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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这一哭,直接让仙市中人声鼎沸之势消停了一大半,各仙家都投来关切目光,周围也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宋潮青本来心软得一塌糊涂,也要跟着他俩哭了,可是他俩哭作一团的丑样子实在让人大为震惊,宋潮青被周围人看傻子似的眼光弄得浑身不自在,瞬间就不怎么伤心了……他只觉得愁,不由得思道:“真不知道师父是什么邪门的眼光,收的几个徒弟竟然没有一个争气的,真是天要亡我紫霄派……”
“二位,”他出言打断两人罗圈话的哭诉与相认,提醒道,“这儿也不是个叙话的好地方吧,二位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认亲?”
段月白抹抹眼角的泪珠,问道:“师姐,师兄不是不让你出山吗?你怎么会突然……”
这也是宋潮青的疑问。
然而段月白话没说完,唐沛凝便抬手打断了话音,她目光凌厉地扫过周围的仙门,沉声道:“这里人多口杂,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静之处。”
她从袖子里摸出个打了补丁的破口袋,解开烂烂糟糟的皮绳,一招手,便将旌旗、香桌、站着侍奉的那破衣小童子一块儿收进口袋里了。
见段月白面露惊奇,唐沛凝解释道:“这小童是我做的傀儡,平日里倒个茶跑个腿,方便极了。”
“二百年不见,师姐修为和境界更上一层楼了。”段月白喜道。
唐沛凝微微一笑,笑容中多了几分沉静:“勉强过得去吧,没有师兄好。”
小叫花被一把推翻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沛凝这可将万物信手拈来的神奇术法,不由得看呆了眼,“哇”地一声跑了,嘴里念着“菩萨真人有怪莫怪”,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唐沛凝给他批的命放在心里。
他俩走得很慢,宋潮青只能默默在后头跟着,心里不是滋味地偷听两人说话。
按理说,他应该与他们并肩而行,一块儿谈论紫霄派、灵筠山,切磋道法、修行,可他碍于……碍于心中无法跨越的天堑,不愿再和他们站在一起。
如今宋潮青像是一个全须全尾的外人了。
可谁又知道他没有同样在怀念曾经的时光呢?
自作自受罢了。
三人在原海楼等待云夙鸢,酒水菜肴都已经上齐,段月白便旧事重提:“师姐,你为何突然下山?”
唐沛凝却抿了口茶,笑而不答,反而将目光转向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潮青:“我听闻宋公子是月白的邻居,还对他多有照顾,我这个做师姐的还要先谢谢你。”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宋潮青躲避着她的目光,只当自己没看到,始终盯着手里的茶杯。
段月白道:“师姐,没事的,宋潮青是自己人,他不会外传的。”
唐沛凝冷笑一声,道:“自己人。你何时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了?你是不是忘了,二百年前往我们紫霄派背后捅刀子的,可也都是昔日的‘自己人’。”
作者有话说:
昨晚emo到凌晨两点才睡着,一边怀疑:“为什么我写得这么拉……”;一边想着“我写得很牛b啊,为什么取消收藏,我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今天下午的时候才有点好转了,并且打死我都绝对不会承认昨晚那么丢人的emo过,那不是我,绝对不是。

第30章 光明正大
“唐真人恐怕误会了,宋家与段家本就是世交,我与月白也是从小就相识的,并不会……”
宋潮青也觉得这解释很无力,果然唐沛凝微微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的眼神冷若寒冰,明明连回答都没有一句,只是坐在那里,可破旧道袍掩饰不了她作为一派掌门的的威仪,不置一词便可拒人于千里之外。
桌上几人都颜色微变,宋潮青面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硬生生感受到一种撕裂的分离之痛,仿佛“序临”正在声嘶力竭地剐开自己的血肉,与他的身体分离开来,逃到段月白和唐沛凝身边去,将其作为“宋潮青”的过往统统剥离干净,像丢弃了什么脏东西。
段月白在师姐的目光之下陷入沉默,宋潮青自嘲似的轻笑一声,摇摇头,忖道:“原也是我想得太美了,鱼和熊掌岂能兼得,我既不想要序临的身份,还妄想要拿回序临的手足之情,哪儿能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不过如今见到沛凝举手投足都如此妥帖,我内心也是欣慰的。”
只是这欣慰中夹杂了经久的心酸,窝在宋潮青的喉头之处,茶水也冲不下去。
或许从头到尾,最伤人的并不是唐沛凝不动声色的质疑,而是段月白这片刻的沉吟。
静默过后,段月白道:“好,就听师姐的,我们夜间再叙。”
雅间的门被敲了三下,打破了桌上的僵局,云夙鸢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宋公子,月白姐,我来接你们了。”
见到唐沛凝也在,云夙鸢也并不惊慌,只是稍有意外,大方地行了一礼,道:“见过唐掌门。原来两位和唐掌门相识,怪不得月白姐出手不凡!天色也暗了,不如唐掌门一道去我家休息?”
唐沛凝面色微讶,说:“你竟然认识我?”
“认得,认得,家师广卢子二百年前被贵派前掌门序临救过一命,隔三差五就要念叨几遍,还为紫霄派的各位掌门都画了像,供了长生牌位,每到初一十五定要上三清祖师那儿祈福。夙鸢早将恩人样貌牢牢记在心中了,方便日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云夙鸢三言两语便说明了这沾亲带故的恩情,唐沛凝也在模糊的记忆中搜寻到了“广卢子”这号人,可仍对她过分的热情存疑,一时间没有答复。
“哦对了,宋大哥,你托我打听的人,我已经去府衙问过了,说是一二天里便有答复。”云夙鸢不见外地在宋潮青旁边坐下,夹起一块红焖肘子就往嘴里塞。
宋潮青怕她噎着,便给她倒水,递过去时真切感受到了她带进来的寒气。
她嘴里嘟囔了一句“谢谢”,然后将温水和着肘子肉吞了下去,锤了锤胸口顺气,这才红着双颊说道:“不好意思,我太饿了。仙市明日就散了,但太一门还要在这儿逗留几天,我忙着给师兄师姐们租宅院,跑了好些路,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慢点吃,都是你的。”宋潮青对她的突然到来心怀感激。
有她在,他就仿佛能在唐沛凝带来的排斥中找回一点当“宋潮青”的感觉。
是故,宋潮青专注于给她夹菜,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
段月白已经摘了帷帽,本来戴这玩意儿也只是为了好玩,吃饭的时候又不方便,直接扔了省事。无物遮挡,他紧蹙的眉毛和直勾勾看着宋潮青的眼神便再也藏不住了。
眼看着云夙鸢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小山,段月白别扭地想道:“美名其曰不让我给你和云夙鸢牵红线,自己倒是很殷勤,长这么大都没给爹爹我夹过几次菜,这个不孝子……”
他或许忘了,宋潮青不是没给他夹过,可他患有洁疾,宋潮青每每还没把食物放进碗里,他就先嚷嚷着不能吃别人的口水,弄得人家再也不敢夹。
“吃完没有,吃完就赶紧回家了,你家远不远啊?太远了可得雇马车,别把我累……咳,别把我师姐累着。”
段月白仔细想了想,与唐沛凝意外相逢固然是好,他大可以跟师姐住在客栈里,也免得云府隔墙有耳。可若是就此将宋潮青撇下,段月白又觉得不妥。
宋潮青太脆弱了,路上让他裁个黄纸磨个朱砂都能累他个人仰马翻,要是真放他一个人去找元虎,他还不得丢了半条命啊。
唐沛凝抬眉道:“小师弟,你可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段月白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连连咳嗽,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云夙鸢的父亲云峙正在东郊练兵,不在府中,阖府上下似乎提前知道了大小姐即将归家的消息,早准备好了厢房,甚至给每个房间都备了木桶和洗澡水,可谓妥帖至极。
只是云家虽是大户,但府内布置极为朴素,院中有一五丈见方的练武台,台上刀枪剑戟各色兵器在夜里闪着寒光。前几天大雪,院内除了练武台之外,都有积雪痕迹,唯这块台子干净爽利得如同洗过一般。
宋潮青叹道:“看来云统领是爱武之人。”
云夙鸢将几人送到厢房,便不进屋了,只站在门外,说:“家父确实是个武痴,每日卯时到院中练枪,我在家里有时候都嫌他吵。不过这几间厢房声音小些,几位可以睡个安稳觉。那夙鸢就先行告退,几位早些休息。”
看似宋潮青与段月白是夫妻,共用一个房间,实则不然。
宋潮青悄悄夜不能寐时,突然听到屏风那头段月白起身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随后门轴“吱呀”一声。
他那挂名的小媳妇儿定是去唐沛凝房间里了。
他翻了个身,这下倒可以光明正大地对着房顶睁眼了。
他们会聊什么?
是聊二百年不见的灵筠山,还是聊山下的莫愁湖?
还是会谈起他那不争气的三师弟楚天阔?
宋潮青心里痒痒,他也想听,他也想知道。
如此一来,就连思绪都长着绒毛毛,不停搔着他的心,让人愈发地睡不着了。
宋潮青干脆坐起来,在床上打坐。他从云夙鸢家的草编面的枕头上抽出一条草来,用半截空心草重新编成了一只萤火虫。只可惜萤火虫编到后期,草不够了,虫子有些缺斤少两,一侧的腿儿是瘸的。而后他将一股纯厚灵力提于元神当中,打入了那只晃晃悠悠的萤火虫体内。
他轻闭双眼,五感已经与萤火虫融为一体。宋潮青扑腾扑腾草编的翅膀,找准门缝便飞了出去,直奔唐沛凝的房间。
他边飞还边想:“去他们的吧,就算告到玉皇大帝那儿,我也是他们的大师兄。没有我管他们能长这么大吗?还为了一点儿悄悄话夜不能寐,丢不丢人?我非得光明正大地听!”
霁月光风的序临掌门就算当了虫,也比旁的虫眉清目秀,他就如此依附在一只小小虫儿身上,大大方方地飞进了隔壁,堂而皇之地落在了桌上,与烛台的阴影巧妙地融为一体。
谁也没有发现他来了。
宋潮青在心里骂道:“两个小王八蛋,一个靠谱的都没有,这么大个元神进屋偷听,竟然谁都没发现!这么多年的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给我的评论我都看到了,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和安慰,前两天可能也是因为没睡好,注意力不太集中,(再加上天天上不爱上的班……)不过看到评论之后我已经振作起来了!
人吧,一上了年纪就跟老小孩似的,老爱撒娇,哈哈哈,啵啵你们~感谢大家的海星!

第31章 “双剑合璧”
“师姐,紫霄派还好吗?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段月白捏着手指,略带紧张地问道。
看来他们的夜谈才刚刚开始,宋潮青把自己轻飘飘的身子又往灯下靠了靠,所谓灯下黑,最形象也莫过于此了吧。
“都还行。”唐沛凝将他的问题轻轻揭过,反问道:“你不若先交代了,这二百年你跑哪儿去了?掌门师兄说得清楚,不让我们出山,你是不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二百年不见,段月白对师姐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阶段,师姐长他几岁,那时尚是凡人幼童,长得很慢。
他俩本无恩怨,可以做到相安无事,可同时见了序临便开始掐,没完没了的争宠,见了楚天阔又狼狈为奸到一起去了,出奇团结地将楚天阔那个冤大头欺负哭。
而世事已变,听她诘问,段月白才正经反应过来,她已然是个掌门,且性格严肃较真,说不定还甚是古板。
瞬间,岁月之变让段月白毛骨悚然,他压着心里的烦闷,说道:“师姐,我没有不听,我也没有乱跑,我就是不小心在外头受了伤,再想回山的时候发现山门关了,我进不去。”
又是受伤。
段月白仍然含糊其辞。
宋潮青想到了与沈翳相关的那次“相救”,会是同一回吗?
“师姐,我的事都是小事,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也没意思。你到底为何下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段月白实在好奇,既然唐沛凝将序临的话奉如圭臬,就不可能轻易违反,那么迫使她下山的定然不是小事。
红烛映照之下,唐沛凝的眼神和表情中有一种情绪在涌动,仿佛同时存在痛苦和兴奋,而这二者都难以抑制:“因为我无意中发现……掌门师兄还活着。”
段月白和宋潮青的元神一块剧烈地震动起来。
前者是在为自己的想法得以验证而心潮澎湃,后者是在为自己不知何时露了马脚而心惊胆战。
宋潮青吓得差点从灯下的阴影中跳出来,只听段月白急切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扶柳飞花吗?”唐沛凝问。
“自然记得,师兄的剑法,除了好看没别的用。”段月白几个月前才被迫回忆过那一段儿,当然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更何况他中间还梦到过几回师兄舞剑的样子,每次都是在给他加深印象。
唐沛凝摇摇头,笑着说:“我说的是他发明的那灵决‘扶柳飞花’,还记得吗?”
心急如段月白,他早起了大逆不道之心,腹诽师姐是个说书打板的好苗子,却因她是师姐,勉强愿意给她留出一点耐心:“有些记得不大真切了,师姐说来便是。”
他不记得,躲在灯下的宋潮青可全想起来了。
前世在宋家之时,他没能实现当草编小贩的远大理想,到了紫霄派眼看着也要壮志难酬。
那时紫霄派还是在万门之首,收下的外门弟子以及各位长老、师叔伯收的弟子实在不计其数。为了管理方便,宋潮青取每个入门之人的一截灵力,再取了自己的一截灵力,用一招自创的灵决将两股灵力拧在一起,再注入空心草扎成的萤虫中去。
这样,一来锻炼了手艺,不至于与理想南辕北辙,二来锻炼了灵力,好不辜负师父期望。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只有天纵奇才的序临掌门才能想得出来。
锻炼来锻炼去,这些草编不知不觉就攒了一屋子,后来多得没处放,只能在序临住的“桃花浪”里单独辟出了一间屋子,存放这些萤虫。
这些虫子可不一般,它们因有灵力支撑,能地发出荧荧之光,只要序临活着,那光就可经久不息。
到了冬天,外头没有活着的萤虫,将此草编放出,在暗夜中也有萤火光辉,简直别有一番滋味。
宋潮青的元神要把自己草编的大腿都拍断,悔不当初地想道:“这都是年轻时造下的孽!”
经唐沛凝一解释,段月白回想起了这些事,问:“怎么,这个灵决也叫扶柳飞花?”
“那还有假,我问过师兄,他说是叫这个名字。”唐沛凝笃定道。
前代掌门序临真人乱起名字糊弄师弟师妹之事被揭露个一干二净,宋潮青自己都有些汗颜,元神都开始冒出热汗,可正在夜话的二位自动忽略了序临的瑕疵,内心只当这是“瑕不掩瑜”。
唐沛凝凑近了段月白,声音压得很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师姐,你有话快些说,不要逼我忤逆掌门……”段月白快忍不住自己的拳头。
唐沛凝这才说道:“有一日,我白天入定误了打扫时辰,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便赶忙去给大师兄打扫房间。刚进桃花浪的院儿,竟发现放着草编萤虫的屋子很亮,打开才发现,那些暗了二百年的萤虫竟然重新亮了!
“但没过多久,它们又再次暗下去,我原以为是误触了什么机巧才使得萤虫发光,可自那以后我一直关注那个房间,发现萤虫确实会偶尔亮起。”
宋潮青抱恨终天:“定是在琴川那段时日,给蠢鸟没完没了地善后,用灵力的次数太多,这才露馅了!”
她越是说,段月白就越是坚定序临仍活着。
以前从事飘飘渺渺、捉不到又放不下的感觉,这一刻才真真正正地握在手里,段月白笃信,自己二百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序临定然重塑了肉身,只是尚不知他在何处罢了。
“大师兄的灵决我个个都不会,三师弟一直在归树峰呆着,从未出来过。若不是掌门师兄还活着,用了灵力,那些萤虫必不可能重亮的!”唐沛凝说到激动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师兄本不让我们下山,可他明明活着,为何不尽快回山?我想着……他一定是想回的,可或许在何处有事耽搁了,一时回不来。所以我就想着,下山来寻一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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