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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是病,得治!(村头的阿黑)


齐钺被他念叨得脑门青筋直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同时,齐钺也如同千年前的屈原一般向茫茫苍天发出了深深的质疑,这人为什么不能只存在于幻想中!究竟是为什么!
再是来气,齐钺也还是恨恨地爬下床,陪着这个因为刚看了鬼片连厕所都不敢自己去的胆小鬼去了厕所。
隋易对齐钺的善举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作为报答,隋易那晚又整整约着他去了四次厕所,还每每都是在齐钺幻想得最起劲的时候,最后彻底是把齐钺给整得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再也不敢在脑海里意淫亵渎他了。
其实这事也不怪隋易。他这人吧,啥啥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爱看鬼片,爱看就看吧,还偏又害怕,看了就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了。
但是上厕所这事吧,就怕你琢磨,就爱跟你反着来,你越不敢去,越是琢磨,就越是想去,就越觉得尿意汹涌。是以隋易这晚在齐钺的陪同下就使劲挤膀胱,挤啊挤,到最后连一滴尿都挤不出来了才肯作罢。
隋易倒是没影响到自个儿的睡眠,他本来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把晚上该睡的觉给一道睡了。只是可怜了齐钺,一晚上被折腾得压根就没睡着,第二天还得顶着俩熊猫眼早起打工。
隋易这熊玩意儿实在没良心,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甚至还妄想把和齐钺一块看片的这个事给长期可持续地发展下去——毕竟这年头肯和他一块看恐怖片的人确实也不太好抓了。
所以,打那之后,隋易天天晚上从下铺探出头来冲上面乐呵呵地吆喝:“兄弟!下来看片!”
齐钺胳膊上的掐痕还没消下去呢,脑袋也还清醒得狠,丝毫不为他的美色所惑,也就再也没进过他的被窝。
隋易难免有些伤心难过,遗憾自己又生生痛失了一个完美的看片搭子。
不过俩人既然有了一个被窝睡过的交情,又有了一同上过厕所的革命友谊,隋易就很有了点和上铺大兄弟相依为命、休戚与共的错觉,并单方面地默认已经把他发展成了自己麾下的小弟,毫不客气地把人使唤得团团转。
说来这齐钺也可怜,明明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到了隋易这别说傲气了,他连骨气都不知为何物,天天被指东指西,使唤来使唤去的,让打水就打水,让买饭就买饭,比哈巴狗都乖。
更关键是,齐钺偏偏还对此甘之如饴,也是贱到一定境界,彻底无药可救了。总的来说,这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歹也算作是你情我愿吧。

第十四章
隋易寒假过得挺嗨,每天要么和狐朋狗友浪来浪去,要么就一个人窝在宿舍呼呼大睡,再不济就帮齐钺一块打打工。
每当这时,齐钺面上不显,心里却感动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分外珍惜这段时光。
殊不知,隋易只是实在是闲得蛋疼,随便找点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帮他还是帮扫大街的大爷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这天傍晚,齐钺搬完最后一箱货品,看了看坐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的隋易,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鼓了半天勇气,才忐忑地说出口:“你晚上还有事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隋易还没来得说话,店门口就“轰轰”地飞驰来了一辆黄色高级跑车,引得路人连连侧目,就连他们打工的百货店老板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使劲往外看。
“小隋,走了!”那辆跑车半降下车窗,薛毅扬带着墨镜从里面探出头来,冲他霸气地一扬手。
“怎么来这么早啊。”隋易也瞅了他一眼,但还是十分没形象地坐在台阶上不动弹。
“这不是美女姐姐想你了嘛,着急来看你。你还不麻溜的,坐那干啥,是要饭啊还是屁股生根了啊。看你这形象更像是要饭的,你早说啊,早说你已经转行要饭了我还可以无偿资助你个破碗啊。”薛毅扬嘚啵嘚啵地冲他一顿乱喷,与此同时还不忘侧了侧脑袋,露出了副驾驶上的人来。
旁边的王语丹向他招了招手,嘴角一弯,“小隋,上来啊。”
隋易这才爬起来,慢腾腾地走过去,趴车窗上,冲王语丹乖巧地喊了声“姐”。
王语丹抬手帮他摘掉头发上沾的一块碎屑,又拿了块湿巾帮他擦脸,“怎么脏得跟泥猴子似的,又去哪里打滚了?快擦擦。”
隋易躲开了,撅了嘴,“姐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王语丹咯咯笑了出来遖颩喥徦,“明明和泥地里打滚的小孩子也没差嘛。”
隋易嘴撅的更高了,又转向薛毅扬,“这车不错哎,啥时候换的。”
“前两天,哥们儿够义气吧,刚提了新车就来接你这寿星老儿了。怎么样,拉风吧?”
齐钺在一旁默默听着,听到这才知道今天是隋易的生日,暗暗后悔今天不应该答应他的帮忙。
隋易冲薛毅扬点点头,“这车是比我的要好点。”
“你啥时候也有车了?终于开窍了?跟老爷子举手投降了?”薛毅扬闻言还有点小惊讶。
隋易冲角落里的破烂自行车一努嘴,“呐。”他今天还是骑这破车把齐钺给驮过来的。
薛毅扬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上上下下的一打量他,“我的隋大公子,隋大少啊,你瞅你这寒酸样儿,真跟要饭的也差不多了。不是我说你啊,咱又不是没钱,平时注意点形象行不行?只要你跟你家老爷子低个头,服个软,要啥没有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边儿去!”隋易把他脑袋扒拉到一边,不忘顺手摘了他的墨镜戴到了自己脸上,对着后视镜照了照,扒拉扒拉头发,“非得跟你似的,天天骚包得像只花蝴蝶才行?下来下来,这车我开开。”
说着,隋易毫不客气地拉开了车门,一胳膊就把薛毅扬从驾驶座上给拽了下来。
“嘿!你这臭小子!”薛毅扬气得敲了他脑门一拳,“有你这么光天化日明抢的嘛,你先拍拍你屁股上的泥!别把我车给弄脏了,新车!这是新车!”
隋易置若罔闻,动作极快地搡开他迈上了车,系安全带,关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薛毅扬只得收起了张牙舞爪,默默爬上了后座。王语丹在一旁看得直发笑。
刚要发动,隋易这才想起一旁的上铺大兄弟来,人家刚才好像还说要请他吃饭来着,就这样抛下人家实在不厚道。
隋易便转头看向齐钺,“兄弟,一块?今晚赏脸给我过个生日呗。”
齐钺脸色早已有些发白,他看着坐在跑车上的隋易,在此刻才察觉出了二人之间深深隐藏着的那道鸿沟。薛毅扬说得对,只要隋易愿意,他完全可以开豪车,结交一群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而不是陪自己在这里灰头土脸的搬货物。
齐钺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隋易虽然向他发出了邀请,但也没想非得勉强他一块去。隋易也知道,这大兄弟和自己那群朋友都不熟,再加上他又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去了怕是会觉着尴尬。
隋易本想就此作罢,王语丹却看着他问道:“小隋,他是谁呀?”
“哦,我的上铺大兄弟,人很好,前段时间还照顾我来着。”
王语丹一听就热情地招呼齐钺,“同学走,我们一块吃个饭去。”又扭头指挥着后座的薛毅扬,“毅扬,你往边儿上靠靠,给人家腾个地儿。”
薛毅扬只得又往角落里挪了挪屁股,低声不情愿地嘀咕道:“这还是我的车嘛!我咋一点地位都没有。”
王语丹伸长胳膊挠挠他的下巴,“听话。”薛毅扬也就没话好说了。
齐钺不由得看向了王语丹。
其实齐钺刚才便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当看到她那么自然而宠溺地和隋易说话时,天晓得齐钺到底喝了几坛陈醋,心底又是怎样的酸。
这个温柔而沉静的女孩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总能让隋易和薛毅扬轻而易举地就听她的话,这让齐钺很不舒服。
齐钺的理智还在最后提醒他,今遖颩喥徦晚的场合不适合他去,可他还是选择上了车。他想弄清楚隋易和这个女孩儿的关系,同时,他也真的很想能给隋易过生日。
隋易本来想提醒王语丹让她别勉强人家,但看到齐钺还是上车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隋易刚要踩油门,又猛地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一拍脑门,“哎,那我的车该怎么办呢?”
薛毅扬瞅了瞅他那堆破铜烂铁,幽幽地说:“要不你就自己骑着那玩意儿蹬过去吧。”
隋易充耳不闻,回头打量了他和齐钺一眼,“这样吧,后座宽敞,要不你俩在后面给我扛着点吧。”
薛毅扬气得差点跳脚,“我这是新车!新车!你那破玩意儿扔角落里都没人能认出来是啥,更没人偷!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那也不行,万一真丢了我还怪心疼的,骑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说着,隋易径自下了车。
薛毅扬很想就此夺回驾驶权,并抛下他扬长而去,却遭到了以王语丹为主力和以齐钺为辅助的一致反对,夺权斗争还未开始便已惨遭镇压。
隋易倒没真把那玩意儿扛上车,只是从那百货店拿了盒口香糖,多给了点钱,托店老板帮忙照看着点,他们明天打工的时候再来骑。
店老板点点头,还以为他和齐钺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暗戳戳地想以后对他们的态度得好点。
隋易嚼着口香糖上了车,顺手把口香糖盒子朝后扔到了齐钺手里,从反光镜里瞄他一眼,“明天你来的时候记得帮我骑回去啊。”
齐钺点点头,转了转手里的盒子,还没看热乎呢就被薛毅扬给夺了去。薛毅扬往嘴里塞一把,“吧唧吧唧”地嚼,不耐烦地拍隋易的肩膀,“快出发。”
隋易狠踩一脚油门便窜了出去。

凭良心讲,隋易的开车技术挺不错,起码比他骑的自行车平稳多了。
几人开车到了一家高档会所。齐钺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看着门口富丽堂皇的装修难免有些拘谨,只好跟在了隋易后面。
隋易对这地方看起来倒是挺熟络的,都不用服务员带路,轻车熟路地就找对了包间,显然平常没少来。
还在门外时,齐钺就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闹声和音乐声。一推开门,果然早就轰隆着音乐等了满屋子的人。
那群人一看到隋易进来,都站起身来开始乌泱泱地瞎起哄,“哎呀,我天,瞅瞅,这是谁来了!隋大少哎!”
“真是传闻中的隋大少哎!隋大少你咋才来啊?这是忙什么过亿的大业务去了?把兄弟们白白晾在这半天了。”
“就是啊,易哥天天的忙啥啊,咱们都派了王大美女亲自去请了,也请了这半天,看样子王大美女的力度也不够啊。”
王语丹笑着轻锤了那人一下,“我都替你们跑腿了还嫌我,下次我可不伺候了,你们谁爱去喊谁去吧。”
“哈哈哈,那改天我们起码得派仨美女去才行。”
“哎,不是,你们用得着这么大阵仗么?我今儿过得不是八十大寿吧?”隋易挠挠头,看着满屋子的庆祝气球和那个五六层的大蛋糕陷入了自我怀疑,“而且你们咋来这么多人啊,别是都是跑来蹭吃蹭喝的吧?我现在可穷了啊,都快被逐出家门了,蹭吃蹭喝的还请出门右拐。”
“嘿!这臭小子没良心,压根就不欢迎咱们,兄弟们上,咱们合伙揍死他!”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一群人群起而攻之,七手八脚地把隋易按倒在沙发上就开始挠他痒痒肉。
隋易被挠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能大乐着告饶,“哎哟哎哟,哥哥们饶命,小弟错了错了。且饶小弟一命,待日后小弟一定结草衔环,以身相许……”这群人可不是齐钺,对他的以身相许丝毫不感兴趣,也就不肯饶他。
隋易眼看还是脱不开身,只得转向了在一旁悠哉游哉看热闹的薛毅扬,“老薛!救命!”
薛毅扬乐子没看够,就在一旁继续起哄,“行,我替小隋作证啊,他确实穷得要命,我和语丹去接他的时候,他正蹲人家店门口巴巴地要饭呢,面前还摆了个破碗,人家店老板一个劲儿地撵他都撵不走。然后来的路上,他就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只要是今晚敢过来的人,他都要狠狠宰一顿,每个人都得扒两层皮才能放走。”
一群人一听更是来劲,一个个地摩拳擦掌,“得,兄弟们,那还等啥啊,咱们先下手为强,先把他给扒了吧。”
“我去!老薛你陷害我!”隋易闻言吓得两手牢牢抓着裤腰带蹬腿,只得哀哀地转向王语丹,“姐,你看他们,你快给我做主啊。”
王语丹抿着嘴笑,拍了拍带头闹得最凶的那几个人,“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好不容易替你们把人给请来,别再给你们吓跑了。再说了,现在闹他闹早了,等什么时候他洞房了你们再使劲闹他也不迟。”
那些人这才笑着作罢。
齐钺独自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他们热热闹闹地闹作一团,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多余。今晚他就不该跟过来,现在不过是在自找难堪罢了。
“快,坦白从宽,今天到底是叫哪个小情儿给绊住了脚啊!怎么不一块领来给我们瞅瞅?”还是有人不肯轻易饶隋易,“不肯招的话,兄弟们今晚可得狠灌你啊。”
隋易刚从沙发上挣扎起身,一打眼,看到了孤零零站一旁的齐钺,便想趁机拉他吸引火力。当下如同看到救星般三两步奔过去,一胳膊攀住他的脖子,又一手指了指他的鼻子尖,冲那群人说:“他他他,就是他,这就是我新勾搭的心肝小情儿。今儿我本来是想早点过来孝敬各位哥哥的,奈何这个小情儿缠人得很,缠着我不肯放我走啊,哥哥们要折腾还是折腾他吧。”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齐钺身上。齐钺无辜地回望着他们眨巴了下眼睛。
有人故作痛心疾首状地摇摇头,“隋少你这个畜生,勾搭美女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良家妇男也不肯放过了!还是个这么帅的良家妇男,实在可恶!”
又有人把齐钺从隋易手底下给解救了出来,亲亲热热地揽了过去,“来来来,哥们儿,快跟我们好好说说,隋易这个畜生是怎么糟蹋的你。”
齐钺十分不自在地躲开了他的手,但还是不知道被谁给按着坐下了。
果不其然,齐钺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火力,一群人开始逮着他打趣,“哥们儿你咋这么想不开呢,怎么就偏偏上了隋易这条贼船啊。”
“就是啊,隋易那混蛋使得啥招迷惑的你啊,回头是岸啊兄弟,我们都是误入歧途的典型案例啊,你可不能再步我们的后尘啊。”一个两个的都把隋易给描述成了辣手摧花的人渣,顺带还都上赶着把自己代入成了惨遭隋易毒手的“无知少女”。
齐钺有些无言以对,只能求助般望向了始作俑者。
想不到隋易这厮只管杀不管埋,远远地躲开和旁人乐呵呵地喝酒去了。
还是王语丹出来给齐钺解了围,“你们别听隋易胡说八道,这是他舍友兼铁哥们儿。”又对齐钺解释说:“他们都是隋易发小和以前的同学,跟隋易一样不着调,不用很搭理他们。”
有了王语丹这一介绍,彼此也勉强算是认识了,齐钺倒是没再被人晾着,总会有人凑上来主动和他说两句话。齐钺随意应付着,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着隋易,看他在人群里插科打诨,看他跟人打打闹闹,看他霸道地夺了麦克风跳到台中央唱歌。
隋易唱歌很好听,尤其是唱情歌时,就跟饱含了多少深情似的。当然了,隋易这含情脉脉的目光是均匀地撒给在场的每一位的,并非针对齐钺,但这已经让齐钺心动不已了。
齐钺还没欣赏够,可惜众人已经对隋易的麦霸行为十分愤愤了,夺了他的麦克风将他驱逐下台。
其他人这才得到机会一展歌喉。几个麦克风转着转着不知怎么转到了齐钺手中一个。
王语丹这才想起他,怕冷落了他,也想叫他加入进来,就贴心地说:“你喜欢唱什么,我们给你切歌。”
“就是啊,兄弟你也来一首,就你没唱了。”薛毅扬看到王语丹开口了,便也跟着招呼他。
齐钺跟捧炸弹似的捧着麦克风,想找个人给丢出去,但他手边没人,也没人接,一时就尬在了那。
说出来都没人信,齐钺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语数外物化生门门满分的大学霸竟然五音不全。别人唱歌顶多是跑调,可怜齐钺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调,妥妥的天生音痴,这可叫他上哪说理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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