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还未完全落下,门已经“砰”地一声砸了过来。
房间的光全都被遮蔽,走廊里昏暗一片,男人站在门前静立一会儿,随后才迈步回了房间。
他不是他老婆,却可以是他的丈夫。
牧星朗气呼呼地入了睡,他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
裴延这个2号是真的难搞,但他不是个轻易气馁的人,而且他的杀手锏——裴延的官配骆铭还没用上呢,着什么急。
骆铭这些天每天都要给他发很多信息,不回复他就要打视频,视频不接他就要直接跑家里去了。
没办法,牧星朗只能语气恶劣地给他回几句,但每次骆铭就跟看不懂字一样,无论他回什么,他只有兴奋和更加兴奋两种状态,“宝贝宝贝”地叫得他都烦死了。
正当他找个时间安排一下的时候,一件不好的消息传了过来。
裴延出车祸了。
是裴老爷子告诉他的消息。
原话是裴延出了点车祸,手臂受伤严重,他又在外地赶不回去,劳烦他这个往年交替他看一眼孙子。
牧星朗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点车祸,受伤却很严重。
一开始他以为裴延是和司机一起出的车祸,问了才知道是裴延自己开的车,因为精神不太好,在一只猫冲出来的时候,闪躲之下撞树上去了。
牧星朗顿时有了心虚和愧疚之感,精神不太好不会是因为昨晚被他吵的吧?
不管是因为人设要做表面功夫还是其他,牧星朗都要去看看裴延。巧的是,裴延在医院刚好好还是骆铭工作的医院。
难道是剧情线在起作用?
裴延的手臂伤到了神经,然后主治医生刚好是骆铭?
这样也伤得太严重了一点。
胡思乱想中,牧星朗到了医院,先见到的是裴延的助理,他正将几个人送出门。
那些人都是来探望裴延的。
牧星朗跟助理打了声招呼走进病房,见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神情淡漠,看上去和往常一般无二,只是脸色稍显苍白,他左臂缠了一圈纱布,上面被血色染红不少,看起来是比较严重。
牧星朗和裴延视线对上的时候又不自在地撇开,语气别扭地问道:“你怎么样?严重吗?怎么精神不好还自己开车?”
听到这些话,裴延很淡地笑了下,回答道:“不严重,玻璃划伤了手臂,养养就能好,本来没想告诉你的。”
“裴爷爷告诉我的。”
“嗯,知道。”
“住一夜,明天观察下就可以回去。”
牧星朗问了几句也不知道问什么了,他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左右都没见到裴家人不由有些疑惑。
裴钟灵他知道,放暑假旅游去了,其他人也都在外地吗?
牧星朗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裴延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很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在忙。”
好吧,牧星朗也没有多问了,他在床头的病历表上看了眼,上面签的字实在太离奇,导致他根本认不出这是不是骆铭,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两个字。
牧星朗放弃了,直接问裴延道:“你的主治医生是谁?”
裴延:“姓黄,黄医生,怎么了?”
牧星朗摇了摇头。
姓黄那就不可能是骆铭了,他要不要把人叫过来?
骆铭今晚不在医院值班,但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他叫他来肯定会来。
犹豫了一下,牧星朗试探地问道:“听爷爷说你手臂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伤到神经了?”
“没有,皮外伤,看起来严重而已。”
牧星朗:“这样啊。”
“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没有,怎么可能,我没有那么坏。”
牧星朗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道:“我认识一个这里很厉害的外科医生,要不要叫他过来给你看看,手特别稳。”
裴延这次没有立即回答了,审视的目光落在青年昳丽的脸上,“星星。”
裴延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青年已经在急巴巴地反驳了,“干什么?我不就是担心你手废了替你着想!不想见就算了,看在你手废的份上替你削个苹果吧。”
牧星朗苹果削得挺好的,他拿过苹果和刀就准备开始了。
病房内灯光明亮,苹果又大又红,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青年修长漂亮的手指灵巧地转动着小刀,果皮一圈圈被打开,苹果的清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窗户没有关,有风吹进来,将未拉严实的床帘吹得轻轻摆动,牧星朗随意抬头看去,却没想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窗外站着的高大身影,是霍深!
艹,怎么会是霍深啊?!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偏要凑过来。
牧星朗当即把苹果和刀往桌上一丢,扔下一句话拔腿就跑,“尿急,我去趟厕所。”
单人病房设立得很很齐全,空间不小,洗手间独立,然而哪哪都好的病房,唯独洗手间的门无法反锁,这大大降低了牧星朗的安全防线。
霍深这人不讲理,每次都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却偏要把错怪到他头上。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他都这样了,他总不至于还跑洗手间来弄死他吧?
霍启振在家里又晕倒了一次,被送进医院抢救过后已经转至普通病房。霍深下班之后,便过来医院探望。
倒不是因为孝顺,只是让霍启振也体会一把,俞真当年被他站在病床前欣赏的痛苦而已。
这种事单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但能让霍启振痛苦他也愿意抽时间做一做。
事情做完,霍深下了楼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生意场上的熟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才知道裴延车祸住院了。
裴延住不住院他半点不关心,重点是他们话里随意提起的几个词。
联姻对象、容貌出众的年轻人。
不用太多形容,霍深便知道那是牧星朗。
是了,在他眼里,裴延可是他要同居的未婚夫,未婚夫车祸了,他怎么可能不来照顾?
这段时间,霍深都还没有单独和牧星朗好好见过面,他所作的全是在解决外部的压力。
霍深做了这么多,足以见得他是真不想就此放人和青年一拍两散,但这不代表他心里的气就完全消了。
情至浓时,告白求交往,却被拒绝被嘲讽,一切深情似乎都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
他只是青年用来玩乐的把戏。
这种尊严和情感都被轻视的愤怒,没有消,也消不了。霍深知道自己有一天,那些暂时被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没有人可以解决,唯有青年本人。
霍深转身回了医院,坐电梯上了打听来的裴延的病房。
经过窗户的时候,只是随意一眼便瞥到了正低头替自己未婚夫削苹果的人。
他削着苹果,他看着他,真是温馨又恩爱啊。
霍深看着这一幕,嘴里如同咽下一颗酸果,连同心脏都变得又酸又涩。
但理智上他很清楚,这些只是表现,青年并没有任何陷入爱河的样子,如果这就叫有,那青年对他的感觉也能勉强称上一句爱他爱到至死不渝了。
霍深心底的情绪在胸腔不停冲撞,但真正让他怒不可遏的是,青年看到他除了惊慌居然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而他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拔腿就跑。
他就那么不想见他?
霍深低低冷笑一声,隔着窗户和裴延对视片刻,然后迈步走进病房。
裴延没有回答,目光冷淡地看着霍深。
霍深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礼节规矩在他这里是虚设,裴延的病房又怎么样,人他抓定了,客套两句已经是他的极限。
男人转身便往洗手间而去,他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眼底仿佛有屋云在翻滚,周身气势凛冽骇人。
“抱歉,洗手间有人。”裴延声音极冷又极快地在霍深身后阻止道,霍深理都不理,连脚步也不曾停顿一下。
在那一刻,裴延目光变得极其冰冷且凌厉,他拿起手机要叫人,后来又干脆放下,自己下了床。
牧星朗躲在洗手间,整个人几乎贴在门上,一是为了听听外面的动静,二是如果霍深真杀过来,他也能抵着门阻挡一二。
【怎么样,走了吗?】牧星朗在让系统感应霍深的位置。
系统短时间内已经做了两次侦查,现在又汇报道:【没有,距离没变。】
半分钟不到,他又问:【现在呢,走了吗?】
系统:【宿主!1号距离在拉近了!他过来了!】
牧星朗脸色一变,在洗手间张望一圈,没有什么重物可以搬过来挡着,还是只能靠自己。
系统:【宿主!又近了,到门外了!】
系统话音刚落,旋转的门锁就被外面带着转动起来,牧星朗一边用肩膀抵着门,一边握住门锁不让外面的人转开。
然而,天杀的,他明明已经用了很大力气,却还是抵不过霍深。
片刻功夫,门被推开大半,男人高大的身影显露出来,那眼神落在他身上跟要吃人一般。
牧星朗脑中警铃大作,预示着危险!
洗手间没有退路,只有往外面逃,这么想着他猛地就要从那半开的门中钻出去,然而他快,霍深动作更快。
牧星朗只感到两人身形马上就错过的刹那,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横亘在他腰上,连挣扎的时间也没有,他已经被强行了带了进来。
霍深一言不发,将门关上的同时,青年被他调转身形,猛地压了上去。
“跑?”危险骇人的气息直逼下来,霍深双手撑在青年两侧,身体卡进了他□□。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桎梏动作,让人毫无逃脱的余地。
不跑难道要等死吗?
裴延都能打他手心,霍深更狠,谁知道他要怎么折磨他。
牧星朗在心里骂得脏极了,他对这本小说最大的意见就是,他一个攻的力气设定的还不如受大!
要不然,他根本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往左动也不是,往右动也不是,整个人犹如被霍深钉在门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门锁再次被人扭动,但他和霍深两个人的力道都在上面,一时根本不可能打开。
裴延的冷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霍深,开门。”
霍深冷笑一声,根本不作回应。
只要想到青年把外面那人当未婚夫,想到他们将来会同住一屋,裴延会亲吻他,甚至进入他,霍深就怒不可遏。
“牧星朗,玩了我就想跑?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霍深一手抚上青年脸侧,眸色越发沉得厉害。
牧星朗叫苦不迭,不知道霍深到底要做什么,直到男人的手下滑落在他脖子上。
那一刻,梦里被男人掐着脖子压的窒息感再次爬上心头,他慌得要命,生怕梦境成为现实,什么也顾不上地大喊道:“别别别、别弄我,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星星。”
是裴延在叫他,牧星朗刚想应,音节还未完全吐出来,霍深一把捏住了他两颊,只留下短促的一句呜呜声。
霍深胸腔内仿佛有火在烧,他正因为假想的情形对裴延痛恨至极,现在这个人却还在门外抢夺青年的注意力。
“霍深,我给你三秒时间,时间一到我会立马叫人过来,到时候丢脸的不只是我。”
他怕什么丢脸?
裴延真当自己是正主,而他是小三?
就算要论,也要论个先来后到!
霍深盯着身下的青年,那些在胸腔不停冲撞的情绪终于在这刻完全暴露出来,他眼中是愤怒,也是侵占的欲望,他想让这人完完全全属于他,而不是和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
明明牧家没有逼迫他,为什么认这个未婚夫还要和人同居?
就算只是玩,凭什么裴延能比他更近一层?
他只能当朋友,而裴延就能当未婚夫!
牧星朗不知道霍深想到了什么,周身气息越发低沉,就像暴雨来临之前,焦灼又燥热,闷得人喘不过气来,“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话音落下,男人的唇贴了上来。
霍深的吻总是激烈且凶猛,这次也不例外,没有柔情细腻,只有不停地深入和占有。
像是发泄,又像是对眼前的人渴望到极致。
青年双手在他胸前推拒时,又被他握住,十指相嵌,按压在门上。
空气黏湿又潮热,连呼吸也像是被点着了火。
牧星朗感觉自己被强行做出了投降状在接吻,不能动,只能承受。
接吻的感觉……接吻的感觉其实挺好的,但这样不行!
他无法挣脱,但起码要反攻回去,第三次了,他也是有点经验的人了,可以的!
正当牧星朗要动嘴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推门了,是裴延叫了人过来。
牧星朗:“!”
霍深这么狗,这种情况都亲得下去?
要是被人看到,他以这种姿势被个男人压着亲,非丢大脸不可。
牧星朗这次是真有意见了,他狠了下心,对着还在嘴里不断肆虐的东西狠狠咬了下去。
男人“闷哼”了一声,终于停了下来。
“快起开!”牧星朗声音压低,不让外面的人听到,但脸色很臭,表示他不高兴了。
霍深望着眼前的青年,眼里是毫不遮掩的□□。
明明之前并不怎么反抗,裴延一回来就能这么狠咬他,真好,真是好极了!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条缝,立马又被霍深大力摁了回去。
“滚。”
这是冲在推门的人说的。
霍深此刻的声音沙哑又危险,“裴延,你真想叫人进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推拒的力度消失了,接着是裴延的声音:“出来。”
霍深:“让人滚。”
脚步远去的声音响起,裴延的确是让人离开了。
霍深松开了牧星朗,牧星朗一得到解脱立即推了霍深一把,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这动作就像一根刺忽然扎进霍深心里,随即便又是愤怒。接吻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青年对他并不排斥,甚至是沉迷的,但一旦事情过后,他总要在他脸上打一把掌。
在青年要开门的前一刻,霍深拉住他的手臂,逼他看向自己。
青年此刻唇瓣红得艳丽,微微肿起,眼眸带了水色,脸却绷得很紧。
这人总能轻易激怒他,又能轻易勾动他的心。
霍深突然不想让人出去了,别人不能看,裴延又有什么资格?
“不是说怎么罚都行吗?接个吻就不行了?”
“牧星朗,游戏不是你想玩就玩,想结束就结束的。”
“不是喜欢玩吗?未婚夫在门外,你却跟我在这里接吻,这种玩法刺激不刺激?”
霍深一句又一句,像个混蛋一样凑在青年耳边低声说道。
牧星朗瞪着他,一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可从没想过这种玩法!霍深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所以现在他什么意思?要玩回来?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今天就写了这么点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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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了还是入戏太深
见牧星朗呆立在原地不动,似乎被那番话怔住的样子,霍深心下稍满意,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在裴延的视线看过来时,又及时把门关上,青年的身影也未暴露半分。
霍深怒气未消,对裴延的存在也介意至极,但他不会让自己像个妒夫一样,将所有情绪通通显露出来。
这种时候,谁先失态谁就输了。
因此,在出门的刹那间,霍深脸上已经恢复往常一贯的慵懒散漫,他周身的色|欲气息未消,眉目间还有毫不避讳的餍足神色,看得裴延骤然攥紧了手指。
手臂发力带动的疼痛让他清醒,他敛了神色,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站在那立,有的仿佛只是对这个不速之客的不待见。
“裴总,打扰人的兴致,太失礼了吧。”
此时此刻此地点,还能说出这种话,可见霍深内里确实是个混蛋。
蛮横无礼、看上的便要用尽手段抢夺,本质上和强盗也没有任何区别。
霍深是强盗,裴延就是矜贵守礼,又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他眼里的神色越发淡漠,像是对霍深完全看不入眼,“失礼的是你,霍家就是这种家教?”
霍深低笑一声,表情嘲讽又认同,“裴总真是慧眼,霍家能有什么家教啊。”
洗手间,牧星朗看着被关上的门,一时也没有出去的打算,他感觉自己的脸和身体还在发热,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也很不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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