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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长生千叶)


“啊!!”
光是听惨叫,便知道白醴的脸有多疼。
白清玉的靴子不停的碾压着白醴的面容,他的脸面先是变红,然后涨红,渐渐变成了紫红色,甚至有些发青,牙齿险些被踩掉。
白清玉冷冷的道:“谁让你进来的?”
白醴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惊恐的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目,使劲摇头,示意自己不敢了。
白清玉的面容可怖至极,浑身充斥着冷酷的气息,不止如此,还暴虐十足,仿佛随时都要杀死白醴。
梁羡连忙出声:“丞相!”
白醴可是白清玉的父亲,白清玉忍了他那么多年,便是因着碍于世俗,无法手刃白醴,否则白醴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别说是放在注重忠孝的古代,就是放在现在,白清玉若是真的对白醴做了什么,也会有人跳出来指指点点。白清玉能有今日的地位,绝对不能毁在白醴手中。
梁羡见白清玉有些失去理智,朗声道:“丞相不是还有要事与孤商谈么?让中大夫退出去罢。”
白清玉听到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一些神志,嘭一脚踹在白醴脸上,白醴“啊!”的惨叫,竟然吐出一颗血粼粼的牙来。
“滚。”白清玉幽幽的道。
白醴哪里敢多说什么,浑身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出太室,一溜烟跑出路寝宫,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一瞬间,整个路寝宫中只剩下梁羡和白清玉二人,梁羡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若自己不加阻拦,不知白清玉是不是已然手刃了生父。
白清玉慢慢转过头去,看向梁羡,一步步走过去,脸色还是相当阴鸷冷硬,沙哑的道:“为何没有宫人?”
梁羡刚想说,你说马上便到,我特意遣散了宫人。
不等梁羡回答,白清玉又问:“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梁羡根本不需要回答,白清玉已然第三次开口:“你是我的。”
说着,也不退下衣衫,一步步走入汤池之中,强硬的抱住梁羡,将他抵在温汤池的角落。梁羡打直纤细的天鹅颈嘤咛了一声,甚至还没做好准备,已然被白清玉狠狠的占有。
热气腾腾的温汤令梁羡浑身发软无力,白清玉的神色明显紧张又激动,仿佛梁羡随时都会从他身边溜走一遍,竟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发疯的在梁羡颈子上落下一个个红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昭显梁羡是他的。
哗啦!梁羡主动攀住白清玉的脖颈,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抚道:“白清玉,我哪里也不会去,就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
梁羡的话仿佛拥有巫力,渐渐安抚了躁动不安的白清玉,后来的事情梁羡几乎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累得精疲力尽,实在睁不开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嘶……”
梁羡刚想翻身,酸疼的他一个激灵,愣是硬生生止住了翻身的动作,老老实实趴在软榻上。
他胡乱的伸手摸了摸,嘟囔道:“白清玉?玉玉……孤口渴。”
喊了半天,愣是无人回答,手边的软榻上凉丝丝,梁羡睁开眼睛一看,身边无人,哪里还有白清玉的身影?
天色灰蒙蒙发亮,还没有完全大亮,也不知白清玉何时起身的。
梁羡从头枕下面将手机摸出来,点了点,查看历史记录。
“300点?”梁羡震惊的道:“一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啊,竟然加了300点!”
一次普雷积分50点,单纯按普雷计算的话,足足六次,都快完成一夜七次郎的成就了!
梁羡扶着自己的腰身,怪不得这么疼呢,都快被白清玉折腾散架了!梁羡咬牙切齿,怎么不干脆凑个七次呢,我还能得个成就!
“不行,”梁羡艰难的从榻上爬起来:“孤得找他算账……啊嘶,算账去。”
梁羡晨起洗漱,对着就镜鉴一看,好家伙好家伙,白清玉是属狗的么,自己的脖颈上好几个红痕,位置还特别高,这大夏天的,竟要穿高领才能挡住。
梁羡收拾妥当,眼看这个时辰,白清玉这种勤劳的好官应该在政事堂“上班”了,便气势汹汹的杀到政事堂找人。
梁羡这样的“昏君”,很少去政事堂这么严肃正经的地方,他一到政事堂,所有的臣子大受惊吓,连忙把手头的活计全部停下来,叩拜在地:“拜见君上!”
梁羡端着国君的架子,忍受着腰酸,扫视了一眼跪拜的卿大夫们,凉丝丝的道:“丞相何在?”
卿大夫回答道:“回禀君上,这会子应该是朝食时分,丞相或许在廊中用食。”
臣子们上班太早,尤其是每逢朝会,天不亮就要往宫中赶来,所以宫中是供应卿大夫一日三餐的,包括朝食。
梁羡立刻跨出政事堂,又朝着臣子用膳的偏殿而去。
殿中其乐融融,卿大夫们一面互相恭维,一面用膳,梁羡一踏进来,立刻听到“咳咳咳……”的咳嗽声,愣是把卿大夫们给吓坏了。
羣臣连忙撇开碗筷:“拜见君上!”
“嗯,”梁羡淡淡的应声:“可看到丞相了?”
“这……”几个臣子面面相觑:“丞相?丞相今日不曾来过,好似是告假了。”
“告假?”梁羡奇怪:“丞相与谁告假了?孤怎么不知情?”
丞相休假,梁羡一点儿也不知道。
司徒署的卿大夫们赶紧拱手道:“回禀君上,丞相今儿个天没亮便到了政事堂,与昨夜执岗的大夫告了假,已经记录在案,若是君上想看,卑臣这就去取案底前来。”
“不必了。”梁羡立刻离开了偏殿,心说好啊白清玉,政事堂没人,偏殿还是没人,结果现在还告假了,这是吃完了便跑?
梁羡忍着腰肢酸疼,登上辎车,亲自出宫前往白清玉的丞相府邸,丞相府的管事儿见了,赶紧跪拜迎接。
梁羡凉丝丝的道:“丞相这回在了罢?”
管事儿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回禀君上,丞相他……他不在府中。”
“哦?”梁羡皮笑肉不笑的道:“又不在?那丞相去了何处?”
管事儿再次擦了擦汗,支支吾吾:“小臣、小臣不知情啊……兴许是出去了。”
“那孤,”梁羡道:“就在此处等,等到丞相回来位置。”
“啊?!”管事儿发出一个惊讶的单音。
“怎么?”梁羡反诘:“孤身为大梁国的一国之君,还不能在这里等了?”
“不是不是!”管事儿连连口头:“小臣不敢!小臣不敢……只是……”
梁羡道:“只是什么?只是你们家丞相本就在府上,佯装不在罢了,便算孤等上一天,亦等不到人,对也不对?”
管事儿没了声音,只能接二连三的擦汗,一脸心虚的模样。
梁羡点点头道:“好,都是打工的,孤也不难为与你。”
“多谢君上多谢君上!”
“别忙着谢孤,”梁羡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故意提高声音,用屋舍中都可以听到的音量道:“去告诉你们家丞相,他不是故意躲着孤么?好啊,孤现在要去白醴中大夫的府上饮酒作乐去了,他尽管躲着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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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正文就快完结啦,还会有各种甜甜脑洞番外。隔壁《结婚吗?情敌先生》日更中,狗血小甜文,保甜哦!

第161章 玉玉我喜欢你【2更】
梁羡说完, 抻着脖子看了看里面的反应,主屋仍然严丝合缝的闭着门,一点子声息也没有。
梁羡冷笑一声:“行, 孤现在便走。”
说罢, 一甩袖袍转身离开,登上辎车,故意道:“起驾, 去白醴中大夫府上。”
驾士骑奴应声道:“敬诺, 君上。”
管事儿等梁羡走了,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擦着额角的冷汗, 来到主屋跟前,轻轻叩门,走了进去。
“宗主。”管事儿恭恭敬敬的道:“君上方才说……”
不等管事儿的话说完,舍中之人已然冷冷的开口:“滚出去。”
“是是……”管事儿若惊, 应声之后连忙退出去。
有人坐在舍中的户牖之下,户牖虽没打开, 但隐约能看到园中的场面, 白清玉便这样静静的坐着,眼睁睁看着梁羡来了, 又走了。
白清玉缓缓抬起手来,眯着眼目,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我到底……在做什么?”
昨日白清玉看到白醴对梁羡不恭,怒火瞬间滔天,烧光了他所有引以为豪的理智, 若不是梁羡唤回他的神志, 白清玉当真可以生生踩死白醴。
白清玉心中的占有欲几乎癫狂, 想要狠狠占有梁羡,让旁人都无法窥视他,甚至多看一眼都不行,因着梁羡是自己的。
就因为这般扭曲的情愫,白清玉不顾一切的占有梁羡,等他终于宣泄了心中的怒火与不安之时,梁羡早就沉沉的昏睡过去,眼角甚至挂着泪痕,可怜的仿佛一个随时都要破碎的布娃娃。
白清玉那时候才突然冷静下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早就知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外表彬彬有礼,谦谦君子,但内心里,除了仇恨、野心与阴暗,什么也没有。
梁羡总说他是一朵白莲花,的确,梁羡看起来仿佛是一朵纤尘不染,不容亵渎的莲花,但他是从泥沼中滋生出来的莲花,并非出淤泥而不染,因着……
淤泥本就包裹着他的心窍。
白清玉突然感觉有些后怕,怕会因着自己的秉性伤害到梁羡,也怕梁羡今日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甚至划清界限。
若是不见面,他便不能兴师问罪,更不能划清界限……
嘭!!!
白清玉狠狠砸了一拳案几,他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梁羡说要去找白醴的话,便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故意引自己现身。
若是白清玉打定主意不现身,依照梁羡那性子,当真会去找白醴。
没有人比白清玉更明白白醴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儿,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出卖妻子,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白清玉猛地站起身来,狠狠踹了一脚案几,直接将案几踹翻,不顾一切的冲出屋舍。
“宗、宗主?”管事儿惊讶的道。
白清玉冷声道:“备车,去白醴府上。”
“是是!”
梁羡气愤的登上车,辎车粼粼而动,朝着白醴府邸而去。
白醴乃是司徒署的中大夫,按理来说,他的儿子是当朝丞相,白醴的府邸应该不差才是,但很不幸的,白醴的府邸十足寒酸,破大地儿一块。
毕竟他出卖妻子,老君主破了虞国之后,也没给白醴什么好处,朝中之人都觉得白醴没有礼仪教化,也不与他怎么来往,白醴在仕途混的一日不如一日。
梁羡下了车,直接进入府邸,白醴昨日堪堪被打,几乎是鬼门关转了一圈,突然听说梁羡来了,吓的连滚带爬跑出来。
白醴使劲叩头:“拜见君上!拜见君上!下臣知罪……知罪了!”
“哦?”梁羡皮笑肉不笑的道:“中大夫,何罪之有呢?”
“下臣!下臣……”白醴连连磕头:“下臣死罪!死罪啊!”
梁羡今日就是来找白醴晦气的,道:“是么?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死罪,怎么还活生生的站在孤的面前?”
“这……这……”白醴支支吾吾,他虽说自己是死罪,多半是搪塞,哪里会真的去死?
白醴赶紧膝行上前,匍匐在梁羡脚边,想要抱住梁羡的脚踝求饶,梁羡后退了一步,刚要抬脚去踹。
有人比梁羡更快一步,来人一脚踹开白醴,拉住梁羡将他护在身后。
梁羡震惊的回头一看,是白清玉!
白清玉眯着眼睛,冷冷的凝视被踹得王八大翻个儿的白醴,仿佛白醴是哪里来的刺客一般,阴鸷的道:“滚开。”
说罢,拉着梁羡转身便走。
梁羡被他拽出白醴的府邸,白清玉一句话不说,送他登上辎车,自己转身便要下车。
梁羡一看,好家伙,人是出现了,出现了竟然还想跑?
梁羡不气反笑:“你走罢,你若是踏下辎车一步,孤便将攻生子的支线开启,你信不信?”
白清玉回头看向梁羡,梁羡晃了晃手机,一脸嘚瑟的模样。
“愣着做什么?”梁羡抬了抬下巴:“过来啊。”
白清玉无奈,只好走过去坐在梁羡身边,但还是不说话,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衣摆。
他今日出来匆忙,完全没有来得及换衣衫,并非一贯标配的翩翩白衫,而是一件朴素的乌色绢袍。
平日里白清玉一身白衫,看起来儒雅俊美,完全是清冷美人的配置,而如今换上黑袍,整个人看起来冷若冰霜,黑色衬托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说不出的凌厉与野性。
梁羡仔仔细细打量着一身黑衣的白清玉,笑眯眯的道:“身材好就是好啊,穿黑色也这般好看。”
白清玉惊讶的抬头去看梁羡,没想到梁羡会说这样有的没的。
梁羡挑眉道:“怎么?你有什么想与孤说的么?”
白清玉消极抵触,淡淡的道:“回君上,没有。”
“哦?”梁羡却道:“是么,但孤有。”
白清玉陡然双手攥拳,他的面容虽没有任何变化,将喜怒哀乐掩藏的很好,简直天衣无缝,但他额角的青筋暴露了此时白清玉的情绪。
白清玉似乎在忍耐,又有些紧张与不安,仿佛在等待大辟的死刑囚徒。
他攥紧的双手缓缓放下来,自嘲的一声轻笑:“君上……是来找卑臣说清楚的罢?”
“说清楚?”梁羡道:“也算是。”
白清玉冷静了下来,道:“昨日……君上终于看清楚卑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罢?也是,卑臣从小没有母亲,没有人教导我什么才是礼仪教化,每一日、每一日,日复一日,卑臣的心里只有仇恨,但偏偏,那个仇人是卑臣的父亲,卑臣无法手刃仇敌。”
“为了权利,为了地位……”白清玉张合着掌心,幽幽的道:“为了爬上更高的地方,为了不让旁人欺辱,我一直在隐忍,可如今……又与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梁羡打断了他的话头。
白清玉与梁羡四目相对,梁羡的眼神坚定坦然,莫名令白清玉心安。
便听梁羡信誓旦旦的道:“你们当然有区别,你比白醴年轻貌美,比他身强体壮,玉玉,不要自怨自艾!”
白清玉:“……”
白清玉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么哀愁的气氛,瞬间被梁羡破坏彻底。
白清玉苦笑一声:“君上爱见的,不过是卑臣的皮囊。”
梁羡道:“都说了,你除了年轻貌美,还身强体壮呢。”
白清玉:“……”
白清玉道:“君上已然知晓卑臣的为人,卑臣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和,其实骨子里是一个……”
不等白清玉说完,梁羡已然道:“骨子里是一个偏执之人,并没有想象中坚强,甚至有些脆弱,很爱胡思乱想,也会不安,我一个不留神,你提上裤子就跑,是打算吃完就不认账么!”
白清玉看着梁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想掩藏的所有,所有的内心,全都被梁羡看到了,甚至看的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梁羡轻轻握住白清玉的手掌,道:“你和他不一样,谁的心底里都有阴暗偏执的一面,你做人有底线,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就足够了。而且咱们是盟友啊,不管是光鲜的一面,还是阴暗的一面,你都拿给我看,这说明是对我的信任,不是么?”
白清玉说不出话来,梁羡又道:“而且,我今日来,并非找你算账的,而是……”
他顿了顿,郑重的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所以你要听好。”
白清玉蹙起眉头,等待着梁羡的审判。
梁羡笃定的道:“白清玉,我喜欢你。”
白清玉一愣,虽他们已然足够亲密,也发生过很多亲密无间的干系,但二人的关系一直是盟友,或者试试的程度,梁羡从未对白清玉吐露过爱慕之意。
白清玉受宠若惊,一把抱住梁羡:“君上,再说一次。”
“都说了只说一次。”梁羡搓着掌心,嘿嘿一笑:“别说那些肉麻的了,大美人儿,今日穿黑衣也别有一番风情,本昏君蠢蠢欲动很久了,已然压制不住内心躁动的洪荒之力,快来香一个。”
作者有话说:
2更来啦~

梁羡又是表白, 又是撩拨的,后果便是“作茧自缚”“自取灭亡”!
国君的辎车缓缓驶入大梁宫,穿过皋门、库门、雉门、应门、路门, 停靠在燕朝路寝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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