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在那一百件小事里搜寻着,果不其然,看到了爬山、坐缆车、看星空等项目。
 一时间,宋怀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有了解释,哪有那么多巧合,下午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结果。
 宋怀看着白潇又幼稚又认真的笔记,嘴角悄无声息地绽开了微笑,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就开始发热。
 这时,白潇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你在看什么?”
 宋怀心中一跳,赶忙将这本书塞到了被子里,抬起头看向白潇。
 白潇刚把昨天和今天落下的工作处理完,一回到卧室,便看见了眼眶通红,眼底噙着眼泪的宋怀。
 他肉眼可见地慌了,“你……你哭什么?”
 白潇着实是无奈,宋怀的脸怎么比本市的天气还要阴晴不定,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几眼不见,又毫无预兆地晴转小雨了。
 偏偏宋怀每次一哭,白潇的心都就跟被紧紧揪住一样,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宋怀再多哭几次,自己就要犯心脏病了。
第42章 .白潇:老婆竟敢说我不行??
 宋怀也不知是为何,明明在人前他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到了白潇面前,他总是止不住地掉泪珠,叫白潇看了许多笑话。
 他掩耳盗铃地擦掉眼里的泪水,假装无事发生,“我没哭,你看错了。”
 “你呀你,死鸭子嘴硬。”白潇注意到了宋怀鬼鬼祟祟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心想这应该就是宋怀哭的原因。
 他趁宋怀没注意,一把将被子掀开。
 《哈佛教授教你如何表白》就这般毫无预兆地进入他的视线。
 骤然望见这本书,白潇整个人凝固住了。
 白潇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他,他不是一直把这本书藏在了书房吗,怎么现在它会在宋怀手里?
 下一秒,白潇回想起来了,悔得恨不能当场抽自己个大嘴巴,上次他在看这书时,困得实在受不了,就先睡了,谁料,第二天他便出差了去,将这书忘在了床头柜上!
 白潇内心还存有侥幸:“这书……你都看了?”
 不等宋怀回答,白潇又接着欲盖弥彰给自己找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书是朋友送我的,我,我就随便看看。”
 宋怀悠悠开口:“我想的哪样?”
 白潇不知该如何回答,含含糊糊道:“就……就……那样。”
 “噗嗤!”宋怀眼角仍挂着泪,一下子破涕为笑。
 宋怀一笑,白潇悬着的心便也落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白潇坐在宋怀旁,轻轻捏了下他的脸蛋,嘴里小声嘀咕着,“我算是怕了你。”
 宋怀深深地凝望着白潇,眼波似秋水,好半晌后,他轻轻唤道:“白潇。”
 “怎么了?”
 宋怀尤嫌不够,又唤道:“白潇。”
 “嗯?”
 宋怀的声音又染上了哭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下,宋怀突如其来的直白让白潇不知所措,他拼命在脑子里回想,书上说遇见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来着?
 想了许久,白潇惊恐地发现,《哈佛教授教你如何表白》竟然不是万能的,果然人不能死读书。
 他轻咳一声,“也没有吧,就……这不就是正常情侣该做的事么?”
 下一刻,宋怀的双臂环住白潇的脖子,他注视着眼前人紧抿着的嘴唇,慢慢靠近,呼吸急促。
 最终,宋怀的嘴唇与白潇相贴,他们开始动情地接吻。
 从轻柔的摩挲,到小心翼翼相互试探,直至惊涛骇浪般的唇齿纠缠。
 宋怀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解开白潇的衣领。
 这时,白潇忽然醒过神,推开宋怀的手,倏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后退一步。
 “白潇,你不愿意吗?”宋怀不明白白潇为何要推拒自己,他仰起头痴痴看着白潇,一双大圆眼氤氲着水汽,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白潇闭上眼,遮住了满目的欲色,他又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此时,他的眼神冷静了些许,“宋怀,你的身体受不了。”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去冲冷水澡。
 昨天晚上二人的疯狂白潇仍旧历历在目,宋怀身体本就不好,如果今晚再一番折腾……他怕宋怀吃不消。
 宋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他沉默片刻,挑衅道:“白潇,你是不是不行啊?”
 白潇正准备离开的步子顿住了,他看向床上的宋怀,目光灼灼:“你再说一遍?”
 宋怀声音略微小了下去:“你……你是不是不行啊?”
 白潇咬紧牙关,胸口起伏了半天,才开口,“宋怀,激将法对我没用的,”他强行忽略掉宋怀失望的眼神,再次向门口走去,“我还要工作,你快休息吧。”
 宋怀再次唤道:“白潇。”
 白潇气急:“你又怎……”
 白潇愤愤回头,见到了面前的场景,愣住了。
 宋怀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细白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眼神脉脉含情,无辜而又委屈地着白潇。
 白潇不过凡人之躯,饶是他定力惊人,也再无法保持冷静。
 他三两步回到床上,同时解开了衬衫最上边的几颗扣子,将宋怀压在身下,声音低沉:“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许后悔。”
 宋怀继续解着白潇的扣子,“我不后悔。”
 就如同猛兽出笼,白潇将头埋在宋怀颈间,舔舐、啃咬,使劲用鼻子嗅着宋怀身上的淡淡清香,这香气极其淡,只有将鼻子贴在颈边才能闻到,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就是勾人得很,白潇恨不能余生都闻着这味道度过。
 时间流逝,二人都已大汗淋漓,宋怀倚在白潇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气,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白潇拥着宋怀,呼吸平稳,他垂头端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宋怀,满目皆是柔情,可他嘴上嘲道:“这就累了?你平常真的太缺乏锻炼了。”
 宋怀逐渐从混沌中回过神来,他抬眼望向白潇,喘着粗气,哑声道:“再来。”
 白潇也正有此意,他来回摩挲着宋怀已经略微红肿的嘴唇,又吻了上来。
 “叮铃铃!叮铃铃!”
 二人渐入佳境之时,电话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是白家的内线电话,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部电话是不会响的。
 白潇却对这电话置之不理,照旧将头埋在宋怀颈间,饥渴地闻着那淡淡的香味。
 终是宋怀恢复了一丝神智,他推开白潇的脑袋:“白潇,有……有电话。”
 被推开之后,白潇不悦地盯着宋怀,眼里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
 电话像催命般一直响着。
 犹豫了好一会儿,“操!”白潇实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后恋恋不舍地下床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白潇表情一凝。
 “知道了。”白潇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怀赶紧问道:“怎么了。”
 “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白敬忠他……要不行了。”白潇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宋怀怔了一下,急忙翻身下床,“那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白潇却制止了宋怀,“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吧,我去就行。”
 “可是……”
 白潇打断宋怀,“真的没事,你今天也累了,快睡吧。”白潇又将宋怀摁回床上,在他额头印下一吻,便出门了。
 宋怀将信将疑,他拿来纸笔,想要边写谱子边等白潇回来,可他此刻却实在是疲累至极,没等多久,他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又过一会儿,他直接失去意识,倒头沉沉睡去。
 医院内,手术室彻夜通明。
 手术室外的两个保镖见到来人,连忙朝他鞠了一躬,恭敬道:“少爷。”
 白潇在门前的位子上坐下,朝他们点头示意,“人怎么样了?”
 两个保镖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个将手中一沓纸递给白潇,迟疑道:“已经下好几张病危通知书了,医生说……让家属做好准备。”
 白潇接过这一沓纸,扫了两眼,对这个结果不无意外。
 他将纸放到一旁,接着问道:“消息封锁住了吗?”
 “外边暂时还不知道消息。”
 白潇无声叹了口气,“这事纸包不住火,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保镖低下头:“是,属下尽力。”
 白家这些年,在白敬忠的铁腕领导之下看似一片祥和,可自从掌权人病倒之后,白璋便联合着几位旁系叔伯开始蠢蠢欲动,只是忌惮着还会喘气的白敬忠,不敢在明面上对白潇发难,只敢将勃勃野心埋在心底。
 白敬忠一旦去世,白家必然要经历一场恶战。
 白潇揉着酸痛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生来便作为万众瞩目的白家继承人,得享泼天富贵,却也无时无刻不肩负着家族基业延续的重任,父亲在他还是一个孩童之时,便开始对他耳提面命,让他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他一步步成长为了外人眼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白潇,可那些人也想不到,有许多事,从来便不是他能做主的。
 当年,父亲被检查出癌症之后,一夜之间,他就被推向了权力中心,开始接掌家族事务,紧接着,他又遭逢变故,他的男朋友宋泊瑜出意外身故,他连宋泊瑜的葬礼都来不及参加完,便被一个电话叫去了公司处理急事。
 这些年,他不断催眠着自己,他不过是只提线木偶,他没有感情,一直到宋怀出现,他死水一般的心这才掀起了波澜。
 想到宋怀,不知不觉间,白潇的嘴角就扬起了笑意。
 那人现在,大概躺在他们房间的床上,睡得正香甜吧。
 就在白潇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
 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白潇站起身,问道:“张院长,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白少。”张院长跟白潇打了个招呼,便道,“这次是抢救过来了,但白总他,随时有失去生命体征的危险,不能掉以轻心。”
 “辛苦你了。”白潇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院长走后,白潇站在原地,出神了许久。
 直到保镖又走了过来,“少爷,白总要见你。”
 病床上的人面颊深深凹陷,几乎快瘦成一具骷髅。
 “你来了。”即使已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白敬忠虚弱的声音仍旧隐隐透着压迫感。
 “嗯。”白潇淡淡应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外头一切都还好吧?”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白潇说话直白,“不过在您去了之后就不好说了。”
 听了儿子这样近乎于诅咒的话,白敬忠丝毫不恼,他闷笑两下,道:“我知道,这几年白璋和那群老家伙一直都不安分,难为你了。”
 白敬忠知晓白璋他们暗地里的小动作,对此,白潇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这位父亲从来都掌控欲十足,虽然嘴上说着将公司交由他来管理,可实际上,自己的身边无处不是父亲安插的眼线。
 白潇冷笑,“不敢当。”
 白敬忠睁开了浑浊的眼睛,自下而上端详着白潇,自己这位儿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死后,你应该应付得过来吧。”
 白潇与白敬忠对视一瞬,将头转到一边,“我尽力。”
 白敬忠喃喃道:“好……好啊,白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病房内寂静许久——父子二人向来没什么话可聊。
 好半天,白敬忠忽然开口问道:“宋怀来了吗?”
 “他已经睡了,就没让他来。”白潇说起宋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
 白潇轻轻道:“我会的。”
 其实,白敬忠当初逼迫他和宋怀结婚的原因,白潇是明白个大概的。
 他不经意间,在父亲书房最深处的柜子里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在聚光灯之下,光彩照人弹着钢琴的少女,那位少女的眉眼与宋怀极其相似。
 那是当年第一次参加国际钢琴比赛便摘得桂冠的年轻时的顾昙。
 白潇多次无意中瞥见,父亲在书房中,盯着那张照片发呆。
 父亲在母亲身故多年之后,都不曾再娶,外人都感慨,白家家主在商场上六亲不认,兵不血刃,私底下竟然是个痴情种。
 只有白潇明白,父亲确实是个痴情种,只不过不是对母亲。
 尽管心中多次好奇,白潇却从没过问父亲有关顾昙的事——这不过是父辈之间的恩怨纠葛。
 “改天让宋怀来见我一面吧。”
 “……好。”
 聊完宋怀,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再无话可说。
 白敬忠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您好好休息。”白潇说完,便向病房门口走去。
 刚刚摸到门把手,白敬忠却又把他叫住:“白潇。”
 白潇回头看向父亲。
 “你很能干,我为你骄傲。”白敬忠说这句话时,浑浊的眼底闪着泪光。
 这似乎是多您以来,白潇第一次收到父亲的认可。
 他准备开门的手顿住,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开了门,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医院,白潇坐上车,踩着油门,不停飚高车速。
 从病房出来以后,白潇便心烦意乱,他现在只想立刻见到宋怀。
 回到家,白潇迫不及待地飞奔上楼,来到主卧门前。
 一打开门,白潇便看到坐在床上歪着头沉睡的宋怀,他屏住呼吸,走了进来,急促的脚步变得十分缓慢。
 就像是漂泊的灵魂回到归处,白潇刚才还烦躁的心顿时宁静下来。
 房间内灯火通明,宋怀手中抓着一页谱子,上头的音符十分潦草,一看便知,这人刚刚定是想要写着曲子等自己回来,不料自个等着等着却睡过去了。
 白潇浅浅勾起嘴角,看向宋怀的眼神愈发柔和。
 他坐到床边,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宋怀,他连眼皮都不舍得多眨几下,就像要把宋怀的模样深深烙进心底。
 许久,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宋怀的面颊。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这时,宋怀朦朦胧胧地转醒,眯瞪着眼,“你……你回来了呀。”说完,他又感觉不对劲,“咦,我怎么睡着了?”
 白潇刮了下他的鼻子,“都说让你快点睡了,你等我干嘛?”
 宋怀没听清白潇说什么,他的意识再次模糊,眼睛闭了起来,像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
 白潇轻笑一声,俯身吻了吻宋怀的面颊,轻声道,“我回来了,你快躺下来睡。”
 宋怀睡觉睡得脑子迷迷糊糊,但他却下意识地也亲了下白潇的脸颊,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你也快来睡。”
 白潇经过这一番折腾也累了,他关了灯,挨在宋怀身边躺下,没过多久,二人便一同进入了梦乡。
 他们的梦都很香甜。
 宋怀最近是越发贪婪了,这几天,他心里的防线在白潇的一举一动之间,逐一被击破,直至溃不成军。他的心在一直动摇,他不再满足于短暂地陪伴在白潇身边,他要更多,他要在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见白潇,他要做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给白潇吃,他要给白潇弹这全天下最动听的钢琴曲,他还要…….每晚睡前,都像今天这样,亲吻一下白潇的脸颊——他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直至有一天他离开这个世界,就像他们的结婚誓词里说的那样:永远不离开对方,直至死亡将他们分隔。
 白潇就连在梦里,嘴角的笑意也不曾消失,他紧紧搂着宋怀,仿佛他搂着的,就是全世界。在梦中,他还在想,从今以后,他定要好好护着宋怀,保他一世平安健康,让他永远都能够无忧无虑地弹他最爱的钢琴,不再受半分委屈,不再有半点伤心难过。
 可惜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一周后,白敬忠生命垂危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夜之间,白氏集团股价暴跌,而这个时候,忽然冒出一家名为“天云”的公司在二级市场上大量收购白氏散股,一时间,集团内部人心浮动。
 而此刻白潇无暇在意这些,他将这些:摊子暂时交给了副手处理。他遵照白敬忠的意思,带着宋怀来到了白敬忠的病床前。
 望着病床上的老人,宋怀心里狠狠一震。
 几个月前,他在白家老宅见到老人时,其虽然消瘦,可也算是有精气神,这才过了多久,老人就已形同枯槁,躺在病床上,死气沉沉。
 任是谁也不会将他与那位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白家家主联想在一起。
 再滔天的权势与富贵,也敌不过死神无情的一瞥。
 老人见到宋怀,眼里恢复了一线生机,他朝宋怀伸出手,声音有气无力:“小怀,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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