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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二两香油)


十六七……本来就是小鹿了,这时更是缩水成了只小鹿崽子。
单单薄薄的小鹿崽子,书包里只有课本,以后要操心的只有考试,一张嘴叭叭叭叭的,只该说些孩子气的嬉笑怒骂,哪能用来亲啊?
安知山此前光顾着让陆青开心了,光顾着前程似锦了,倒从没想过这一茬儿——对着突然成了高中生的恋人,他就是再馋再坏再畜生,他也没法下口啊!
陆青为了提前适应,今天一天都套着校服。
他见安知山不肯看他,一看就像害了牙疼,倒吸一口凉气地避开视线,便以为安知山是没习惯,格外地要去他跟前晃悠。
安知山见了小鹿就想动手动脚,见了他身上的校服又强忍着没法动手动脚,满腔荤念憋在下腹,一颗良心在油锅里反复煎炸烹煮,及至都快能盛上桌当菜了,陆青在晚上五六点又有了新动作。
二中周六照常上课,上到晚自习前才放假,不过放也只放周日半天,周日晚上,学生们还得怨声载道地回去上晚自习,美其名曰是“收心”。
陆青依旧雷打不动,穿着校服,带着安知山下楼,他心底憋着一场班师回朝,特别想去校门口转转。
他此前最不愿路过校门口,学校里出来的高中生们,个个身穿校服,全像扑棱棱的白鸽,振翅就能飞往未来,愈发衬得他灰扑扑地折了羽翼,不入眼。
可如今,他也有校服了,他过两天也能去上学了,鸽影纷飞间,混入学生浪潮之中,他终于也不差什么了。
陆青卸下了担子,玩心大盛,装着学生去买烤冷面,想看看大妈能不能瞧出不对劲。而大妈一边把个锅铲子使得上下翻飞,一边跟这个好看得出奇的男学生聊天:“哎,同学,要甜辣还是……行,酸甜辣是吧。你们清明放不放假啊?没说呢?老师到现在还不通知啊?”
一迭一句,分外热络,他跟大妈从面饼摊上去聊到烤冷面盛盒。
陆青跟安知山相处久了,嘴皮子磨炼得利落不少,侃大山的功夫也有所长进,侃到最后,他几乎把上次月考成绩都杜撰了出来。
陆青心满意足了,捏着竹签插烤冷面吃,肚子也饱暖了,他愈发开心得要笑。插起一块有肠有辣条的烤冷面送到安知山嘴边,他说起话也像撒娇了:“知山,尝尝。”
安知山不爱吃这些,此刻却乖顺得很,张嘴咬下,眸眼则是紧盯着陆青。
陆青投喂成功,便埋头继续自己吃,烤冷面很辣,吃得他额上冒汗,嘴唇油润通红,不时探出舌尖斯哈几下。
吃到一半,陆青发现了安知山长久的注视,仰起张面若桃花的俊俏脸蛋,他咬着舌尖,眉眼弯睐着冲他一笑。
勾人心生狎犯的漂亮脸庞下,是套袈裟似的,令人不好昧着良心进犯的,要了命的破校服。
安知山将所谓“酸甜辣”的烤冷面吃得味同嚼蜡,边嚼南风团队边在心里无可奈何地暗骂了。
妈的,这真是……他妈的!

四月的天,冷也不冷。
安知山满腔的长吁短叹,又只穿了件短袖配薄外套,便生生把自己叹得生寒了。陆青则是逛大街逛得热火朝天,心潮太汹涌太澎湃了,他逛得几乎是发热了。
这冷热各异的两位转悠了大半个钟头,陆青在所有人那儿都得了声热络的“同学”,他自觉着有点儿焕然一新的意思,便溜足溜够,带着安知山踏上了回家的路。
安知山在街上和他并肩而走,走到了无人处,陆青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他的手。发现这只手异常的冰凉,陆青眼都没转,步也不停,将其牵到嘴边,结结实实地亲了个响——这全是再寻常不过的亲昵了,可惜由于那身“袈裟”,安知山现在对小鹿是瞥一眼就灼得慌,着实受用不起这份亲昵了。
陆青很兴奋,他到底是个小年轻,兴奋起来就仿佛是有旺火在肺肚里直烧,烧得他行立坐卧都静不下来。
他静不了,可是既不好去烦子衿,又不能去闹小狗,只好把精力全用来折腾——或者说摆弄安知山。
子衿跟小狗两两结伴,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习得了狗语,小狗汪汪,她嘀咕,两个小东西可以有来有回地聊一天。
陆青在客厅里,表现得与往常无异,是个正经哥哥的做派。关上房门,进了主卧,他突然的就性情大变,整个人都树袋熊似的挂在了安知山身上,又说又笑又撒娇,闹得开心了,还会青涩地勾着扯着与他接吻。
安知山,仿佛是受了天大的酷刑,被小鹿揉脸搂腰摆弄了一个周末,看得见,摸得着,可舍不得吃,他简直快要苦不堪言。
到了周日晚上,他堪堪松了口气。小鹿周一报道,上了学后,精力得以消耗,想必不会再有这么多闲工夫来揉搓他。
他一忍再忍,忍而复忍,把“色即是空”拆碎了咽,眼看着要熬出头,这天晚上关灯上床后,小鹿却又送上门来。
陆青本来没打算把自己洗干净了打包送进嘴里,又或者说,洗是的确洗了个干干净净——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可不得洗个澡么。
可他亢奋了两天,火苗渐熄,没想再闹了,穿着睡衣躺进了被窝,他预备着刷会儿手机就早早睡觉。
然而,刷着刷着,他刷到了条莫名其妙的朋友圈。
文案全是谐音字,佶屈聱牙,他没看懂,便直接点开了评论区。评论区里则别无旁物,只大咧咧放了条链接。
陆青想都没想,随手点开,猝不及防地就点进了部片子。
片子就是片子,里头的人全赤/条条,淌满身的热汗,动作乏味,不过一抽一送,动静也颇单调,除了喘就是叫。
至于质量如何,陆青没看过几部,鉴赏能力实在有限,也看不出个好坏。
事实上,他也压根就没闲心来鉴别好坏。他刚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吓得一哆嗦,安知山又从外头推门进了来。
陆青像是被当场抓包,背上瞬间渗了层冷汗,他立即把音量调到最低,可还是被安知山听去个尾巴。
安知山刚洗完澡,周身淋淋冒着热气,撩起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他顺手关上门,听了装没听到,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坐下来。
床畔稍稍一塌,陆青偷偷觑着安知山的反应,正想悄悄把视频关掉,却不小心压到了音量键,正赶上视频里的人冲至顶峰,呜咽着哭出了声。
除了哭声,还有暧昧不明的水声。
安知山没法装了,再装就真成聋子了。稍稍回过头去,他一瞥屏幕,又一瞥陆青,举重若轻地笑道:“小鹿,看好东西不带我?”
陆青打了好几个磕巴,才讲明了原委。
为了博得安知山的信任,他还重复了方才的步骤,从评论区再一次点进了视频,小声辩解:“我真的不是……”
刚说几个字,他望着屏幕瞪大了眼睛,淹没了后话。
刚才慌里慌张,没仔细看,现在他扫去一眼,发现这竟然还不是个普通的男女搭配,而是男男撞号,走了旱道。
陆青没纯洁到不谙世事的程度,可十八年来,他连自行解决都没解决过几次,男女都少见,更何况这个。偏这部欧美片还是个寡言敏行的,没什么剧情,内容狂放直白,脱了衣服就直奔正题。
而这所谓“正题”,又着实粗粝得像处刑,底下人嚎得也像处刑,看得陆青心里一惊。
可这毕竟是部片子,待到屏幕里的二人紧贴在一处,活像两块融化了的白巧克力,陆青那颗受了惊的心脏也开始意意思思地活泛了。
他坐起了身,望向安知山,自以为柔情似水地唤了声:“知山……”
陆青总自觉是个上位,从不发觉他那把清澈的小嗓子,听在安知山耳里,并非含情脉脉的呼唤,倒只像是软化了的糖稀,无论如何都是在撒娇。
安知山没言语,漠漠地看着陆青,想再给浑不知险的小鹿个机会。他要是收手,那两个人就盖被子好好睡觉,他要是不知死活,还要再撩拨……
安知山真不想当个混账,可实在是馋狠了,憋坏了,再不当混账就要当太监了。
小鹿抿了点儿紧张的笑意,舔了舔嘴唇,弯着亮晶晶的瞳眸,凑上来吻住了他。
自找的。
安知山接受了这记亲吻,心说,小鹿崽子,欠收拾,自找的。
翌日清晨,昨夜的一切都云山雾罩,浑似场旖梦。
陆青得去上学,所以定了早起闹钟。
闹钟刚响两声,他就关掉了,而后轻手轻脚地起来换衣服,不想吵醒安知山。
边穿衣服,陆青边在脑内重映了昨夜。
他昨天已经羞过怕过臊过恼过了,这个时候就心思澄净,像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一般,一丝云朵不飘,单纯的就只是想。
想到最末,他很可惜地哀叹了一声。
因为他非但不是上面的,一宿还被吃干了抹净了。
陆青其实并不如何在意位置,安知山那副模样,睡他和被睡,差别也不大。
可安知山又在漂亮皮相下藏了个……说不好该如何形容的坏东西。昨天自己还只是被用了腿,就可怜成了这样,将来要是……他实在很怕自己有朝一日要屁股开花。
为了屁股着想,也为了上学期间不被隔三差五地“吃”一次,陆青决定暂时的放下旖念,先忙好正事再说。
安知山忽然在床上翻了个身,陆青以为闹醒了他,动作立时就更轻了。
安知山没被吵醒,当然,他也压根就没睡着。
他翻身,是因为晨光熹微间,小鹿在穿校服——他昨天他妈的都干了什么啊?!欺负了个早上还要去上学的小鹿崽子!
这还是人吗?这不整个一畜生吗!
安知山想眼不见为净,可小鹿穿校裤时蹭到了腿根,发出了声痛嘶,悄悄嘟哝:“好疼……是不是磨破了……”
安知山,一巴掌糊自己脸上的心都有了。
小鹿穿戴整齐,走到床边,轻轻亲了一下“熟睡”的安知山:“我去上学啦。”
陆青关门走了,安知山立刻坐起了身,实在自觉有点儿千刀万剐的意思了。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一掀被子,对着底下支帐篷的玩意儿暗骂。
他妈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无论如何,一个为了屁股,一个为了良心,这对爱侣好生燃了一把干柴,尝到了十足的甜头,并心有戚戚,下定了近期都再也不尝的决心。
陆青并不晓得男朋友在家里饱受了良心的熬煎,兀自出门了。
由于教科书还没领,他那背包是空有其表,内肚空瘪,只装了个保温杯和笔袋。
背着这样轻巧的行囊,他一路走得却也有些蹒跚,不是嫌重,而是大腿打颤,昨天被欺负狠了。
小腿上以前的旧伤倒是不疼,单只腿根受害,又红又麻,过敏似的,蹭到校裤里子就一阵电痒。
陆青的确是狠狠快活了一把,可快活有快活的代价,他并不觉得这代价惨重,只不过他现在学业更重,没法由着性子快活了。
如此一想,他稍稍叹息,也说不好是松了口气还是略有失望,千愁百绪间,他回想起临出门时看见安知山的睡颜——瞧着多漂亮,多恬静,谁知道在床/上就成流氓土匪了呢!
陆青想埋怨,怨在心里,落实到脸上又成了失笑。
他笑,是因为觉得美人有美人的脾气,有脾气,也很好。
他昨夜被哄着欺负了一场,见了安知山另一副样子,就好像将那美人粉饰的虚假皮相揭开了一角。
在喘息间,肌肤汗津津地相贴,互相搂着拥着,他那时仿佛站在一汪非常美丽的深潭旁,心悸也心动,想向前一步,怕落入潭底,想撤开些许,又实在迷恋。
他还年轻,年轻到会爱上这样危险的刺激,年轻到愿意舍身往深潭近一点,再近一点。
陆青一路胡思八想,直至吃着肉包子走到了学校门口,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紧张。
他起得早,可到底太久没上学,那步子迅速不起来,再加之心思不属,他一路慢悠悠晃到校门口时,已经快要上早自习了。
门口学生稀稀落落,大多已经进了班级。
分明没人旁观,可陆青像要上台了似的,不由自主一挺腰背,往大门里迈。
迈的同时,他心里犯嘀咕,怕旁人觉得他是个偷了校服的校外人员,是要鬼鬼祟祟地混进学校。
半只脚踏进门里,门卫大爷瞥见他,中气十足一声喝:“哎!你!”
陆青应声一哆嗦,扭头奉上张俊俏笑脸。
大爷跨步叉腰,拎着根保安棍,气势汹汹,然而乡音浓重,说起话来很含混:“下来!”
陆青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出师不利,没进校园就被赶出来了,有点儿挫败地退出校门槛,寻思着能不能打电话问一下新班主任。
大爷见他往后退,也是一愣:“你干啥?”
陆青:“我给我们班主任打个电话行不行?”
大爷一拧粗眉毛:“啥?你还带手机了?”
陆青忘了二中不许带手机,舌结一瞬,他立即找补道:“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向您借一下手机,打给我班主任。”
大爷啧啧嘴,看不明白了似的,上上下下扫了陆青一通,末了一摆手:“不就个包子吗……不愿意给就不给吧,去吧去吧,赶紧上早读去吧!下次可不能再带早饭进学校了!”
陆青眨眨眼:“啊?”
大爷气笑了:“啊啥啊?学校不让带吃的来,你不知道啊?”
陆青恍然:“哦……”
他记起来了,校内的确不许带饭,然而他当年用书包暗度陈仓,从烤冷面到麻辣烫,哥几个猫在楼梯间,偷着躲着委实也没少吃。
吃到他引以为常,忘了这条校规。
忙不迭将半个包子三两下全塞嘴里,陆青鼓着一半腮帮子说:“大爷,我吃完了,现在能进去了吗?”
大爷没见过这么又乖又叛逆的学生,当面违反校规,又当面改了正,纳罕着也不气了,跟周围保安相视一乐,他往外挥手道:“去吧去吧,赶紧去,再晚两分钟可就打铃了。”
陆青边走边嚼,咽了包子紧赶慢赶,最终踩着上课铃进了班级。
陆青不知道,昨天晚自习时,班主任老白已经将有插班生的消息透露了出去。高中生活多无趣,每天除了学还是学,书本啃得比米饭馒头还多,学生们有点儿新闻就能传成逸事。
所以今早,为英语听写打小抄之余,零星的也有人讨论起这位素未谋面的插班生。
陆青并不知道他是在隐隐期盼中踏进教室的,更不知道他完美符合了这群高二小孩的所有期盼——细高,俊秀,眉眼如墨似画,讲起话来如沐春风,笑起来时盈出两枚梨涡。
这哪是插班生,这分明就是新一任学生会主席。
虽然二中的学生会形同虚设,学生会主席更是闻所未闻,从不存在。
做完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班主任将陆青安排到了倒数第三排的空位上,说上午先和同桌看一本,等中午午休再去教导处拿新书。
陆青一一应下,走到了座位坐好,想从书包里掏出点什么,可惜内容空瘪,却也只能掏出个保温杯和笔袋。
从笔袋里拿出根摁动黑笔,在指尖一转,又一转。陆青其实有些无所适从,学校的一草一木在他看来都是陌生而熟悉的,熟悉到他可以不看门牌走到班级,陌生到……他连笔都不太会转了。
可到底是在社会上历了风吹雨打,再无措他也都闷在心里,面上一派和煦。
早读是英语早读,有课代表带着读新学的单词。可陆青没有课本,在朗朗读书声中,只得看向同桌。
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女生,她本来就摁着英语书,怯怯地不大好意思直接推到人家眼前,这下得了陆青个笑容,她先是一怔,而后也回之一笑,没说话,单是把课本分了一半过去。
下了早自习,班里热闹起来。
有趴桌上补觉的,有忙着抄练习册的,有埋着脑袋大吃卷饼肉夹馍的,也有三两做堆,天南海北聊闲嗑的。
陆青则是先去接了杯水,回到座上,跟同桌有来有回地聊起了天。
这年纪的男生大多还是个愣头青,对女生是既想吸引注意,又拿腔作势,不得其法,最终往往落得个十分讨人嫌的样子。
陆青的外表已经足够吸引人了,举手投足还透露着股成熟劲,跟女生讲话也一句是一句,不开有色玩笑,也不东打听西盘问——更讨喜了。
同桌本来是有点儿羞涩,三两句话聊下来,也聊熟了,就颇热心地跟陆青介绍校里校外,当他是个从未接触过二中的转校生。
陆青没点明这一点,笑微微地听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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