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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魔尊,在线救人(解初一)


且看老大脸上的神情……实在不像是要回门,而像是在躲着什么东西,急急避难般似的。
小青鸾与李致典一样,都是一醒来眼前便没了程渺的身形,虽说看不见自己的情敌固然好,可程渺突然消失、封霄阳又急急要赶回逍遥门去,以这二人的关系来看,着实有些太过奇怪了些。
它满心的疑惑,却碍于李致典在场不好发声,只得借着命契同封霄阳传音:“老大,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何要如此突然的回到门中?”
“我逛累了,想回去歇歇嘛。”封霄阳闭着眼同他传音,即便是灵力传过的讯息,也带着股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懒散。
他仿佛看出了小青鸾心中的不安,又添了句:“放心,就算真有什么事儿,我也不会丢下你跑路的。”
梧九杳听见这么一句,几乎是下一刻便要怼上句“放屁,你上辈子就是这么说的”,却是在话音出口的前一刻硬生生止住了,望着封霄阳的眼神中带上了些极为复杂的感情。
它不清楚老大如今恢复了多少记忆,知不知道自己千年前在说完这句话后都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却隐隐猜出了封霄阳必然又有了什么下定了决心要去做的事,惊讶茫然之余,心中有多了些莫名的怒意。
就算是拿脚指头想,也能猜出封霄阳突然的反常必然与程渺有关——那冷冰冰的臭脸小崽子究竟有什么好的?
千年前封霄阳就这么栽了进去,魂灯灭的干净,最后虽保了一条命,记忆却没了大半,连带着魂魄都是破损不堪的,却一点儿也不长记性,千年后还要再栽在同一个人身上?
梧九杳气的心头直冒火,越看封霄阳越觉得他像极了个痴情过分的冤种。
它旁观者清,知道封霄阳与凌轩之间的过往时心情那是相当的好,满心以为自家老大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了,却被封霄阳一句“可我还是选了程渺”堵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好不容易将碎了一地的三观拼凑起来,却又被自家老大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的眼冒金星:“他以为自己是凌轩的替身,醋的厉害,你也别戳穿了,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吧。”
“至少日后若是被三界得知了我们之间的这些乱事,他也有的可辩。”
梧九杳:“……”
不是,您老究竟是有什么毛病?在同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两次也就算了,还非要玩这种“你猜猜我是不是把你当替身”的三俗戏码,实在是令人一言难尽。
这究竟算是真爱呢,还是单纯的癖好特殊?
它那颗使用年龄仅有不到一年的小脑瓜成功乱成了一团糨糊,望着封霄阳毫无波澜、甚至于镀着一层佛光般熠熠生辉的脸,差一点儿便要冲着他的耳朵喊出声“你清醒点好不好”——为了保证道侣的安全,不惜亲手送他一顶绿帽,还嘱咐身旁人一定要将这顶绿帽戴牢,这样的感情,是相当不利于后续发展的啊!
娘的,这二位真真是要气死鸟。
小青鸾打听到封霄阳那句“他也有的可辩”起心中就冒着火气,连气带酸的怒的乱七八糟,却被封霄阳这有些敷衍的话诡异的顺了毛,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封霄阳几眼,最终还是打消了将往事全部告知于他的念头。
老大反复警告过它不要说的东西,自然有他的道理。木溪也说老大失去的记忆与那个花了千年时间准备的计划有关,那就再多忍耐些时候吧。
况且那些事,也真没什么好说的——它实在是不愿让封霄阳回忆起过去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虞清道将清虚派掌门做出的腌臜事尽数说出之时,纵使是封霄阳,也听的心惊胆战,唯有一旁的木溪梧九杳二人面色平静,甚至觉得清虚派掌门还是心肠软了些,没有将事情彻底做绝。
修真界中一半以上的门派都在暗中炼制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各门称呼各不相同,却都是不将那样的人当人看的。
可又有几人知道,这“东西”本是有名字的,叫百法偶,而这百法偶炼制的法子,起初是自那被奉为三界第一正派虚怀宗中传出的?
又有谁知道,这三界中的第一只百法偶,便是千年前一战在修真界闯出声名,一时风光无量,有“天下第一法修”之名,名如其人一般张扬肆意的虚怀宗上弟子,萧嶂?
百法偶的炼制法子,本就是闻鹤才研究出来的。
创始道法,必然会遇到无数挫折与失败,如今修真界中流传的炼制之法,已然是经过改善的版本。
最原始的百法偶,不但可以吞噬生灵血脉为己用、同时掌握多种法力,还能自由调整体质,甚至于创造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体质,比如封霄阳身上那莫名出现的绝代炉鼎之体。
百法偶本就是无数活人骨血修为炼制而出,天生便背了不少鲜血罪孽,老大千年前便活的极为艰难,千年后看样子也活的不大顺心,还是莫要将那些早已尘封出的往事揭露在日光下了。
毕竟那些年中的萧嶂,即便是以它一只妖兽的眼光看来,也过的有些太惨太疼了些。
车辇被封霄阳催动到极致,几乎不到一个时辰,几人便回到了逍遥门中。
李致典下车辇时仍是那副高高兴兴的样儿,整个人像匹脱缰的野马,快快乐乐的撒欢,不用封霄阳多说,便自发自动地将整个门中全部清理了遍,甚至还不知从何处薅了些花儿来,摆在程渺门前,说是待到主事归来,看见这些花儿,心情必然会变得好些。
封霄阳望着那摆满了台阶的耀眼□□,心想程渺会怎么想他不清楚,他自己现在看着那些花儿倒是手痒的很,相当想给自己这不开窍的徒儿头上来上那么一下。
他看的眼皮直跳,最后还是决定忍了,手指一抬画了道法阵出来:“进去,为师帮你调息一番体内灵力,你注意凝神,看看能不能成功凝结元婴。”
李致典乖乖地应了声“哎”,却在经过封霄阳身边的时候抽了抽鼻子,慢慢皱起了眉,有些疑惑的看向封霄阳:“师父……你身上好香。”
几乎是与此同时,封霄阳察觉到了一股从丹田中涌出的、完全无法抵御的热度。
作者有话说:
放心理智点死也不敢犯上的(严肃)
只是某人的马甲要掉了而已……

如梧九杳所说,他毕竟是他的师尊。
那股热度来的汹汹,又恰好找准了封霄阳毫无准备的时机,只几息之间,便将他的神智掠去了大半。
眼前的场景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浮水,变得扭曲而混乱,身体热的惊人,只一瞬间,封霄阳便出了满身的汗,那质地极好的衣物成了累赘,缠在他被情/欲侵袭的身上,黏腻的令人作呕。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李致典还在一旁看着……
他脑中昏昏沉沉的没个章法,却也知道如今并不是个适合暴露出炉鼎之体的时机,将追究这情期为何会突然爆发的冲动暂时压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强行压制住了心中陡然而起的混乱欲/望,转身连滚带爬的冲向记忆中车辇的方向,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平地摔了个狗吃屎。
周身的疼痛暂时唤回了些神智,脑中却晕的嗡嗡直响。封霄阳顾不得多想,死死咬住牙关,用最快的速度撑起身子,正要继续寻找自己那驾在绿竹衬托下相当扎眼的车辇,抬起头来却什么都再看不见了。
他愣了好一会,身体被汹涌的情/潮反复冲刷,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无神的眸中透出几丝彷徨慌张,牙关却仍是紧咬着的。
只怕是但凡松开一丝,那些压制不住的喘/息呻/吟便会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帮助他人凝聚元婴的阵法因阵主的异常变得混乱,李致典看着眼前扭曲的阵法与突然开始浑身颤抖、跪伏在地上的师父,又是惊又是怕,伸出手去想将封霄阳搀起来:“师父?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师父……”
空中的诡异香气浓重到了令人头晕的地步,李致典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却也在猝不及防中吸入了几丝,只觉得自己的脸慢慢热了起来,手心中也透了些细汗,却顾不得思索这些反常的状况都是因为什么,两手绕到封霄阳腋下,想将他从地上托起。
双手触及到自家师父的时间只一瞬,随即便被封霄阳猛地拍开。他拍出的力气极大,李致典几乎是瞬间便从手腕以下没了知觉,目瞪口呆的看着红了眼角、脸上不知是泪是汗,拼命压抑、却仍抑制不住地从喉中发出细碎喘/息的人。
封霄阳本就是在苦苦压制身体中的热度,躯体敏感的惊人,连微风吹过、衣物摩擦都会带来一阵阵难言的热浪,被他这么没轻没重的一碰,艰难维持的清明差点便要被完全吞没,将下唇咬的出了血,身体抖的像是筛糠一般,才硬是靠着疼痛压制住了要顺着自己徒儿身上的那股凉意、将整个身子都贴过去的冲动。
他在如潮水般一波连着一波的情/欲侵袭中勉强寻到了喘息的间隙,声音出的极为艰难,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系统!”
【宿主。】系统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一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应了声,机械音里带着隐隐的快意,【系统经过评估,决定维持原有的判定,并撤去对于冰鸱毒的压制、激发宿主的特殊体质,并彻底剥除宿主的视觉,以此作为对宿主的惩罚。】
封霄阳只恨系统在他脑子里,并且没有实体——若是系统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算没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东西活撕了。
【宿主,接下来的剧情,就完全不由系统管控了。】
封霄阳心中,忽的有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他没了几种感官,仅余的听觉与触觉便变得极为敏锐,忽的意识到了耳旁那越发急促的喘息究竟意味着什么,像是从天而降一盆冰水,将他昏沉的脑袋猛然间浇清醒了。
李致典是自己的徒儿不假,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而他如今进了情期。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又是一阵热浪翻涌,封霄阳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攥紧,石子将手心刺破,染上殷红的血迹。
他的恨意来的太过强烈,系统自然察觉的到,却毫不畏惧,只冷冷的笑了下,【您该高兴的。毕竟您从来不愿意听我的话,也不愿意按部就班的做剧情,如今这个样子,不正是您所期盼的吗?】
【到了现在,宿主做不做剧情也不太重要了。毕竟绝代炉鼎的身子,若是完全采补上些时候,也能使修为得以进境,甚至有可能一步成神。原书中的主角只得到了您的尸体,还没真正尝过这炉鼎之体的滋味如何,说实话,系统非常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系统的声音中满是恶意,完全不像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物件,而像是个活人,在冷眼旁观,冷笑着嘲讽他的狼狈一般。
封霄阳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却再没有任何继续考虑的力气了。
冰鸱毒失了压制,从丹田中蜿蜒而出,很快便蔓延到了封霄阳全身,将他身上的魔息与各类术法尽数吞噬,顺带着吞没了他身上的最后的几丝气力。
李致典被那股香气熏的头晕,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上那些不同寻常的反应究竟意味着什么,满脸惊恐的想要后退,却是动弹不得,甚至于被信香所诱,无法控制的向着封霄阳的方向踏出一步。
树枝被踩断的细碎声音传入封霄阳耳中,激的他猛地抬了头,原本暖棕色的虹膜如今已然完全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无神的眸子精准无比地定在了他身上,哑声怒喝道:“李致典,我是你师尊!”
李致典被他骂的一怔,脸色瞬间便白了几分,仓皇的后退几步。
那可是他师父……是他当亲生父母看的师父!
怎么能对自己当做父母看的人有这样龌龊的欲/望?
他刚才脑子里想的,究竟都是些什么?!
李致典脸色苍白,只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师尊,下意识退了半步,想避的远些,彻底消除这诡异香气的影响,却又放不下如今满身冷汗、状况看起来相当不好的封霄阳,颤着声道:“师父……”
他话未说尽,便猛然顿住,被眼前所见惊的瞠目结舌。
只见封霄阳散落的乌发从发尾起,如潮水般褪成了耀眼的鲜红,眼下缓缓现出一道魔纹,五官也有了细微的改变,变得更加邪气狂狷,周身的气质更是如脱胎换骨一般改变,几息之间便从懒散随意的逍遥门门主萧沫,变成了暴虐邪魅的当代魔尊封霄阳。
李致典从未忘却七年前红发魔尊对他的追杀,怔怔盯着眼前忽然变了个样子的师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场恶趣味的幻境之中,遍体生凉。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出声问上一句,师父,你是不是在戏弄徒儿。
那个嘴上毫不留情,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懒散师父,怎么会是凶名赫赫、手中握着无数条人命的当代魔尊封霄阳呢。
李致典惊的瞳孔骤缩,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下意识便觉得眼前的场景都是假象,脑中却无法控制的飘过无数他之前便已然意识到了不对、却完全没有多想的事:
难怪他说自己是剑修,剑法却差成那副模样。
难怪他身上一丝儿灵力都没有,却狂的像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三界第一人。
难怪他拿的出那么多的宝物灵石,难怪他看得出天阶术法……
难怪他从来对财物没什么具体的感觉,难怪他会面不改色的将胡点芳剥皮抽骨。
原来自己的闲散师父,竟是那杀人如麻的当代魔尊。
那些曾经觉得是过度揣测的猜想被一一证实,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却仍是那幅被他刻入了魂魄之中、成为了相当一段时间梦魇的脸,心中惊讶疑惑愤怒与无措交加,一时间竟将那股龌龊至极的冲动彻底压了下去,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忧着。
这个教他仙法、天天叮嘱他不能滥杀无辜,被他视为亲生父母一般的人,居然会是封霄阳。
李致典有些想笑,微张的唇却尝到了些咸涩的泪。
他有些无措的抹了把,握着满手的湿意,心中怒意与委屈交加,看着那个浑身狼狈、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浑然不觉,蜷紧了身子,正一声连着一声嘶声让他滚的人,又是向前踏出一步,哑声道:“师父,戏弄我很好玩么。”
封霄阳的骂声猛然停住,似是感受到了他的靠近,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发现的变化,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慢慢向后退去,低声道:“滚……不要再靠近了……”
他的声音中,竟是少见的带了些有些惊惧的颤音。
李致典充耳不闻,望着面上露出些惊惧之色的人,只觉得讽刺无比,止不住的想笑,笑声却比哭声听起来还难听些、苦涩些:“……不对,我该叫你魔尊大人。”
现在想来,过往那些勤加修炼、满心仙法的日子,都像是个残忍无比的笑话。
是这个人授他仙法、一步步将他引入了修真的大门,让他看到了自己从前从来不敢想的另一番景象,却也是这个人,在最后一刻打破了他的幻想。
真是好笑,他一直以来尊敬崇拜、并以之为目标榜样的师父,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魔人。
还是曾经追杀过自己的那一个,是能站在三界顶端的魔界至尊。
那年萧沫于生死一线间将他救下,又传他仙法,对他勤加照顾,引的他忠心耿耿、甚至能够为了这人豁出命去,现在看来,却终究是一场精心计划过的戏码。
“七年,七年……你足足骗了我七年。”他眼泪掉的止不住,声音中却是带了点苦涩笑意的,“你玩够了吗……封霄阳你玩够了吗?!”
话到最后,李致典已经完全破了音,几乎是在嘶吼。
他早知道自家师父用的不是真名,也在相处中隐藏了许多,总幻想着自家师父的真实身份可能是一方巨擘,未来带他飞黄腾达——
可他怎么会是封霄阳,怎么会是那暴虐嗜杀的当代魔尊?
封霄阳沉默不言,只下意识的不断挣扎着后退。
李致典与他靠的太近,他几乎能听见少年那嘶吼中极力掩藏的泪意,心疼的厉害,却又打心底里怕着。
他是知道这炉鼎体质有多么要命的,也知道系统的目的,却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能真的和自己的徒儿搅在一起呢?!
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李致典带着哭音的质问也忽远忽近,却句句都听的分明。
他有心想狡辩几句,却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要解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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