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那同名不同命的情人约翰,便没有圣约翰这般好运了,情人为人怯懦,不是希伯来崇尚的性格。
圣约翰便为他盯上了自己虔诚的姨母玛利亚。
正巧圣约翰从小便在神父那听过什么弥赛亚临世的消息,便一思量,准备给情人的孩子吹嘘这么一个身世。
他们先是在玛利亚的饭菜里放了些推迟经期的药,让教堂检测她为童贞怀孕,孕育的正是那神之子弥赛亚!玛利亚虽然还是童贞,但毕竟有孕,不好找男人接手了,是约翰大度才接受了她。
又准备好了同样的昏睡剂,打算在她昏睡时,给她一个真正的孩子。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推门而入呢,玛利亚就从昏睡中醒来,抱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新生儿!
两个约翰满腹委屈,只能无奈地认下了这个孩子。
拉斐尔恍然大悟,他就说,神之子降世怎么还给自己立靶子,害了一堆同龄孩子,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原来是个设计出来的假神子啊,只是这设计的人失了算,那玛利亚不但没有生下假神子,反倒捡了个真神子回来!
怪不得他们明面上恭敬,背地里却叫约书亚为野孩子、恶魔之子。
正想着呢,一个力量忽然拉了拉他的裤脚,拉斐尔心里一怵,低头一看,果然是约书亚。
“小孩子不睡觉,大晚上跑屋顶干什么,看月亮啊?”他抱着约书亚跳了下来,点着男孩的头轻声呵斥道。
“我好像认识你。”约书亚没有回答他,只是笃定地轻声说,“为什么我总能找到你呢?”
拉斐尔一怔,他的确也有感觉,他跟约书亚在前世见过。
“我们是不是一起被贬下凡尘的天使啊?”约书亚轻快地问。
拉斐尔有些无语, 又有些神色凝重。
他将约书亚轻轻放下,比了比男孩的身高,又比了比自己:“你觉得我们看起来像是同龄人吗?”
约书亚叹了口气。
“你现在还在觉得自己是恶魔之子吗?”拉斐尔有些头痛。
“我觉得我们很像。”约书亚没有回答他, 自顾自地说。
“那你自己去当什么恶魔之子、堕落的天使吧, 反正我不是。”拉斐尔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即便是想要用残忍的手段去毁灭什么东西, 这样也不是吗?”约书亚若有所思地问。
拉斐尔目光一凝, 缓缓地看向他,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一种浅淡的微笑,挑眉问:“你看出来了?”
约书亚摇了摇头,摸着心口认真地说:“我能感受得到,你的想法。”
拉斐尔失笑,弹了他一个脑瓜子:“小孩子说什么毁不毁灭的!你这种年纪遇到问题该求助法律。”
约书亚充满信任地看着他, 夜间的风有些大, 他该把这孩子送回屋里了。
“那么你是法官吗?”约束亚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手臂上,信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肩上。
拉斐尔闻言一怔, 往屋檐下走去的步伐也顿住了。希伯来没有律法, 他们只有信仰, 但只要被耶和华宽恕,那犯下的错也该一笔勾销了。
至于告上罗马的法庭?罗马的同性恋又不是犯罪,男人出轨也不是。诱|奸少女或许是, 但婚都结了,也不是了。
拉斐尔一阵头疼, 在这个时代找个合格的法官的确也不容易,不, 不是法不法官的问题,是这个时代没有正常的律法。
“你会是审判他们的法官吗?”怀中的男孩信任地问。
拉斐尔没有回答,头偏了偏,避开了约书亚的头发,反问道:“为什么想要我成为那个法官?”
约书亚认真又老成地叹息道:“你不像他们,你比较像我,你会成为一个符合我心意的法官的。”
拉斐尔一愣,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振动,让约书亚都皱着眉,用手摁住了他的喉咙。
“哪有说一个大人像小孩的?”拉斐尔止住了笑声,可脸上的笑容却并未变淡,“小朋友要学学语言的艺术了。”
“那你会吗?成为那个法官?”约书亚固执地问。
拉斐尔垂着眸,眼神不知看向了何处,手指微动:“也不是不可以。”
所罗门王带来了信仰附属的契约,当人类的凝聚力够强时,他们就会为自己认为高不可攀的长官、帝王,附上一层魔力难以控制的护佑之力。
但反之,当人群难以抑制地惧怕一位恶魔、认为他难以抵抗时,也会为这位恶魔附上更为坚固的破刃之力。
他过去没能成为人类信任的领袖,也从未想过去成为一个恶魔。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好像能做的,比他已经做的,要多上更多。
或许是因为……
“你给了我你的信任?”拉斐尔手脚冰冷,有些兴奋地抱紧了约书亚。
“你会成为一个公正的法官,不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吗?”约书亚抬起头,执着地看向他。
拉斐尔迎着男孩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因为这份坚定而又偏执的信任,拉斐尔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之前走错路子了啊,在正义的那一方,他太尊重别人的意见了,没办法成为正义的领袖。但谁说不可以转变一下思路,成为一个固执己见、唯我独尊的恶魔呢?
“这个世界已经够坏了,我总不会把它弄得更糟吧?”拉斐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詴?”约书亚拉了拉他的兜帽。
拉斐尔回应一般地抱紧了约书亚,低喃:“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不太……正派。”
约书亚摸了摸他的头,拉斐尔心里的煎熬消失了。
公正的法官吗?拉斐尔一声喟叹。
“或许不只是法官……”拉斐尔微笑着说,“我该是一位执行刑罚、沾染黑暗与血液的审判者。”
“毕竟,神之子的降临,意味着审判日的到来,不是吗?”
“惩治恶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不是一个好人会做的事,但我好像……也没必要非去做一个好人。”
“你会是一个公正的审判者。”约书亚从善如流地改口道。
拉斐尔轻轻一笑,站在院中看着这家人的房屋,中间是礼拜的餐厅,左边有间是两个约翰的屋子,而右边则住着玛利亚。
如此泾渭分明的布局,玛利亚做着全部的家务还不够,两个约翰认为那是她生来就背负的义务,除了之外,她还该承受他们最低劣、最肮脏的欲望。
在拉斐尔注视着的地方,火焰燃燃烧起。
房屋的左边渐渐倒塌,从里面爬出两个不着寸缕的男人。他们尖叫着想要遮掩住身躯,却猛然看到了院中那个一身白袍、黑发黑眸的男人,男人怀中还抱着那个来历不明、抢占了神之子称谓的男孩。
拉斐尔盖住了男孩的双眼,不想让他看到不干净的脏东西。
在这种恶意的焚烧下,拉斐尔的瞳孔不会再变成了纯洁的白色了,他成了真正的恶魔。
“约书亚!”不知道是哪个约翰生气地怒吼道。
“你这个来自地狱的……”约翰怒不可遏地嘶吼着,却在那个男人的注视下全身发冷、忍不住颤栗,忽然噤了声。
安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阵匆忙又短促的脚步声,是玛利亚,她被隔壁那怒吼的动静吵醒了。
玛利亚慌慌忙忙地整好衣服,批好方巾,希伯来的女人衣服不能有一点褶皱。衣服有褶皱的女人,谁知道她背地里干了什么肮脏事呢?天呐,那可真是太淫|乱了!
她又用冰凉的铁盒在脸上扑了扑,意图让那层因为安睡而染上的红晕变得淡些。
“约书亚,你还好吗?”玛利亚拉开房门,快步跑了出去,急切地问。
“我很好,妈妈!”约书亚欢快地说。
玛利亚才刚刚放下心,抬眼一看,立刻被家中的景象惊呆了。
“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我忘记关火了吗?”她震慑地喃喃道,心里涌上浓浓的愧疚。
“这不关约书亚的事,不要……”
玛利亚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那两个在废墟中光着身子的男人,她哪里见过这种无耻的场景,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约翰反而尖叫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躯体!”
玛利亚手足无措、面色腾红的站在了原地,她觉得心中的那股气息是名为愤怒的,但希伯来的女人怎么能不满她的丈夫呢?
拉斐尔看着那个尖叫的男人,瞳孔的颜色更加漆黑了。
他轻轻一转眼,从兜里飞出个石头,石头化作了一只声音嘶哑的乌鸦,飞到那个约翰身边。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居然在女人面前裸露身躯!”乌鸦仿照约翰的声音,发出一声诡异的尖叫。
这正是拉斐尔作为一位公正的审判者,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手段。
但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丝毫不以为意的男人,这种言语上的羞辱对他们来说不但不是羞辱,看样子他们反而还自豪的很呢!
拉斐尔叹了口气,把那石块分成了两半,嵌在了两个男人耳朵里。石块会持续不断地重复与他们相似的污言秽语,直到他们心中产生的愧疚,是他们导致别人产生的十倍为止。
两个约翰惊恐地看着那个白袍的黑发魔鬼,无力抵抗地被落下魔鬼的印记,他们哭泣着,涕泗横流地咒骂着,但依旧无济于事。
“这还不够。”拉斐尔听到怀里的约书亚轻轻地说。
约书亚扒下了他的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公正的审判官不会遗漏任何邪恶。”
拉斐尔轻轻一叹,抱着他走到玛利亚身边,把这孩子送回他妈妈怀里。
玛利亚迟疑地接过约书亚,这孩子她抱起来有些吃力,一般都是让他自己在地上走的。
约书亚是个体贴的好孩子,他脚一伸,拍拍玛利亚的手臂,就自己跳了下来。
他们站在这块土地十分平实,虽然离左边的废墟很近,但却完好无损,没被波及。
“女士,我是一位独立的审判官,”拉斐尔微笑着为自己解释,“这两个男人干了淫邪之事,作为一个公正的法官,我需要让他们得到惩罚。”
“是的,您请。”玛利亚点了点头,欢快地说。
作为一个守礼的希伯来女人,她应该为她的丈夫求情的,但是拉斐尔的恶魔之力放大了她心中最迫切的欲望,玛利亚遵循了自己的内心,她不想那么做。
希望他就这样消失在人世吧!玛利亚衷心地祝愿着。
“玛利亚!你这个与恶魔为伍的女人!”约翰用他那尖锐的嗓音恶狠狠地叫着,石块乌鸦也在他耳边这样尖叫,他很快又痛苦地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他毁坏你的名声,意图骗奸少女。所以作为惩罚……”拉斐尔想了想,说,“他应该经历生育之苦,为你诞下一个孩童。”
玛利亚闻言一怔,地上的约书亚也是一怔,被困在废墟中、爬不起来的约翰大声尖叫了起来。
“孕育是一件神圣的事,你不该将它作为一种惩罚。”约书亚平静而不愉快地指出。
玛利亚则是有些恍惚:“男人也能生孩子吗?那他们……跟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不!邪恶的恶魔!你违反了耶和华的旨……男在上,女在下,肋骨不能与人相同,这是不可颠覆的!”似乎是那个圣约翰,他虔诚而暴怒地咆哮着。
拉斐尔只看着约书亚,温柔而认真地说:“他们需要做一些神圣的事来洗涤自己的罪恶。”
约书亚立刻皱起眉头,惊愕地说:“神圣之事不是用来清洗罪恶的手段!”
那在废墟中攀爬的两个裸男,难道要因为做了神圣之事,不但洗清了过往的罪孽,还要受人称赞吗?
拉斐尔想了想,好脾气地蹲下来,给他举个例子:“如果不称之为惩罚,而是换成赎罪呢?你看那些温和的、非惩罚性的律法,有偷窃的,情况较轻,就可以按照偷窃数额的几倍奉还。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数额,就需要做工抵债。”
“难道劳动不神圣吗?他们可以劳动创造价值,为自己的盗窃赎罪。”拉斐尔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服约书亚,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两个罪恶的人也可以……”
约书亚摇摇头:“不,不对。”
他敏锐地说:“如果生育可以作为惩罚……赎罪的工具,他们会先把玛利亚这样的人变成罪人的。”
拉斐尔愣住了,为约书亚精准的直觉。
他喃喃道:“你说的没错,所以这种条件需要约束。好吧……那位未遂的约翰不应该承担这样的赎罪,但那位圣约翰的父亲呢?他可是真的骗了一个女人生下孩子。”
约书亚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让别人生子赎罪这件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害别人怀孕,不应该自己也经受这么一个过程吗?当以十倍奉还!圣约翰的父亲应当生育十个孩子。”拉斐尔理所当然地说。
玛利亚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这太超过她常理上的认知。
约书亚倒还是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拉斐尔的逻辑又与他的认知相符。
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嗯,是的,你是对的。”
“你认为我能做到吗?让他们经历这场赎罪?”拉斐尔接着问。
约书亚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拉斐尔期盼的双眼,确信地点点头:“是的,当然!你拥有在人世间维持公平的权利。”
就在约书亚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拉斐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拥有了痛苦回报的力量,比如说,让侵害女人怀孕的男人经历十倍的妊娠期。
拉斐尔喟叹着满意了。在他被玛利亚信任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发现了,约书亚的信任尤其的与众不同。
约书亚的信任会给他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小孩莫不是真的神之子?拉斐尔漫不经心地想,他好像拥有一种心想事成的言灵之力。
这对拉斐尔来说自然是件好事,他可以利用痛苦回报的方式,惩治这两个让他厌恶的男人。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玛利亚因这两个人产生的痛苦。随即忙忙碌碌地开始安排了起来。
玛利亚的大部分痛苦来源于被贬低精神、被觊觎身体,拉斐尔便让那石块不断地吐出肮脏淫|秽的字眼去咒骂他们。
小部分痛苦则是来源于劳动的压迫,无论是编织饰品出去贩卖,还是做饭、洗衣、收拾屋子,她所创造的价值只有一小部分用在了自己和约书亚身上,其余的都被这两个男人拿了去。
拉斐尔便从他们的财产中拿出十倍的份额给了玛利亚。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箱子,像是从地狱里拿来的一样,里面不只是这两人现在的财产,还有未来的。
玛利亚抱着箱子,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我可以摆脱他了?”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问着。
拉斐尔对她绽出一个笑意:“这箱子是审判者的意志,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夺走。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带着它离开,去你想去生活的任何地方。”
玛利亚发出一声轻呼,她打开房间的门,摸出身份证明往箱子里一放,朝着拉斐尔鞠了一躬,就牵着约书亚在两个约翰的怒骂咆哮中离开了。
那身影越走越远,轻快地消失在夜色中。拉斐尔欣慰地点点头,后知后觉地琢磨出点不对劲来。
走就走吧,怎么还把他的金手指给牵走了呢?
拉斐尔本来还是有些担心,一个少女带着个孩子在外面会不会有些危险,但想想那个诡异的小孩,他又觉得他们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了。
约书亚礼貌地回着头跟他挥着手,像是一点都不悲伤与他分别一样。
“再见。”他看到约书亚那样说,“你会成为一个成熟的审判者的!”
罪恶的审判者身边,不该跟着个年幼的孩童的,即便这孩子未来可能是个灭世之人。
未来的事暂且放在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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