覆没,全都中了那妖的“红玉”,如今一个个都要变身成为龇牙咧嘴的恶犬,正在院子里不要命地刨雪吃呢!
庭院中的太一门弟子简直呈群魔乱舞之势,每个穿着黄色道袍的人都张牙舞爪,或是挠门,或是抠地,厚厚积雪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灰色的石板来,他们就伸着指甲去扒那些石板,显然已经意识不清了。
而夹杂在这群疯狗中的沈翳三人,尤其格格不入,两相衬托之下,他们仿佛更像疯子,而疯子倒像是正常人了。
段月白再次催动七曜,灵丝再一次从其百会穿过,从风池而出,而这次,段大师更留了个心眼,他将一截灵丝直接留在这些人脑中,就算妖蛊再生,也得先把灵丝啃噬干净,才能重新发挥作用。
云夙鸢满头的汗,握着鞭子的手心已经出现斑驳血迹,她握鞭时间太久,磨出来的水泡还没等消下去就破了,一破就破得很彻底,从那些泡里渗出血丝来。她气喘吁吁地道谢:“宋大哥,段师兄,又麻烦你们了……是夙鸢没用……”
“行了,你有多大本事我还能不知道么?一丝一毫修为都没有,还是个外门弟子,你能为太一门做到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段月白的话虽然难听,但他一贯是有什么说什么,倒让云夙鸢宽慰不少。
沈翳被累得扒在一处门框旁边休息,一边锤着后腰,一边喘着粗气:“我,我们本来是想,想等到太一门的人来了就走的……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们刚到就……”
宋潮青也很困惑,怎么这些妖蛊视别人如无物,专挑太一门的弟子对付,对付得如此精准,说不是来寻仇的都很难让人相信,于是他便问道:“发生得很快,很快是多快?这么算起来,夙鸢也算是太一门弟子,怎么她就没事?还是说……他们这些人到了以后做了什么事,是夙鸢没有跟他们一起做过的?”
苏巢人未到,剑意先到了,寒冰一般的剑锋抵在云夙鸢的脖子上,冷言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都是同门,他们都中招了救你没中?你有嫌疑,你最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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