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啊。”隋易慢悠悠道:“我是无所谓,但这话要是传到张娜的耳朵里,她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
齐钺暗地里松了口气。
其他人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仍在那起哄:“易哥,是你没数,要是你真跟张娜在一块了,她肯定得偷着乐呢!”
“快得了吧。”隋易就怕这群狗崽子们会以讹传讹,传着传着假的也能成了真的,“人家张娜压根就看不上我。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她那一类型的。”
一群人又来了精神,“那易哥喜欢啥样的?”
齐钺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轻轻侧了个身,竖起了耳朵。
“什么样的……”隋易沉吟了一会儿。他活到这么大只寻思过自己喜欢吃啥喝啥玩啥,唯独没考虑过喜欢什么样的人,想了想就决定照着张娜的对立面说:“文静的,温柔的,说话细声慢语的吧。”
“模样呢?”
“废话,好看的!”说着隋易也乐了起来。
“更关键的一点,还得前凸后翘的!”黑暗中,也不知道谁替隋易补充了一句,逗得一群人都笑了出来。
“谁啊,屁股痒痒了是吧?滚过来让我赏你一巴掌。”隋易笑骂。
“哈哈哈。”
“那易哥,你在之前的学校里是不是谈过很多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跟我们老实招来。”一群人越聊越嗨,胆子也越肥。
只有齐钺一个人的脸色在黑暗里变得越来越难看,好在别人也看不到。
“也不是特别多。”隋易拖长了调子,又开始胡显摆起来,“顶多也就七八九十十几来个吧。”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虚荣心,热衷于通过交往的女性数量来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理智通透如隋易竟也不能免俗。
话一说出口,隋易还有些心虚,生怕这么明显的大话会被拆穿。不想,宿舍的一群人轻易就信了。
他们都觉着,凭隋易这帅气的长相,不羁的做派,阔绰的出手,肯定能吸引到一群妹子围着他团团转,十几个这个数一点都不多,甚至还有点少,肯定是隋易故意往少了说。
就连上铺的齐钺也当了真,一张脸已经难看得彻底没法看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隋易总共就谈过仨。
隋易在三段恋情里还一点主动权都没掌握到,都是妹子主动追求的他。隋易乐颠颠地答应之后,还没过两天呢,就已经被一脚踹了,快得他都回不过神来。
三段恋情加起来总共也没超过一个月。
一个两个还好说,但三个都是这样,隋易难免就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就这么不受妹子们待见呢?
隋易事后认认真真的反思了一通,但反思来反思去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好跑去找其中的一个妹子问。
那妹子见他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问,当即就劈头盖脸地把他狠狠骂了一通,说他什么压根就没动心啊,拿谈恋爱当过家家似的耍着玩啊,把女朋友当兄弟处待遇却还不如他兄弟啊,他就是根不开窍的大木头啊等等,诸如此类的。
隋易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听完,愧疚地表示自己错了,以后肯定改。心底却是很不服气,在他看来,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本来就应该是谈着玩啊,不然还能是为了干啥,总不能是为了传宗接代培育下一代吧。
再说了,啥叫动心啊,那么玄幻的东西有什么衡量标准呢?你说我没动,我还觉得我动了呢,春心荡漾也算动啊。
总而言之,隋易被一路不顺的感情经历伤得够呛,后来再有妹子找他告白,吓得他都不敢随便应了。
可是一宿舍人不知道实情啊,还在那一个劲儿地暗暗羡慕嫉妒恨他。
“易哥,那你有没有跟女生那样过?”一个人奸笑道:“谈过那么多个,肯定有过吧?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啥滋味啊?是不是特别爽?”
隋易听到这里隐隐有些不耐烦。别人打趣他他倒是无所谓,但这样说女生让他觉得有点不尊重人,尽管还都是些莫须有的女生。
“没有。你易哥我的清白还在呢。”
“嘿嘿嘿,那亲嘴搂搂抱抱啥的总归有吧?”
“连手都没拉过,行了吧?”
隋易这回说的是大实话。跟兄弟怎么着都无所谓,搂搂抱抱勾肩搭背都算正常,但到了女生那,他就不敢随便占人家一丁点便宜了,一块走路都恨不能跟人家隔出两米的距离来,就怕一不小心坏了人家的清白。
他还美滋滋地觉得自己怪有教养,很有尊重女性的绅士风度,肯定把他的小女朋友迷得不要不要的。殊不知,这正是他飞速被踹的主要原因,至于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不过是他前女友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托辞罢了。
可惜隋易这话除了当事人之外压根就没人信了。连齐钺都不信,早就被他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不拉手那还叫谈恋爱?肯定有!易哥害羞了!”一群人轻易不肯放过他。
隋易眼看连恋爱经历都被质疑了,没法了,“那你们说有就有吧。”
“那亲嘴是啥感觉啊?”也不怪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是眼馋和嘴馋啊,能听听过过干瘾也行啊。
隋易心说我哪知道是啥感觉啊,我也没亲过啊。
但又不想被人看扁了,隋易寻思了寻思,估摸着应该跟亲手背的感觉差不多吧,就悄悄亲了亲自己的手背,体验了体验,找了找感觉,开始如实地说感受:“有点软,有点热乎……”
隋易话还没说完呢,上铺大兄弟在上面重重一翻身,连带着整张老旧的铁架床狠狠地一晃动,发出了“吱呀”一声巨响。
隋易被他吓了一跳,隐约觉着他可能是生气了,但闹不明白他为啥生气。
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
自打隋易来了之后,齐钺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地就甩脸色给他们看了,人也好说话了很多。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又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惹着他了。
还有人不看脸色地想打圆场,“咱宿舍除了隋易,也就齐钺异性缘好了哈。真羡慕你们这些校草啊,天天有那么多女生围着团团转……”他本来还想再夸夸齐钺缓和缓和气氛,不想齐钺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齐钺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冲,就跟人/操/了他媳妇似的。
这下彻底没人敢作声了。
隋易也被震慑住了,板板正正地躺在下面不敢乱动了,只悄悄挠了挠脸颊。暗忖: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上铺大兄弟气性竟然这么大,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话说这兄弟说炸毛就突然炸毛的性子,咋跟他那三个前女友那么像呢?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第十二章
寒假第一天,隋易开开心心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一想,今天好像也没啥正经事干,就干脆心一横眼一闭,又直接从大天亮睡到了黑咕隆咚。
一直闷头睡到了晚上八九点钟,这家伙才清醒了,也彻底睡不着了。
抱着被子坐起身,挠了挠鸡窝头,隋易看着黑黢黢空无一人的宿舍,觉出了空前的寂寥和孤独来,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口气刚叹了一半,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伤春悲秋,感时伤怀,宿舍门就开了,紧接着灯也“啪”地一下被人按亮了。
隋易吓了一跳,眯着眼适应了下突如其来的光亮,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上铺大兄弟。
这大兄弟手里还拎着个暖壶。
隋易顿时瞅着他面露喜色,“哎,你也没走啊?”
齐钺看到他先是错愕,紧接着心底隐隐泛起了些惊喜,还不等惊喜上涌呢又猛地记起了昨晚的事。
齐钺突然之间就又来气了,也不想再搭理这个花心大萝卜了,就撇开了头冷淡地说:“我还要打工。”
“哦哦。”隋易听到这就更高兴了,丝毫没注意到齐钺不高兴的神色,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幸灾乐祸——看样子这大兄弟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哟。
“大兄弟,你有吃的没?”隋易拉拉被角,把自己裹得跟个大粽子似,堆起了满脸的谄笑。
隋易深谙有奶就是娘的道理,这时候谁要能给他口吃的,他能当场认人当娘。
齐钺无奈地瞅了瞅床上的“大粽子”,但只瞅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动眼了。
隋易平常有裸睡的习惯,来宿舍里住后就收敛了不少,起码知道睡觉留条小裤衩了。现下他里面就只穿了条小裤衩,一床被再怎么遮也遮不严实,被角滑落,露出了白皙的右肩和一小片锁骨。他的两只脚也大剌剌地蹬在被子外面,脚腕修长结实,脚趾骨节分明,十个脚趾头还在那不安分地乱动着,好似在故意撩拨人似的。
齐钺被白花花的肉差点晃到眼,轻咳了一声,有些艰难地说:“我只有泡面。”只是那眼神还是紧紧黏在他身上有些撕扯不开。
“亲娘嘞,分口吃的吧,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隋易扯着被角就要给他作揖。
由此可见,隋易此人毫无下限,尤其是在吃的面前,他的节操可以无限向下拓展,弹性之大令人咋舌。
齐钺轻笑了一声,盯着他半真半假地说:“下辈子我怕你翻脸不认账了,还是这辈子吧。”
“好说好说,洒家这辈子就委身给公子了。”隋易应得十分豪迈与娇羞。
隋易只是随口一打诨,齐钺却被他不正经的话臊红了脸,往回收了收露骨的眼神,“你先穿好衣服,下床吃。”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吃完就接着睡了。”隋易抱着被盘着腿坐在床上,实在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
“那你就别吃了。”齐钺才不惯他这熊毛病。
“别介啊,这就穿这就穿。”隋易轻易就被捏住了软肋,忙一把掀了被,光着膀子开始套裤子。
齐钺看他这么不知道回避人,吓了一跳,终究是没胆量再看,慌忙背了个身泡泡面去了。
齐钺只有一个饭盒,本来想先叫隋易吃的,但隋易嫌麻烦,硬是让他把方便面一锅泡了,和他一人一口的吃。
但凡换个别人,齐钺宁愿饿死也不会和人同吃一碗面,到了隋易这,他就吃得前所未有的香了。
俩人埋首在一碗面里,离得格外的近,近得几乎脑门蹭着脑门,鼻尖对着鼻尖。齐钺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隋易滚动的喉结和沾点汤渍的嘴角,他嘴里哈出的热气似乎也全都喷到了自己的脸上,透过皮肤直直地钻到了身体深处,把一颗心烧得滚烫。
半碗面吃得齐钺面红耳赤,差点呼吸不畅。
好在隋易是个粗脑壳,丝毫没发现不对劲,只觉得半碗汤面下肚浑身舒畅。
吃完了,隋易一抹嘴,望着齐钺开始不怀好意地奸笑,“你一会儿还有事没?”
齐钺耳尖的红还未完全褪去,一看到他这副神色,不知怎么就想歪了,脸上的红又镀上了几分。
“没什么事,准备睡觉了。怎么了?”一说完,齐钺就忍不住乱瞟隋易。尽管也知道不可能,但他心里还是怪忐忑的。
“这么早,睡什么睡,陪哥哥看个好片呗。”隋易不由分说地一胳膊揽上他的脖,笑得格外不正经,“非常正经的好片。”
齐钺一看他这副神色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片子,那他是看啊还是不看啊。
不等他开口,隋易已经钻进了被窝,掀起了被子一角,冲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倒是快进来啊。”
齐钺顿时气血上涌,脑袋发懵。
那感觉不大好形容,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齐钺觉着那就跟聊斋一样一样的—一书生正摇头晃脑秉烛苦读呢,突然自己的榻上出现一个娇滴滴衣衫不整的美人儿,美人儿还含羞带怯、眉目传情地望着你,甚至掀开了被子一角口口声声说着要自荐枕席。那这床你是上呢还是不上呢?
齐钺在这一瞬间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头脑发热的书生,只要能一夜风流,就算把脑袋搭上那又算个屁!
齐钺本来还自诩颇有定力,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面上再道貌岸然,还是避免不了刻在骨子里的龌龊猥琐。
齐钺就这样一点都身不由已地飘进了隋易的被窝里。
“来来来,真是特好一片子。我一直想找个人陪我看来着,就是没人愿意。”隋易趴着,往靠墙的地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半个床的位置,扒拉着手机开始翻片子。
齐钺颇有些不自在趴他旁边,身体有意无意地蹭上了他的肩膀。
在碰到他温热皮肤的刹那,齐钺立马变得浑身滚烫,呼吸不畅起来。哪怕微微张开了嘴,也仍是喘不动气。齐钺就这样有些痛苦地憋了片刻,差点窒息,喉头也不受控制地低低喘了一声。
隋易没察觉出什么,倒是齐钺被自己的没出息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假装轻咳了一声,算是掩饰。
“快快快,开始了。”隋易还毫不避讳地抓住了他一只胳膊。
明明假期宿舍已经停了暖气,但齐钺还是觉得很热,尤其是被隋易抓住的胳膊,烫得好像着了火似的。浑身的火没处发泄,只能源源不断地往身下涌去。齐钺这才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齐钺只能盯紧了屏幕,尽量地忽略身边的人。
费力地看了一会儿,齐钺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只不过是个鬼片而已,而且好巧不巧,正是聊斋那一挂的,此情此景何其应情应景。
齐钺倒是想忽略掉身边的“索命美人”,奈何美人不肯放过他。隋易在一旁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说,还尤爱一惊一乍的。一看到个恐怖画面,就嗷嗷乱叫一阵,为恐怖音效增强点背景音,还不忘顺带手再使劲掐手里的胳膊几把。直把齐钺给掐得龇牙咧嘴的,再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齐钺也才龇着牙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隋易这小子看着天不怕地不怕跟个孙猴子似的,但实际上好像怕鬼。更明白过来,为啥这小子说没人愿意陪他看了,这活计真不是人干的,太遭罪了,且很费胳膊。
好容易才看完了电影,隋易长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把他的胳膊扔还给他,啧啧嘴,“真爽!”
齐钺则是苦哈哈地瞅了自己胳膊一眼,从上到下青青紫紫一片狼藉,还密密麻麻的,得,彻底没法要了。
然而齐钺没想到,这事的后遗症还远不止于此。
齐钺爬上床闭上眼时,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地幻想方才俩人一个被窝时的情景。当然了,刚才的事也不算特别美好,所以齐钺就想动用他十分聪明的小脑瓜再进行点艺术加工,剔除掉那些不大美好的画面,譬如隋易掐他的事;再人为加工上点缱绻浪漫,譬如俩人可以一块做点少儿不宜的事——好作为他每晚进入梦乡前的放纵。
齐钺此人十分严谨,所以他的幻想也十分严谨,有着明确的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漫漫冬夜,窗外沸沸扬扬地飘着漫天大雪,他和隋易俩人一块挤在宿舍床上,盖着两床被,热腾腾地,脸贴着脸,脖儿挨着脖儿。俩人一开始是在看少儿不宜的片子,越看心越热,越看脸越红,齐钺就悄没声地偷偷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大着胆子试探般去扯隋易的裤腰带。当然了,依着隋易的性子,想来也是会反抗的,但最好不是真的反抗,而是那种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反抗。这样,他就会连哄带骗,继续强势地一点点地扒干净他的衣服……
齐钺越想越兴奋,眼看就要在幻想中一逞兽欲了,一只热乎乎的爪子猛地呼在了他的脸颊上。齐钺顿时吓了一跳,被激得头皮发麻,噌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隋易探上来一颗黑乎乎的大脑袋,亮俩的冒精光的大眼珠子,十分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嘿嘿,大兄弟,厕所走起?”
被打断了美好幻想,齐钺心里那个气啊,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去。”闭上眼,脑海中继续争分夺秒地进行艺术加工:不对,他的衣服不能一下子就扒光,还是得慢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滋味还是得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咂摸。最好是先半褪下他的裤子,将他的衬衣推到胸口,等使劲亲够了摸够了,再将整个人彻底扒得光溜溜的,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啪啪”,侧脸又被呼了两巴掌,一下子又把齐钺从美好的幻想给拉回了不堪的现实。
隋易陪着笑,满眼都是期待,“我觉着吧,你该去上厕所了。大兄弟,你不知道,憋尿不好的,轻了容易得前列腺炎,严重的容易阳痿啊。为了你媳妇后半辈子的幸福着想,这个尿我觉着你该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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