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后依然没有治愈的可能,他也希望俞真可以用任何治疗手段活得久一点。
她从来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
霍深知道,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那时候能给他们希望的只有霍启振,霍启振要他拿出本事来,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废物儿子,而是可以将霍氏振兴壮大的儿子。
既然如此,那霍深就让他满意。
学业、事业、人际应酬、各种各样需要一个继承人做到事,霍深都要比别人做得更好。
一开始霍启振的确是满意的,给他和俞真最优越的待遇,霍深也心生过感激,只要俞真好起来,过往的事情就永远当过往,他会用尽心力替他发展霍氏。
但这个时间太过短暂,仅仅是一年,霍启振态度变了。
一面是满意骄傲他的成绩,一面是嫉恨他的优秀年轻强盛的身体,他的衰老让他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跪下”几乎成为霍启振单独面对他时的口头禅。
他当然得跪,他还有太多东西需要指望他,俞真一次又一次的化疗,特意请来的专业顶级医疗团队通通都不能有任何意外。
霍启振却没有就此满意,他不仅要看他跪在他脚下,还乐于欣赏俞真生命的疲态,以此让自己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
第二年夏天,俞真有了起色,他也成功拿下一个大项目,最值得喜悦和庆祝的时候,霍启振把他叫到书房再次叫他跪了下去,那一次他抽出皮带将他打了一顿。
那年霍深已经从学校正式毕业,他随后被外派到别的省市,再赶回来时是被通知俞真病危了。
霍深抬眼看向霍启振,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做的那些事在她面前说的话,不会永远是秘密。”
霍深也是许久之后才明白,俞真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再也不用顾忌谁究竟指的是什么。
霍启振每一次都会把他跪在他面前的样子描述给俞真,告诉俞真他是如何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反抗。
俞真后来是自己放弃了,为了他。
霍启振听到这句话,浑浊的眼里冒出笑意,脸上皱纹挤在一起,桀桀桀的笑声听上去古怪至极,“原来你都知道了啊,俞真这么快死了我真的很痛心,如果她现在还在,你也不会跳得这么高。”
用俞真牵制霍深,霍深牵制俞真,没有比这更好用的方法了。
“你知道她看你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有多生气吗?哈哈哈,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霍启振想到当时的情景,似乎还能感到当时的愉悦,“俞真比我还年轻呢,死得这么早真的是可惜。”
“霍启振,”霍深站了起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微微倾下,黑沉锐利的眸光直逼对方的眼,“你这张嘴,我也会让你后悔生了它,试试吧,不是想要把我拉下来吗?可以从现在开始。”
“不过别担心,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会尽义务给你养老,在你晚年躺到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我会让人给你装一面镜子,让你随时可以亲欣赏自己逐渐老去流逝的生命。”
“你、你、咳咳咳混混账!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咳咳……”
霍深眼神也没动一下,在霍启振的谩骂中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想到那个在外面等他的青年,霍深原本冰冷凝结的心开始一点点回暖,还有之前那股特意被他压下的汹涌情绪,此刻又翻滚着席卷而来,甚至比上一次更加无法抵挡。
霍深加快了脚步,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在此刻却显得分外遥远。
终于,他拉开了门,青年的身影跃入眼帘,但让他不快的是,一同出现的还有另一个碍眼的东西。
而那东西的手,正被他心心念念的青年攥在手里。
霍深盯着那只手,深邃漆黑的眼底仿若有乌云翻滚,开口时声音危险而低沉:“你们在干什么?”
人的涵养和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牧星朗承认,霍四奇奇怪怪的话和表现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是在对方越来越过分和冒犯的时候,那点好奇已经完全不足以抵消内心的排斥和烦躁。
霍四将手伸过来的时候,牧星朗一把抓住了他,用了不小的力气,霍四一时根本无法挣动。
呵,他弄不过霍深,还弄不过霍四吗?
牧星朗唇线抿得紧紧的,正要用力将霍四连人带手一起甩开,霍深不悦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将他吓了一跳。
人没甩开就罢了,他还下意识更用力抓了下去。
霍四适时“嘶”了声,突然眼眶发红咬着唇看着他,“哥哥,轻点,你别这样,三哥要误会了。”
牧星朗:“……”这个白莲花!
“你别乱叫!”牧星朗凶他,并一把将他甩了开去,霍四整个人后退了两步,柔柔弱弱差点要摔倒的样子,牧星朗差点分不出究竟是他真的力气太大,还是这个白莲花又开始装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霍深,牧星朗突然有些心虚,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在心虚什么,在瞟了一眼霍深后,就立即移开目光,根本不敢和男人对上视线。
“我……”
“三哥,我跟星朗哥哥开个玩笑,别生气,我只是看他等得太无聊了,你们聊。”
霍四说了这句话,又对牧星朗露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笑容,没有等任何人的回应,脚步轻松地离开了。
霍启振没有出来,这里和大厅隔着一段距离,一时间便只剩下牧星朗和霍深两人。
牧星朗站在那里,显得有点局促和无措,他解释道:“我说过的,你这个弟弟最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全都是装的,我可没有一点欺负他,也、也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霍深并不说话,视线落在青年脸上,深而沉,片刻后,他朝他走了过来。
牧星朗心头一跳,随着男人高大的身影逼近,他忽然觉察到一股侵略的危险,牧星朗下意识想逃。
“过来这么久,我哥肯定找我了,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他快速说完这段话,不看霍深直接从他身边就要擦肩而过,下一秒,霍深直接伸手揽住了他。
没有停顿和犹疑,男人一手搂过青年腰肢,一手扣住他的后劲,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牧星朗:“??!!”
于此同时,系统在脑内播报道:【叮,恭喜宿主,霍深相关剧情进度增长10%,目前进度80%。】
牧星朗听到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思维却像停顿了一样,完全无法接收这句话的意思。
他被霍深桎梏在怀里,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侵蚀着他,炙热的温度灼烧着他,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和霍深。
唇瓣被撬开,男人细致而强势地掠夺着他嘴里的每一寸,牧星朗一动不动,仿佛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防守能力,僵硬的身体逐渐发软,他唯有依托于他将他紧紧拥住的怀抱里才得以站立。
在这片小天地里,时间像是失去了普世的定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无限拉长,而霍深还在不知疲倦和厌烦地攻城略地。
男人的动作越发熟练,在见他始终没有反应的时候,牙齿用了点力在他下唇咬了下去。
牧星朗一颤,在此刻他才终于真正意识到一件事。
他,直男牧星朗,被一个男人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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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滋味比任何一次想象都要来得美好,双唇相触的刹那,霍深就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放任就再也不可能是浅尝辄止。
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那股汹涌而来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唯有将怀中的青年牢牢禁锢才稍稍得以平息。
霍深吻得急切而凶猛,他渴求着怀里人的一切,占据他,夺取他,染上他的气息,用尽一切手段让他只能为自己所有。
青年后颈皮肤细腻,男人指腹摩挲着那片肌肤缓慢上移,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在在青年蓬松柔软的黑发间,另一只手掌控着青年的腰,让他更紧地贴向自己。
他要他感受他、明了他,也承受他。
牧星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抬手想要将人推开,手却根本使不上力。
周围蔓延的空气变得湿热,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男人身体的直观反应无法隐藏,那存在感十足的东西根本无法忽视。
牧星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太、太夸张了吧?
青年好不容易回笼的神智又跟丢失了一般,像个精致漂亮的玩偶,任由人折腾。
他脸上覆着的薄红越来越深,眼眸里的水色在积攒,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霍深在这时松开了他的唇,暗色眼眸看着他,声音略带沙哑:“呼吸。”
牧星朗忙呼吸了一大口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憋气,幸好他水上运动玩得溜,不然人都要没了。
刚缓和片刻,眼看面前男人那张被欲色沾染的俊美面孔又要凑过来,牧星朗吓得立即要挣脱他。
“别动。”霍深带着热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性感,还透着压抑地警告。
牧星朗立马不动了,他也是男人,他懂,这个时候乱动乱蹭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霍深抱着他,下巴搭在他头顶,等呼吸渐平,身体的反应不再明显后,牧星朗推了推他,“你、你放开!”
这句话出口,他话语里不自觉带上了委屈和嗔怪。
霍深退开一步,双手握住青年肩头。青年眸光闪烁,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殷红的唇瓣微肿,上面还留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他太过用力不小心留下的。
做得太过了。
霍深意识到这件事,却没有任何懊悔。专注而深沉的视线凝视对方片刻,男人语气郑重地问道:“牧星朗,跟我交往吗?”
“交交、交往?”牧星朗脑子嗡嗡直响,说话都结巴了,“我怎么会和你交往?”
话音落下,霍深脸色沉了下来,牧星朗心头倏地一跳,想也没想地,甩开男人的手就跑了。
霍深没有追,在得到拒绝的时候他的确是不悦的,但青年是个看到别的男人接吻都会被吓到的胆小鬼,何况轮到自己?
他该给他一点时间。
牧星朗溜的很快,他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跳也飞快,霍深那副想要将他吞吃殆尽的样子,有点害怕。
宴会大厅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霍家的管家和霍老大等人正在送客。
牧星朗跑出去,在门口看到了他哥,但他没有留意到擦身而过时,站在阴影中的另一个人,裴延。
牧明辰准备走人时不见自家弟弟的身影,打了一遍电话却发现他手机关机了,男人眉头紧皱,正准备让霍家帮忙去找,人在这时跑了过来。
“哥,快走了。”
牧明辰视线从青年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张微肿的唇上,靡艳,烂熟,像被人使劲反复吸吮辗轧过,上面还有一点已经凝住的血迹。
牧明辰眼光一厉,一把拽住青年手臂,沉声问道:“谁干的?”
牧星朗眨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谁干的?”
牧明辰以为他是在装傻,故意维护那个登徒子,心里不由更怒,“老实说,被谁欺负了?是不是霍深?”
牧星朗终于反应过来,他哥是一眼看到了他嘴巴上的问题,他心里陡然一惊,牙齿咬了下唇,刚好碰到被霍深弄破的那点伤口上,下意识的,牧星朗“嘶”了声,然后他哥脸色更臭了。
但这要他怎么说,说他被男人亲了?
打死也说不出口,他不要面子的么?
于是他干脆装傻道:“哥,你说什么呢?我刚刚就是吃了口辣的,不小心咬到了才这样,没人欺负我,我都困了,咱们回去吧。”
“辣的?”牧明辰根本不相信,只有他这傻白甜弟弟才能想出这么个理由敷衍他,“牧星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我跟你说过……”
“哥,真的没有,不想说这个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青年倔气地抿着唇,脸颊都微微鼓了起来,似乎是真生气了,牧明辰叹了口气,却越来越拿这弟弟没办法,“走吧。”
牧星朗松了口气,连忙拽着他哥走了。
转身之前,牧明辰往裴延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一身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精致贵气,站在角落里悄无声息,连目光都淡漠之极,但牧明辰知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弟弟身上挪开。
转回头的前一秒,两个男人的视线有一瞬间交汇,这场宴会,关于他弟弟,牧明辰和裴延谁也没有言明,却又像各自看透了对方没有表露的深意。
一场不太重要的宴会,裴延讶异于自己居然留到了现在。
牧星朗,这个名字在心里被他细细咀嚼了一遍,一个鲜明生动,昳丽夺目到哪里都能吸引目光的人,他曾待在他的办公室里,和谐自然得毫不突兀,裴延发现自己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他还是无礼地想要把青年当做漂亮的装饰物摆进他的办公室,甚至是家里。
双唇被碾成靡艳绯色的装饰物似乎更令人惊叹,如果是他的,他也可以那样做吗?
裴延此刻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轻薄失态,他从来克己守礼,进退有度,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各有定论,但现在,他知道不该做却想做。
夜色下,裴延离开前往屋内看了一眼,他也想知道,那个人……是霍深吗?
牧星朗终于回到了家,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往床上一裹,那些让他脑子浑浑噩噩的东西才终于全部退了下去。
霍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到家了吗?让他好好考虑考虑,他给他时间冷静。
牧星朗一个字没回,他正在气头上。
他被一个男人亲了!还是被一个在他面前是受的男人摁着亲了!
说好的炮灰没有吻戏呢?
【系统,你怎么解释?】牧星朗气势汹汹在脑内call系统。
系统:【呃……按理来说炮灰一般和主角不会有吻戏,但现在必定是一个已经活过来的小世界,人物有他自己的思想,存在很多不可控性,主角1号和宿主接了吻,也有宿主自己的因素。】
【……】说得很有道理,但牧星朗还是气,气他自己不争气。
他一个演攻的,就算真的被亲了,难道不是摁着霍深反亲回去吗?亲得他无力招架,亲得他哭着叫他“放开”,怎么当时就没反应过来呢!
这就像吵架,明明自己在理,吵的时候却没把话说出来,事后才想到该怎么反驳,晚了!心里憋着气无处发!
牧星朗郁闷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将大半张脸埋在被子上,想到当时的情景脸忽然又有点发热。
【系统,你当时看着我们亲了?】
【是的,宿主,脖子以上我是可以看的,我只是数据不是人,宿主不用介意。】
【那你跟摄像头也没差,谁会对着摄像头亲?】
【……好吧,宿主不喜欢我以后不看了。】
【没有以后,谁以后还亲啊!】牧星朗立马反驳了回去,仿佛慢一秒就极有可能遭遇同样的后果,【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吗?霍深那里简直不是人!】
系统:【?】
牧星朗直白道:【霍深那物事儿很大。】
系统对此完全不惊讶:【主角的设定都是这样的。】
牧星朗不忿了,【是主角就可以比我这个攻还大了!不公平!】
【宿主,你只是炮灰攻,而霍深离了你就是主角攻,主角攻比炮灰攻大很正常。】
好、好有道理,牧星朗无言以对,他想起自己在海岛居然还有和霍深比大小的心思,幸亏没成,否则没脸的又是他!
啧啧,那么大,霍深的官配,主角4号有得受了。
看自家宿主神神在在的,系统忽然问道:【宿主,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牧星朗:【没什么感觉,软软的,滑滑的,酥酥麻麻,但后面霍深弄得我很痛,像要吞人!】
系统:【……】这、这还叫没什么感觉吗?它要不要告诉宿主,直男被男人亲了肯定不是他这种气法!
算了,说了宿主肯定要恼羞成怒。
系统:【宿主,现在霍深相关剧情进度已经到达80%,虽然没有刷出开渣的关键任务,但他都喜欢到亲了你,是不是该进行下一阶段了?】
80%了,就算不开展下一阶段,继续撩霍深也很难再增长进度了吧?
渣攻也太恶劣了,现在这些事由他来做,霍深到时候会不会气得要揍他?
他单是拒绝和他交往,他脸色就那么难看了。但交往是肯定不会交往的,他任务必须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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