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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受气包嫁入豪门后(十三州府)


曾有过短短十几分钟交谈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留下些老旧东西没人认领,护士让老刘的冒牌表侄梁漱领回去。
白色布袋里装着部没电关机的手机,几件干净换洗衣服,两根圆珠笔以及厚厚的日记。
日记本封面是泛着土味的风景画,封胶和纸页被磨得破损,瞧着就跟珍藏的古董似的,距离现在应该有些年头了。
梁漱眼底酸涩,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翻看起老刘的日记。
大多记得都是流水账,甚至洗车修车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再就是讲述主家傅承天对他这孤家寡人有多么的信任,非他开得车不坐。
这也正好侧面印证了陈松的话,傅承天的确是只坐老刘开的车,那么当晚他为什么又会坐傅承烨的司机小李开的车。
这本日记很厚,字迹又潦草,梁漱看得眼睛酸疼。
就在想带回家再看时,他忽然注意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篇日记记录的是八年前的中秋节,老刘跟司机小李相约喝酒,老刘在字里行间抱怨,连小李在老家都有媳妇和孩子......
据梁漱所知,司机小李跟老刘相同,都是孤家寡人,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牵挂,傅家才会把他们聘为司机。
小李有没有妻小这件事儿,是梁漱到目前为止找到的跟他了解的唯一有出入的地方。
如果有,那他的妻儿在什么地方,当初小李发生车祸时为什么没有出现......
这些答案只有亲自找到他妻儿才能得到,但是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以梁漱的本事根本做不到。
梁漱起身缓缓地往回走,边思考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走着走着,梁漱跟两个小护士擦肩而过,其中比较瘦的显得很兴奋:“你确定是傅家的小少爷?!”
“没错,好像摔断了左侧两根肋骨,手臂也是骨裂正挂着固定带呢,但真人还是巨帅,我带你去看看!”
梁漱脚步微顿,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默默跟到身后,随着护士来到安静的病房区。
那俩护士悄悄扒着玻璃,兴奋又激动地窃窃私语好一阵。
等她们恋恋不舍地离开,梁漱才走过去,透过玻璃窗,看见傅玄独自躺在病床上。
他比平时犯贱的模样要安静得多,偏头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
病床对于傅玄高大的身材有些逼仄,他还穿着VIP病房区的患者特殊的绿色的病号服。
梁漱嗤笑,怎么现在住院还分三六九等,住VIP病房的不是该死还是死。
傅玄似有所察觉,忽然转头看梁漱这边,发现是梁漱后,他脸上浮现出个温柔的笑意。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梁漱面无表情,淡淡地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如黑曜石般纯粹透澈,狡黠的表情还带着几分稚气,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很难想象这样有不羁少年气息的人,居然对自己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
见梁漱就那么望着自己不走也不进,傅玄艰难地抬起手朝他打招呼,眉眼带笑用口型喊了声梁哥。
梁漱表情僵住,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傅玄那副纯净无辜的笑容刺中心脏,他迅速转身,驱逐不妙的感觉,只想赶紧离开这地方。
“你是患者家属吗?”
回过头穿白大褂的医生就站在梁漱身后,低头翻看着诊单:“患者整天没有正常进食,他自己不能动也不让护士喂。”
“家属既然到医院就自己想办法吧,长期不进食也影响伤口的愈合,还没见过这么自己糟践自己的......”
白大褂说完就扬长而去,导致梁漱压根没机会解释,他跟里面的贱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梁漱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医院,他心道人就是不能惯着,越惯就会越蹬鼻子上脸,不吃就不吃,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转念一想,以傅玄那倔驴似的疯子性格,傅朝闻揍他都连躲也不躲,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活生生饿死......
梁漱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已经在医院外面的餐厅买好病号餐,站在了刚才那间病房的门口。
他简直想当场扇自己个大嘴巴,竭力劝说着自己放下东西就走,然后狠狠掐了把大腿,推门而入。
傅玄静静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腰侧和小臂都缠着骨折用的固定带,脸色和嘴唇泛着不健康的苍白。
梁漱踢得床发出咣的一声,傅玄立刻皱皱眉心醒过来,看见居然是梁漱出现在他面前。
“我没做梦吧......”
傅玄笑得眼睛亮亮的,费劲儿地撑起身去牵梁漱的手:“我就知道我的梁哥心地善良,不可能放心我独自在医院。”
梁漱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翻了个白眼闪身躲开他的手,直接把带来的饭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就想离开病房。
见梁漱要走傅玄顿时着急起来,不顾扯得腰部的伤口疼,竟然想靠自己肩膀撑着下床。
他疼得闷哼:“梁哥你别走,我不能动,也没劲儿,要怎么吃饭。”
背着身的梁漱满脸黑线,已经在心里检讨自己刚刚为什么他妈的手贱偏要进这间病房。
只能板着脸生硬道:“滚回去躺好,我去给你找护工。”
傅玄仍保持半起身的动作,咧着嘴笑道:“我不想要护工照顾,梁哥喂得饭更好吃。”
“不可能。”梁漱接近爆发边缘,吼他道:“你他妈的少给我得寸进尺!”
这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刚才的白大褂医生黑着脸走过来,“我说你们闹别扭也该有个限度,等患者好了再接着吵不行吗。”
“伤筋动骨不是闹着玩儿的,患者断的肋骨差点就扎进脾脏,现在再乱动也不排除肋骨移位的可能,赶紧让他好好躺着。”
“你这当家属的现在不好好伺候着患者,又是饿着他还跟他吵架,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他妈的——”
梁漱被训得莫名其妙,心里腾腾冒着火,刚想跟医生解释,就被傅玄截胡道:“不好意思医生,给您添麻烦了。”
“我男朋友脾气不好,但还是很爱我的,还要喂我吃饭,是不是老公?”
梁漱:“......”
梁漱被这句再自然不过的老公给喊懵了,老公你个大头鬼啊,要不是在医院,梁漱真想当场给傅玄这贱人把其他好使的肋骨也卸了。
白大褂不耐烦地瞥了梁漱一眼,催促道:“快喂他吃饭吧,整天没吃了,给饿出好歹有你后悔的。”
梁漱扯起嘴角露出个假笑,想等医生离开再跟傅玄算账,结果这医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要盯着梁漱给患者喂饭。
被逼无奈的梁漱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还热乎的白粥,倒进医院准备的小瓷碗里喂傅玄。
然而傅玄还嫌白粥清淡没味儿,用眼神示意豆浆带的糖包,“梁哥,往粥里放点糖。”
那白大褂盯着,梁漱也不能把粥扣到傅玄的脑袋上,拌糖后一勺一勺舀着喂给他。
小半碗下去,白大褂也离开了病房,梁漱的哀怨也在喂饭这种细致活儿里磨得差不多。
傅玄身上的伤远不止肋骨和小臂的骨裂,肩膀胸口包括脸上全是淤青和擦伤,甚至嘴里都有不慎咬破的伤口。
梁漱边喂他边问道:“傅朝闻那通打你,你怎么不躲,性命攸关的时候装什么孙子?”
傅玄笑笑,无谓道:“还好,不疼。”
“以前我爸揍我,比这狠得多,每回都得断胳膊断腿,有时候躺好几个月都不能下床,我中学基本就没怎么正经去过学校。”
梁漱有点心惊,正常父母谁能忍心这样揍自己的小孩,但他面上还是端得异常的冷硬:“那怪你小时候淘气吧。”
傅玄摇头:“也不是淘气,他就为讨我后妈高兴,我后妈因为自己身体问题不能生育,每天对谁都阴沉沉的。”
“但我后妈家里是京城顶尖的娱乐公司,我爸只能每天供着她,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我后妈最喜欢的就是看我挨揍。”
梁漱着眼睛撇撇嘴,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点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更多些。
这时候傅玄忽然面色带笑问道:“梁哥,昨晚你在我卧室的抽屉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梁漱淡定地把小瓷碗放下,慢悠悠地用湿纸巾擦手,完全不心虚:“就几沓材料而已,其中有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吗?”
“那倒没有。”
昨晚傅玄受伤躺在外面,只听见卧室里有抽屉开关的声音,梁漱究竟翻出些什么东西,又拿走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他看了眼梁漱毫无波澜的脸色,严肃道:“你自己看就看,不要往外传,那都是集团的机密,不然以后我在股东的位置会很难做。”
梁漱毫不在意地轻嗤:“大哥你都傅朝闻揍成这样,还想着回傅氏集团呢?”
傅玄也笑笑:“集团又不是我哥自己的,不然他也不用和叶清联姻不是吗?”
说得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但是梁漱没心情跟他掰扯这些,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包,傅玄饭也吃过了他自己也该离开医院了。
那万恶的秃头主编给梁漱发消息,催他回公司加班赶稿,他正好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听见梁漱要走,傅玄的表情无辜又可怜:“梁哥你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梁漱没搭理他,兀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而傅玄将自己的手机费劲儿地推到梁漱面前。
他兴奋笑道:“梁哥,你看看我的手机,里面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梁漱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打眼差点直接把手机给扔出去,手机页面内容全是情.色。
是两人在做i爱的过程中拍的视频,梁漱不知道傅玄啥时候拍的。
视频里的梁漱浑身赤裸,双腿被抬到对方的肩膀,以几乎折叠到底的姿势露出隐秘处,还有下半身的镜头特写。
看见这东西梁漱的火蹭得就上来了,拿起枕头狠狠砸到傅玄脸上,“你他妈想拿这破玩意儿威胁我?”
傅玄躲闪不及,痛得闷哼:“不是梁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让你看看自己有多好看。”
“我可去你妈的。”
梁漱背上包,看着傅玄冷冷笑道:“随便你放到网上或发布到黄.片网站,老子还真就不在乎!”
“梁哥,我没有!”
傅玄急得又撑起半边身子,朝梁漱喊道:“梁哥,我等你,我等你下次再来看我!”
梁漱的背影消失后,傅玄的笑容消褪逐渐回归冷淡,此时卫生间的门忽然响动,从里面出来个身材好高挑的女人。
是叶清。
叶清瞥了瞥傅玄的手机,凉凉道:“你比朝闻哥强不到哪儿去,也被男人给迷得死死的,你这副样子真的特别没出息。”
傅玄正色道:“少废话,那几张电话卡他应该没注意,赶紧趁他发现之前拿回来,否则里头的东西被听到,全都得完。”
叶清忿忿道:“当初让你销毁你偏他妈的偷留备份,这回不但搬起石头砸你自己的脚,还他妈的拉我下水。”
“医院里有傅朝闻安插好的眼线,所以我不能随便出面,这件事儿只能你暗地里去做,电话卡弄到手相安无事,不成就同归于尽。”
“那东西梁漱不可能随身携带,大概率就在他的公司或家里,我不管你采取任何手段,都要想办法查探清楚电话卡的位置,然后顺利偷出来。”
“就一点,别让他发现,更不能伤到他半根头发,听见没有?”
叶清冷冷笑道:“我只能尽量,要是你的小宝贝发现,我不得不让他永远闭嘴。”

经过梁漱多方面的踩点,俞寂终于被允许去翰城壹号后厨工作。
俞寂曾给翰城当过三个月的摇钱树,因此在东家面前说话有些分量,和对方联系后那边立刻就表示同意。
这天下午正好梁漱休班,俞寂就把鱼崽儿交给梁漱,他趁空去看看翰城的工作。
自打上次被绑架的事儿过后,俞寂每时每刻都在紧张他的崽崽,不敢把孩子交给除梁漱以外的人带,也不敢再找新的月嫂。
从出租屋到市中短短两个小时车程,就通了三通电话,对正在沉迷唱歌崽崽各种嘱咐,烦得梁漱赶紧给他挂断。
是东家亲自来接待俞寂的,上来就亲切拉着他的手问这问那,搞得俞寂有点惶恐。
两个人并肩往翰城后厨区走,东家颇遗憾地叹息道:“俞寂你不去包厢还是有点可惜,多少京圈阔少要梦碎喽。”
俞寂红着脸应道:“实在不好意思老板,我现在去包厢只怕给您添麻烦......”
就像梁漱说的,在包厢继续做陪酒的活,薪酬和小费待遇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高,说不定还会被灌醉带回房间。
光是回翰城后厨工作,俞寂都不敢让傅朝闻知道,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回归陪酒的本行,小命不保这件事是肯定的。
看出俞寂的窘迫,东家笑着说道:“我不是非让你陪酒,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就好。”
俞寂松了口气:“谢谢老板。”
刚掀开厚厚的棉帘就迎面扑过来阵味道,隔绝外面的冷意,浓重的油烟气热火朝天的。
七八个光着胳膊的主厨正炒菜炖汤,其他打下手的也忙得四处转,跟前厅酒色奢靡的场景全然不同。
这里环境比俞寂以前的待遇差得多,其实俞寂以前做陪酒时,有自己独立安静的包厢,平时不像其他同事那样抛头露面。
只有身份显贵的客人花钱花到位,东家才会喊俞寂亲自出面陪酒,仅仅消费几万块钱是见不到俞寂的。
东家念旧情,也念着俞寂在这儿三个月给帮他赚了近整年的营业额,所以给他派了相对轻松的活儿。
远离呛人的油烟区,俞寂被安排在小隔断间里洗水果削皮,然后摆成精致的果盘出餐,工资是其他员工的两倍。
俞寂骨相娇小身形瘦削,口罩帽子一戴,再换上专门的工作服,混进那群服务员小姑娘们中间,完全看不出来谁是谁。
俞寂的工作就算是稳定下来,做水果拼盘相对其他同事比较轻松,就是站久坐久后他的腰会痛,手不是握刀就是总要泡在水里。
家里的药膏和创口贴逐渐越来越多,后腰疼痛也只能用老法子缓解,以前都是沈璧带他找医院的专家治疗,现在也不敢去了。
俞寂空闲时,会有意在网上搜寻傅朝闻相关的消息,但能捕捉到的东西实在微乎其微,大多都是跟集团有关的。
虽然同在一座城市,甚至傅氏集团和翰城壹号的直线距离只有短短几千米,但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交集。
等俞寂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傅朝闻似乎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宝贝儿,吃饭。”
俞寂被梁漱唤得回神,心不在焉地应声,举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食不下咽。
梁漱看着俞寂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抵着鼻尖低头笑笑,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声说道:“我今天去集团找你家傅少了。”
俞寂像是顿时活过来:“真的吗?!”
“人家身价百亿的总裁就是不一样,等俩小时才见到他,不过那的前台倒是挺懂事的,又是端咖啡红茶又是端糕点。”
急切的俞寂完全不想听他扯这些,问道:“少爷他好吗?”
梁漱点头:“看脸色挺好的,我把老刘日记本里的蹊跷告诉他,看他愿不愿意找找司机小李的妻儿。”
“这事关系到少爷父亲的车祸,他应该不想被人重新提起的,少爷没有怎么你吧?”
梁漱神情轻松:“傅朝闻让我滚,要不是看你面子,我高低得在他公司闹个鸡飞狗跳,然后发文大肆渲染,让他随便惹新闻人。”
俞寂捉住梁漱的胳膊,歉意地笑笑:“少爷他说话不好听,你不要在意。”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就像你说的,这事关他父亲的车祸,是否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就看傅朝闻自己的意思了。”
俞寂觉得有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傅朝闻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决定,他和梁漱的能力和人脉有限,只能帮他到这种程度了。
“你家傅少还跟我打问你......”
梁漱拧眉道:“而且看他的样子,跟之前疯似的找你的时候完全不同,他应该知道你是故意躲着他。”
其实不难猜的,只要动脑子稍加思考肯定会知道的,俞寂暂时还不敢出现,是因为害怕叶清对他和崽崽不利。
“我就说你现在挺好的,重新找到工作有稳定的工资,他应该先把棘手的事处理干净,然后没有后顾之忧再来找你。”
“我说老实话,只要他跟叶清联姻那摊烂事不解决,我就不放心让你回去跟他在一起,谁知道叶清哪天心血来潮再拿你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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